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香消命殞
這丫頭還算是有幾分血性…凌藝嘆息了一聲。那絲殺機早已散去。
“既然如此,那么就走吧。該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凌藝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泄光了。那種深深相信一個人,之后又被背叛的結果,實在是讓她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而月嬌深深看了凌藝一眼,然后給她重重磕了幾個頭,什么也沒說,悄悄的將要離開。
“等等,你到底還知道了什么?”
凌藝問的自然是自己這件事了。
“小姐每日都將門窗緊閉,并且人會突然消失,在清晨會再次出現…小姐,這件事我在高家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只是,我并沒有告訴王長葉,你放心吧。”
凌藝揮了揮手,示意讓她走了。然后嘆了口氣,托著腮幫子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凌藝就去休息了。而這次,她破天荒的沒有進入農莊。
躺在生硬的平板床上,凌藝想了很多,最后還是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啊!!!!!”
第二天早上,一聲女性特有的尖叫穿破了寧靜,刺進了凌藝的耳朵。她立刻坐了起來。披上衣服就趕了出去。
“啊!啊!!!”
尖叫聲是從外面走廊傳來的,凌藝剛一出門就差點嚇得打了個趔趄,只見走廊處一抹白衣飄飄,懸掛在橫梁之上,而白衣內裹著一個人兒,面色猶如偏飛的白紙,單薄的身子此刻卻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月桂從走廊的另一頭嚇的癱倒在地,嘴巴里不住的驚叫著。緊接著,高來福高來壽也跑了過來,見到眼前景色急忙將月桂扶起安穩住,然后又一起把吊死的月嬌摘了下來。
月嬌死了。
凌藝不知道怎么才能把早上那一幕從腦海中抹去。每一次從走廊里經過,都會想起那個懸掛在橫梁上的死尸,還有她背叛自己的那些心痛的回憶。
難道是她良心發現,才會懸梁自盡?還是,她真的感覺到錯了?
凌藝不住的猜想,但是依舊想不痛徹。心里還是泛著酸痛,畢竟月嬌也是伺候過她好長時間,如今一抹白綾自盡,讓她心里委實難過,即使她生前再對不起自己,畢竟也是人死如燈滅,還有什么仇恨還要帶到她的棺材里呢。
心里不舒服的不是她一個人,還有月桂。單純的月桂可是一直把月嬌當成好姐妹來看待,她從不知道月嬌那些丑陋的事情,各為其主,月嬌這一切也都是盡職責而已,所以。月嬌也從未傷害過月桂,兩人之間算得上最親密的伙伴了。
到此月嬌的死,哭的最傷心的莫過于月桂了。
當天,醉仙居沒有開業,里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而外面排了老長一溜的客人最終也都走了。胡鉤子清晨從刀家買了酒送到清風樓,而這個時候,他突然看見醉仙居的老板娘帶著面紗,一個丫鬟從后面哭哭啼啼的,而那個廚子和賬房正抬著一個夢著白布的擔架出來,送到了一個馬車上。
胡鉤子頓時來了精神,跑到那馬車車夫那打聽了一下,聽完他就樂了,這醉仙居竟然死了人了!死的還是那老板娘的貼身丫鬟月嬌!這可是好消息啊,打擊醉仙居的天大的好消息啊!
得了消息的胡鉤子急忙一溜煙的小跑進清風樓去,將馬車交接好了,就竄進了胡二爺的小樓里,輕輕敲了敲門。
“誰呀!”
胡二爺沒有出聲,卻聽了一聲女人的問話。不用說,這定是老板娘刀瑤那個母夜叉了。胡鉤子的小腿肚子沒來由的一哆嗦,但是。一想自己又不是來領罰的,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回老板娘,是我,胡鉤子啊。”胡鉤子低眉順眼的輕聲答道,里面的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問道:“鉤子啊,怎么了,有事嗎?”
胡鉤子這才四處看了看,然后把手卷在嘴巴邊,順著門輕聲說道:“老板娘,有事啊,有大事了,醉仙居,死了人了!”
“什么?”
門里面,刀瑤正躺在床上,而胡二爺討好的正給她渾身按摩呢,刀瑤一聽胡鉤子的話,騰得坐了起來,那二百來斤的體重猛的一顫,一下子把胡二爺擠到了一邊,擠得胡二爺哎呦一聲慘叫,但是刀瑤的身材實在太過魁梧,他那聲悲慘的哎呦也淹沒在肉浪里。
接著,胡鉤子就感覺地板開始天搖地晃的動蕩起來,撲通撲通的聲音也一步步的靠近了門口,門一開,胡鉤子頓時感覺自己脖子一緊,雙腿就離了地,登時臉色憋的通紅。
“再給我說一遍。醉仙居怎么了?”
刀瑤最近可是一直郁悶著呢,那醉仙居一個小小的店面,才來了三四天就把自己一個堂堂清風樓給擠兌得不行。城里富貴的金主能有幾個啊,可是現在都跑去那個醉仙居了,要不是那醉仙居每日爆滿,人山人海的,她的清風樓估計都沾不到邊,開不下去了,更別提這兩個酒樓還挨到了一起。而如今,一聽胡鉤子說醉仙居死了人,她怎會不激動,一激動就把自己的老公給擠到了床板子下邊去了,而胡鉤子也差點被她拎得斷了氣。
“老…老老板娘,先,先放下…放下鉤子吧…”
胡鉤子四肢倒騰著,但是他怎會是那刀瑤的對手,刀瑤這才感覺到不妙,急忙將胡鉤子丟了下來,后者一個骨碌,跌到地上開始喘息著咳嗽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說啊!”
刀瑤心急,但是胡鉤子也得喘口氣。終于,胡鉤子好不容易扶著門框站了起來。說道:“老板娘,那醉仙居死了人了,死的是凌藝那女的的一個丫鬟,名為月嬌!今天早上拉出去的,而整個醉仙居現在都沒有人,我可是親眼在后門那看見的,聽說是上吊死的!”
“真的?”
刀瑤一張面餅一樣龐大的臉頓時笑開了花!如此說來,她打擊醉仙居的時候不就到了嗎!
“哼,那個狐貍精,勾引我老公,搶我的生意。我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刀瑤惡狠狠的說道,接著,滿臉肥肉也因為笑而顫抖起來,兩條眼睛瞇到了一起,出了有一道縫隙,是決計看不出這是一雙眼睛的!簡直和她臉色的肉褶子沒什么區別!
“來,鉤子,你跟我進來,我告訴你點事!”
接著,刀瑤就從那大號特定的門里晃蕩得走了進去,隨帶著,胡鉤子也被她帶了進來。一進門,她就暗呼一聲,心想糟糕,竟然把自己老公又擠進床縫里去了。一伸手,兩只大蒲扇一樣的蹄子就嗤得一聲,將擠進了床與墻之間夾縫的胡二爺拉了出來,后者哭喪著臉還得陪著笑,不住的謝著刀瑤,那弱弱的身子骨恐怕馬上就要散了架子了。
胡鉤子同病相憐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老板,心里悲痛極了。
“鉤子,我告訴你,你呀,一會到外面就這么這么說……明白了嗎?”
刀瑤坐回床上,胡二爺急忙跑過來又討喜的給刀瑤按摩,而胡鉤子腳還虛飄著,聽著刀瑤的安排,不住的點頭。
“恩,恩。知道了,是。放心吧老板娘,這件事一兩個時辰之后,我一定會將它宣傳便整個蓬萊城!”
而此刻的凌藝帶著月桂和高來福高來壽來到了艾家村的高家院子里,找了個山坡就將月嬌埋了。幾個人在這里無親無故,喪事也沒辦法辦了,只得一捧黃土又立了個墓碑,月桂在墳前哭哭啼啼的燒著紙錢。剩下的三人在一旁沉默著。
“走吧,以后有時間再來看她吧。”
凌藝沒有把月嬌背叛她的事情告訴給其他幾人,只有高來福深深的看了凌藝一眼,他似乎有察覺到什么,但最終也嘆了口氣。
人都死了,再談那些還有何用呢。
說罷,凌藝拉起月桂,留下了孤墳一堆,直接下了山。
當天的晚飯在艾家村高府吃的,凌藝吃不慣外面的食物,用筷子不住的巴拉著,而其他人確實因為月嬌的死而難過,吃什么都吃不下,以為凌藝也是呢,所以氣氛就突地沉默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有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啦,小姐,有個瘋老頭子不住的敲門,非要叫你出去呢!”
“瘋老頭子?不會是周天霸的師祖吧?”
月桂緊張的看了凌藝一眼,說道:“小姐…”
凌藝突然笑了,暗想這老頭也真有意思,酒樓今天沒開門就跑家里找我來了。不過,她正好趁著那老頭的到來掃清這沉悶的氣氛,說道:“我去見那老頭,放心吧。把大門打開。”
凌藝話音落了,那家丁就跑了出去把大門打開。而沒等凌藝邁出腳呢,就聽見那老頭的粗吼聲傳了進來:“小姑娘啊,凌藝小姑娘,你這姑娘跑哪去了,快給老頭子出來!老頭子找你要果子來啦!”
見到這老頭,凌藝突然心里一動,這次酒樓出了事,月桂肯定是不敢自己一人住在樓上了,自己何不趁著老頭的勢再去買一棟酒樓呢。而且還有著李蔚在幫著自己呢,如今只要安排好自己的保密工作,還怕什么泄密?
若是說給自己保守秘密最合適的人選嘛…凌藝心里陰險險的笑著,看著老頭的目光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狂熱,而那老頭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暗道,這丫頭今天是咋了?怎么感覺盯著自己就像是看著獵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