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蒼家的誓言
不知不覺,天以微亮,昏暗的夜色悄悄散去,天空呈現一片清明。無邊無際的蔚藍,有兩三隻鳥兒飛過,豐富著生命的這塊大地,再度迎來燦爛的光明。
在蒼家家主的邀請之下,幾人回到了黑龍神寺,更是進入了常人不得進入的內殿。蒼家所有人皆到齊,紛紛聚集在大殿內,盤腿席地而坐。
蒼龍換了一身較為正式的黑袍,大殿內,他坐在首位旁的左側,而白虎坐在右側。而那最為重要的首位,自然是玄鈴青的位置。
玄鈴青換了一席白袍,黑髮披散於肩,手中,把玩著那消失千年的木劍。他動作間,極為優雅,仿如神仙下凡般,頗為符合傳說中那位玄淩青的姿態。蒼家不論上下,有堅信亦有不信者,但凡看過玄鈴青的能力,與蒼龍白虎的真身,全員皆是誠心接待這幾位身分貴重的神仙。
蒼龍則皺眉不語,直挺挺的靜坐於旁,閉目養神。倒是白虎活動了一整個晚上,又餓又困,則捧著眼前的飯碗邊吃邊打瞌睡,幾次都差點兒撞上碗了。
玄鈴青將木劍平放於腿上,對著蒼家家主點頭致謝:「這段時期,也多虧了你們蒼家,讓此物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蒼肅維持著以往正經的模樣,其嚴厲成度,真與蒼龍有得一拼。白虎勉強撐著眼皮,邊咀嚼著飯,邊觀察著兩人,忍不住想著,不愧是蒼龍的後人,真是一群死腦筋又一板一眼的老骨董。
蒼肅恭敬一禮,道:「多謝大人的讚賞,這是我們該做的。」
蒼龍這時睜開了眼,問:「你們是天迅的後人?」
蒼肅直挺著背,微微點頭:「是,蒼天迅是蒼家的初代家主,也是黑龍神寺的創始人。」
「天迅…天迅…」玄鈴青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蒼龍替他解惑道:「主子,天迅為當年妖王之戰前夕,為我們指路的那位獵人。」
「嗯…」玄鈴青還在苦思,蒼龍又補充道:「是讓我們借宿一晚的獵戶。」
記憶依然模模糊糊的玄鈴青,在一番苦思之後,總算是想了起來。是那夜,蒼龍深情款款的對自己說,他會追隨自己,不是一輩子,而是直到天長地老。這有如表白的話語,現代聽來老套又可笑,可在當時隨時都能丟了性命的時代,可是極為貴重而真誠的。
獵戶什麽的,他記不太清楚,但蒼龍的那句話,可是深深的印在自己腦海中的。想到這兒,玄鈴青忍不住一個笑容,讓蒼龍有些不解,何為好笑。
「原來是他,看來他還真有心。」玄鈴青莞爾,當年之事,竟能保留至今,讓他十分吃驚,也對世間善者之多倍感溫暖。
蒼龍則不以為然,當年天迅儘管出於善心,欲追隨他們前往妖山,但無疑是造成了他們頗多麻煩。但看著他後代守護自己至此,他也不好將過去事在拿出來說,他便對蒼肅道:「今後,在下將追隨主子,不再守住此地。你們未來為何,自己決定吧。」
蒼肅慎重,且毫不猶豫的回答:「蒼家永生永世,侍奉黑龍大人,與玄大人。今後,儘管本家駐地於此,但發誓永遠追隨兩位大人。」說完,他率領著蒼家眾人,對上座的幾位大人,叩首三次。
蒼龍高傲的接受了他們的跪拜,也同時,注意到了玄鈴青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疲憊之色,這才想到,他們的主子整晚無眠,又使用了大量法力,自然是累了。忽地,驚覺玄鈴青夜晚所受的傷,竟被他自己給隱藏了起來,不禁又氣又擔憂。
「今日至此結束吧,安排個房間,並讓這兒的大夫前來。」蒼龍已經以這兒的主人之姿,下達命令。同時,嚴厲的對玄鈴青道:「主子,請馬上去休息。」
玄鈴青心裡可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瞞過蒼龍,但能讓他如此久都沒有發現,也讓他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儘管心知只是因為蒼龍才剛醒,還有許多需要適應的地方,才會小小的忽略了自己一下。
蒼肅所準備的房間,自然是這兒最好的上房。房間十分的寬大,以屏風隔間,另一邊,則是極為傳統的木制矮床。房間角落放置古董花瓶,房柱以精緻的刻紋點綴,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星圖與龍神像,四處皆彌漫著莊重古老的味道。
玄鈴青坐在床沿,拖下披在身上的外套,才露出那傷痕累累的背部。當時被法術所傷手臂跟背部,都沒有好好的包紮,讓他又被蒼龍譴責了一鎮子。醫生來的時候,處理傷口,也不禁念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