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05
眼前的「金魚」露出一抹微笑,反身過來主動摟上希凡席斯。而希凡席斯絲毫不動搖,卻讓「金魚」的笑意更濃。
「為什麼?為什麼愛?」一個聲音,兩個人影,水晶玫瑰發出了疑問。
「因為我想要站在他的身邊!」
「因為我想要他陪在我的身旁。」
兩個回答同時響起,突然眼前一花,眼前的影子如水晶的光芒一樣一閃而逝。人還是人,站在那裡訝異的看著自己。
「希凡席斯?」金魚有些不確定的問,感覺抓著自己腰間的手沒有那麼用力了。這沒說話不打緊,說話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嘴裡多了一顆珍珠。
吐了出來,金魚驚訝的問:「什麼時候我嘴巴裡也可以生珍珠了?還是透明的,難道說我其實不是魚而是蚌!?」
希凡席斯對此變化也略為訝異,看著金魚呸呸的吐口水,好笑的將珍珠從他手中取回,說:「你不會變成蚌,這是剛才的『金魚』從我頸間搶走的,還丟到嘴裡。」
金魚皺眉:「這不是幻象而已嗎?怎麼會有直接的影響?」他掀起衣擺,露出下面被掐紅的痕跡,說:「剛才那個『希凡席斯』留下的戰果,你看你手臂有沒有壓痕?」
看到這些紅痕,希凡席斯心痛了起來,輕撫著他腰間的紅痕。很快卷起自己的袖子,上面赫然出現重壓過後的痕跡,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如果剛才經歷的都是真的……」金魚想到最後他聽見的那一句低沉的回應,臉上一紅。「你……在煩惱我會離你而去?」他眼中的那股哀愁與不安,金魚無法忽略。
希凡席斯也明白了,最後的那一聲充滿朝氣的回應,絕對是眼前這人的聲音。「沒有深刻想過,但或許是隱藏在深處的不安吧。」摟著金魚,感受他的體溫跟溫暖,不得不承認最後那一句話,瞬間讓他的心安定下來。
也沒有太複雜,事實上他們兩人只是想要待在彼此的身邊而已,就這麼的簡單。
「我有沒有說,我在水牢裡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一點怕?」金魚趴在希凡席斯的肩膀上這麼開口。「那裡好歹也是死過人的地方,一想到如果我不是人魚,那種被滅頂的痛苦一定很恐怖。」
希凡席斯摸摸金魚的頭,安慰他說:「如果不是你的珍珠,面對那麼多魔器的圍攻我也無法全身而退。」
金魚露牙一笑:「這就是珍珠變透明的原因?」
「是的,所以請把你身上的金珍珠都交給我,讓我當保命符。」希凡席斯不客氣的伸手,金魚咬他的脖子一口:「不給,這樣你就不能甩開我!」
「你又幼稚了。」希凡席斯微笑,金魚磨牙,用尾巴拍了拍希凡席斯。
兩人說話時,濃霧也漸漸散去,才發現從頭到尾他們未曾移動過位置。此時,貌似其他人都還沉靜在幻象之中,一對一對,有嚴肅的談話,也有上全武行的。
就像阿斯菲與馬卡爾隆,單方面的由阿斯菲這位優雅的精靈施暴,健壯的馬卡爾隆縮在地上邊挨揍邊笑,十足詭異的景象。
而那頭,裡恩與克莉斯兩人卻相擁在一起,彷彿天下就剩下他們這一對。
「陛下、閣下,您醒過來了。」兩人回頭,原來是艾利特,而他不遠處是那位獅族獸人,貌似情緒低落的蹲在邊緣。
「你們沒有陷入幻境?」希凡席斯問,艾利特笑著回答:「不,所有人都陷入幻境,只不過我們恰好醒的比較早。」他的心情貌似不錯,與他身後的獸人形成十足的反差。
等了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人醒過來,或許是羞的滿臉通紅,或許是氣的面紅耳赤,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大一樣,顯得熱鬧無比。
「對了,陛下,這是我們在地上發現的,或許是水晶玫瑰的碎片。」艾利特走過來,將手中的一塊透明水晶遞進希凡席斯的手中。金魚靠過去看,眯眼發現裡面隱藏著一個字:「心?」
希凡席斯低頭,也在自己腳邊順利的發現了一個水晶,裡面刻著一個字:「話。」
命人往地上搜尋,又發現另外三個碎片,分別是:「真」與「大」,而另一個則是「險」。
「心、話,真,大、險?」金魚皺眉,說:「這怎麼聽起來真詛咒人。」
這時,在水池中的百花與少年才慢悠悠的醒來,少年激動地抱著百花,而百花卻是停止不了淚水,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待兩人從水中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一半。百花抹抹紅腫的眼睛,對著金魚致歉:「我對我先前的無理感到非常的抱歉。」他摸摸喉嚨,苦笑:「我的聲音讓我自卑,我曾經喜歡上的人也因此而離我遠去,所以我自欺欺人的封鎖這個島嶼,不願任何人靠近。」
少年的眼光暗了暗,對金魚行了個禮:「先前十分抱歉。但,守護百花為我的使命,他的希望便是我的希望,我錯在我未能真正去了解他心中的癥結,今後卻不會如此了。」
擺擺尾,金魚還是對少年沒好感,不過他們就要離開這個島了,跟他沒關係。「我只想要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大量的魔器,還是靠人魚魔力啟動的?」
「由於契約的關係,我沒有辦法跟你透漏。但我只能說,人魚不見得都已身為領主而自豪。」
金魚皺眉,這提示太模糊,根本沒什麼大幫助。但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契約有多麼的厲害,便也沒再逼迫少年透漏更多,反正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
這時,他眼尖看到了少年腳邊的水晶,讓希凡席斯撿起來給自己。「冒?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字。」金魚皺眉,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嘴角一抽,將其他的水晶也拿了過來,並在一起。
一株漂亮的水晶玫瑰重回手中,而每一瓣上,都出現了一個鮮紅色的字體,寫著:
「真、心、話、大、冒、險……」
第二十章01
話聲一落,水晶玫瑰化成一攤水,融入湖中。湖面閃爍著夕陽的金光,隨即化為數百金蝶,飛入空中消失不見。曇花一現的美景,一切的紛爭彷彿已經不重要,只剩下讚嘆與欣賞。
一隻金蝶飛入金魚的手中,金魚想起,說:「第二個任務貌似要到彩蝶島去抓蝴蝶,不知道跟這隻金蝶有沒有關係。」
「先收起來吧,總有用處。」希凡席斯說,金魚便將金蝶點成一顆小泡沫,收入空間。
任務完成,金魚伸了個懶腰,垂肩說:「北羽的要求真困難,第一個就花這麼久的時間,希望下一個不要太麻煩。」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少年的聲音說:「蝶粉有毒,請小心。」
回頭時,他們已經先一步離開。
總算能夠重新踏上旅程, 一夥人都松了一口氣。而這次的離開,魔艇上又多了一個人。更準確來說, 多了一個艾莉特的跟屁蟲。
對此,金魚他們都沒什麼意見,有個強力的人手加入自己的團隊裡面挺好,也就默許了雷納森上艦。
此時在控制室,金魚將一袋從百花那兒要來的種籽放在克利斯手中,說:「將這些花種籽傳送回島上種植。如果能夠養殖成功,這些原本只生活在百花島上的植物,一定能帶給我們不少的利益。」
趁著克利斯利用傳送器與島上聯絡時,金魚蹭到希凡席斯身邊,問:「你有什麼感覺?」
「彩蝶島上有我們的族人。」希凡席斯睜開眼這麼說,金魚點頭:「是嗎?那樣最好,一石二鳥。還有,我問的不是這個感覺,我問的是你對那句『蝶粉有毒』怎麼看?」
希凡席斯把金魚抱到自己腿上,順著他的魚鱗撫摸,說:「這我也無法肯定,但八成確定與那些魔器有關。」
「總之,去看就知道了。」金魚握拳,「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老子啥也不怕,要來就來!」
看著金魚這麼充滿朝氣活力旺盛的模樣,希凡席斯嘴角一勾。懷中人這陽光的特質,彷彿在一點一滴的融進自己的骨髓中,從裡溫暖到外,令人留連不捨。
「希凡席斯……」
「嗯?」
「你的手可以別碰那邊嗎?要不我們回房?」金魚臉紅的跟尾巴同色,希凡席斯笑出聲來,胸腔有如大提琴般的共鳴,非常好聽且愉悅。
「走吧。」希凡席斯將金魚抱起,將他帶回房裡去。
克利斯抹了額上一把汗,站起身來說:「閣下,種籽已經傳送完畢,瑟克理已經順利收到……閣下?」回頭一望,哪裡還有金魚的影子,甚至連自己父王都不見蹤影,其他人也都不曉得閃到哪裡去了。
些微失落,克利斯動手收拾傳送陣,就感覺到手掌拍上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是裡恩的麵攤臉,克利斯放鬆身子任由自己往後一躺,靠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馬卡爾隆匆匆走過走廊,緊密的門讓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敵不過事態緊急,動手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響,過了些許時間,門才由希凡席斯打開。
「什麼事情?」希凡席斯雙手抱於胸前,看得出衣服是慌亂套上的,以往往後梳理的乾淨整潔的頭髮也顯得有些凌亂,幾根瀏海垂到眼前,不同於平時的拘謹肅穆,有些慵懶。
「進入百花島前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的兩艘魔艇又出現了,同時也引來了大量的海獸。」馬卡爾隆快速將重點說完,還是免不得眼神一飄,瞄見希凡席斯身後的大床上,那用白被單把自己卷成蟬蛹的人。
還能見到床邊滾落幾顆金色珍珠,馬卡爾隆嘴角一抽。
希凡席斯稍稍以身子擋住馬卡爾隆的視線,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看情況。」說完,門又迅速闔上。
玻璃窗外,一白一藍的魔艇又在大打出手,強大的魔力衝擊再度引來各式各樣的海獸圍觀。「這些人是要笨到什麼程度?一直跟著我們又有什麼意思?」馬卡爾隆坐在控制台邊,頭痛又不解。
「真是壯觀,竟然有人能在海中發出這麼強大的魔法,恐怕已經逼近法聖實力!」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感嘆不已的是雷納森。
他的一句話,讓一夥人突然想到了什麼。克利斯迅速的將偵測器取出,藍色針頭正激烈晃動,他眼睛一亮,說:「人魚之力,他們用的一定也是那神秘的魔器。」
「所以才引來這麼大量的海獸嗎?」馬卡爾隆也突破盲點了,抓頭:「難怪他們會這麼毫無顧慮的在水中大打出手,原來仗著魔器上的人魚之力,打賭海獸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吧。」
「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們?」克利斯詢問出聲,沒人能回答。
「我出去看看情況吧。」金魚提議,卻被希凡席斯給壓回位置上。希凡席斯搖頭,說:「不必,給我一顆珍珠,我能擺平。」
金魚不明白希凡席斯想做什麼,但還是乖乖交出了一顆金珍珠,還是剛剛從床邊隨手撿來的,放在手心尚有餘溫。
「這是我最近才發現珍珠的另一種用途。」希凡席斯將金珍珠放入嘴中,閉上了眼。以他所站的位置為中央,開始凝聚大量的魔力,將他壟罩的光芒閃爍,如同天神下凡。
突然之間,附近的海獸跟著騷動起來。以墨綠色的魔艇為中心,一股更加強大的人魚魔力突然衝開來,硬是將打鬥給強制壓了下來,同時鎮住了附近所有的海獸。
希凡席斯催動著力量,由海底突然瘋長出大量的寬厚海帶,將兩艘魔艇給緊緊纏住,讓他們動彈不得。
一系列動作完成之後,希凡席斯再度把珍珠吐出,這顆珍珠就變成了透明白色。金魚訝異的將珍珠取回,說:「這就是珍珠變成透明的方法?一顆珍珠裡真的蘊含這麼多的力量?」
「別小看自己。」希凡席斯微笑,親吻著金魚的額前,作為鼓勵與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