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結束的戰鬥

　　幾個人靜靜的站在大雨中，身後焦黑的廢墟被雨水不斷沖刷著，煙也漸漸息了。

　　綠眼睛男孩愣愣的站在原地，還沒從剛才短暫的戰鬥中回過神來。

　　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以前不是沒有殺過人，不說學生時代那場殘酷的戰爭，後來成為傲羅之後，哈利也在戰鬥中不得已殺死過兩名罪犯。但是他幾乎沒用過黑魔法對戰，戰爭結束後也沒有再用過三大不可饒恕咒。以前只用過魔鬼厲火對付過物品（魂器），卻從來沒把它用在戰鬥上，這次是因為知道吸血鬼怕火，他才想到了這個幾乎被遺忘在腦後的魔法。

　　對於這個魔法，如果直接使用可能也不會有這麼強的威力，但是通過魔法陣對於魔法的不斷積累從而引發的魔鬼厲火，威力和範圍要比直接念咒大的多。那時哈利根本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後果。

　　這不只是殺戮，甚至稱得上是一場虐殺！

　　因為這場針對吸血鬼的“虐殺”，愛德華會不會覺得他殘忍，而卡倫家的其他成員又會不會對他心懷恐懼，尤其是卡萊爾這個比大多數人類還善良的多的大家長。

　　綠眼睛男孩忐忑不安的瞟了一眼身邊的吸血鬼，但是愛德華．卡倫並沒有看他，只是表情僵硬的盯著佈滿積水的漆黑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打破寂靜的竟然是平日話最少的賈斯帕．黑爾。

　　“天哪，哈利，你這種火焰簡直是吸血鬼的剋星。你怎麼做到讓它持續燃燒的？”金髮吸血鬼夢囈般低沉的語氣響起。

　　哈利甚至在他的聲音中聽出了讚嘆。

　　他忽然明白了，賈斯帕是卡倫家對於力量最為敏感的吸血鬼，無論是強力的魔法還是魔藥，都會引起他的興趣。或許是因為他沒加入卡倫家之前那些早年的經歷。

　　“哈利，它叫什麼？我是說魔法的名字。”賈斯帕回過頭來看著哈利，金色眼睛中閃出興致勃勃的光。

　　“魔……魔鬼厲火，是一種黑魔法。就是與以治療和防禦為主的白魔法對立的一種殺傷力強大的黑魔法。”愣了一下，哈利解釋道。

　　“嘿，哈利。”一隻手忽然從後面拍到了他的肩膀，差點把他拍的一個踉蹌，“我越來越覺得你跟電視裏那種‘邪惡’男巫一模一樣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那真可怕！”

　　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是總愛開他玩笑的大個子吸血鬼——埃美特。

　　埃美特口中雖然說著他“邪惡”，但是哈利明顯聽出他語氣中開玩笑的成分。

　　“知道就好，埃美特，否則我就把你變成癩蛤蟆！就是不知道羅莎莉肯不肯親自吻你，把你從癩蛤蟆變成癩蛤蟆王子了……”綠眼睛男孩心中一鬆，轉過頭來對著埃美特做出一副恐嚇的樣子。

　　“那太可怕了！我忽然覺得我可憐的兄弟愛德華每天都生活在危險之中，但願他不要惹你生氣。”埃美特退後了兩步，對他做起了鬼臉。

　　“閉嘴，埃美特！”綠眼睛男孩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大個子吸血鬼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魯莽和毛躁，因為他總能夠適時的調節氣氛，讓人放鬆下來。哈利心中頓時對這位卡倫家唯一一位有可能分到格蘭芬多的吸血鬼充滿了感激之情。當然，這種感激並不妨礙自己因為那令人欠扁的語氣而想對他實行詛咒。

　　“別擔心，哈利。我們很高興自己的家人有這麼一位力量超群的伴侶。”愛麗絲柔和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愛麗絲總是這麼的善解人意，她仿佛看出了哈利的不安，特意在鼓勵著他。

　　“謝謝，愛麗絲。”哈利感激的說。

　　“那麼，孩子們，我們是不是要先離開這裏了。剛才的火光和煙霧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卡萊爾溫和的看了綠眼睛男孩一眼，發話道，“哈利，你是不是應該善後一下？”

　　“哦，好的。”說話間，哈利偷瞄了一下至今為止一言不發的愛德華．卡倫，卻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

　　完全不能從愛德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分辨出他現在的心思啊！心中煩躁的綠眼睛男孩轉過身來開始消除痕跡。

　　黑魔法造成的傷害是不可能用“恢復如初”恢復的，所以哈利只是消除了一下地下的腳印。當然，也許過不了多久，大雨就會起到和“恢復如初”一樣的效果，用泥水把地面填平。

　　雨夜中莫名其妙自燃的房屋……哦，查理大概又要頭疼了。

　　善後工作很快完成，哈利轉過身來，摘下因為佈滿了雨水而朦朧一片的眼鏡。

　　站在他身後的吸血鬼忽然上前分開他額前濕漉漉的瀏海，深深嘆了口氣。

　　“愛德華？我以為你會害怕我。”綠眼睛男孩小聲開口道。

　　“什麼？”金色眼睛的吸血鬼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那張陰沉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你認為我害怕你？”

　　當然不。看到吸血鬼案男友的表情，哈利立即知道自己杞人憂天了。看他驚訝的樣子就知道，愛德華大概從來都是問別人害不害怕的。不止是因為他吸血鬼的身份，還因為他那大範圍讀心術的特殊天賦，能看透人心的人總是會讓人心懷恐懼的。這恐怕是第一次有人問他自己害不害怕。

　　哈利覺得愛德華．卡倫多半是因為自己在他們趕到之前，就擅自挑釁了詹姆斯吧。在關係自己安危的事情上，愛德華．卡倫就像死死守住糖果的小朋友一般，固執的無以復加。當然，這已經比以前好多了，他總有一天會完全習慣的。

　　好吧，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愛德華確實生氣了。哈利忽然覺得作為男朋友來說，他哄愛德華高興的時候，遠比愛德華哄他高興的時候多。畢竟他生愛德華的氣多半是為了情趣，而愛德華生他的氣卻大多數是為了他的安全。

　　應對愛德華這種態度，哈利自認為已經得心應手了。

　　遲疑了一下，綠眼睛男孩擺出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低聲說道：“是的。但是，愛德華，我不知道這種魔法有這麼大的威力。我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無害，我殺過人，甚至還用過三大不可饒恕咒，在魔法界，那是非常嚴重的罪。就像埃美特剛才說的，我可能會用魔法詛咒你，你應該害怕我，就像我以前的姨夫姨媽一樣。”哈利的語氣簡直就像愛德華跟他承認自己剛剛變成吸血鬼時殺過人的語氣一樣。雖然只是故意說出來的，但是哈利卻真的因此而回憶到了被關在碗櫃裏那個淒慘不堪的童年，如果沒有魔法界，他大概就那麼一輩子過下去了吧，在姨夫姨媽的怒斥和達利的鐵拳之下。

　　綠眼睛男孩不自覺的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哈利，聽我說……”愛德華一把把他拉到懷裏，語氣明顯緩和下來，“我永遠不會怕你的，就像你不會怕我一樣。”

　　“當然。”哈利無聲的擁抱著愛德華，真心的說道，“謝謝。”

　　“你永遠不用跟我說謝謝，哈利。我很高興你有擊敗吸血鬼的力量，雖然那是偷襲。”愛德華低聲開口道。

　　哦，雖然那是事實，但是請不要說出來，綠眼睛男孩不滿的在心中抱怨道。不可否認，直接間接死在他手中的吸血鬼都是因為輕敵而造成了自己的第二次死亡。正面對抗的話，詹姆斯大概不會給他念咒語的時間。

　　那麼以後要多加練習了，哈利悄悄瞟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埃美特。不知道今天以後，他還有沒有膽量當他的陪練。

　　似乎是感到了哈利的視線，埃美特對他眨了眨眼睛後對著自己的兄弟開口道：“現在可不是戀愛時間，愛德華。”

　　“是的，如果不想讓哈利感冒的話。”金髮的大家長——卡萊爾發話道，“不是說有週末聚會嗎？那麼哈利晚上先在我們家過一夜，愛麗絲和賈斯帕去通知守在斯旺家附近的羅莎莉和埃斯梅，讓他們回來。”

　　“那這輛沒有油的沃爾沃怎麼辦？”愛麗絲站在自己兄長的愛車面前。

　　“這個好辦，”綠眼睛男孩一個縮小咒施展上去，銀色沃爾沃頓時變成不到一米長的汽車模型，“你們完全可以把它抱回家了。”然後他又施法消去了地上那已經被雨水沖刷的快要消失了的車輪印。

　　對此，埃美特雙手抱起“汽車模型”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多麼方便啊，我非常歡迎你搬過來住，哈利。”

　　哈利裝作沒聽見一般，為自己施展了防雨咒，然後爬上了吸血鬼男友的背。雖然不能馬上弄乾衣服，但是至少防雨咒能夠擋住撲面而來的雨水迷住他的眼。

　　愛德華瞪了埃美特一眼，背著自己的巫師男友，率先步入森林中。

　　卡倫家的其他成員跟在身後。

　　“對了，那個與詹姆斯在一起的女吸血鬼呢？”哈利忽然想起了那位被叫做維多利亞的女吸血鬼，他對她顏色鮮豔的橙色頭髮印象深刻。

　　“她跑了，這好像跟她的特殊天賦有關，她對於隱蔽和逃跑很有心得。別擔心，哈利，我會注意她的。”愛德華低聲開口道。

　　“好吧。”綠眼睛男孩覺得微微有些發冷，但是趴在吸血鬼背上，享受飛天掃帚一般待遇的機會不算太多，他還是把那點不舒服拋到腦後了。

　　於是，因為淋雨，用魔法裝病的綠眼睛男孩真的生病了。

　　他迷迷糊糊的窩在愛德華新買的大床上，夢到了除了眼睛顏色之外與自己前世長相完全相同的黑髮青年。

　　“嘿，爸爸！”綠眼睛男孩激動的走了過去。

　　“不，請叫我詹姆斯……”詹姆斯．波特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被他活活燒死的吸血鬼詹姆斯。

　　周圍全是黑色的火焰……

　　哈利猛地張開眼，快速的喘息著，覺得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謝天謝地，只是夢而已。

　　眼前出現的是吸血鬼男友那熟悉的房間，陽光透過覆蓋了半面牆壁的透明窗戶斜照進來，帶來了金黃色的暖意。

　　“哈利，你醒了。”俊美的金髮吸血鬼醫生溫和的聲音響起，“看起來沒事了，再量量體溫，如果不燒了，你就可以自己回家了。要知道，這種晴天可不適合我們出門。”

　　“謝謝，卡萊爾。”綠眼睛男孩接過體溫表，瞥見站在旁邊臉色不太好的愛德華，“抱歉，愛德華。我也沒想到不過淋了一會兒雨就……”

　　愛德華臉色陰沉的看著他，緩緩開口道：“我早該想到了，即使你的魔法再厲害，身體也不過是一般人類而已。我不會再放任你了，哈利。”

　　“哦，天哪！等等，愛德華……”綠眼睛男孩心中鬱悶極了。因為昨晚那個魔法，他好不容易扭轉了愛德華的看法，這下恐怕又要白費功夫了，早知道就提前用上防雨咒和保暖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