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詭異的氣氛 ...

　　亦凡突然覺得，他小看亦舒了。

　　本以為那麼無聊的人應該只知道學習，沒想到竟然能寫出風格如此迥異的小說來，而且，兩部小說被改編後自己都是主角。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下午收工比較早，亦凡領著亦舒吃完晚飯後問他想不想出去玩，亦舒當然想去玩，來這裡有兩個目的：第一是見識一下拍攝現場，第二便是玩。

　　「去海邊吧，看看夕陽。」亦舒提議。

　　「好，據說這裡看日落很美的，我也還沒去過呢。」上次云云叫他去他沒去，接下來雖然是在海邊拍攝電影，但根本沒時間欣賞，而且每次都是在日落之前就回去了。

　　「我……」楊致浩剛說了一個字便莫名其妙地打了個顫，亦凡微笑著盯著他，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再明顯不過。楊致浩撇撇嘴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兄弟好好聚一聚啊。」

　　亦舒以為他身體不舒服也不強求，而且他也真的想單獨與亦凡聊聊天。

　　城堡距離海邊並不遠，兩人閒庭散步般走了過去，晚霞映紅半邊天，餘暉毫不吝嗇地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入目一片霞光。

　　兩人踩在柔軟的沙灘上，留下四排腳印，整整齊齊的。

　　「果然很美啊。」亦舒感嘆，仰頭望著水天相接處，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亦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亦舒全身籠罩在晚霞裡，臉頰紅彤彤的，看起來特別可愛。晚風拂起他略嫌長的劉海，輕輕在額前晃動，晃得人心癢癢。

　　亦凡突然撇過頭去，不去看那幅讓他心跳的畫面，那一刻，他竟然有種荒唐的念頭：如果時間就此停滯該多好。

　　「《愛在這一夏》我看過了，你演的很好，亦凡，我相信你能飛得更高更遠。」亦舒保持眺望遠方的姿勢，眼神柔和，整個人沐浴在霞光中。

　　「這得感謝你寫得好。」亦凡微笑道，小說裡的角色與他很像，也許是本色演出，第一部戲才能取得那麼大的成功。

　　「呵呵，那你要繼續加油啊。」亦舒收回目光落在亦凡身上，他有一瞬間的恍惚，身邊的亦凡英俊挺拔，像一棵永遠不會倒下的樹，屹立在那裡。

　　「似乎我們是第一次這麼和平的相處呢，哥，見到你真好。」亦凡突然抱住亦舒，將腦袋埋在他頸側，灼熱的呼吸噴在亦舒脖子上，讓他顫了顫。

　　亦舒僵硬了片刻，然後笑著回抱住亦凡，亦凡孤獨太久了，什麼事都是自己扛著，從不對外人說。這個擁抱，是不是說明他開始信任自己了呢？

　　嗅著亦舒身上淡淡的香味，亦凡有些不願意離開了，他從不知道男人也能這麼好聞，而且，抱著很舒服。

　　「亦凡……」亦舒輕聲喚道。

　　「嗯？」

　　「好像……下雨了。」

　　「哦……」幾秒後亦凡才反應過來，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迅速擴散開來，「快找個地方避雨。」他拉住亦舒的手狂奔起來，亦舒站立不穩，差點摔下去。

　　大雨來勢洶洶，噼裡啪啦毫不留情地打在兩人身上，兩人很快被淋濕了。不敢往樹下去，亦凡突然想起附近有一叢芭蕉，拉著亦舒在周圍找起來。

　　幸虧就在附近，兩人很快就找到了，狼狽地躲進芭蕉樹下，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芭蕉樹巨大的葉子擋去了大部分雨，只不過雨勢太大，還是有一部分打在了他們身上。

　　「應該很快就會停的。」亦凡摸了把臉上的雨水，髮梢上的水滴順著臉頰滑下，一滴一滴滑入了領子裡不見了。

　　亦舒跑得氣喘吁吁，此時正撐著膝蓋喘氣，他滿臉通紅，淋濕的頭髮貼在臉頰上，看起來十分可憐。一陣風吹來，他打了個噴嚏，身體也有些發抖。

　　「冷嗎？」亦凡扶起他，擔憂地問道。

　　亦舒搖搖頭，然後又打了個噴嚏。亦凡無語，這人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脫掉身上的襯衣披在亦舒身上，然後從身後緊緊抱住他，雙手環在他胸前。

　　亦舒一驚想要推開，亦凡卻紋絲不動，「不要亂動，這樣會暖和一點。」

　　體溫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了過來，亦凡站在外側為亦舒擋去了風雨，亦舒突然感動的想哭。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不知道亦凡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知道，他不再冷了，而這一切，都是在亦凡的保護下。

　　最終的結果就是，亦凡一回到城堡就開始發燒了。

　　趙宏很生氣，看著亦舒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又不好發作，只能惡狠狠地甩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後拂袖而去。

　　亦舒找出乾淨衣服幫亦凡換上，亦凡本想自己動手，最後在亦舒哀怨的眼神下只得作罷。亦凡全身都火燙燙的，亦舒微涼的指尖觸在他皮膚上，讓他打了個顫。他握住亦舒幫他穿衣服的手，感受著那股涼意，然後慢慢睡了過去。

　　亦舒抽出手，尷尬地看著一旁的內褲，開始沉思起來。最後一咬牙，亦凡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幫他換內褲也沒什麼不是嗎？

　　雖是這麼說，但真正操作起來他還是尷尬無比，幸虧亦凡睡著了，旁邊也沒別人。他小心翼翼地脫掉亦凡的內褲，只瞅了一眼便不好意思再看下去，然後手忙腳亂的為亦凡換上乾淨內褲，最後長長吁了口氣，似乎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他摸摸自己的臉，只覺得火辣辣的，與亦凡不相上下了。

　　愣了好半天，他才將亦凡叫醒，喂他吃了感冒藥。亦凡提醒他讓他沖個熱水澡，不要也感冒了。

　　第二天，亦凡的燒退了，但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趙宏讓他多休息幾天，等徹底好了再說。亦凡心裡感激，知道趙宏面冷心熱，平時雖然很嚴厲，實際上卻是十分關心他們的。

　　亦舒一整天陪在亦凡身邊，一會兒問他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問他要不要吃東西，辛勤堪比小蜜蜂。楊致浩很鬱悶，本來是想借此機會與亦舒培養感情的，誰知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亦凡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亦舒的服務，最後還耍賴讓亦舒給他喂飯。亦舒手一顫，碗差點摔到地上。

　　「逗你的，看你緊張成那樣。」亦凡嘲笑，自己拿起筷子往嘴裡喂。心裡卻有點失落。

　　亦舒惴惴不安的吃著飯，時不時看亦凡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啊，你這樣會消化不良的。」亦凡放下筷子看著亦舒，挑了挑眉。

　　「我明天要回去了，下午有課。」亦舒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一樣，在亦凡面前，他的氣勢矮了一大截。

　　「那就回去吧。」

　　「可是你的病還沒好。」

　　「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亦凡心裡一暖，臉上卻顯得毫不在意。

　　亦舒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的說道：「週末我再來看你。」

　　「好啊，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

　　次日，亦舒和楊致浩回了學校，亦凡被勒令再休息一天。其實他倒更願意拍戲，至少那樣不會胡思亂想。

　　亦舒離開後，他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這種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的強烈，那種想馬上見到亦舒的感情壓得他呼吸不過來。對方明明剛離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面了。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這種強烈想要見到一個人的感情只有在戀愛中才會出現，他沒有戀愛，卻想見自己的哥哥。

　　「一定是貪戀那份溫暖了。」亦凡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因為抱住亦舒的感覺太美好，直到現在都還沒回味過來，一定是這樣的。

　　與亦凡一樣，亦舒也很想見他，不過原因是因為他怕亦凡照顧不好自己，怕他帶著病拍戲。想到亦凡是為了保護他才生病的，他心裡就很難受。

　　亦凡從小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這次居然為了他而感冒，實在是讓人不解。不過，也更讓人心疼。

　　見亦舒臉色不好，楊致浩也聰明的不講話，只是乖乖的陪在他身邊。他相信，總有一天亦舒會看到身邊的自己，那時候，他就能大聲說出心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