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一次被謠言襲擊 09-10
這話雖然讓唐小舟有些遺憾,同時他又想,自己目前當務之急,不是當這個什麼處長或者副處長,只要能夠將省委書記秘書這個位置坐穩,一處處長的位置,那是和省委書記秘書配套的,遲早都屬於自己。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砝碼,誰都想用在自己的秤上,以增加自己這邊的重量。同時,他又像一張牌,誰都想拿出來打一打,以便對自己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現在,陳運達看似是在關心唐小舟,而實際上,他是希望拿唐小舟同趙德良進行交換,以便順利地將林志國提上來。顯然,趙德良不是不想進行交換,這次解決丁應平的事,無疑就是一種交換。
打牌者最害怕的事,肯定是人家出一個三,你卻不得不拿一個大王去攔截。高手過招,一是要用最小的牌逼出對方手中的大牌,二是要將自己手中的牌用得最恰到好處,一張都不浪費。
第二天,唐小舟隨著趙德良進入省委大樓,看到孔思勤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打掃。
剛到這裡工作時,唐小舟每天來辦公室很早,而孔思勤比他更早,總是在趙德良上班之前,將趙德良的辦公室、秘書辦公室以及一號會議室打掃完畢。唐小舟對孔思勤頗有好感,便常常隨她一起打掃,也就常常交流。許多時候,他喜歡看孔思勤蹶著屁股打掃的背影,那屁股渾圓渾圓的,被牛仔褲緊緊地包著,就像一朵燦爛的花,在他的眼前綻放,充滿了神秘和誘惑。
孔思勤似乎長著後眼睛似的,常常和他開玩笑,說,你的眼睛不老實。
他問,我的眼睛怎麼不老實了?
她說,你的眼睛上長了手。
他說,我還真希望我的眼睛變成千手觀音。
這話說得有些曖昧了,孔思勤因此轉過頭,看他一眼。他發現她的目光中有一種很濃稠的東西,直入他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大腦發暈,有一種粘粘糊糊的感覺。
後來,因為工作需要,也因為想逃離這種粘稠的感覺,他每天早晨直接去賓館接趙德良,再到辦公室時,孔思勤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除非他去一處或者余丹鴻的辦公室,偶爾會碰上孔思勤,彼此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再沒有太多的接觸。然而,今天有些奇怪,孔思勤的清潔工作,竟然拖到了趙德良上班之後。
他跨進辦公室,說了聲思勤你早。孔思勤溫柔地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走到櫃子前,拿過水壺,裝了一壺開水,將水壺插進插座進行加溫。趙德良認為飲水機的溫度不到100度,他喜歡沸水泡的茶。
趁著燒水的機會,唐小舟站在辦公桌前清理文件,將當天的報紙和信函等分開來。報紙要立即送給趙德良,他會利用這點時間瀏覽一下新聞。信函以及文件,唐小舟需要先整理歸類,將那些必須由趙德良處理的挑出來,寫上內容提要後再送給趙德良。
趁著這個間隙,他問孔思勤,最近好嗎?
孔思勤說,不好。
唐小舟愣了一下,很想問一問,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也因為早晨的事太多,他不能分心。壺裡的水沸騰起來,■的一聲,熱水壺自動斷電了。他顧不上和她多說,一手拿了報紙,一手提著水壺,來到趙德良的辦公室,將報紙放在趙德良的辦公桌上,又替他沏上茶。
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孔思勤還在那裡抹桌子。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來,開始看那些文件。
孔思勤突然問,你是不是要當處長了?
唐小舟暗吃一驚,猛然抬頭看著她,說,沒有啊,你聽誰說的?
她說,處裡都在傳說,說昨晚的書記會通過的。
唐小舟說,怎麼可能?書記會怎麼會討論一個處級幹部的安排?簡直是胡說八道。
孔思勤說,那就是韋成鵬故意造謠,昨晚很晚的時候,他給每個人打電話說這件事。你要小心這個人。
唐小舟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孔思勤說,還有餘丹鴻,韋成鵬和他走得很近。
唐小舟再次輕輕地哦了一聲。
孔思勤又說,余這個人很陰險,他好像不太喜歡你,他到處對人說,你不將心思放在工作上,一心只想鑽營,想藉助省委書記秘書這個位置往上爬。
唐小舟仿佛當頭被潑了一盆涼水。他何曾有過這種想法,又何時有過這種行動?余丹鴻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他實在想不明白。上次的時間錯誤,他認為是余丹鴻有意給自己設的陷阱,現在看來,這是真的了。一個省委常委,何必把一個小人物當成眼中釘?儘管腦子很亂,他還不得不強迫自己安定思緒。
他說,思勤,謝謝你。
匆匆將急件整理好,送給趙德良,唐小舟又下樓來到余丹鴻的辦公室,由余丹鴻將趙德良今天的日程安排告訴他。有了上次的教訓之後,唐小舟改變了做法,將余丹鴻口述的日程安排記下來,當面重複核對之後,他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日程安排輸入電腦,打印一份,再交給余丹鴻簽字。他也清楚,余丹鴻對於他的這種做法非常惱火,但為了避免背黑鍋或者再次被暗算,他不得不這樣做。
余丹鴻說完日程後,唐小舟正準備離去,余丹鴻說,你等一下。唐小舟覺得余丹鴻的語氣有點怪,竟然不叫他唐秘書或者小舟,甚至連稱呼都省略了。他由此知道,余丹鴻對自己的惱恨,已經表面化。
即使如此,他仍然十分謙恭地問,秘書長,還有事嗎?
余丹鴻說,昨晚的書記會上,都討論了一些什麼重要議題?
唐小舟沒料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作為秘書長,他應該知道,別說向任何人透露書記會的內容是嚴重違紀,就是秘書長問起此事,都大大的不應該。不該做的事,余丹鴻卻做了,顯然又是給自己設了一個陷阱。他如果不說,那就表明他對余丹鴻極度的不信任。相反,他如果說了,余丹鴻則可以抓住此事做文章,說自己只不過是考驗一下他,沒料到他如此不堪信任。所以,無論他怎樣做,結局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