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捕魚

見徐牧垣離開，黎芮松了口氣，她有自己想要辦的事情，並不想和這些人糾纏到一起。

船上的人開始下來，碼頭之上原本等著的人，紛紛提著水桶之類的容器上前來裝魚。

黎芮身邊的人突然開始大喊。

“萬大，給點魚肉吧”

“萬叔叔，給點魚，我好餓”

“萬兄弟，給點魚肉，一天沒吃東西了”

所有的人，全喊著一個姓萬的人，黎芮左右看了看，所有的人，都熱切的盯著一個人。

那個人，正站在船頭，高大的身材，滿臉的胡子，帶著爽朗的笑容。即使是末日境地，這人也有種可以讓人依靠的感覺。這位萬老大一揮手，大喊，“都先讓開，等會兒到地頭給我排隊，昨天領過食物的，今天可別來排隊。”

人群又開始擠來擠去，讓出了一條路給船上的人。

黎芮被擠得氣都快透不過來，呼吸中全是人群中沒洗澡的那股子味道加上魚腥味，令她不禁死死捂住了鼻子，不到最后不換氣。

船上的人抬著一桶桶魚離開，人群隨后跟上，黎芮走的跌跌撞撞。

一個人踩到了她的腳，后面又有推她前進的人，黎芮反射性抓了一個人的手臂，兩個人一起在人群中被推推攘攘，最后竟然摔著掉出了大隊伍。

那個被黎芮抓住的人，和黎芮一起摔倒在地，他腦袋一晃，就忍不住一把甩開黎芮的手，道：“你干什麼啊，爪子往哪抓呢。”

黎芮也被摔得暈頭轉向，定了定神。看到眼前穿著臟兮兮灰撲撲的一件掉了好幾個扣子的藍色花紋襯衫，一張臉也不知道多久沒掛胡子沒洗干凈了，一雙不大的眼睛正瞪得好大，沒好氣的看著她。黎芮尷尬的笑笑，收回了手，道：“對不起，對不起，剛才一時情急，就抓了你。”不過她總算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兩人站起身來，這時候岸邊只剩下釣魚的人，其他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男人還是很生氣，道：“情急也不能亂抓人啊，知道現在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麼，萬一我被你牽累被踩死了怎麼辦？”

黎芮認錯，“真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抓到你了。”

遠處，一個女孩子向兩人跑過來，邊跑邊問，“哥，你怎麼突然不見了。”

她跑近，看見黎芮，疑惑的問道：“她是誰啊？”

男人沒好氣道：“不認識，剛就被這她拉著離了隊伍，”轉頭對著黎芮問，“聽到沒，我妹妹問你你是誰，你快告訴她你是誰？”

女孩子聞言，馬上舉手在男人后肩重重拍了一下，生氣道：“哥，你怎麼說話的，老這樣沒禮貌，”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來對著黎芮笑了一笑，露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道，“你好，我叫顧文燕，這是我哥哥顧文禮，我哥說話就是這樣不著調，你別介意。”

黎芮本來聽了顧文禮的話有點生氣，但見女孩子這麼有禮貌，又笑的這般可愛，就消了那一點怒火，道：“沒關系，是我先拉到你哥哥，我叫黎芮。”

女孩子笑著道，“黎芮是吧，是不是也要去排隊領點魚肉，要不要一起去。”

說罷很熱情的招呼黎芮一起走，趕緊去排隊。

黎芮就跟著上去了，兩個女孩子並排走在了一起，互相介紹過后，開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來。

顧文禮聽得不耐煩，道：“我先去排隊占位子，你們給我快點。”說罷快步跑了。

顧文燕只來得及“哎，”一聲，他哥就跑沒影了。

顧文燕笑瞇瞇對黎芮道：“你不是南區的人吧，我以前沒見過你。”

黎芮一愣，道，“什麼南區？”

顧文燕一愣，上下打量了黎芮，臉上疑惑的問，“難道是你新來葫蘆島的？”

黎芮點點頭，道：“是的，今天才來島上，這里有很多個區麼？”

“是啊，除了島頭的那一塊不算進來，我們這邊就有五個區，南區，北區，西北區，西南區，還有東區。”顧文燕快速的說道，“你來南區就好了，南區萬老大人最好，其他區每天都要餓死不少人。”

黎芮想到這個島雖然大，但是樹木基本還是觀賞性的居多，唯一的糧食來源，可能就是這條河。但是上萬的人，這條河的魚能滿足的了麼，不由問道，“這島上，都靠吃魚為生麼，剛才我看到萬老大的船，為什麼不多捕點魚麼？”她見船上那些魚雖多，可是也不夠這麼多人吃飽。

顧文燕邊帶著黎芮前行，邊道，“全靠吃魚這人非死大半不可，我們島上的人，三分之一的糧食，來自于葫蘆島對面北岸果林和菜地，那一帶有大片的果樹和番薯地是本身有的，后來我們島上的人，從城鎮里弄了些蔬菜種子，跑到那里撒了下去，現在也有許多的菜。還有三分之一的糧食，就是魚。這魚也不是你想捕就可以撒網補的，你要是用棍子，用魚竿，隨便你釣多少，但是上船撒網，每個區的漁船卻只能兩天下一次水，這是五個區的協議。還有三分之一，就靠搜羅隊伍去南岸附近的城鎮搜羅食物了。”

黎芮頓時明悟，是了，若是沒日沒夜，沒有節制的捕魚，只怕這一萬多人很快就要把這條河內的魚都吃光了。但就是兩日一捕魚，這島上五個區，不算島頭的別墅，只怕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讓河內魚類資源枯竭。

“對岸果子林沒有喪屍麼？”黎芮疑惑，她專挑荒郊野外走，也是處處喪屍，避都避不開，這一代，看著也不是很荒涼，會沒有人煙和喪屍麼？

“有啊，怎麼沒有，沒有我們還在葫蘆島上干什麼，都搬對岸去了。每次去摘水果和蔬菜，我們都要死好多人，還好喪屍不會故意破壞蔬菜水果，頂多走來走去踩到一些，蔬菜水果長得還好。”

黎芮暗忖，既然有這樣的果林蔬菜地在，自己若是吃空間內的水果，也不會太惹人懷疑。但原先計劃以水果蔬菜換取黃金，只怕要受挫折。這邊既然水果蔬菜不是如此稀缺，那價值也上不去。也不知道能換到多少黃金。

不過也不知道對岸都是些什麼水果和蔬菜，若自己拿出了對岸沒有的水果蔬菜，那就糟了。就又問顧文燕道，“文燕，你知道對面都有些什麼水果和蔬菜麼？”

顧文燕毫不猶豫，一口氣說道，“最靠近岸邊的，現在結果成熟的就有番茄，草莓，柑橘，青棗，菠菜，洋蔥，韭菜”

黎芮一聽，大失所望，她空間內對的上的，就是草莓了。

但只要有種子，有黃金，她的空間卻只需幾天，就能收獲成熟的蔬菜水果。這樣一想，黎芮心中大定。

接近林內，黎芮已經聞到一股股魚肉的濃香，顧文燕渴望的直流口水，道，“已經開始發魚肉了，我們快點兒。”

第六十八章 萬老大分魚

瞧不出顧文燕個子小小，說話也挺小女人的，但是那力氣竟然不小。不過你這個看著就是一把年紀了的成熟大男人為了這麼點小事唧唧歪歪，糾纏不休，不嫌丟人麼。

但顧文燕卻是十分的善良體貼，拉著黎芮不看顧文禮，就對著顧文禮后頭的人一招呼，道：“我們一起的，不好意思啊，排進來了。”附送好大幾個笑臉，后頭的兩人也好，不多說，就讓顧文燕和黎芮排到了顧文禮前面。

顧文禮見妹妹不客氣的帶著黎芮插隊到他前面，馬上一皺眉，嘴巴一張就又沒好話，“我有說過要幫她占位子麼，你帶她站我前面做什麼。”見顧文燕裝聾作啞不回答，他又槍頭對準黎芮開炮，“誒，厚臉皮，你好意思麼，剛才害我排到后面了，現在倒要我幫你占位子。”

黎芮眉一抬，心里也滿是不耐和怒火了，這男人還真是夾纏不休，真長見識了。沒好氣的回頭狠狠瞪了顧文禮一眼，道：“我這就走，真不敢讓你來幫我占位子。”

顧文燕趕緊拉住黎芮，道：“黎芮你別走啊，你傻了，理他做什麼。他嘴巴沒從干凈過，見一個得罪一個，你當真你就吃虧了。”

黎芮被顧文燕死死拉住，雖然掙開顧文燕是小意思，但顧文燕對她一片熱情關愛，她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心里存了幾分溫軟，也就順勢留了下來。

顧文禮見黎芮脾氣竟然也挺硬，剛才回頭那一瞪兇狠莫名，一下子有點被震住了，不敢再肆無忌憚的招惹，只小聲咕噥，“不敢怎麼還不走，真要走別人拉得住麼。”

但接下來，黎芮和顧文燕說話，顧文禮倒也不敢再亂插嘴。

日上中天，這一代春日的陽光已經有了不少的威力，還好有樹蔭遮陽，倒也不是很熱。隊伍緩慢的前行，長隊里時不時有人哀嚎有人大叫，也有維持秩序的人提醒大家準備好容器。

“前面的，能不能快點啊，別湊那喝湯了，趕緊的”

“排隊的，準備好葉子”

“好慢啊，這隊伍有在動麼，有麼？”

黎芮和顧文燕這一排正站在林子最邊上，顧文燕拍了拍腦門，道：“糟了，怎麼忘了準備大葉子了，黎芮你等等，我去摘幾片來。”說罷離開了隊伍，就往外邊跑。

顧文禮趕緊對顧文燕喊：“給我也摘一片。”

遠遠的，顧文燕回喊，“曉得了。”

黎芮這才注意到，上千人的長隊里，人人手里拿了一種大大的葉子，極少數人，才有碗在手。

她剛才小小的偏離了隊伍踮著腳往前看，勉強看到一幕。那是最前面已經輪到分魚的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女，手中只有葉子沒有碗，但卻很想喝一口湯。幾人求著分魚的人，其中一個分魚的人心也好，竟真的就把大勺子遞到這對男女嘴邊前，讓他們自己湊近勺子喝魚湯。

結果后面的人有樣學樣，分到魚肉后，紛紛要求喝湯。一下子，隊伍都停滯不前，排在最后面的人開始騷動。

“喝什麼湯，快點兒啊”

“別喝啦，趕緊啊，后面人還多著呢”

人群一片怨聲載道，分魚的另外幾個人對那個給湯的男人說了幾句，然后就有人開口大聲喊，“有碗的人給湯，沒碗的等分完魚肉后再來要湯。”

隊伍這才正常的開始前進。

黎芮收回探出去猛看的腦袋，想到那鍋湯無數個人喝過，沾染了不知名的各種口水，黎芮就一陣反胃。

不過很快，她發現一大鍋一大鍋的魚肉湯幾乎立馬就替換了下去。希望輪到她的時候，沒人要求喝魚湯，她能分到稍微干凈點的魚肉。

顧文禮一直臭著臉，看都不看面前黎芮的后腦勺。

等顧文燕帶著幾片葉子回來，顧文禮才又活了過來，從顧文燕手中奪過一張新鮮的大葉子，道，“辦事磨磨蹭蹭，怎麼去那麼久啊。”嘴里抱怨不休。

顧文燕摸摸腦門上的汗水，她不小心把手上的泥土擦了上去，自己卻還不知道，只好脾氣的對顧文禮笑道：“附近的葉子都被摘光了，我跑老遠才找到這種大葉子。”

顧文禮聽完，又有的抱怨了，怒氣沖沖道：“這些人，每次去對岸摘菜摘果子，都不知道順便帶點葉子回來。把島上葉子摘光了，這島還能住麼。人家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他們連兔子都不如。”

這話一出，馬上周圍那些個面黃肌瘦，精神不振的人都轉頭過來怒目以對。

顧文燕慌慌張張的趕緊用力扯了幾下顧文禮，滿臉尷尬無奈，卻只能裝傻道：“呵呵，哥哥你口干不干，快別說話了，等下口干了還要去找水喝。”她面上雖然笑著，肚子里卻是苦死了，帶著一個不省心的哥哥，她真要時刻提高警惕。剛顧文禮說的話，得罪不是一個兩個人，簡直橫掃了在場的一大片。

人家雖然沒精神這時候跟你計較，但是難保有人看不慣，以后收拾他們。他們兄妹二人在島上本就勉強為生，哪禁得起顧文禮這樣胡說八道，口沒遮攔。

黎芮低頭強忍住要脫口的大笑，她總算知道這顧文禮嘴巴多臭了，看來之前也不是針對她，是對所有人都這樣。雖然知道這時候不該笑，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了。

顧文燕見周圍的人還是那一副怒臉，讓她的笑容都堅持不下去。而顧文禮還昂首挺胸挺得意的樣子，她也就懶得再多說，掉了頭，不再理會顧文禮。卻看見黎芮低著頭，牙齒壓著嘴巴，背部還可以的顫動。

顧文燕郁悶的用手指一點黎芮背脊，道：“快走啦，你前面都空了。”

黎芮一看，果然前面已經上前一米。她臉上笑容還未散去，嘴巴還咧著，只“哦”一聲就趕緊走了兩步，但是那一聲中，已經透出了笑意。

一個一個人上去領了一小塊魚肉，幾人熬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的隊伍卻還是有那麼多。

突然，前面平地上又有幾個人抬出了兩大缸的魚肉，擺在了原來分魚肉的右側不遠處，剛燒好還熱騰騰的魚肉魚湯濃香四溢。那人等大缸擺好了，就對著長隊大喊，“排隊的來點這邊。”

這話才一處，無數的人涌到了這一邊排隊。

顧文燕早在那幾個人抬出魚肉來，就警覺的關注著，一只腿已經邁出去，手拉了拉黎芮，又小聲提示顧文禮。

等那人才喊出“排隊”兩個字，她拉著黎芮又叫顧文禮跟上，就沖到了新的魚肉前面。

排在顧文燕和黎芮前面的，這時候才十幾個人，轉眼就輪到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