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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殤/鬼差》第27章
 仁心仁術

  鳳陽府原離南京不遠,舟車過去大約只需花上一月有餘。然而永樂十八年,當時順天府治所的紫禁城落成,於是在永樂十八年至十九年間,明成祖遷都北京,南京則作為留都。

  這鳳陽到北京路途遙遠,一路又是另一番顛簸了。

  當日接到府尹通告時,蘇毓花了幾日交代了阿毛和歐陽大夫父女關於回春堂的瑣事,言明將回春堂交給他小妹,就是我,蘇小妹照看著。

  這是他為我取的名字,也是最名正言順接下他醫館的身份。

  此去不知會吃朝廷俸祿幾年,做院判不比做官,可能去幾年,醫術不行便被排擠回鄉,又或者升作院使,也算是正五品的官階。但無論是哪種情況再次回鄉,也比那些沒去過京師,沒見過世面的大夫要好的多。

  郭府尹這次的舉薦,正是承了當日蘇毓救他獨子的情。

  兩車人馬帶著九個名醫,均從院判做起,除了蘇毓以外,都是四十歲開外的中年人。蘇毓嘴上沒毛,自然被看作辦事不牢,是這群名醫中最不被看重的,錦衣衛或隨車的官差也最是輕慢他。

  尤其為了他繞到鳳陽這安徽窮鄉之地停留了幾日,更是諸多不滿。剛上路幾日,都只給蘇毓幾個饅頭,讓他餬口而已,和其他大夫的清粥小菜相比,略微分出了些差距。

  其他八位名醫雖是被病患寵慣了的人,但眼看著出城那日,城內城外乞丐窮人夾道送別蘇毓的壯觀情形,自是忍不住暗自嫉妒,現今看到他只分得饅頭,各自幸災樂禍。

  蘇毓倒看不出有什麼不滿,午飯時找了個樹蔭坐下啃饅頭,我施法隱形,靠在他背上,旁人看不著我,只要他能感覺到我在就好。

  「饅頭好吃吧。」吃了一週的饅頭,真佩服他的毅力,要是我的話,早吐了。

  他壓低聲音回我,「比起五年前逃亡那會,現在不止有的吃,又有車坐。」

  也對,蘇毓是苦出身的,這點小挫折,還不妨礙他的宏圖大志。

  「回春堂如何了?」

  「沒什麼特別的,患者還是這些,不過倒是歐陽大夫也開始三日一次義診了。」我問他,「是你吩咐他的嗎?」

  蘇毓點頭,「嗯,橫豎也義診多年了,那些乞丐若無人義診,恐怕過幾年我回去以後,悉數都病死了。」

  「蘇毓,你還會回去嗎?」我問的有些無奈,「是你暗示郭府尹舉薦你的對不對?」

  郭府尹即使意圖討好朝廷,也很難想到送名醫緩北方戰困的法子。

  「嗯。」

  「我怕你上了戰場,沒救到皇帝,反而送了命。」

  「你以為他們會讓初乍到的太醫去診治士兵?他們只會派經驗老道的太醫去戰場,我則被留在京師,診治皇宮裡的些個妃子皇子而已。」他早考慮過了。

  「宮裡也不比戰場安生多少。」宮裡的勾心鬥角,多數牽扯著太醫,可能是我宮廷劇看多了,總覺得此去經年,能順利回鄉還是個未知數。

  而若對象是蘇毓,我卻更怕他在宮中太過如魚得水。他的很多算計,連我也不全清楚,比如對郭府尹,我從沒想過他還存有這樣的心眼。

  ××××

  蘇毓上路後,我便回鳳陽回春堂,他要和四個名醫一起擠在狹小車廂中整整三個時辰,我沒這功夫陪他擠。

  這就是往上爬的代價……我心裡多少是有些埋怨,有些不解的,對於名利,我生前就不曾貪圖過,而死後的現在呢?更不在乎了。

  或許也是我天生資質平庸,自然不會妄想,而蘇毓天才橫溢,就不甘於被永遠埋沒。

  出行的那天晚上,他語音婉轉,言辭渴切。

  「我就是去看看,去看看那在高堂之人,是何等德行,而他們病後,又是如何萎靡乞憐。我去幾年就回來,之後就永遠陪你在回春堂義診,等我?」

  我知道,他不去闖一次,他終是不甘心。

  即使攔住他這一次,也難保他不後悔,畢竟這是他的人生,在這世上,總要為自己完成些事的,無論結局是好是壞。

  這就是活人的執著。

  第二天,他又回到那個高傲深沉的蘇毓。

  隔間的門被推開,歐陽蘭見臥塌上有人,大大送了一口氣。

  這一週來,她為了找到我大費苦心,很多時候即使我站在她身旁,她也會左右顧盼……讓我不得不乖乖呆在隔間,等她來尋我還容易一些。

  雖然有些時候,我也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去定魂。

  「小妹,這是本月的賬本,您給核查一下。」在蘇毓的要求下,他們也不叫我「蘇小姐」,直接叫「小妹」,叫得我汗毛豎起,心虛不已。

  「擱在桌上吧。」

  「好。」歐陽蘭將賬本放在桌上。

  「近日來,患者多嗎?有沒有什麼疑難雜症?」若有的話,我倒可以去問問蘇毓怎麼開方,反正一盞茶功夫也不用。

  歐陽蘭凝神聽我的話,就怕她像前幾次那樣出醜,聽了半天,還聽不清我在講啥,「沒有,這幾日我和爹爹都是看蘇大夫留下的以前的方子,受益很多。」

  想當年你蘇大夫也是看你爹爹的藥方來學習的,五年風水輪流轉。

  「蘇大夫真是醫術奇才,」說起她的偶像,自然她是滔滔不絕,「前幾年郭公子的病總是反覆起伏,蘇大夫一開方,就將病情控制住了。」

  我也點頭,那時我在,這是一戰成名,在坊間流傳了幾年。

  「這次蘇大夫出發去京師前大膽改了藥方,我和爹爹還怕換了藥,萬一有個岔子,我們也不知如何醫治。沒想到幾劑藥下來,居然就把郭公子的病給根除了。」歐陽蘭笑得更歡,「我和爹爹研究過這方子,真是難得的好藥方,以後對這種類似的病,就不用再束手無措了。」

  「郭公子的病以前一直沒根治?」

  我以為郭府尹老請蘇毓過府,都是去閒聊家常的。

  「是啊,今個早上郭府尹派人來回春堂,說是府尹大人想為回春堂題字酬謝,卻不知題什麼字好。」她想了幾個問我,「仁心仁術,你看成不成?」

  仁心?真是莫大諷刺。

  「還是妙手回春吧。」

  「聽你的。」她退出去,關上了門。

  蘇毓當然不會突然開竅寫出方子根治郭公子,只怕是他幾年前就早留了心眼,拖著這孩子的病直到目的達成。

  而他這一番謀算,又是從何時就開始了?是從我教他從商之道開始,還是從《本草綱目》開始,抑或是在那個慌亂逃亡的晚上,在皎皎月光之下,就已經深種在心底,等著終有一天能發芽結果。

  午後烈陽高懸,我卻是一如往昔的體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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