65. 逃離義大利

　　收收拾好東西後，愛德華．卡倫站在房間的角落裏，陰沉著臉看著手中魔杖正微微發著白光的綠眼睛巫師。

　　無論何時，哈利血液的味道，對於愛德華來說都是一種“甜蜜”的煎熬。那種味道不斷引誘著他，讓他的喉嚨刺痛而灼熱，令人饑渴萬分，甚至心醉神迷，卻又同時提醒著他，自己的戀人是個人類。他是活著的，即使他同時也是巫師。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愛德華已經能夠克制住對於哈利血液的欲望。相比於對方鮮活的生命而言，一切都不再重要。

　　看到綠眼睛男孩那條血淋淋的手臂，愛德華恨不得馬上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攪他施咒治療。

　　吸血鬼心中異常煩躁，甚至再次有了嗜血的衝動。所以他沒有靠近他，只是遠遠的看著，等到對方的治療結束為止。

　　正在這時，綠眼睛男孩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我們必須馬上走，愛德華，我們要儘快離開意大利。”在傷口微微結痂的時候，哈利就停止了治療。他的心中焦急萬分，已經等不及治療完畢了。

　　“你剛才到底去哪兒了？”在綠眼睛男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吸血鬼就拿了一件新外套給他。

　　“我剛才去了聖彼得大教堂，本來只是打算確定秘密藏書室的位置就回來的，沒想到在裏面碰到了一個吸血鬼……”綠眼睛男孩低聲開口道。換下沾滿鮮血的衣服，丟在地板上。

　　然後衣服開始燃燒，瞬間化為了灰燼，被迅速清理一新了。

　　然後他一邊往外走，一邊簡要解釋著。

　　“也就是說我被發現了，被沃爾圖裏家族……”本來想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是哈利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那種心情了，他的語氣少有的嚴肅起來。

　　愛德華把行李放在房間門口，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很慶倖今天去了那裏。我是說，在那兒我得到了這個……”哈利晃了晃手中的魔杖，“這是我教父的魔杖，它落在那位吸血鬼手中。”

　　接下來，他飛快的對愛德華解釋了下午在聖彼得大教堂的秘密藏書室中發生的事情。

　　“……他可能是沃爾圖裏家族的三位首領之一，而且他似乎仇恨著小天狼星。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哈利忽然想到了自己進入藏書室後，在石臺上發現的那本有關於巫師歷史的書籍。現在想來，大概是對方也同樣在追查巫師的歷史，以便尋找到小天狼星的下落。

　　愛德華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卻又頓住了，只是轉身撥打了訂票電話。

　　最快一班離開意大利的飛機在兩個小時後才起飛，雖然是直飛法國的，但是他們可以再從法國轉機。

　　掛了電話，吸血鬼一言不發。

　　看愛德華的樣子，似乎知道那個吸血鬼是誰，但是哈利暫時顧不得問了。

　　走到旅館門口退了房後，綠眼睛男孩一個昏昏倒地加一個一切皆空，放倒了前臺的值班人員。然後迅速四分五裂了前臺電腦的硬盤。這是家小旅館，自己和愛德華的住宿記錄應該都在這台電腦裏記錄著。

　　自從意識到吸血鬼家族在世俗界中也有如此力量的時候，哈利就格外小心。前世在魔法界當傲羅的時候，因為時常在麻瓜界辦案，巫師們也總結出了一套非常有效的善後手段。而意識到情況不太好的時候，那些前世深藏了十幾年的記憶與經驗瞬間蘇醒了。

　　梵蒂岡教皇圖書館那裏也有他和愛德華的入館記錄，但是他們的“學者”身份和姓名是找人偽造的，哈利並不擔心沃爾圖裏家族因此而找到他們兩個。

　　愛德華看到綠眼睛男孩駕輕就熟的銷毀了住宿記錄，相當吃驚。

　　這時他才完全意識到，哈利以前告訴他的話。

　　自己的人類男友前世不只是光會戰鬥的巫師，還是一位有經驗的“傲羅”。雖然平時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這一點。就像他看不出來，哈利前世也成年了許久這個事實。

　　走出旅店時，黃昏已盡，太陽落山了。

　　這個時候，自己的吸血鬼男友完全可以自由行走在大街上了，但這也代表著隸屬於沃爾圖裏家族的執法隊們也可以自由活動了。他們會利用自己敏銳的嗅覺、聽覺、視覺，讓他們的獵物無從逃竄……

　　“哈利，沃爾圖裏家族即使從這些記錄上追查不到你的身份，也會跟蹤你的氣味。執法隊中有擅長追蹤的吸血鬼，他們的追蹤天賦甚至比詹姆斯還厲害。”愛德華嚴肅的說道，“而且，從你的形容來看，你遇到的吸血鬼是沃爾圖裏家族三大首領之一的馬庫斯，他的天賦是感知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關係。而其他的兩位中，凱厄斯是金髮而阿羅是直發，他們都已經活了三千年了……哈利，你為什麼不等我一起去？”

　　綠眼睛男孩沒有說話，他甚至沒有注意愛德華話中的內容。

　　他忽然回想到在秘密藏書室裏，黑袍吸血鬼剛剛發現自己巫師身份的時候，雖然憤怒異常，但也只是想抓住他，而並非殺死他。

　　直到他後來搶了魔杖後，對方才開始下殺手。

　　但是當時因為過於緊張，而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在看來事情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從對方手中搶走了魔杖，還施展了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錐心剜骨”……

　　那個吸血鬼會通緝他嗎？

　　好吧，愛德華已經證實對方是沃爾圖裏家族的三大首領之一的馬庫斯了。

　　對方一發現他是巫師，就立即露出一副仇恨和憤怒的表情。馬庫斯與小天狼星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

　　或者說，他到底是因為仇視巫師而憎恨小天狼星，還是因為憎恨小天狼星而仇視巫師？

　　前者是種族之爭，後者則是完全的個人原因。

　　馬庫斯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卻看到了他的樣子。

　　如果那位黑袍吸血鬼告訴沃爾圖裏家族的執法隊自己的樣子，並讓他們來抓捕他，那麼上次在海灘遇到的亞力克等人會不會想起他，進而連累到愛德華……

　　想到這裏，哈利難受極了。

　　他並不後悔得罪了沃爾圖裏家族，因為他們可能是小天狼星的敵人。

　　但是他卻害怕因此而連累到愛德華和卡倫一家。

　　自己是個人類，按理說吸血貴中的執法隊管不到他的頭上。當然，他也不能阻止對方抓捕自己。雖然吸血鬼的追蹤技術很厲害，但是他們很難追蹤到能夠幻影移形的巫師，更別說一個在意大利，一個遠在美國了。

　　但是愛德華不一樣。他是吸血鬼中的一員，他身後還有整個卡倫家族。而且沃爾圖裏家族中的人認識他，熟悉他的所在的家族。只要被發現了他和自己的關係，那麼整個卡倫家都會受到連累。

　　再想想馬庫斯的天賦……

　　感知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也就是說，只要他和愛德華同時出現，即使裝作互不相識，被馬庫斯看到，也能夠立即得知他們之間的密切聯繫。

　　“哈利……”

　　“哈利！”

　　綠眼睛男孩緊緊握住手中的魔杖，指甲幾乎陷入了手掌中。

　　愛德華忽然拉住他的手，輕輕掰開他僵硬的手指，輕聲說道：“別這樣，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

　　“不，你不明白！我並不是擔心我自己！愛德華，我們不能一起走了……”綠眼睛男孩猛地抬起頭，“你知道，亞力克是執法隊的一員，他見過我。一旦馬庫斯跟他說了我的樣子，他也許就會想起來你曾經跟我在一起過。而且要找我的是馬庫斯，他有可能想通過我來抓捕我的教父。因為他的天賦，我們絕對不能同時出現在他面前，他能夠輕易看出我們的關係！”

　　愛德華驚愕的看了他一會兒，金色的眼睛忽然溢出憤怒的火焰。他緊緊握住哈利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開口道：“哈利，你在說什麼？你想讓我這個時候放你一個人在這兒！”

　　“得了，愛德華。要知道他們認識你，一旦沃爾圖裏家族知道了我們倆的關係，他們就會輕易發現我們在美國的住處。而他們不認識我，不知道我是哪國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除非亞力克想起他來。但是最後一句話，哈利沒有說出口，他不想讓愛德華擔心。

　　“不，哈利。你明明在擔心，擔心他們會認出你來，是不是？”

　　綠眼睛男孩有些煩躁的避開吸血鬼的目光，開口解釋道：“沒有，別忘了我可以隨時幻影移形，他們一時間追蹤不到我。而且這是我們巫師的事情不是嗎？難道你想因此而連累卡倫家族嗎？想想卡萊爾他們吧……”

　　這是綠眼睛男孩第二次這麼毫不留情的對自己的吸血鬼男友說話了。

　　第一次是他剛剛知道愛德華吸血鬼的身份時，他質問他是否曾經想過殺死自己，因為自己可能會引誘他“大開殺戒”。

　　看到吸血鬼那金色的眼睛中頓時充滿了矛盾與痛苦，哈利知道自己正好戳在了愛德華的痛處。

　　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吸血鬼忽然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哈利——，先別擔心。情況可能沒有那麼糟糕。你還不確定馬庫斯是否會通緝你。就算他通緝你，沃爾圖裏家族的執法隊一向是針對族群內部而行動的，也許他不能隨意動用他們來抓捕一名非吸血鬼人士。退一步說，即使馬庫斯動用了執法隊，也不一定會對亞力克他們描述你的樣子，哈利。所以說，他們大概不會那麼快知道馬庫斯要找的人是你。”

　　“為什麼？”這樣不是更加簡單嗎？

　　愛德華頓了一下，解釋道：“吸血鬼們的追蹤和獵殺行動，很少依靠視覺進行。大多數都是憑藉著敏銳的嗅覺和某種天賦。所以，更加可能的情況是，馬庫斯把你留下的帶血的衣服碎片拿給執法隊，並讓他們以此為憑藉來追蹤你。這是他們擅長的，也是他們的樂趣所在。當然，上一次亞力克他們也有可能記得你的味道，但是那種可能性太過微小了，要知道我們吸血鬼每天見過的人類成百上千，如果不是特意去記的話，很快會忘記的。”

　　“也就是說，他們不一定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了？”綠眼睛男孩期待的問。

　　“是的。”愛德華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從一開始到現在，綠眼睛男孩心中的弦一直繃得緊緊的。他並不怕沃爾圖裏家族的追殺，就怕連累了愛德華，並且讓他們順藤摸瓜找到查理的住處。

　　現在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他才微微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手臂上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被汗漬蟄的有些刺痛。

　　這樣看來，只要不讓執法隊們看到愛德華和自己在一起，或者自己直接被抓到，那麼他們就都是安全的了。

　　“還有一段時間才到飛機起飛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最好分開，直到上了飛機以後……愛德華，你知道我的意思。”綠眼睛男孩伸手扶了一下眼鏡，小聲開口道。

　　“休想！”吸血鬼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哈利的話，“在意大利境內，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可是，如果他們要是在機場堵我們的話……別忘了，馬庫斯可不是對巫師一無所知，他似乎一直在追查與巫師有關的東西。也許，他瞭解屬於我們的行動方式，類似於‘瞬間移動’。”

　　吸血鬼的眉心擰成了一團。

　　片刻後，他無奈的挑起眉毛，低聲開口道：“如果有能夠隔絕氣味的魔法就好了，最好是能夠改變血液味道的魔法。”

　　“什麼？”哈利疑惑的問。

　　“吸血鬼主要靠氣味來追蹤獵物。對於普通人類來說，他們身體上的味道好掩飾，用濃烈的香水或者其他有刺激性的味道來遮蓋本身的體味就可以了。還有，洗完澡後，也能夠暫時減輕身上特有的味道。當然，我說的是在距離足夠遠的情況下。如果距離很近，那麼任何掩飾都是沒有用的。”愛德華頓了一下，接著解釋道，“但是血液卻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類鮮血的味道都不會輕易改變。所有吸血鬼對於血液都非常敏感，他們能夠輕易分辨出不同人類血液味道的細微差別，尤其是你還留下了半隻帶血的袖子在那裏。”

　　“也就是說，我只要改變了自己鮮血的味道，就能夠不被他們追蹤到？”哈利問道。

　　“可以這麼說。”吸血鬼遲疑了一下，說道。

　　哈利沉默下來，然後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浮現在腦中。

　　他忽然拉住愛德華的手開口道：“我有辦法了，就是不知道現在去辦寵物托運手續還來不來得及？”

　　“哈利，你知道的，寵物托運一向要提前申請的。”愛德華疑惑的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來不及辦理也沒關係。”綠眼睛男孩對著自己的吸血鬼男友眨了眨眼睛，“對於巫師來說，用混淆咒弄出一張特殊的寵物通行證還是沒問題的，他們可不一定能夠認出那時候我是什麼。那麼現在抓緊我，我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