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答應去看看

　　嚴冬的早晨，溫暖的臥室裡，葉知凡已經睜開了眼睛，葉知禮還在他的懷裡熟睡。他伸手從床頭櫃中取出昨天小孩送給他的禮物。

　　葉知凡摸摸鼻子，昨晚夜裡就忙著揉捏小孩滑嫩的小身板，纏纏綿綿哪裡還記得這個小本子，不過好奇也是有的。

　　將小孩往身上又緊了緊，他翻開本子。封面的硬殼很厚，如果手指不翻動，裡面的書頁也是露不出來的。

　　「小禮愛大凡」「小禮愛大凡」「小禮愛大凡」

　　本子上劃了許多方格子，每一格是一個日期，每一個日期下面都用鋼筆寫著這樣的字眼，開頭的幾頁筆觸還有些歪歪扭扭，應該是才開始學字的那段時間。

　　越到後面字寫得越端正，這五個字被反覆的寫了很多，沒有一個錯字，也沒有寫錯後塗改的痕跡，可見小孩在寫字的時候是多麼的認真仔細，他是以什麼心情在寫下這些短語的呢？應該是快樂的吧。

　　葉知凡嘴角上翹，他看看最早的那個日期，好像是改名字的那天吧，小孩那個時候就開始寫了麼？看來果然不能小瞧了孩子的毅力與決心。

　　小本子也就一指來厚，最後一頁仍舊是這五個字，簡簡單單，卻讓葉知凡眼角濕潤，他似乎很久都沒有體會到所謂感動的情緒了。

　　葉知凡習慣在經常待著的地方放上一兩隻筆，這也跟他喜歡隨處坐著看書有關，於是放著小本子的抽屜裡自然也能摸出鋼筆。

　　葉知凡往上微微坐直身體，拿著鋼筆在最後一頁寫下了「大凡也愛小禮」六個字。稚嫩的筆法緊挨著剛正的筆鋒，就像小禮依偎著大凡，兩個人永遠也分不開。

　　待到墨跡乾透，葉知凡放好本子。低頭看著臉色紅潤的小孩，眉眼彎彎，睫毛長長，葉知禮是個好看的小孩，這絕對不是遺傳了王三元那個一臉粗糙農村漢子的模樣，這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大凡？」葉知禮迷迷糊糊就醒了，覺也睡夠了，在被子底下伸了個懶腰，抬眼就看到大凡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表情，「嘿嘿，怎麼了？」

　　葉知凡低頭吻住小孩的嘴，小禮回應的抱住他的肩背，張開小嘴接納著葉知凡的唇舌。他現在已經十分習慣這樣的動作，更加享受大凡的親膩，在他看來，這是他跟大凡獨一無二的互動模式。

　　親夠了紅嫩的嘴唇，葉知凡又側臉啃咬他圓潤的小耳朵，「我也愛小禮。」感覺到小孩抖了一下，他看向小孩，見對方眼裡晶亮，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彷彿在確定什麼。

　　是啊，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字眼。在別人看來應該是很好說出口的話葉知凡卻不能那麼輕易的表達，因為他知道這個「愛」跟別人所說的「愛」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更加慎重，希望在小孩真正能夠理解懂得的時候才正式提出來。

　　沒想到現在就脫口而出了，原來自己也是個衝動的人啊。好在小孩是格外的聰慧，他會懂的吧？他一定能懂的！葉知凡一臉自信。

　　「嗯！」葉知禮沒有多說什麼，他看到了大凡眼裡的信任，他怎麼會不懂，雖然只有大半年的時間，但他看了很多書，懂得了更多曾經不瞭解的東西，大凡對他讀物的範圍控制的並不算嚴格，或許是有意為之也說不一定。

　　 「現在又長了一歲，小禮要快快長大啊。」葉知凡不無感嘆，小孩小臉紅紅，害羞的攀在葉知凡的肩頭，親吻他的面頰。

　　葉知凡低沉的笑聲響起，托著男孩的臀部加深了吻。

　　*　　　　　 *　　　　　　*　　　　　　　　*

　　11歲的葉知禮跟27歲的葉知凡在家裡吃完生日後的第一個早飯。

　　「小禮先去書房看看書，我等下過來。」現在冬天冷了，他不再讓小孩跟著自己一起洗碗，雖然也有熱水，但他不希望小孩的手指在洗完碗後變冷皺皮，小孩子還是快快樂樂的玩樂比較好，這樣的生活體驗偶爾有一兩次既可。

　　葉知禮乖乖的去了書房，翻翻自己的作業本，確定該做的已經做好，又扭頭望向書櫃裡，那裡有許多葉知凡的書籍，小禮其實很想去看，很想跟大凡看同樣的書。

　　但他曾經翻看過一次，裡面的生字太多他還有些讀不通，更別說看懂了。於是訕訕的放回去，心裡更加堅定好好學習的想法，以後一定要跟葉知凡站在同一個高度！

　　一直以為小禮是因為熱愛學習才如此認真刻苦的葉知凡要是知道對方僅僅是因為這樣的小心思才如此堅忍不拔，不知道會不會哭笑不得？

　　葉知凡進了書房，拉過站在窗口的小孩到懷裡，「看什麼呢？」

　　「沒有，嗯，我們現在就開始學習新課程嗎？」小孩抬頭看進葉知凡的眼裡，模樣有點小嚴肅。

　　葉知凡抿嘴笑了，「今天放假，不上課。」說完也一臉認真的看著葉知禮，他要說的是下面的事情。

　　葉知凡最初的打算是不行讓小禮再跟王三元接觸，但架不住對方不斷的騷擾，如果還是擺不平，以後總不能什麼都瞞著小孩的。

　　雖然有些殘忍，他還是希望原來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些人和事，那說明小孩已經真正的完全不在乎那些人，說明他的心已經足夠強大。

　　不過，這可能麼？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連大人都不能釋懷，就如同葉知凡自己，小孩能夠做到如此麼？

　　雖然有些猶豫，但葉知凡最終還是說了出來。王三元想要他回去看看，當然，葉知凡會一路陪著他。

　　「你願意去麼？」葉知凡尊重葉知禮的選擇，如果他不想見面，自己自然也有辦法去做，他只是覺得可以讓小孩知道，自己會不會要求太高了？

　　「......」葉知禮皺眉，玩著手指頭，「他為什麼還要找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來找大凡麻煩了？」說著眉頭蹙得更緊。

　　葉知凡揉著他的頭髮，小孩子家家的學人扮老成，本來擔心的心情倒是被小禮故作成熟的動作給打散了不少。

　　「那就去吧。」小孩點點頭，如果這樣能夠減少一些大凡的困擾，最好能夠讓對方再也不來，一勞永逸！

　　「放心吧，有我在。」葉知凡現在知道小孩可能真的不比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他是那麼堅強，懂事，聰慧，所有溢美的言辭都可以用到他的身上，這才多大一點的孩子啊！

　　命運就是這樣弄人。葉知凡有時候也想，如果小孩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庭裡，也許就不會有這樣謹慎的性格，可能不會這樣懂事有禮，乖的讓人心疼，也就不會遇到自己，自己更不會和他這樣生活在一起了。

　　所以，這就叫緣分？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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