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03
站在最前方,冷著眼的精靈男子手中箭矢指著領在前頭的男人,冷聲說:「到此為止。」
「老大!怎麼辦?」一個獸族男人緊張的問,那個男人說:「我們只是想要見見精靈王一面,為了我們的理想,也為了島嶼上的夥伴!」他走上前,說:「我們都是無主島的人,懇求與精靈王結為聯盟。」
這時,納瑟也像前走一步,說:「我代表義勇軍而來,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反奴制度的義勇軍在各個島嶼起義,釋放奴隸,但我們的力量不夠,因此我們希望與精靈王陛下合作。」
「原來你們就是那個義勇軍……幸會幸會,你們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們也一直希望可以加入你們。」那位獸人跟人類的頭子對納瑟友好的伸出手,兩人交握。
精靈們皺起沒來,帶頭的打斷了他們相見恨晚的感動會面,說:「你們為何而來跟我們沒關係,不許你們打擾精靈王陛下,請回吧。」
「我們也沒有意思要打擾到精靈王陛下,但請務必讓我們見他一面,就算透過水晶棺也沒關係!」高大的男人這麼說,卻得到精靈的冷哼一聲:「說的好聽,你們不過就是要偷水晶棺旁邊太陽之花吧?」
「我們不偷。」納瑟走上前,說:「我們只懇求太陽精靈給我們一株花,只要一株,就可以避免無數的殺孽,可以減少血腥的發生,可以讓更多人支持我們,為這不公平的奴隸社會畫下一個句點。」
說到這裡,尼布斯明白他們的用意了,恍然大悟:「太陽之花乃太陽精靈王的象徵,唯有太陽精靈王身邊能夠長成的花朵若在你們手中,就代表太陽精靈族是你們的盟友,這影響力非同小可!」
納瑟神色嚴肅,然後搔搔頭,回頭向維恩特問:「原來是這樣?」
維恩特腦門上青筋一現,把這丟人現眼的隊友給踢個屁股朝天,說:「要不然呢?來跟沉睡的精靈王打聲招呼說你好我們來了?我們是來跟精靈們表達善意,卻被檔在門口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才冒險衝上來拿花的!你這記性跟水母一樣撤透的愚蠢笨蛋!」
「喔。」納瑟點頭,看向精靈,乾咳一聲說:「是的,我們是來跟你們表達善意,卻被檔在門口……」
「我聽到了,我不聾。」精靈嘴角抽搐,忽然耳朵一抖,正色說:「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我們都不會讓你再靠進一步,若你們不馬上離開,請恕我們就會採取武力驅逐!」
說話期間,另一頭竟然來了一大支部隊,不僅僅是精靈,還能看見不少翼人、矮人、獸人、甚至人類,是一個種族大混合的部隊。
一個騎著獨角白馬的優雅精靈出現在眾人眼前,朝那為精靈隊長問:「這裡發生什麼事情?」
「瑟克理大人!這些人擅闖進來,屬下正要將他們驅逐。」
騎在馬上的瑟克理點頭,說:「盡快解決,陛下沒什麼時間可以耽誤了。」
「珍珠用完了?」精靈隊長驚問,卻被瑟克理給瞪了一眼,閉口不再多說。他轉身朝這些侵入者一喝:「聽到了吧?出去!這裡不許你們搗亂!如果陛下有什麼意外,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但……」納瑟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根射到腳邊的箭矢給警告了。一群人臉上滿是不甘,好不容易闖到這裡,難道就這樣回去嗎?「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上忙的!」納瑟問,卻只得到精靈的冷硬回答:「沒有!」
忽然間,一個精靈士兵大喝:「喂!那邊的!馬上停下來!」他的聲音讓所有人的注意力轉過去,才發現不知何時,一個清瘦的身影在地上艱難的匍匐前進,毫無畏懼的穿過精靈部隊,到了腳邊才被這些精靈發現。
刷刷兩聲,所有箭矢朝瞄準這人,眼看他們就要鬆開弦時,忽然兩道聲音焦急響起!
「停下!」
「別射!」
聲音響起,讓士兵們一個個楞住,看向敵方的矮人,又看向白馬上的瑟克理。瑟克理一雙眼不可置信的收縮,跳下馬來朝那人衝去,而那人已經爬到水晶棺所在的位置,壓壞了一排的太陽之花,使勁的將水晶棺上的蓋子給推開。
「住手!」護衛精靈王的士兵們一看此景各個炸毛,正要衝上來迎救他們的陛下時,卻被瑟克理怒叱:「你們才要住手!安靜!」
說著,他竟對著水晶棺旁的那人單膝跪下,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看見敵人中的那個矮人也做了同樣的事情,連納瑟以及另外兩人也跟著跪下。他們有些不知所措,但上司都這麼做了,沒道理留他們站著。
金魚楞楞地看著沉睡中的精靈,眉頭深鎖,看起來就不是個安眠,讓金魚心揪了起來。顫抖著手,他碰觸精靈的頸間,有些溫度,還有那規律的脈動,一顆顆的珍珠落下,鋪滿精靈的臉側。
「希凡席斯……醒來,快醒來,快醒來!」抖著手,金魚抓著精靈王的肩膀,控制不著力道,恐懼讓他掐緊他的肩,頸邊的衣服被扯下一些,露出一側肩膀上那恐怖的燒傷。奴隸印早已經不見,只剩下一大片還沒覆原的焦黑。
不管怎麼搖,對方都沒有動靜,金魚一咬牙,控制不住的情緒全部在這一瞬間宣泄出來。
「醒來啊!」一聲凄厲的哭吼震撼天際,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驚恐的看著那裡發了瘋似的瘦弱男人。瑟克理比了手勢,壓製住躁動的軍隊,看向水晶棺旁,那連他自己也差點任不出來的人。
「閣下,珍珠。」瑟克理喊道,這一聲閣下又讓一群人傻眼。
金魚震了一下,才回神過來,撈起一旁的珍珠,死命的往精靈王的嘴裡塞,卻因為著急差點噎死精靈王。瑟克理看不下去,走上前來提醒:「閣下,一次一顆。」
「啊,對了,對。」金魚又把精靈王嘴中的珍珠掏出來,抖著手把其中一顆扔進嘴中,卻聽到「咕嚕」的一聲,他竟然急的把珍珠吞進去了。
他又抓緊一顆滾落出去的珍珠,連土帶花塞進嘴裡,俯下身嘴對嘴把珍珠推入希凡席斯的嘴中,一手輕輕放在他喉嚨上,確定他把珍珠咽下去後,才抓了第二顆重複動作。
珍珠的能量能夠補充希凡席斯消耗太多的魔力,儘管無法讓他傷口好全,但可以抵消掉魔力反噬。過了沒多久,忽然一直沉睡的精靈王猛烈的咳起來,咳的眼裡都是生理性的淚。
眼睛為睜,他醒了,但他撐起身子繼續咳,掐著喉嚨直到他把一朵缺了花瓣的太陽之花給咳出來,才大口吸氣。他順了氣抬頭,就看到一個眼淚鼻水直流的小臉,整個臉都紅通通的,淚水流到尖尖的下巴,落下的水珠瞬間凝結成了一棵金紅色的珍珠,掉到地上去。
「金魚……」精靈王瞪大了眼,眼前真的是他的寶貝?如此的削瘦憔悴,那一雙深幽而悲傷,承受了太多的雙眼,讓他心中一陣劇烈的刺痛。
作家的話:(掩面)
我承認我就是個狗血的浪漫派,
嗚嗚。
第二十九章04
「醒過來了……」直直盯著甦醒過來的精靈王,金魚一反剛才的驚慌恐懼,卻遲遲沒有露出意料中的狂喜,而是反應不過來的發楞,巨大的情緒起伏讓他腦袋一片空白,此時此刻失去了反應能力。
金魚害怕伸手,害怕眼前不過是自己的海市蜃樓。他的退縮看在希凡席斯眼中,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寶貝變成了這個模樣,但他不會讓他再消失了。
抓住快要縮回去的手,另一手環著金魚的腰往自己身上帶。或許是金魚比自己想像中要輕,又或者自己身體還沒好無法正常使力,兩人都失去平衡摔回水晶棺去,發出了「砰!」的響亮一聲。
「陛下!閣下!」瑟克理嚇的心臟差點跳出來,兩位都是他們金魚島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一點意外都不可有。兩人身體情況都極差,這一摔會不會摔的更嚴重還真是讓人擔心。
他衝上前時,水晶棺裡摔痛的希凡席斯支起自己的身子,一手緊緊抱著趴在自己胸可口的金魚。發現懷裡的人已經沒了意識,緊張了一下,才發現他居然昏睡過去。希凡席斯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金魚,內心激動的無法言語。
抬頭一見眾人環繞,希凡席斯抱著金魚站起身來,發現身上衣物厚重,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是誰將自己身上的衣物換成最正式的禮袍,繁複的花紋與手工,是精靈族最美的服飾。
「瑟克理,這裡怎麼回事?」希凡席斯踏出水晶棺,朝自己的副手問。
瑟克理行禮,說:「他們來自外島,一些自稱反奴隸義勇軍,另一些是來自無主島的傭兵團。」
希凡席斯輕輕蹙起了眉,來自外島的人,兩邊首領都是人類,他雖不會說出,但他仍不喜歡這樣的組合。
這時候,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那群人中跑出來,希凡席斯一看是熟人,臉色柔和了一些,說:「尼布斯。」
矮人走上前,對精靈王行了禮,說:「陛下,這些人是有求而來,也是他們幫助我們來到這裡。金魚沒有讓其他人知道他的歸來,他得知你回到金魚島後,拼了命的趕回來。」
一些人已經會意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激動的不能控制自己的顫抖。他們剛才經歷了精靈王的甦醒,看見了近乎傳說中的人魚閣下,又見證了這一對愛侶的重逢,終於明白金魚島最高階層的兩人已經歸來,金魚島的未來一片光明。
希凡席斯聽了他的話,愛憐的親了懷中的寶貝一口,對著那群不請自來的外人沒了那麼多的敵意,對瑟克理說:「安排這些客人去休息,讓納奇來找我。」
他又對尼布斯道謝:「謝謝你將金魚帶回我身邊,現在請恕我無法招待你,金魚需要療傷休息。」對於這位從一開始就伴隨他們的矮人,雖然他很早以前就回到翠葉島生活,但對於他與阿斯非、馬卡爾隆這三人,希凡席斯是真心當朋友看待的。
尼布斯笑著搖手,說:「你們都是我的好友,這是我該做的。我會去找阿斯菲他們,你們好好休息。」
希凡席斯向尼布斯點頭致意,領著瑟克理一等人返回新建好的人魚宮殿。
金魚醒來時,盯著這陌生的天花板,充滿大自然氣息又低調的奢華,充滿優美的藝術感,定是出自精靈之手,而且不是隨便哪位精靈的那種。看看上面的金色圓圈圖騰,就知道這是屬於太陽精靈的王族圖騰。
摸摸自己身上的棉被,淺綠色與白色的紋路,軟軟的。
腦袋一片空白,突然他彈了起來,左顧右盼,沒看到那應該已經醒過來的精靈王。金魚掙扎著下地,一掀開被子,就發現被自己的魚尾已經換上新的繃帶,從尾尖纏到腰間,一片魚鱗也沒有露出來。
這時,開門聲響起,他一直尋找的精靈從門外走進來,額上扣著正式的王冠,身後跟著負責內政的瑟克理、艾利特,還有負責軍隊的卡德,以及許久不見看起來收斂不少的納奇。
「餓了嗎?」看見金魚正直直盯的自己,希凡席斯走過去把他的尾巴輕放回床上,用棉被蓋個嚴實,摸摸他的額頭這麼問。
金魚突然抱緊了希凡席斯,揪著他的衣服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希凡席斯回摟著金魚,小心翼翼的將他抬起,放在自己腿上,調整了棉被披在金魚的肩膀上。
幾人正要離開,希凡席斯對納奇說:「弄些藥湯過來。」
納奇連連點頭,一瞬間就跑個沒影,完全沒了那驕傲愛纏人的小公子模樣,現在的他看到希凡席斯也沒了心動,只剩下滿滿的敬畏。
埋首在希凡席斯懷中的金魚花了整整一天在感受愛人的存在,不言不語,希凡席斯遞來什麼就吃什麼,累了就睡在希凡席斯懷中,還在調整自己心中的情緒,他的反常卻讓所有人都很擔憂。
「閣下又睡了嗎?」艾利特抓著想逃的納奇走進來,給希凡席斯換身上的繃帶,左肩的燒傷還未能完全復原,不過相比之前已經有起色了。
希凡席斯調整了金魚的姿勢,讓他能睡的安穩一些。他每次碰上那條缺大半塊肉的魚尾就心揪,由利器割出的嚴重傷口沒有幾年好不了,光明治愈術在人魚身上起不了作用,他只能慢慢的用藥草去調養。
所幸納奇在這方面很有研究,對金魚的病情有大用,希凡席斯正在考慮讓納奇開一個藥草醫療學的課,將這方面的知識推廣出去。於公,對人民的發展很有益處,畢竟會光明治愈術的人仍是少數,但知識每個人都可以學。於私,或許能找到更多的良藥給金魚服用,讓他能好的更快。
「查出來了嗎?」希凡席私向艾利特問,艾利特誠實鼎報:「我們查出閣下他消失後的落點在百花島,但在百花島裡面的一切經歷我們無法得知,裡面太亂,消息進不去出不來。他離開百花島後回到了彩蝶島,造成一場動亂。」
頓了一會兒,艾利特沉重的說:「詳情已經被人魚們給封鎖,若他們不願透漏我們也無從得知,但……有人在懷疑彩蝶閣下已經去世,而時間與閣下到達彩蝶島有所重疊。」
希凡席斯沒有接話,他很不希望艾利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對金魚太過沉重。但,種種現象看來,以及自己的分析,希凡席斯卻更沒辦法說服自己艾利特是錯的。
第二十九章05
「今後別在他面前提起那兩字。」希凡席斯下了令,艾利特彎腰行禮,說:「明白。」
精靈王甦醒以及金魚閣下歸來的消息在半天內就傳遍了整個島,不少民眾涌入神木山,遠遠觀望,期盼能幸運的看上一眼這兩位傳奇的大人物。
「這就是精靈們種植成功的靈草?真是厲害,怎麼做到的?」金魚手捧著一株發著淡淡螢光的綠色小草,外表毫不起眼的植物,卻是許多人的希望。
他抬頭向一旁正在處理文件的希凡席斯又問:「已經試過了嗎?有用嗎?」
希凡席斯放下鵝毛筆,點頭:「靈草的威力來自人魚魔力,因此都種植在珍珠培養湖旁邊,那湖水才是靈草的最大養分來源。私底下已經試過三次,全部成功,沒有後遺症。 」
「有打算對外開放消息嗎?」金魚把靈草收回盒子裡,就看到納奇提著醫療箱輕敲了門走進來,將醫療箱放在桌上。
希凡席斯回:「暫時不會開放消息,時候還沒到。聞風而來的人一定會超出現在的負荷能力,等我們的帝國很穩固了,可以容納大量的人民後才能夠釋放消息。同時,軍隊一定要培養起來,那些奴隸商人背後勢力仍不可小覷。」
這是他一生的痛,永遠也無法忘懷。希凡席斯自認自己雖然沒辦法讓他們全部都消失,但是讓他們走投無路也是個毀滅這些強盜的方法。
「請問陛下、閣下,可以讓我換藥嗎?」一旁站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納奇出口詢問,金魚僵住身子,在希凡席斯的懷抱下才柔軟些,向納奇點點頭。
納奇解開繃帶的時候,金魚不敢抬頭,抓緊被單,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的人視線落在自己殘缺不堪,模樣醜陋的尾巴上。縮了縮尾,金魚小聲的對希凡席斯說:「覺得噁心的話,可以不要看。」
希凡席斯搖頭,握緊金魚的手,說:「不噁心。」
金魚不用回頭也知道這精靈的眉間絕對是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那一雙綠眼中充滿自責跟難受,還有對事情經過的疑惑。金魚卻不敢說,只能裝傻,然後努力去遺忘。
「金魚。」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金魚反射性的抬頭,映入眼眸中的是希凡席斯一雙溫柔的青翠綠眼。他拉起的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那粗糙的燒傷彷彿還能灼傷人,但希凡席斯卻不讓他收回手。
「很痛嗎?」金魚問,希凡席斯點頭,說:「說不痛是騙人的,但我從不後悔,因為這是我勝利的勛章。」他握緊金魚的手,說:「我為我的傷自豪,這代表了我保護了一些人。」
金魚聽著他說出這句話來時,忽然兩個孩子的笑容一閃而過,他恍然大悟。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跟他說了相同的話。
十歲的他為了保護院裡的妹妹,抓著一根樹枝挺身而出與野狗大戰,結果被咬傷了一個大口子。那時院長媽媽是怎麼說的?對了,她說:「小魚是個英勇的男子漢,保護妹妹的好哥哥!」
那時候自己連著好幾個禮拜都挺著那道傷口四處炫耀,開口閉口就是自己怎麼與野狗大戰三百回合,打的野狗哀哀叫,院裡的妹妹們那崇拜的表情讓自己得瑟了好長一段時間。聽到很煩躁的同齡夥伴跑來找碴,一群男孩大打出手,身上功勛又更多了,哥兒們又更鐵了。
怎麼越大越懦弱了?怕被希凡席斯厭惡?真是老毛病又犯了,金魚拍額,讓自己清醒些。
「希凡席斯。」金魚拉著希凡席斯,說:「我 ……想跟你說一點事情,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情而覺得不舒服,或者疏離我的話……」
「絕對不會。」希凡席斯抱著金魚,眼神帶著膩死人的溫柔說:「絕對不會,金魚。」
金魚摸摸他的精靈耳,含情派派的說:「這樣就好,如果你因為我的功勛而疏遠我了,我不確定我會不會痛揍你一頓。」
希凡席斯先是沉浸在感動中,才覺得剛才這句話不太對,挑了眉,才看到納奇憋笑的手都在抖了,包紮速度慢了不少。
「好了,別去動到尾巴,過兩天我再來換藥。」納奇處理完金魚的尾傷後,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故做鎮定的出門去了。
「明天會不會傳出人魚家暴精靈王的消息?」金魚問,希凡席斯搖頭,說:「他沒這個膽。」改了坐姿後,金魚把尾巴攤在床上,握著希凡席斯的手,慢慢的把故事道來:「尾巴的傷是我自己割出來的。」希凡席斯一顫,想過各種可能性,唯獨這種他從未想過,或者下意識的去避開。
現在血淋淋的攤在自己面前,希凡席斯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
金魚繼續說:「百花死了,被彩蝶的人魚魔器害死的,島嶼成了荒島,沒有食物沒有水,那裡是一片地獄。」
聰明如希凡席斯一聽到那句沒有食物,瞳孔一縮,他懂了。一股反胃涌了上來,希凡席斯咬牙壓製下去,要真吐出來,那麼今晚的人魚宮殿真的會上演家暴的。
「我在路上遇到了兩個孩子,他們好不容易生存下來,我沒辦法丟下他們不管,就帶著他們上路了。不幸的遇到了一群瘋子,把我的空間項鏈給搶走,我們連一點食物都沒有剩下。」
金魚輕描淡寫,但希凡席斯卻無法想像,金魚這樣無法正常行走的人,到底是怎麼在那種殘酷的環境下帶著兩個孩子走出來的?
「我如果沒有遇到他們,現在恐怕早已經瘋了。」金魚淡淡的說著,「因為有他們,我覺得我還有人性,我還是正常的,我是有使命的。」手放在纏滿繃帶的魚尾上,金魚笑:「現在我很慶幸我還有這麼一條魚尾,完全沒有被那兩個小孩發現,所以我們活著走出來了。」
希凡席斯的臉色不太好看,金魚連忙搖手解釋:「我自己沒有吃……」忽然,自己被希凡席斯給緊緊的抱住,好像要把自己掐進他的胸膛一樣的用力,呼吸有些困難。
金魚抬頭看向希凡席斯,一滴溫熱的水落在自己臉頰上,超脫凡俗的俊美精靈臉都扭曲了,大顆大顆不亞於自己的珍珠的淚水掉下,沿著自己的臉頰下滑,一人的淚水,看起來就像兩人的哭泣。
「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希凡席斯。」金魚抬手,摸著希凡席斯的臉頰,抹去他的眼淚。靠在他的懷中,金魚說:「我不後悔,
這是我的勛章。」
作家的話:嘛……我是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