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遇

　　「威哥，喪屍越來越多了，該死的，我們被堵住了，現在該怎麼辦？」

　　「威哥，刀疤快支持不住了，渾身發燒滾燙的跟火燒一樣，怕是剛才喪屍那一爪讓他被病毒感染了，快想個辦法啊……」

　　林威一把抹去額頭的涔涔汗漬，敏捷的一槍爆了從身側以刁鑽的角度撲來的喪屍，快速的把槍口對準前面蜂擁而至的喪屍群，哢嚓一聲啞悶的聲音突然響起，林威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該死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這緊要關頭竟然沒槍子兒了！

　　林威鐵青著臉看著從四面八方越來越逼近的喪屍群，果斷的一把把槍塞在褲腰帶上，一手拖住被阿興背著的刀疤：「走，先到超市里避避風頭。」

　　超市就在他們的身後，阿興看了一眼超市，超市里似乎沒有喪屍，從剛才到現在他沒有看到有喪屍從超市里聞風追趕出來，連忙點點頭。

　　「你背著刀疤先進去，我墊後。」林威抽出一把切西瓜的長刀攔在他們面前，同時將一把短巧的匕首塞到阿興手裏：「看著刀疤點，萬一他……你自己見機行事。」剩下的話自不必再說，阿興臉色沉重的點點頭。

　　「快走。」林威揮舞著西瓜刀一刀砍中喪屍的手臂，褐色的血跡蜿蜒而下，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同時阿興見機猛地沖進超市里，林威緊隨其後，兩人進了超市後猛地一把關上超市大門，落鎖。

　　「老大現在怎麼辦？這扇門根本支持不了多久。」阿興看著玻璃門外跟螞蟻似的擁擠著撓著門、大聲嘶吼的喪屍頭皮發麻。

　　林威喘著氣，眼神冰冷，沉重道：「你先把刀疤放下吧，我們把大型的櫃檯等東西移過去堵住門撐著，我再想想辦法。」

　　「好。」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種鄉鎮的超市都是些中小型的超市，整個超市不過才一層，一旦門被堵住了，那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猶如困獸之鬥連個逃跑的路也沒有。能撐得一刻是一刻。好在這種超市的玻璃門都是特製的玻璃耐摔打，一時半刻還不至於碎裂。

　　砰砰砰……玻璃門外，一道靈活的身影如游龍舞鳳般穿梭過擁擠的喪屍潮，它的身體魁梧的足有兩米多高，然而身手卻快的極為詭異，隨著一道殘影的消失，驟然出現在玻璃門外，猙獰的臉緊貼著玻璃門，張大的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泛著寒光的鋒利牙齒，喪屍貪婪的盯著兩人，腐爛的嘴角一絲可疑的液體蜿蜒而下。

　　「媽.的，它又追來了，這東西真噁心！」

　　兩人滿頭大汗的把櫃檯搬到玻璃門前，重重喘氣。

　　喪屍提起手臂想要狠狠的一拳砸向玻璃門，然而落在後面都如蒼蠅聞到了糞香似的喪屍拼命的往前擠，極力想要從前面的同伴手裏搶到食物，好分一杯羹。為首的喪屍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身後傳來的擁擠的力道狠狠一頭撞上了玻璃門，一張腐爛的臉緊緊貼上了玻璃，嘴巴裏甚至還有顆牙齒微微的鬆動了下，它一動，登時半顆門牙呈自由落替閃亮著掉落到了地面上。

　　吼——喪屍怒吼一聲，惡狠狠的一拳踹向擠壓而來的喪屍，被打中的喪屍呆怔了下，眨巴眨巴猩紅的眸子，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嘶吼一聲，誰知嘴巴一張，嘩啦，兩排門牙簌簌直往下掉，嘴巴頓時如剛出生的嬰兒似的，只剩下一排肉乎乎的鮮紅的牙齦。

　　這還了得！沒了牙齒，它還拿什麼去啃最愛的新鮮食物？喪屍登時兩眼直冒火光，一股青煙從額頭嫋嫋升起，不管不鞏顧拼命似的沖向同類。另一隻喪屍也不甘示弱的應敵，當下你來我往的打鬥了起來。

　　若是一般的喪屍根本不會因為這樣就打起來，然而這兩隻喪屍都是經過變異的普通喪屍比普通的喪屍，它們在進化之後就已經擁有了基本的智力，否則又怎麼會有憤怒這種情緒的出現？兩人這一拼命，頓時打亂了喪屍群，話說城門失守殃及池魚，更多的普通喪屍被你一拳我一掌的攻擊打的潰散不已，玻璃門外嘶吼怒叫，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連成一片混亂。

　　「靠！這樣也行？」阿興目瞪口呆的看著玻璃門外的混亂，感覺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這些個腦子裏除了吃，什麼腦容量都沒有的傢伙竟然還會起內訌？

　　林威凝視著玻璃窗外的混亂，提高警惕絲毫不敢放鬆，雖說現在看上去情況有利於他們，可是只要這些喪屍一刻不離開，那麼他們的危險就依然存在。

　　此時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靠著雪白的牆壁躺在地上的刀疤身上赫然出現了褐色的斑點，如果他們這時候撥開刀疤緊閉的眼，他們就可以發現刀眼裏儘是遊弋的形如蝌蚪的斑點，而這些斑點分佈在他瞳孔兩側，同時不斷擠壓著他的瞳孔，此時而他的瞳孔赫然被擠成了如貓眼一般的豎瞳！而那些斑點和葉縵被感染的時候所出現的如出一轍！

　　「看樣子，這場混亂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結束。」林威看著堵住玻璃門口火拼的兩隻喪屍下結論，「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休息一下養養神。」林威拍拍阿興的肩膀，席地而坐。

　　「放心，我才不要做餓死鬼。」阿興咧嘴一笑，說著隨手取來一包香腸，拆封後遞給林威一半，舉起香腸狠狠咬了一口，「萬一真被感染了，我寧可一槍自殺了，也不要變成那種怪物。」

　　林威露出一個沉重的笑容，將香腸塞回阿興手手裏站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去看看刀疤。」

　　阿興沈默著無聲的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自己手中的香腸一時間沉重了不少。阿興悶悶的重重咬了一口香腸，眼眶又酸又澀，難過的他心都縮成了一團。

　　想當初他們八個好兄弟跟著老大赤手空拳的在道上闖下了一番聲名，道上的那些個人一提起他們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的，可是自從出現了喪屍之後，先是老大為了護著他們被咬感染，而後他們一路逃亡，看著有著生死交情的兄弟一個個死在喪屍的口中，到如今竟只剩下了他們三個，就連刀疤也……世事難料啊。

　　看著玻璃門外螞蟻似的黑壓壓的喪屍群，密密麻麻一大片，直叫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他和威哥還能堅持多久，不管多久左右也逃不出一個死字。這世道喪屍越來越厲害，哪里還有人的活路？他算是看開了。

　　「刀疤，刀疤你怎麼樣？」林威扶起刀疤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刀疤身上的滾燙的溫度似乎降下去了不少。

　　「水……」刀疤臉翻了翻眼皮，露出泛著猩紅色的眸子，斷斷續續的說道，他的嘴唇因為過度的缺水而發白裂開了。

　　「阿興，拿水。」林威立刻招呼阿興。

　　阿興一把扔下香腸，翻出瓶礦泉水，擰開瓶子小心翼翼的喂給刀疤，清涼的水一如喉嚨口，刀疤貪婪的吞噎著，甚至還搶過瓶子咕嚕咕嚕猛灌水，一瓶水很快就見了底。「水……」刀疤扔掉瓶子，不滿足的再次叫道，聲音比起先前那死氣沈沈的模樣明顯的好上不少。

　　「再去拿水。」

　　「哦哦……」阿興應了聲，急急忙忙的拿水。

　　刀疤一臉灌下了七八瓶礦泉水才足夠。他睜開眼，看著林威，認真道：「威哥……我連累你們了……」如果沒有他這個累贅，憑林威跟阿興的身手要逃出去，不是件難事。

　　「你醒了就好，都是自家兄弟，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林威怒斥道，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我感覺挺好的，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渾身充滿了力量。」刀疤勾起嘴角，說著一躍而起，動了動腿腳，松松脖子，長長呼出一口氣，「好舒服啊。」

　　林威跟阿興面面相覷，剛才還一副快死的模樣，怎麼這會兒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

　　「刀疤，你傷口不疼了？」阿興詫異的問道。

　　「傷口？」刀疤反問了句，一把拉開衣袖露出黝黑的手臂，驚愕的大叫：「威哥，我被喪屍抓出來的傷口不、不見了！」

　　「真的哎，沒有了！」阿興一怔，一把抓住了刀疤的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威哥快來看啊，刀疤沒事兒了！」

　　林威仔仔細細的看了眼光潔的手臂，又審視的看著刀疤的眼珠子，剛才還泛著猩紅色的眸子這會兒竟是正常的很，沒有半點異樣。抗體。林威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這個，頓時沉重的繃緊了臉：「看樣子刀疤體內的免疫系統是戰勝T病毒的入侵，不會再變成喪屍了。」

　　「真的麼，太好了！」阿興聞言，狠狠地給了刀疤的胸膛一拳，也有心情開玩笑了，「兄弟看樣子你是踩到狗屎了啊，時來運轉了，嘖嘖，我還以為你要死了，本來還打算硬擠出幾滴眼淚同情同情你的，白白浪費我感情。」

　　刀疤摸著後腦勺咧嘴嘿嘿的笑：「你的眼淚，哥才不稀罕，留給你自己用吧。」

　　「好了，」林威看著打鬧的兩人道，「這事要保密，絕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否則刀疤就危險了。」

　　「你放心，威哥，我們心裏有數。」如今這世道人為了活命什麼都做的出來，若是被人發現了刀疤對病毒產生了抗體，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眼紅，徒生事端。這個道理阿興自然是明白的，「既然刀疤沒事兒了，趁著外面那些喪屍注意力不再我們身上，我們拼一把吧，與其坐以待斃，我寧可死在沖出去的路上。」

　　林威沉吟片刻，看向刀疤。

　　「我沒意見。」刀疤道，「我現在不怕喪屍咬了，我掩護你們沖出去。」

　　「那好，你們看我手勢見機行事。」林威也不矯情，直接說道。

　　玻璃門外的混亂還在繼續，刀疤自告奮勇的上前在兩人嘖嘖驚奇的目光下單手提起他們要合力才能勉強搬動的櫃檯，站在了門口。

　　林威緊緊的盯著門口，兩隻喪屍堵住了大門拳打腳踢，不允許其他的普通喪屍聚 集在門前覷視裏面的食物，這場原本因牙齒原因而產生的爭鬥已經上升到了食物捍衛戰鬥。普通的喪屍不滿的嘶吼著蠢蠢欲動想要破門而入卻忌憚戰鬥裏強大的同類而不情不願的退後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趁現在，」林威警覺的發現喪屍出現的破綻，揮手道，「跑。」厚重的櫃檯被刀疤猛地投擲向喪屍群，幾乎是在同時，三道快速奔跑的人影隨之猛然沖出超市，速度之快讓眾多的喪屍措手不及。

　　「吼……」驚怒的嘶吼一前一後驟然響起，喪屍群眼瞅著食物從它們的眼皮底下脫身而出，不約而同的猛地追趕著沖了上去，誰也不甘示弱，你推我擠著，場面頓時不受控制的騷亂起來。

　　「好機會！」幾人相互點點頭，化整為零，猛的一紮子向三個方向拔腿狂奔。

　　****

　　傍晚時分，一聲嘶吼劃破了寂靜的鄉鎮，無數漫無目的遊蕩在街道上的喪屍隨著這一聲吼聲頓時騷亂起來，不約而同的兵分三路追趕而去。

　　農家小院內，衣衫襤褸的喪屍猛地一把將裝滿了物資的袋子扔在地上，匆忙轉身，身形如電瞬間消失在眼前。

　　葉縵閉上眼，雜亂傳來的波動令她本就透支的精神力的大腦疼的慌，眼前一陣陣強烈的暈眩感傳來，葉縵腳下一個踉蹌，殷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順勢將她抱進懷裏，水波一般透明的紅眸擔憂的望著她。

　　「縵縵，縵縵怎麼了……」

　　葉縵的臉色極為蒼白，精神力透支又強行接受了來自喪屍們眾多或興奮或怒或惱的情緒，腦子裏像是有無數蜜蜂在嗡嗡鳴叫，葉縵覺得她的腦子都快被吵鬧的裂開來了，這該死的詭異能力根本不能選擇性的接受資訊！葉縵苦笑了下，凡事有利有弊：「我沒事。」說著扶著殷鉞的手站直身子，「這些喪屍好像發現倖存者的蹤跡了，我們去看看。」

　　殷鉞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同意的，不過他看上去很擔心葉縵，怕她一個不注意就暈倒了，緊緊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將她的體重壓在自己身上，半摟半抱著將她帶出門。

　　喪屍們你爭我搶的追趕著倖存者遠去了，街道上一片空曠。街道旁幾塊招牌布在風中飛舞過一個又一個的弧度，地面上零零散散被踐踏的森森白骨屍骨怵目驚心，早已經乾涸的紅褐色血跡星星點點彌漫了整跳街道，看上去竟是無比的淒涼。

　　葉縵心裏百味陳雜。

　　遠遠的，一抹身影敏捷的從居民房裏嗖的一聲竄了出來，葉縵定睛望去，那人是……倖存者。那人的腳步微微頓了下，沒等葉縵做出反應，一聲難以置信的聲音石破天驚，如炸 彈般突兀的爆炸開來：「老大？！」

　　「葉縵？老大？」幾乎是在同時又有兩道身影從遠處拔足而至，三人面面相覷，瞬間如遭雷擊般驚怔住！

　　眼眸猩紅如血以及那一身青灰的皮膚無一不說明了殷鉞此時的身份赫然是……喪屍。可是他們看到了什麼！已經變成了喪屍的老大竟然緊緊的摟著葉縵，神情無比溫順，沒有一絲猙獰。更詭異的是，見到他們也沒有和其他喪屍一般投來半點對新鮮活人的熱切食欲！天哪，難道這世道已經變了麼？

　　殷鉞敏感的一把將葉縵的頭塞進自己的懷抱裏，以一種絕對護衛的姿態警惕的瞪著出現的三個人，喉嚨裏發出對敵的咕嚕聲，指甲一下子從指尖伸長，尖銳如刀刃，閃爍著冷冽的寒光，卻很小心的不傷到葉縵。林威幾人毫不懷疑這會兒只要他們稍有動作，殷鉞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一爪子狠狠將他們抓個腸穿肚爛！

　　阿興摸了摸脖子，小聲的嘀咕著：「難道愛情的力量真有那麼偉大？即使變成了喪屍，老大也在下意識的保護著自己的心上人？」

　　刀疤上前一步，殷鉞立刻警告的嘶吼了一聲，他感覺的出來這幾個人裏就屬刀疤的戰鬥力最強。刀疤見狀悻悻的暗罵了句見色忘義，不情願的退後到原地，試探的叫道：「老大？」

　　見他們終於保持在安全的距離之內，殷鉞這才和緩了點，看著葉縵吝嗇的連個眼神也懶得給，直接視若無睹。

　　刀疤碰了釘子，心裏直把早把他們這些兄弟忘了的殷鉞拖出去用滿清十大酷刑來回折騰了個遍。

　　葉縵好不容易推開殷鉞按在她頭上的手，整個人被憋的連蒼白的臉上都染上了一絲淺淺的紅暈，她一一掃過面前的幾人道：「先進屋子再說。」她感覺到那些喪屍快追趕到這邊了。

　　「不要不要，縵縵，我不喜歡這些傢伙……」他們老盯著縵縵看，看什麼看，縵縵是我的！

　　殷鉞不贊同的吼了聲，葉縵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乖，我們認識，他們沒什麼敵意。」至少對他們是沒有什麼敵意的。

　　既然葉縵都開口了，殷鉞再不樂意也只能作罷，趁著葉縵不注意惡狠狠的滿含威脅的剜了幾人一眼，他哪里知道林威他們注意的哪里是葉縵而是他，或者說是他和葉縵一人一喪屍和平相處的畫面。

　　林威向著葉縵友善的點點頭，幾人跟在後面進了小屋合上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四野嘶吼聲聲，尋人未果的喪屍們憤怒的不甘不願的遊蕩在街道上，不知疲倦穿行于各間居民房裏，隨處可見蹣跚的道道黑影一閃而過。

　　夜空漆黑，偶爾可見點點繁星，也是稀疏的緊，農家小院裏一片昏暗。

　　葉縵拆封了一箱速食麵，人手一包。林威幾人拿著速食麵不約而同的盯著殷鉞手裏的速食麵，面面相覷，林威臉上甚至出現了一絲破滅平靜的裂痕。而阿興更是嘴巴張大成了O字形，葉縵是不是在虐待他們老大啊，怎麼吝嗇的連個肉罐頭都不肯給？！見識過某只大啃特啃肉類的刀疤則直接傻在了原地。

　　殷鉞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而後歡快的看著葉縵，眼裏流露出興奮的神色，手腳更是不安分的蠢蠢欲動。葉縵抬眸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啃了一口速食麵。清脆的咀嚼聲應聲響起。

　　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殷鉞看看自己的速食麵，又看看沾了葉縵口水的面，果斷的放棄了手裏這份，趁著葉縵不注意，嗖的一下竄到她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搶奪過葉縵手裏的面，同時移形幻影將自己的面塞給她，而後迅速跑到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咯吱咯吱啃的響，見葉縵瞪來的目光甚至還討好的咧開嘴嘿嘿笑了笑。

　　這傢伙！無數次被搶食的葉縵成功的無視某只的厚臉皮的笑，拆開速食麵，繼續啃。

　　「老、老大？！」刀疤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這還是他們老大麼？要不要這麼刺激人啊 啊 啊 啊！！！

　　林威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幻覺了，素來穩重的他首次破了嚴肅、使勁揉著眼睛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臉色青青白白的一陣變換。阿興更是嘴巴一張，嘴巴裏的一大塊速食麵啪的一聲掉在地面上，嘴角一絲可疑的痕跡蜿蜒而下。

　　「別管他，他不吃肉吃素。」葉縵撇撇嘴，扔下一個炸 彈。

　　吃、吃素？！幾個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吧，請不要認為他們少見多怪的無知，相信如果你看到了一隻主攻肉類而且主要是人肉的喪屍突然扔了人肉，並且還和它曾經最愛的食物你儂我儂，笑的一臉狗腿，相信你們也會如此的。

　　殷鉞才不管他們是如何的驚愕難以置信，三兩下啃光了速食麵後又是嗖的一竄，於是葉縵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呆了下繼續拆速食麵。最後等到葉縵填飽肚子的時候，她已經被搶了四包速食麵了，殷鉞更是吃的肚子都撐的鼓起來了，捧著肚子躺在地上跟吃撐了豬豬似的直哼唧，時不時拿楚楚可憐的目光期盼的看著葉縵。

　　活該！讓你搶我吃的，報應來了吧？

　　縵縵，肚子難受……殷鉞眨巴眨巴眼睛，難受的滿地打滾求撫摸。

　　葉縵毫無同情心的堅決無視之，每次用餐後都要上演這一幕她已經麻木了，話說難道她咬過的東西就那麼好吃麼，殷鉞每次都要搶，明知道會吃撐就是學不會這教訓！

　　「葉縵，老大一直跟你在一起麼？」

　　林威眼神複雜的看著幼稚的跟寵物似的殷鉞，在葉縵面前他收起了所有尖銳的爪牙，溫順如綿羊一般，從前如此，即使變成了喪屍也未曾改變過。他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愛情真就這麼厲害麼？

　　葉縵點點頭，看著難受的都快飆淚的殷鉞口硬心軟的伸手替他揉著肚子。殷鉞歡呼一聲，喉嚨裏咕嚕咕嚕的跟鍋子裏煮沸了的開水似的，美得直冒泡，享受的眯起眼，略尖的耳朵極有節奏的一聳一聳，看上去頗為慵懶可愛，宛如貓兒一般。

　　「在你面前，老大總是跟換了個人似的。」林威長長呼出一口氣，眼神認真的看著葉縵，「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讓老大收起蒼狼爪牙追逐著你，面對你時眼底總是充滿了溫柔情愫。」

　　「你在說什麼？」葉縵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同一時間殷鉞驀地睜眼，犀利如刀刃的目光剜向林威，似乎在對他搶了葉縵的注意力極為不滿。眼中的強烈的佔有欲極為明顯。

　　以前如此，現在還是這樣……在他心目中行事狠辣果斷，雷厲風行的老大竟然會被這樣一個普通的沒有一點兒特色的女人給迷的團團轉，甚至於伏地做小，現在更是淪為了寵物一類的角色，而她根本對此一無所知，肆意的揮霍著老大的感情……

　　殷鉞這眼神直讓林威心裏憋著股氣，堵得他心都揪起來了，他看著神情茫然的葉縵，忍不住猛地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穿透冷寂的夜色直直迸射而至：

　　「葉縵，你知不知道，老大足足喜歡了你九年？」

　　葉縵手上順毛的動作驀地呆滯住，驚怔的望向林威，轟——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瞬間炸開，腦海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