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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敢騙我?”邢辛往前逼近。
複崎沒有後退,他用足力氣定住自己的身形,他不能退。抬眸,冷笑:“騙你?奇怪,我騙你什麼?哼。”
“你膽子大了啊,不怕我把你的事說出去了,是吧?”邢辛在離複崎兩步遠的地方站住,再靠前,他就不得不仰著頭看複崎。複崎跟之前大不一樣,才幾個月,為什麼感覺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不,沒有變。還是淡淡的細眉,大大的桃花眼,連緊張時手抓衣服的小動作都沒有變化。可以確定,就是他本人無誤。
“怕什麼,沒人會信的。你去說啊,信不信我告你個污蔑罪?”複崎挑著下巴回過去。
邢辛思索片刻,試探道:“你的身份證回來了?”
“當然,早就回來了。”為了讓這人徹底死心,他掏出身份證在邢辛面前晃了晃,挑眉道:“離我遠點。”
“找死!”邢辛咬牙切齒地逼出兩個字。
複崎歪了歪腦袋,滿不在乎道:“才不是,你又告發不了我,怎麼,難道你還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我不成?”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邢辛上下打量複崎,眼露精光,似乎用目光要把複崎的偽裝撕下。
複崎拼命迫使自己鎮定,在邢辛面前,他總是能感受到自己心臟最底下散發出來的恐懼。不同于單耀帶來的寒意,是真真正正、高純度的懼意。
“你才進水了呢。”複崎不想多呆,轉身欲走。
“照片,你生孩子的照片。”
複崎站住腳。事實上,他並不是站住,而是僵住。
邢辛上前,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生孩子時拍的照片,打算讓我公開?”
“你公開也只會讓人以為那是P過的圖。”複崎拿出所有的力氣反駁,而他自己,卻已經開始懷疑邢辛說的是真的。他畢竟沒有經歷過生孩子的時間,那個時候究竟有沒有被邢辛拍到照片,對他來說,就是個未知數。
“是麼?是不是P過的,專業人士一眼就能看出來。我們要不要試試?”
怪不得那個自己會那麼窩囊,竟然會忍受邢辛六年的大罵。他性子再軟,也不是可以被人欺負到那般地步的人,原來邢辛手裡還握著他致命的弱點。
複崎不想再聽。他想捂住耳朵,但是手伸出來,卻摸到了口袋的硬物。那是兩個孩子出來時帶的小刀,他發現後,怕孩子們不小心傷著,就沒收放到自己的口袋裡。
手伸進去,在口袋裡悄悄將刀片滑出來。這種小刀可以用來削樹枝,那麼,應該會很鋒利吧。
如果扯上殺人案,而兩個當事人又都死去,那麼,至少可以保證孩子們會安全。
複崎握緊小刀,手心都是汗,黏膩膩的像血一樣。
“你在幹什麼?”
耳邊傳來不悅的聲音,身子被用力一扯,他雙腿發軟,跌入前面的懷抱裡。複崎閉上眼,打濕單耀肩膀前的衣服。重逢後,第一次,他感受到單耀肩膀的結實和寬闊。他很想閉上眼,賴在這個溫暖的港灣做一隻縮頭烏龜。
他這麼想的,也就這麼做了。他不想依賴誰,他也不是懦弱害怕到逃避事實,他只是,為自己方才的念頭嚇得不輕。若是單耀不來,他一定會那樣做的。傷害他,大不了忍受,傷害他的家人,就要付出代價。
本來看見複崎跟一個陌生男子湊得很近,單耀滿心不悅,正要過來發火,不料溫香軟玉抱個滿懷。複崎在發抖,雖然幅度很小,但單耀還是感覺地到。他瞄了陌生男子一眼,抄過雙膝,抱起複崎要走。
現在不是要追究的時候,等複崎平靜下來,他再好好問問。
“怪不得底氣硬了,原來找了個有錢的男人上你。”邢辛口吐惡言。
單耀都抱人走了幾步,邢辛為了讓他聽見,音量不小,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你有意見麼,嘴裡放乾淨點。”單耀終是走不了,他難以忍受有人辱駡他愛的人。
邢辛抱臂,做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喲喲,原來你才是被上的那個。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個小秘密。如果換你上他,哈哈,說不定會有小驚喜呢。”
懷裡之人明顯狠狠抖了下身體。單耀雙臂收緊,讓複崎的腦袋能夠深埋入他的胸膛。他沒有動怒,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有什麼話要說,請過來這裡找我。”回頭,馬上有人出來,遞給邢辛一張名片。
邢辛沒想到眼前這個帶墨鏡的高大男子,原來還是個出門帶保鏢的有錢人。他不由退怯了幾分,接過名片,態度也客氣了不少:“好,我會去找你的。”
單耀沒再多耽擱,抱著複崎迅速進入車裡。他是自己開車來的,此刻卻坐入了後車廂,保鏢會意,分出一人來開車。
“去把兩個小少爺叫下來,我們直接回家。”單耀說道。他沒跟複崎說話,複崎也一直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車內氣氛壓抑,過了一會,複崎自己坐了起來,擦乾臉上的淚痕,理了理衣服,試著牽動嘴角笑了幾下。
“真難看。”幾分惱怒幾分心疼,攪拌成一道苦菜,單耀吃的好不難受。“別笑了。”
複崎側頭道:“看不出來了吧,別跟兩個孩子說剛才的事,尤其別在小宸面前提剛才那個人,以前的事我想讓他忘了。”
“嗯。”單耀嘴沒動,單哼了一聲。
複崎很感激也很慶倖,單耀沒有追問他剛才那個人的事。他使勁眨眼睛,試圖讓還想要湧出的眼淚憋回去。
“媽媽。”單初打開車門,直接從單耀腿上爬過去,鑽入複崎的懷裡。
複宸覺得後面大概是沒有地方再容納他了,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爸爸,你能不能坐到前面去?”
單耀張開手:“過來,我抱著你坐。”複宸歡呼一聲,上車,坐到爸爸的腿上。
“媽媽,我們打包了好多口味的蛋糕。”單初膩在複崎的懷裡,突然爬起來,歪著腦袋問:“媽媽,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複宸也伸著腦袋看:“老爸你哭了?”
單初扭頭喝問:“爸爸,是不是你欺負媽媽?”
“沒有,是外面太冷,我一下子進車裡有點不適應,打了好幾個噴嚏呢,估計是感冒了。”複崎假意的吸吸鼻子。
“剛泡完溫泉就感冒了,媽媽好可憐。”單初心思純,聽完立馬就轉了話題,倒是複宸多看了兩個大人幾眼。
孩子們玩了一天,到家也累了,回房間躺著的躺著,趴著的趴著。複崎把蛋糕一塊一塊往冰箱裡放。單耀下車後放下東西,就出去了,連鞋都沒有換。複崎心裡亂,懶得去想單耀做什麼去了。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單耀回來,手裡拎著許多食材,站在門口,靠著牆,艱難地換鞋。複崎坐在沙發上發愣,瞅見,便走過去要幫忙拎。
“別占手。”單耀避開,低頭換鞋,聲音聽不出喜怒:“回沙發上坐著吧,我剛進門,一身寒氣。”
“好。”複崎心不在焉地點頭。
單耀換好鞋,出了廚房,看複崎呆呆坐著,說道:“怎麼回家連衣服都不換?我幫你脫。”
複崎哪裡敢讓他伺候,自己慌忙站起來脫外套,單耀笑著伸手搗亂,兩人爭奪間,一物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刀片露出一半,刀鋒映著藍綠色的燈光,如卒了劇毒。
複崎心虛,急慌慌彎腰去撿。
單耀扯著他的手,將人拽起來。呼吸不穩地問:“你帶著小刀幹什麼?”
“是,是兩個孩子帶的,我怕他們傷著,所以就給收在口袋。”複崎不敢去看單耀的眼。
如果複崎沒著急去撿,單耀說不定會信。看複崎神色的慌張程度,這把小刀牽扯的事定然不是削削鉛筆那麼簡單。刀鋒出鞘,說明複崎動過心思想要用它。自殺當然不會,那麼便是要傷人。會傷誰呢?
“那個人威脅到你了?”單耀垂眸問。
複崎突然抓住單耀的雙臂,哀求道:“耀,幫幫我,幫幫兩個孩子。那個人說,他有我生產時的照片。那些照片要是流出去,孩子們怎麼辦?你也不想牽連到兩個孩子對不對?”
“你確定他有?”
“我、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怎樣,你都要好好查一查他。”
單耀擁著複崎坐到沙發上,手在其背上輕撫,低聲問:“那你告訴我,你和邢辛到底什麼關係?他又為什麼能拍到你生產時的照片?”
“你知道他叫邢辛?”複崎急喘著氣問。
“離開的時候,我就讓人跟著他呢。剛才就是出去拿消息了。你和他在一塊住了六年,懷孕前後都在一起,他確實有可能藏著某些照片。不過,你別急,我保證,他就算有,也一張都拿不出來。”
恐懼散了大半。複崎相信單耀有這份心以及足夠的能力去解決這件事情。他畏懼單耀,是因為單耀強大,而同樣,因為單耀強大,所以他信任單耀可以順利解決在他看來非常棘手的事情。
單耀見複崎的臉色好轉了許多,猶猶豫豫還是開了口:“我想問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和邢辛什麼關係?複崎臉上剛剛恢復的血色又褪了個乾乾淨淨。六年之久,邢辛對那個“他”的絕對掌控權,以及小宸說過的“被打的好幾日下不來床”,讓複崎不得不接受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是——
“只是房東與房客的關係,最多、最多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我沒有跟他做過,相信我,耀。”複崎的唇都在顫。他現在還不能被單耀嫌棄,什麼都沒有準備。
“你抓到我的肉了。”單耀視線落在複崎揪著他小臂的手上。“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回答?你不是演員麼,怎麼緊張起來就沒有演技了?”
“耀。”複崎仍是抓著單耀的衣服和肉,他不敢放手,怕放手之後,就什麼都會失去。
單耀的手從複崎的背往上移,經過脖子時,複崎抓他的手更緊。勉強自己笑了笑,揉了揉複崎的短髮:“我知道,我要是說我不在乎這個,你肯定不信,肯定還會心驚膽戰地想我會怎麼對付你。”
“所以我說實話吧。我很難受,但,我也沒資本跟你計較這個。你回房睡一覺吧,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過去的一切都將會徹底成為過去。”
《重生之帶著包子鬥惡夫(渣變忠犬攻VS軟弱護子受,重生,生子)》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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