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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春色系列之恨難言(上下全)》第7章
  第七章

  轉眼間,在王府中又住了半月有餘。這一日,忽有左家的小廝尋了來,說家裡面老太太身上有些不爽利,讓左雁亭趕緊回去。

  龍錫恰巧不在身邊,左雁亭也不肯等,秋萍忖度了一會兒,方道:「既是老夫人要見公子,奴婢也不敢攔著。只是為怕王爺那邊不好交代,公子好歹容奴婢派個人跟著,等您平安到了府上,讓他回來給王爺報個信兒,這才成啊。」

  左雁亭心裡焦急,便道:「那就這樣吧。」說完換了衣裳,就和那小廝還有王府裡的小廝一起回到左家。

  待王府小廝回去後,左雁亭眼見四周無人,這才問那小廝道:「你怎麼知道去王府找我?誰告訴你的?」

  那小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摸摸頭道:「是老爺吩咐的啊,小的是聽了老爺的話,才往那裡去的。」

  左雁亭如遭雷擊,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半晌,方輕聲道:「好了,你去吧,我自會去見爹,記住,這件事情不許和別人說起。」

  那小廝連忙去了,這裡左雁亭來到奶奶的臥室,只見一家人都在那裡,他連忙進去,向爺爺奶奶爹娘行了禮,又問了老太太的病情,原來只是頭痛的舊疾復發,並沒有什麼大礙。

  一時出來,左雁亭和左老爺就往書房裡去了,這裡左夫人見兒子回來,自然高興,親自下廚張羅著,老太爺則仍在老伴兒身邊守著,一邊看書。

  左雁亭和父親進了書房,看得外面無人,方轉過身來,幾度張口,卻終是欲言又止,那些事情,他害怕父親知道,更不知該如何啟齒。

  「孩子,你不用說了。爹還沒老糊塗到那個程度。在這京城,咱們家算不上什麼富貴豪門,但爹在生意場上卻也有一些朋友,從你兩次被退親後,爹就留意了,當初那韓家又留了線索,這麼一打聽,也就知道了……」

  老頭兒說到這裡,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兒,左雁亭也哽咽了,連忙扶住父親,澀聲道:「爹,你明白就好,我們不說了。總之,我是不能這樣過一輩子的,半月後的祭祖,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左父點頭道:「孩子,你專心想個法子就行,其他的爹都準備好了,只等你逃出來,咱們便立刻回老家,回到長白山去,我就不信那混賬王爺能追進深山老林裡。」

  左雁亭點點頭,小聲道:「爹,我已經籌謀好了。那龍錫正逼我想辦法和他謀求長遠之計。我這次回去,就和他說祭祖的事。只是有一條,那人是個多疑主人,我不能一開始就和你們走,一旦被他發現,別說我們家,全族也別想有一個人能走出去。我再拖延他些日子,待你們出發後,我找個時間找個理由拖他幾日,然後快馬加鞭趕到長白山下隨你們一起進山,這樣他就沒辦法了。」

  左父點頭道:「行,只是你要小心些,那些王爺們一個個都厲害得很,你一定要留心啊。」

  左雁亭點點頭,然後又道:「是了,我有主意了,我想辦法帶他來一趟,你們就假裝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如此這般……」

  他貼著左父耳語了幾句,聽得左父連連點頭,道:「好主意,就這麼辦。既是如此,兒啊,你就再委屈些日子,讓那王爺對你的戒心都消了,咱們暫且忍耐眼前之辱,只為圖個日後長遠之計。」

  左雁亭含淚點頭道:「是,我知道了,爹爹也要保重身體,勿以兒為念,我是一定會趕上你們,和你們一起進山的。」

  父子兩個慢慢的又商議了一些事情。這時候外面有人喊他們去吃飯,方一起出來往前廳去了。

  左雁亭這次住了三日,那邊龍錫已是又忍不住了,親自登門來接,表面上卻只說是請了名醫來給老夫人看病。

  左家人自然熱情款待。左父看著他,心裡恨極,面上卻不得不做出歡容,一邊心中歎道:看這王爺,也是一表人才文武雙全,若我兒是女兒身,能得他青睞,這該是多美滿的事情,偏偏……唉,為何他竟如此放肆,身為王爺,卻定要強佔民男,真是禽獸不如。

  一邊說著話,那御醫扮的名醫就出來了。笑道:「老夫人這病是舊疾了,此時正是春夏相交,想必要遷延些日子,卻是不妨事的。」說完也開了藥方,便告辭而去。

  左父笑道:「和王大夫說的一樣。」又命下人將方子收好。對龍錫道:「席公子與我兒是至交好友。本來說這話有些唐突,然而事發突然,也就顧不上這許多了,還望公子不要怪我厚顏才好。」

  左雁亭心中一跳,知道父親是想借這個機會提前把該說的都說了。這次是龍錫自己找上門來,可說是再自然不過,那話說出來,又增加了幾分可信度。因也在旁笑著道:「爹爹,你等我自己和他說就好,難道我說不明白嗎?非得你自己說。」

  龍錫微笑道:「伯父有什麼話儘管開口,我與雁亭是莫逆之交,便為他上刀山下油鍋也是應該的……」

  話音未落,聽見左雁亭在旁邊咳嗽了一聲,他心中得意,暗道我就是要在你爹面前露個口風,慢慢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卻聽左父就把左家的歷史淵源介紹了一遍,然後道:「前些日子族裡我三弟來信,言說今年是百年的大祭,族中凡能去的人都要回去,進山祭祖。唉,不瞞公子,我已是年屆半百,本不願意勞動。何況雁亭從小身子又弱,只怕不能奔波。」

  剛說到這裡,龍錫就急道:「沒錯,伯父說的一點兒也沒錯,雁亭這身子,如何禁得起長途跋涉,何況山裡氣候無常,水土也怕不服。」

  左雁亭又咳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你心急什麼?聽我爹往下說。」

  龍錫之前以為左雁亭要借這機會逃開自己,只急得差點兒拍案而起,如今還能在這裡說這句話已是難得。不過聽見對方這樣說,顯然是有什麼下文,因此不得不耐住性子。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左家真的要帶左雁亭走,那自己只得表明身份,強取豪奪也要把愛人留在身邊。

  左父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就因著那些緣由,我是打算辭了今年的大祭。然而我爹娘卻思念家鄉,想要回去和族長叔伯們一起走一趟。雁亭也說百善孝為先,這是天大的事情,不該拒絕。然而我爹娘早些年在家鄉待慣了,水土也無妨,雁亭我卻實在擔心,因此我有意將他留在京裡,偏又怕他一介書生,受人欺負……」

  左父說到這裡,龍錫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大喜,連忙站起,拍著胸脯道:「伯父儘管放心,就讓雁亭住到我那裡,我雖不才,保護他卻綽綽有餘,他日伯父回來,雁亭若少一根汗毛,伯父儘管找我算賬便是。」

  左父欣慰笑道:「我也正做此想,我看雁亭也有此意。如此就正好了。唉,人老了,回鄉一次不易,因這次回去,我打算陪爹娘多住些日子。京城這邊的生意,還要請公子幫雁亭多多照看一番。」

  龍錫自然是滿口答應,他心裡還有些疑惑。但畢竟歡喜多過懷疑。又聽左父道:「只是有一樣,祭祖的日子,需要雁亭回來這裡,每日早中晚在牌位前上供跪拜。三日內不許見外人,三日後方能重回公子府裡。到時這府中沒了下人,只怕也要麻煩公子了。」

  龍錫哪有不同意之理。於是這件事便順理成章了。接著左父又對左雁亭道:「雁亭,你奶奶已經沒有大礙了,這些日子咱們要為回鄉做準備,實在忙碌,你且先隨席公子回他府裡住些天,待我們走之前,回來住兩日,給我們餞行也就是了。」

  左雁亭答應了。收拾了點衣服就隨龍錫拜別父母,登上馬車往王府而去。

  龍錫在馬車上一直在低頭沉思,也沒和左雁亭說話。左雁亭知道他是在心裡想著這件事的真偽,龍錫本來就精明多疑,這也不奇怪,他自信這次的事情天衣無縫,因此也不緊張。

  待回到王府,龍錫拉著左雁亭就要回寢宮,卻聽他道:「你給我消停點,太陽還沒落下去呢,就去寢宮,讓下人們笑話死了。有什麼事,不能去書房說嗎?」

  龍錫看了左雁亭一眼,舔舔嘴唇,邪笑道:「書房自然也行的。走吧。」言罷便改了方向,逕自往書房來。

  待下人們上了水果點心退下後。龍錫親自關了房門,坐到書桌後的大椅子中,拉過左雁亭坐在他腿上,一隻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正視自己,方悠悠問道:「雁亭,我怎麼覺著,今兒這事就如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一般,你和你爹該不會是串通好了,要來算計我吧?」

  左雁亭冷笑一聲道:「你怎麼就不能給我些意外呢。哼,我早知道你會疑心。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的。既如此,你何必來問我?不如叫你那些心腹的手下去查啊。我家是半月前就接了三叔的信,那時我還在你府裡呢。後來回去了,爹才和我說起的。難道我爹和我三叔都長了前後眼,知道我在你這裡有一劫,才想法子算計你不成?」

  龍錫轉了兩下眼睛,將臉貼在左雁亭的臉上,大手則伸進他的衣襟,在光滑的肌膚上慢慢撫摸游移,一邊笑道:「不是我多疑,實在是這事兒來得過於巧合。雁亭,以你的性子,正該趁此機會逃開我才對,哪還有可能主動留下啊?」

  左雁亭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想逃開嗎?你捫心問問,是誰逼得我不能回去祭祖,不能在祖先面前盡孝。我若說要回去,我們這一家人還能回得去嗎?便是能回去,多少個影衛甚至官兵跟著,又有什麼意思?盡給人話柄了。」

  龍錫聽見左雁亭這樣說,不由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手指也在胸膛的乳珠上輕輕掐了一下。看對方倒吸一口氣縮了身子,他心情大好,輕聲笑道:「沒想到你倒識時務,我一直以為你性子裡是倔的。」

  左雁亭拍開他那隻狼爪,憤怒道:「我自然是倔強的。今天你若不是王爺,我寧願和你同歸於盡了。但偏偏……偏偏你是這麼個不得了的身份。我……我為了家人,不得不委曲求全,不得不勸著年邁的爹娘祖父母離開京城,不得不孤身留在此地……」說到此處,語氣已哽咽起來,眼淚也在眼睛裡打轉。

  龍錫連忙湊上去在他眼睛上吻了吻,低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裡苦,過陣子父皇大概會派我去江南,為太后採辦大壽的壽禮,順便巡視民情,到時我就帶你過去好好玩一玩,你不是說一直想去江南嗎?」

  「如果可能,我倒寧願你讓我去長白山。」左雁亭狠狠推開龍錫,惱怒道:「大白天的你就發情嗎?我現在沒有心情,你是不是還要強迫我?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這就是你的喜歡?」

  龍錫被推開,卻絲毫不惱,加上今天的事情著實讓他欣喜,因此還擺手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會兒就放過你,看等入夜了錦榻之上,紗帳之中,你還怎麼拒絕我,三天了呢,你不能一點也不體諒我的心情啊。」

  左雁亭哼了一聲,沒有言語。他在袖子中的手握成了拳頭,暗暗告訴自己:再過一段時間,再忍忍,很快的,這一切都會過去,到時候,他一輩子都不用再看這張可恨的臉了。

  轉眼間就是半月過去,左家終於收拾妥當了東西。這一日,之前那個小廝過來請左雁亭回家為左老爺等人送行。龍錫自然是准了,並且還要一同前去。

  路上,龍錫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便笑問道:「雁亭,你家小廝怎知你是在王府裡?莫非伯父他們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成?上次我就想問你,忙著忙著就忘了。」

  左雁亭握了一下拳,深吸一口氣,才轉過頭去,憤怒的看著他道:「你還有臉問?每次我來了你這裡,你就不肯放我回去,到時候我爹娘要找我,豈不是沒路可尋,若告訴他們我在王府中,咱們的事還能瞞過去嗎?因此我無奈之下,只好多給了這小廝一些錢,他是跟著我爹的,一旦有什麼事情,必然是派他過來辦,到時讓他幫我保守秘密也就是了。」

  龍錫拍頭道:「原來如此,我真真糊塗,還是雁亭想得周到。」

  左雁亭見他沒有懷疑,心裡方鬆了口氣,淡淡道:「我倒不是想得周到,然而這關係到我父母祖父母的身體康健,我自然要面面俱到一些,不然他們真氣出個好歹,傷心的自然是我,你這種天皇貴胄,哪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別說得這樣無情嘛,我也是很關心伯父伯母他們的,瞧瞧這一車的禮物,無不是名貴至極的藥材,還不是為了讓他們在路上多滋補滋補,免得回到家後身子發虛。你也不用擔心,我看四位老人身體還都康健,前兒御醫也說老夫人的舊疾康復了,更何況日後亦有書信往來,你就安心跟著我吧。」

  左雁亭淡淡敷衍了一聲,不置可否。忽聽外面有人說左府到了,他便和龍錫一起下車。

  左父為了不惹龍錫疑心,刻意的沒有提前接左雁亭回來。因此一家人只吃了一頓餞行飯,他們便上車離去。這裡左雁亭直把他們一直送到城外,方戀戀不捨的看著他們遠去了。

  龍錫見心上人傷感,便忙將他摟在懷中,著實用言語寬慰了一番。他此時心中再無半點懷疑,以為左雁亭真的是迫於無奈,才想辦法讓親人離開京城,免得他們知道自己的事情會活活氣死。

  因為這個,心中對愛人也十分愧疚,在府中加倍討好左雁亭,除了性事要求過盛,不肯妥協之外,其餘事情,竟無不是言聽計從。只看得那些下人一個個都瞠目結舌。秋萍等近身丫鬟卻早料到這種情況,因此絲毫不以為奇。

  匆匆又是十幾天過去,那節氣已經入了夏。人人都換成輕薄衣衫,太陽也漸漸熱烈起來。

  左雁亭每日裡在王府中,真是度日如年,心裡只默默計算父母等人離京的日子。算著他們該到了家鄉,此時只怕已經在去往長白山的路上。自己也是時候該行動了。

  因此這日龍錫下朝後,他便來到對方書房,淡淡道:「今日是我們祭祖的正日子,我也要搬回家去三天,這三天裡我不能見外人,你也不必派人催我回來,反正三天後,你就不叫我,我也會回來的。你不是說再過幾日就要下江南了嗎?我跟了你這麼久,說什麼也要去那人間天堂看看。」

  龍錫正在批幾份關於太后大壽採辦禮品的奏折,今年皇上把這個差事全權交給了他。聽見左雁亭這麼說,他便放下了筆,沉吟道:「也是,伯父伯母他們也去了一個多月。既這麼著,那你便回去吧,我這幾日也正忙得翻天,就不陪你回去,讓秋萍和弄影帶著幾個小廝婆子廚子等與你一起,伺候你這三天的起居飲食,如何?」

  左雁亭皺眉頭想了一下,淡淡道:「也好,不然你哪裡能放心的下。」

  龍錫失笑道:「看看看看,是你自己敏感了吧?什麼叫哪裡放心的下?這是當日你爹囑咐我的,說那宅子裡已經沒有了下人,怕你不方便呢。我都答應了,哪好毀諾?我若是不放心,派她們有什麼用?這些日子影衛都撤了?你卻還來翻舊帳。」

  左雁亭這才轉怒為笑道:「是真的嗎?這是你的真心話?若果真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謝謝你了。」

  「夫妻兩個,談什麼謝不謝的。」難得見左雁亭這樣開心,龍錫心裡只癢癢的,只恨俗務纏身,不能與其親熱,不過這口頭上的便宜,自然是要占一下的。

  左雁亭心情大好,也就不與他計較,白了他一眼,低下頭道:「我準備下午便走了,明天是祭祖的正日子,我提前回去,宅子也要打掃一下的,最起碼要收拾出幾間住人的房子。今天中午……便陪你吃頓飯吧,省得沒過兩天,你又派人去尋我。」

  「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放心,我分得清輕重緩急,正事要緊。反正三天後你就回來了嘛。不過一起吃頓飯這提議不錯,你去和小越子說,讓他去廚房,吩咐做點兒好吃的,尤其是點心蜜餞什麼的,多做一些,吃不了你就帶回那邊,每日餓了墊著點兒。對了,還要格外做些精緻的,讓你拿去上供……」

  「不必這樣著忙,你先辦你的事情吧。」左雁亭制止了龍錫的話頭,有些感動於他這樣面面俱到的替自己著想。思及此一去,終一生也就無法再見面了。心中快慰的同時,倒也有微微的一點難捨。

  龍錫,我知道你對我好,奈何我不是女人,沒辦法陪你走完這一生。我離開了你,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也許有一天,我會忘了心底的恨,只記得你對我的體貼和溫存,那樣的話,在我老去的時候,也許偶爾會想起,在我這一生中,曾有一個對我最好的人,我知道,日後再不會有人如你這般對我了,強迫,溫柔,愛戀,都不會有人如你這般了。

  左雁亭走出書房,站在院子裡,他回頭看了看那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心中默默向龍錫道了別。然後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左家的宅子已經空了大半個月,只有之前那個跟著左老爺的小廝留在宅子裡看護著,見自家少爺帶著一些僕役等回來,就連忙接進屋中。

  左雁亭把祭祖的規矩和秋萍等人說了。當晚歇了一夜,第二日便開始按照左家的規矩開始祭拜。秋萍等人自然不是只來伺候的,雖然不得進去,但她們那是什麼眼睛,在二里地外就能清楚辨認出房中人是不是左雁亭。不過看了一天,發覺對方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且也沒有可疑的人進出,因此便都放了心。

  此後左雁亭只在正屋裡祭祖,早中晚飯自有秋萍等人送到正屋門外,然後由左雁亭自己取食。

  秋萍等人既放了心,也就不再精心,每日裡和幾個姐妹在屋裡做著針線,偶爾往正屋裡看一眼,便能看到左雁亭在那正屋的竹榻上或看書或寫字或跪拜。生活倒也愜意,就是院裡的樹上多有蟲子,她們不願意出去。而晚上蚊子又十分多,不得不掛著帳子。

  到了第三日午後,錦娘也過來了。她是龍錫身邊一等一的大丫鬢兼心腹,為人十分聰明伶俐。因此眾丫鬟都迎出來,秋萍便笑道:「王爺難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還特意派了你過來。」

  錦娘笑道:「若是不放心,我也就不是這個時候兒過來了。王爺不過派我來幫你們收拾收拾,尤其是左公子的那些東西,王爺的意思,這一次就一併挑那有用的,他離不開的,都帶回王府,此後也不用回來了。」

  秋萍道:「這卻要問問公子的意思,我們哪裡就能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主兒可傲著呢,連王爺也都順著他,難道你不知的?」

  錦娘笑道:「我如何不知,這不就是過來了嗎?怎樣,這幾日沒發生什麼事吧?」

  秋萍道:「能有什麼事?天天看著人在屋裡呢。我們只疑心怕他耐不住這辛苦,誰知他卻不吭聲,倒也真是孝順。好了好了,不要在這裡說,這院子裡的樹上多有蟲子,落下一個怪嚇人的,咱們進屋來。」

  錦娘詫異道:「蟲子?這庭院裡的樹上如何能有那麼多蟲子?」她抬頭看了看,慢慢搖頭道:「不對啊?這院裡多是梧桐,哪來的蟲子?」

  秋萍笑道:「我也是這麼說呢,咱們王府也種梧桐,可沒看到這些東西。不過許是平民百姓家裡,種的品種不一樣吧。」

  話音未落,卻聽錦娘斷然道:「不對,哪裡有什麼品種之說?」一語未完,就見從樹上「啪嗒」一聲,掉下一隻蟲子,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她手腕一抖,手中便多出一條絲帕,接了那蟲子只看一眼,面上便變色道:「不對,這蟲子不是梧桐上的。秋萍,我們快進屋去看看。」

  她這樣一說,秋萍也慌了,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便衝到正屋裡,只見床榻上和衣而睡的人猛地坐起,卻不是左雁亭,赫然竟是那個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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