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玄鈴青的心事

　　蒼龍四周的空氣越發壓抑，白虎乾笑了幾聲，最後是玄武打破沉默，拿起照片多看了幾眼，這才說；「照的很不錯，主子的技術進步了。」

　　「對啊對啊。」白虎連忙點頭附和。

　　蒼龍身邊湧起了一股黑暗氣息，冰冷透心，他的聲音更加沉重：「是誰出的主意？主子怎麽可能…」

　　玄武連忙安撫蒼龍：「蒼龍，這個時代的人的思想已經不一樣了。裸體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藝術，並不是污穢罪惡的。而且，主子會照你的照片，只代表主子喜歡你的。」

　　白虎留意到了玄武企圖導往的方向，連忙點頭：「之前不是帶過你去照相嗎？因為喜歡，所以人才會照相，這樣停止時光的方法，是用來留下自己所喜歡的回憶的方法。」

　　蒼龍冷哼了一聲，他怎麽聽不出來這兩人想轉移注意，只怕是心裡有鬼。

　　「你們再討論什麽？」玄鈴青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該在床上休息的人，竟然跑了過來湊熱鬧。沒看到蒼龍皺起的眉，倒是先看到桌上的照片，玄鈴青臉上一紅，沒想到秘密竟然被爆漏了。

　　「主子，請你回房休息。」蒼龍一把抱起玄鈴青，就要回房去，玄鈴青伸手把桌上的照片拿了回來，這張算是他照的最好的幾張，丟掉就太可惜了。

　　白虎跟玄武跟在他們兩人的後面，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卻被蒼龍堵在房間門口，關上門將兩人擋在外面。

　　回到柔軟的床上，玄鈴青把相片放在床頭，等有時間再來收拾。蒼龍為玄鈴青蓋上了被子，有感而發的說：「主子，你變了很多。」還記得千年以前，玄淩青那正直而威嚴的模樣，率領著他們擊敗了數不清的妖魔，以出人的智慧突破層層困難，皆是他極為欣賞的。

　　而現在，主子所顯漏出來的許多興趣，卻是讓自己極為困惑的。

　　玄鈴青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只好回了一句：「抱歉。」或許是這個時代太安逸，他鬆懈了，少了一個目標，他不知道該把注意力放在哪理才好。

　　蒼龍歎了一口氣，希望主子改掉這些壞習慣，卻不知從何開始。兩人陷入了一種膠著的沉默，思索著接下來該說什麽才好。

　　「蒼龍會討厭這樣的我嗎？」琢磨著詞句，玄鈴青抬頭這麽問。蒼龍自然搖頭，他怎麽可能會討厭自己最珍惜的主子，玄鈴青拍了拍蒼龍的肩膀，說：「那，能不能聽我說幾個…小故事？」

　　看蒼龍安靜的等待自己說話，玄鈴青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內，這才柔柔出聲：「在這個世界重生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很正常，但免不了心裡總有一份空洞，每天茫然的走著，不曉得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後來，在喚醒了白虎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自己心裡一直渴望的，就是你們。」

　　「一起並肩作戰，一起歡笑，一起難過，這樣與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已經深深的刻進了內心，就是轉世也消失不了的，已經是我的靈魂的一部份。蒼龍，你能明白嗎？」玄鈴青的眼裡，深邃又溫和，卻帶了一絲絲的哀傷。

　　蒼龍明白，怎麽可能不明白？對於這位主子，他何嘗不是抱著同樣的感受？他也失去過一次，自然更加珍惜。

　　「這世我喜歡男人…不，其實從玄淩青的時代開始，我一直都有這樣的性取向。」玄鈴青不安的情緒讓蒼龍有些心亂，那淡雅的聲音此刻卻微微沙啞，透露出他內心中的掙扎。

　　「蒼龍，為了這點，你將離開我這位主子嗎？」說這句話時，玄鈴青的聲音都在顫抖，語氣中的強忍，卻是在掩蓋內心中的恐懼。刻印在靈魂的牽絆，遭到質疑時，那種心痛，又怎麽是一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主子…」蒼龍一句話梗在喉嚨，玄鈴青再接再厲的說：「若如此，請讓我留下屬於你們的一點記憶…」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玄鈴青抬手拿起了那張相片，迷戀而不舍的盯著這張相片。

　　蒼龍心裡一酸，他怎麽可能會離開他的主子？光是這種念頭，就讓他心臟快要停止跳動。原來主子心裡一直都是如此的不安，而自己，竟然完全無知覺的再否認著主子，自己是何等的罪該萬死。

　　「在下…並非這個意思。」蒼龍摟過玄鈴青，他也不曉得為什麽，反正就是想要這麽做，他微微低頭，輕吻在玄鈴青的額頭上，「在下已經發過誓，永遠會追隨並待在主子身邊，直到天地毀滅。」

　　不曉得該怎麽安慰人的蒼龍，只能歎一口氣，默默的緊摟住此刻顯得特別脆弱的主子。玄鈴青靠在蒼龍的胸前，嘴角含起了一抹微笑，這些話語，自然是從心理而來。只要說話加上一點小技巧，就能更快達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