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兩個人的聖誕（下）

　　這頓飯我和西弗勒斯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吃完。在餐桌上，我們聊了很多話題，有學術上的，也有學校的生活。看著西弗勒斯今天完全沒有掩飾的笑容，本來剛剛做完飯有點累了的身體，也奇跡般的再次充滿了活力。

　　“西弗，我們一起把碗洗了吧。”說著，我開始收拾桌子。

　　“好的。”我和西弗勒斯把盤子收進廚房，放在了水槽中。我擰開水龍頭，開始清洗盤子。

　　“西弗，你覺得吃完飯的盤子和做完魔藥的坩堝那一個容易清洗一些？”閑來沒事，我隨便翻出一個問題問他。

　　“坩堝。”西弗勒斯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的出來，你是真的很愛魔藥啊。”我逗趣道。西弗勒斯的耳朵微微有一點發紅，他閉緊了嘴巴，沒有說什麼。

　　洗好以後，我把所有的盤子，杯子都放進了廚房裏的櫥櫃裏面。“哎，不能用魔法就是不方便。”我嘟囔了一聲，和西弗勒斯一起走出了廚房。

　　我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莉莉，你要走了？”西弗勒斯開口問道。一想到莉莉就要走了，連說都不給自己說一聲，西弗勒斯就覺得自己心裏堵的慌。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該死的。

　　“沒，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了？”莉莉開口道，但是卻踏出了這所房子的門。

　　那她要幹什麼？西弗勒斯疑惑的想到。只見莉莉又進來了，手裏拖著一個很大很大的袋子。莉莉看起來有點吃力的把這個袋子拖進了客廳。

　　“快來幫忙啊。”她向我招手。

　　“這是什麼？”嘴裏疑惑的問，人還是快步走上前接過了袋子。

　　“累死我了。”西弗勒斯接過袋子，我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的一滴汗。西弗勒斯打開了口袋。

　　“聖誕樹？”西弗勒斯一聲驚呼，表情瞬間有些扭曲。“該死的這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幫忙，西弗。”我把裝聖誕樹的袋子取下來，試圖把聖誕樹扶正，可是我的力氣不怎麼夠。

　　西弗勒斯歎了口氣，和莉莉一起把聖誕樹扶正。該死的，自己居然允許這種東西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裏？西弗勒斯對於自己沒有大喊大叫讓莉莉把這見鬼的玩意兒從房間裏丟出去而是和她一起把這棵樹擺好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樣，漂亮吧。”我又從袋子裏拿出了一些東西。是佈置這棵樹的裝飾物。我蹲下身，把這些裝飾物一古腦兒的倒在地上，回過頭，對西弗勒斯展顏一笑。“西弗，我們來佈置這棵樹吧。”

　　我敢肯定，我看到西弗勒斯的嘴角一瞬間有些抽筋，不過，他馬上恢復了面無表情，認命一般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我一邊偷笑一邊遞給他一個天使，然後自己拿了匹小馬掛在了樹上。

　　西弗勒斯站了幾秒鐘。看著莉莉把馬掛上聖誕樹時那一種幸福的表情，西弗勒斯認命的歎了一口氣。真是敗給她了。西弗勒斯舉起手，把天使掛在了盡可能高的地方。

　　看著西弗勒斯一邊撇著嘴，拼命的想做出“你很無聊”的表情，可是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把那天使掛上了樹的時候，我真是想放聲大笑，然後對他說你好可愛。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笑出來。我要是一笑，西弗勒斯那個傢伙一定會不好意思的發脾氣，說不定還會把這棵樹給砸了的。我拼命忍著笑，彎腰從地上又撿起來了一朵雲。

　　就這樣我和西弗勒斯都一言不發的把所有的裝飾物掛上了樹。我是因為忍笑忍到說不出話，而西弗勒斯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說話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不好意思。

　　退後一步，西弗勒斯打量著自己和莉莉的傑作。由於兩個人的身高都不夠，而這所房子裏又沒有梯子之類的東西，所以這棵樹的上半部分光禿禿的，下半部分卻掛滿了各種小玩意兒。好象…還不錯。西弗勒斯腦子裏閃出這樣一絲念頭，但是卻又彆扭的不肯承認。

　　我長籲了一口氣。坐在了聖誕樹下。“太好的，終於給它打扮好了。它真美，是不是，西弗？”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坐在了我的身邊。

　　“對了，西弗，你的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嗎？你父母呢？”猶豫了很久，我還是問出了這個我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因為我很想親口從西弗勒斯嘴裏聽到答案，只有這樣，才代表他是真正放下了。我不希望他一直背著這個包袱，覺得自己都不應該得到關心和愛。

　　西弗勒斯一下子沉默了。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我自己都覺得西弗勒斯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終於說話了。

　　“他們都不在了。”西弗勒斯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沒有說更多的原因。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至少，他已經踏出第一步，開始直面過去。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的。”我還是給他道歉，並且儘量使自己的口氣顯得很真誠。

　　“沒什麼。”西弗勒斯開口。“都過去了。”過了很久，他又輕輕的補了一句。

　　我和西弗勒斯又隨意的聊了一會兒。剛開始，他的眼神還比較空洞，不過後來，我就發現他的眼眸中漸漸的透出一種歡樂。

　　“西弗。”我開口問他。“你學會了大腦封閉術，對嗎？”

　　“你看出來了。”西弗勒斯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對。”我回答。“你教我好嗎？”

　　西弗勒斯轉過頭看著我，眼神有點詫異。“你想學？”

　　“對。”我點了點頭。“我也看過一些資料，對大腦封閉術比較感興趣。”

　　“好吧。”西弗勒斯沉思了幾秒鐘，“開學我教你。”

　　“好。”才答應下來，我就開始後悔，西弗勒斯不會用教哈利的方法教我吧？那可就慘了，可答都答應了，只能自己到時候隨機應變了。

　　太陽開始準備落山了。

　　“西弗，我得準備回去了。”

　　“好。”我和西弗勒斯走到了門口，西弗勒斯替我打開了門。

　　“再見。”

　　“再見。”

　　看著莉莉逐漸遠去的身影，夕陽的餘輝灑在她的身上，發出淡金色的光澤，看起來，就象個…天使。或許，莉莉真的就是梅林派遣到我身邊的天使。西弗勒斯笑了，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