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一切
子時三刻,秦蠻換好夜行衣,潛到左青詞的小院,暈念秋便帶著換好衣服的左青詞飛身出秦府。
“哥哥,東西都帶嗎?”
“妹妹放心,妹妹吩咐哥哥的事情哥哥自然不會忘記。”著,秦蠻得意地拿出藏在懷裡的麻袋,眼底閃著得意的光,“妹妹別看個袋子小,它可是個寶物,能收縮的,三個人都能裝的進取。還有根鐵棍,別看它小,也是能伸縮的。”
看來個傻大哥是將所有的寶物都拿出來。
見秦蠻眼底閃著好玩的光亮,左青詞微微笑,催促秦蠻上馬,“大哥,誤時辰就不好,快上馬吧。”
侯溫沒有住在驛館,他在京城原本就有別院,此刻,秦蠻帶著左青詞正往此別院而來。
時至子夜,侯溫自然早已就寢,左青詞朝秦蠻暗示,秦蠻會意頭,咧著嘴壞壞笑,將其手腳捆綁,在其嘴裡塞粒藥,下刻便已經將昏睡的侯溫套進麻袋,扛便走。他力氣大,扛侯溫就如同扛堆棉花似的。
秦蠻扛到破廟後將其狠狠丟在地上,可憐的侯溫發出陣沉悶的抽氣聲,看來跌得不輕。
左青詞見他已經醒來,便冷冷笑,找個草堆坐下,對著布袋裡的侯溫慢條斯理地道:“侯溫,也有今啊。”
“誰?”布袋裡的聲音很是沉悶,不自信聽還聽不見。
“只不過是那打抱不平的人。侯溫啊侯溫,平日為人太過刻薄,為情太過花心,為官太過黑心,所以人人看不過眼,人人欲的而誅之。只不過是將想法變成行動,信麼?”
“侯溫為人頂立地,如何對不起世人?乃朝廷命官,私綁本官,乃是死罪,可之罪?!”
“呵呵,個時候還敢擺架子呢?京城別的不多,京官可多的很,只不過個小小的省參議道,隨便出來個京官也壓死。”左青詞毫不留情地道出事實,“在京城,可不像在慶州城,任胡作非為。”
“到底是誰?為何如此解?到底想對做什麼?”侯溫聲音帶絲顫抖。
“能對做什麼呀?”左青詞走過去,好整以暇地蹲在布袋面前,那種鐵棍敲下他圓鼓鼓的腦袋,“樣好,問件事,如果對,手中鐵棍也便罷,如果有所隱瞞,或者故意錯,嘿嘿,大半夜的,本姑娘給來道“鐵棒燉肉”做夜宵如何?”
“哼——”侯溫哼聲,轉下腦袋不再理會左青詞。
“不理會是吧。”左青詞抬頭將鐵棍交給秦蠻,“哥哥,爹爹直誇力氣大,妹妹還沒見識過呢。”
秦蠻聞言,得意道:“既然妹妹要見識下,哥哥怎麼能讓失望呢。”
秦蠻舉著鐵棒,棒上使勁,對著布袋便毫不留情地敲下去,才敲三四下,便聽見布袋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求饒聲。
“怎麼,想?”左青詞示意秦蠻住手,然後對著布袋中的侯溫曉得不壞好意,“鐵棒燉肉味道如何?口味是不是太輕?”
“夠!們想問什麼盡管問!”侯溫惱怒道。他也實在可憐,好好地在房間裡睡覺,半夜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塞在麻袋裡,末那惡人還賞自己頓頓“鐵棒燉肉”,別提有多窩囊。
“開始就乖乖答應,豈不少頓痛楚?”左青詞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問題麼,也不是有多難,只不過要實話罷。欺騙們倒還罷,如果試圖欺騙世間冤魂,就不止鐵棒麼簡單。”
“世間冤魂?”侯溫不解。
“不瞞,我們兄妹本是慶州城人士,家中世代以大魚為生,可惜有日家父家兄出江打魚,卻打上來位女子,那女子美雖美,卻可惜早已斷氣……”
講到裡,外面忽然傳來陣陰風……左青詞看著秦蠻用掌風制造陰風,心中想笑,臉上卻裝出副冰冷的模樣,“那女子早已斷氣,家父與家兄怕上報官府會將事情鬧大,便悄悄將那子給葬。本來,們以為事情就樣過去,卻誰知第二日子夜時分,家中忽然陰風陣陣,寒氣逼人,那位被葬的子披頭散發地出現在們家中……看面色蒼白似雪,眼底散著幽幽綠光,唇角烏黑卻張合,全身散著著腐臭的味道。死氣沉沉地告訴們,叫左憂……”
左青詞滿意地看著侯溫瑟縮下身子,走近步繼續道,“們本來以為件事過去,但是昨日晚間又出現,告訴們很多事情,但是末,原本想沒胎重新做人,可是那位叫侯溫的相公卻扭曲事實,讓死不瞑目,所有寧願放棄重新沒胎的機會也要為自己刷洗冤屈。所有,侯溫啊,不是們不放過,其實不放過的人是啊……”
左青詞之前為不放侯溫認出聲音,便直用假音,現在用左憂地聲音慢悠悠地道:“老爺……可還……記得……小憂麼?”
“啊……”侯溫聞言,整個人嚇得縮成團,可惜他四肢被捆,想抱頭縮腦袋都不成。
左青詞見他如此,玩心頓起,靠近侯溫步,用手輕輕地撫上侯溫圓鼓鼓地腦袋,“老爺…………是小憂推秋芸妹妹麼……”
語調不疾不徐,聲調不高不低,黑夜中又帶著回音,再加上秦蠻在旁做的道具,最重要的還有左青詞開始給他塞下去的迷幻藥,切讓蒙在布袋裡的侯溫信以為真。
“不……不是,沒有推,沒有……”左青詞聞到陣尿騷味,忙捂著嘴唇跳開步。
“是……小憂……畏罪跳湖麼……”
“不是……不是……是推下去的……是啊……有事去找……不要來找啊……”
“相公……不要小憂嗎……”
“們……人永隔…………不要再來找……不要再來找……”
“可是……們兩個是夫妻……生死與共……除非寫下休書……燒給小憂……小憂才能沒胎再找別人……不然……們生生世世……都是夫妻……”
“好好,休書,寫,寫。”
“相公……真捨得……休掉小憂麼……小憂生是侯家的人……死是侯家的鬼……小憂不想沒胎……只想做侯家的鬼啊……”
“小憂……是沒、沒福氣啊,就安心地去、去吧。定燒、燒給……”
“既然……相公執意不要小憂……那……那……小憂在地府等著的……休書吧……念著多年夫妻情分……小憂再留句忠言……京城非相公福地……相公請速速離去……去……去……”
余音裊裊,不絕於耳。
待余音消失,陰風便也停止……左青詞有些歉意地看著揮掌揮得滿頭大汗的秦蠻,秦蠻則沖傻樂,似乎覺得件事情很好玩。
左青詞將早已准備好的筆墨紙硯擺在地上,和秦蠻拿面罩蒙上臉,然後解開侯溫的布袋,對著他假意責備道:“小憂對情根深種,真的要休?真是良心被狗吃。”
“……”侯溫被扁的豬頭樣的臉上還殘留驚恐的神色,他顫抖地執筆道:“人鬼殊途……、也沒辦法。”
話還沒完,他便低頭揮灑,生怕下刻左憂便會反悔般。
左青詞拿著那張夢寐以求地休書,兩眼放光,當著侯溫的面將休書伸直香案上,燃起火苗,口中念念有詞:“小憂,既然他已經將休,便好好沒胎去吧,不要再纏著他,也不要再纏著們不放,好好地走吧,走吧,走吧……”
左青詞抬眉示意,秦蠻會意,舉起鐵棒朝侯溫後背狠狠瞧去,下瞬間,侯溫便閉眼昏倒在破廟中。
“他吃迷幻藥,明日醒來後發現自己在破廟之中,定然以為件事情是真的,如此來,便會真的以為小憂死,不出意外的話很快便會離京。”
“既然小憂表妹是他們害死的,為何不將他們送與官府整治?為何要放過他。讓他離京?不服!”秦蠻不悅地瞪著左青詞。
“哥哥以為妹妹為何會知道小憂是被人推下河而不是自己跳河?哥哥以為妹妹為何會知道侯溫所言皆是虛言?哥哥以為妹妹昨日在府中為何執意不見侯溫?”左青詞異常認真地望著秦蠻,看得他臉茫然。
“是啊,為什麼?”秦蠻不解。
“傻哥哥,到現在還不知道麼?”左青詞拿鐵棍輕輕地敲下他腦袋,故作輕松道,“因為些都是親眼所見,因為……就是大家口中的小憂啊。”
“是小憂?!”秦蠻瞪大也眼睛,驚駭地盯著左青詞,“表妹小憂?”
“其實不是,但是大家都認為是……件事情起來可真麻煩,不好大家會拿浸豬籠或者綁著火燒。”
“自然要浸豬籠,既然是小憂,那便是侯溫的妻子,又豈能嫁於玄楓?”秦蠻義正言辭道。
“誰是侯溫的妻子?”左青詞揚著手中的休書,“不就是休書麼?與侯溫現在可是關系都沒有。”
“沒燒掉?!”剛才明明見著火燒掉啊。
“笨蛋哥哥,妹妹今晚專程為休書而來,又豈會真的燒掉?其實休書早就被妹妹調包,當初燒掉的只是普通的紙張而已。”左青詞得意的聲音漸漸暗下去,“哥哥,知道怪,但是件事……只怪運氣不好,偏偏穿到已婚士身上。件事會與玄楓解釋的,先不要開口告訴大家,好嗎?”
“自己還欠告訴呢,還能告訴別人什麼?”秦蠻沒好氣地把撈起左青詞,飛身上馬,“今的事情哥哥什麼都不知道,哥哥直在府裡睡覺呢。”
“好哥哥,就知道最好。”
“要真好,就該把件事告訴爹爹娘親……”
“不許!”
馬兒揚起鐵蹄,卷起塵土,在半夜的街道中奔馳,帶走時的喧鬧。
只是左青詞與秦蠻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破廟中,悄然飄落幾名身著輕功絕頂的黑衣人,其中人抄起昏迷不醒的侯溫,揚手,眾人便消失在夜幕之中……卻左青詞回到秦府之後,換回衣裳,躺在床上直翻來覆去睡不著。
如果侯溫出現,自己抵死不承認也的過去,反正自己本來就不是左憂;就算隱瞞不過去,現在已經拿休書,也算是與侯溫沒有絲毫關系;更何況侯溫已經被自己嚇得要離京,種情況下,真的要冒險告訴玄楓件事嗎?
如果將事情告訴玄楓,告訴他自己就是左憂,卻又不是左憂……而是抹來自異世界的靈魂,會不會嚇到他?會不會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切都會轟然倒塌?
可是,如果玄楓真的如此小氣,如此膽小,如此懦弱,又怎麼值得自己托付終身?是,件事情肯定是要的,趁著現在還沒有成親,就算他後悔……也還來得及!
左青詞想至此,倏然起身,看外面色還未發白,想來應該還是卯時。左青詞等不及,起身在桌案前提筆留幾個字,便披著外袍跑出房內。
秦府的下人已經起身,守門的奴才見左青詞出門,大大吃驚。左青詞笑著賞他錠銀子,“希望姑娘好人有好報吧。”
可惜事與願違,才拐出街角,便被道背影擋住去路。左青詞看著那抹迷霧中若隱若現的面容,時覺得有些熟悉,走近看,不由大驚!
晉王?!
“怎麼?不高興看到本王嗎?”晉王倚在馬背,雙手環胸,冷冷地斜睨左青詞。
“王爺,您不會特地在等吧?”
“為何不會?”晉王不冷不熱地看著,“本王確實是在等,等整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