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寫耽美小說 ...

　　隨著電視劇熱播，更多的人知道了這是由小說改編而來的，不少人都願意看一看原著，想知道小說與電視劇的差別。

　　也正因為這樣，商家看到了賺錢機會。一連幾天，有好幾家文化公司找上亦舒，想要出版他這部小說。公司開的價碼一家高於一家，亦舒有些取捨不定，最後打算先弄清各家優勢劣勢再來判斷。

　　其中有一家「回夢仙侶」讓他很動心，這家公司出版過很多優秀言情小說，只要是他們家看重的小說都會花大力氣包裝，讓其成為獨一無二的小說。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會私下改動作品名和作者名，很尊重作者的勞動成果。而且沒有拖欠稿費的現象，信譽良好。

　　不過給的價錢只是中等，首印三萬，上市三個月付清。

　　亦舒權衡了一下，決定就讓這家公司出版自己的作品。公司那邊保證，會讓書在兩個月內上市，所謂打鐵要趁熱，趁大家對《愛在這一夏》正感興趣時他們推出小說原著是最好的。

　　看亦舒簽好合同寄過去，楊致浩趴在他背上羨慕道：「亦舒，你現在是有錢人了，要不包養我吧？我一定把你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說完還幫亦舒按摩起來，狗腿地表現自己真的很會伺候人。

　　亦舒「噗嗤」笑出聲，「好啊，那以後你要幫我買飯打水洗衣服端洗腳水穿衣服洗……洗腳，怎麼樣啊？」

　　「前面的都可以，最後一條嘛，改成洗澡比較好。」楊致浩認真的說道，亦舒則給了他一拳，這廝，就喜歡開玩笑。

　　楊致浩心裡有點苦悶，他是認真的，只是，只能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自上學期亦舒醉酒後，他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男人會喜歡上男人嗎？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亦舒，不是朋友間的喜歡，而是戀人間那種感覺。

　　看著亦舒就想靠近，覺得在他身邊暖暖的，很舒服。他試過靠近宋閒和劉奇，發現都沒這種感覺，而且一想到和宋閒他們手牽手就會渾身不自在，可是亦舒不一樣，他想牽他的手，甚至，想親他。

　　他覺得自己很變態，雖然以前見過不少GAY，可是從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成為的一天，況且對方還是他室友。如果亦舒知道的話，會不會覺得他噁心，會不會從此以後再也不理他？

　　「對了亦舒，你最近在連載什麼小說？那篇《看不見的手》應該完結了吧？」岔開話題，楊致浩感興趣地坐在一旁看著。

　　亦舒一愣，不知道該不該對他說，他現在連載的小說……楊致浩知道了會不會鄙視他？那種小說，男生應該不會喜歡的吧？

　　從上次去KTV看到MV裡的鏡頭，亦舒就漸漸萌生了一種想法，直到過年回家，寧遠對他說了他喜歡男人的事情，亦舒才決定要寫這樣一個故事：一個沒有女人而是兩個男人相愛的故事。

　　這種文，在網絡上叫耽美。

　　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作為男性，自己竟然會寫這種故事，可是他控制不住，他覺得他應該把這樣的故事告訴大家。

　　同性相愛並沒有錯，一個人會愛上誰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男人和女人，除了性別不一樣，其他沒有什麼不同。

　　「致浩，你覺得男人只能和女人相愛嗎？」他沒有回答致浩，反而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楊致浩心跳突然快了一拍，亦舒為什麼要這樣問，這代表了什麼？該不會是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吧？不可能，不說自己掩飾得很好，就說亦舒這種感情糊塗蛋也不可能看得出來的。

　　「男人，和女人……結合才能有後代，可是就算有後代也不能證明他們相愛，愛情……其實與性別應該沒有關係吧？」致浩小心翼翼地說道，還不停看亦舒的臉色。

　　亦舒一直溫和地笑著，看不出真實想法。「你這麼認為？」

　　「嗯，漢代的皇帝都有後代，可也幾乎都有男寵，最出名的漢哀帝與董賢，更是弄得人盡皆知。」斷袖之癖就是從這兩人來的，楊致浩突然有點羨慕他們，雖然二人都沒什麼好名聲，可是他們敢做。

　　「那好，我告訴你吧。」亦舒鬆了一口氣，就怕致浩知道後會鄙視他。既然致浩這麼認為，想必是不反感同性在一起的。

　　「其實，我在寫……耽美……」亦舒直直看著電腦，餘光卻一直瞟向致浩。

　　致浩微張著嘴巴，一臉迷惑，「什麼？」

　　「你不知道什麼是耽美？」這下輪到亦舒疑惑了，不過想想也對，不反對同性相愛不代表知道這方面的術語，「就是指同性相愛的題材。」

　　「呃……」致浩剛才一直沒有閉上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亦舒，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弄得亦舒尷尬無比。「你是說同性`戀小說？」

　　「嗯。」亦舒臉有點紅，不知道對方的反應算什麼。既不是噁心也不是贊同，而是……驚訝中帶點欣喜。

　　他欣喜什麼？

　　「你居然……呵呵，太意外了，亦舒，你竟然會寫這種題材的小說。」致浩內心狂喜，亦舒寫耽美小說，是不是說他有可能是……

　　沒關係，就算不是至少也說明他不討厭同性`戀，也許，自己有機會呢。致浩突然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JJ文學網上耽美文很火，再加上亦舒人氣本就高，因此剛開始連載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甚至超過了上一篇《看不見的手》。

　　亦舒有些意外，因為是第一次寫這種題材的小說，他擔心會寫不好。結果反響大大超出了預期，讀者特別熱情，連留言都比以往多很多，他才寫了三章就收到了五條長評。

　　「小魚啊，你終於想通了，嗷嗷，耽美大愛啊。」

　　「小魚，是不是找到你家小攻了？所以開始寫耽美了啊，啊，小攻萬歲！」

　　「親愛的小魚，人家要看肉肉，肉肉……」後面還打了個猥瑣的表情，看得亦舒哭笑不得。

　　肉肉什麼的，亦舒有偷偷想過，不過鑑於河蟹的太厲害，他既沒看過GV又沒親身經歷過，最終還是打算不寫。

　　不過，牽個小手，親個小嘴還是可以的。想到這裡，他有些臉紅了，兩個男人親嘴，讓人覺得好害羞。

　　亦舒給這篇文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臨湖頌》，講的是大學校園裡導師與學生的故事。兩人因一次意外相遇在學校的情湖邊，學生囂張跋扈，不小心將老師撞進了湖裡，見對方落水狼狽不堪不僅不出手相救還大肆嘲笑。

　　誰知老師不會游泳，差點淹死在湖裡。學生意識到不對勁終於想起了救對方……此後，展開了一系列悲歡離合。

　　亦舒之所以將背景設定為大學校園，是因為他還未走出校園，社會上的事情知之甚少，寫起來難免有很多漏洞。再說，校園裡的愛情會更純潔，他喜歡這種純潔的愛情故事。

　　「亦舒，這篇文叫什麼名字？」致浩感興趣的問道。

　　「干，幹嘛？」亦舒有不好的預感。

　　「給我說說嘛，我去幫你踩踩。」其實他是想知道亦舒筆下的故事是怎樣的，再者，愛屋及烏，亦舒寫的東西他也很喜歡。

　　果然，亦舒感嘆一聲，「不用你去踩了，人氣還不錯。」讓認識的人知道自己寫東西多不好意思啊，亦舒打死也不肯說文名。

　　致浩撇撇嘴道：「哼，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看不了？我知道你的筆名，一搜不就出來了。」

　　「致浩，別看了，你不會感興趣的。」亦舒苦苦哀求，還拽著致浩胳膊。這一招讓致浩很受用，不過還是威脅道：「你不會是寫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沒有！」亦舒頭搖得像撥浪鼓，「真的沒有，我只是想，你我都是男的，看這種東西……不太好。」

　　「好吧，不看就不看。」哼哼，去看了也不告訴你，某人腹黑的想到。

　　第二天亦舒登錄網站，查看留言時發現了一長串名叫「愛死小魚」的ID，從第一章開始留言，一直到最新一章，而且每章都很認真的評價，看得出來真的很喜歡這篇文。

　　亦舒有些驚訝，雖然每章都留言的人不少，但像這樣言之有物的讀者卻不多。他逐一看下去，發現很多地方與自己的看法不謀而合。

　　比如對學生性格的看法，對老師與學生關係進展的猜測，對二人感情的預想……

　　他像找到知己一樣對這個網名叫「愛死小魚」的讀者產生了興趣，甚至開始期盼下一章他也會留言。

　　有了知己亦舒寫起文來更有動力了，自己的觀點得到認可，這是比什麼都開心的事情。

　　看著亦舒興奮的樣子，楊致浩在心裡偷笑，愛死小魚，其實他多麼想說愛死亦舒啊。不過現在還不能，他必須等，等到他有能力時才能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