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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情絲》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黎子何急步入宮,渾身塵灰污漬,衣袖間不經意露出的血跡,守門的御林軍上下看了許多次,最後確認腰牌無假,又見他毫無心虛膽怯之意才放他入宮。

估摸著時辰,雲晉言現下該在勤政殿才是,黎子何盤算著最近的去路,毫不猶豫地向前。

北風冰寒,勤政殿理所當然地緊關殿門,魏公公恭敬站在殿外,抬眼見到黎子何匆匆而來,略有詫異,隨即抹去表情,迎上道:「黎御醫,可是要見皇上?」

黎子何拱手道:「還請魏公公通傳一聲。」

魏公公犯難道:「這……黎御醫稍等片刻,殿內……」

話未說完,勤政殿的門突地被打開,靜謐的宮內顯得異常突兀,只見姚妃仍是一身火紅衣衫,皮了白色狐裘披肩,難得一日未施粉黛,怒氣衝衝出了勤政殿,紅著眼眶,目不斜視傲然離開。

魏公公像什麼都未看見,臉上波瀾不驚,聲音不高不低,恰好傳入殿內,「黎御醫求見。」

「進來。」

殿內聲音有一瞬間停滯,略有疲倦。

黎子何未有遲疑,進門便行了大禮鄭重道:「臣黎子何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英明,求皇上網開一面,准御醫救馮大人一命!」

雲晉言未語,黎子何堅持道:「求皇上開恩降旨!」

「他一意尋死,那便遂了他的願!」雲晉言有些不耐,抬頭看著黎子何。

「臣以為,這其中定有誤會,求皇上開恩!」黎子何再磕一頭,言辭懇切。

「黎御醫如此匆忙趕回宮,便為此事?」雲晉言輕笑,挑眉道:「你不知馮宗英乃畏罪自殺?」

黎子何面不改色,匆忙道:「臣略有耳聞,可不敢苟同,馮大人與妍妃娘娘無冤無仇,無理由殺人,還請皇上先派御醫救人,微臣無能,無法解毒!」

黎子何面上焦慮,心中卻是沉著,只有用著求情的藉口來找雲晉言,方才有套話的切入點,馮爺爺入宮見雲晉言,到底與他說了些什麼?宮中傳言又有幾分假幾分真?

「此毒無解!前日發現他服毒時御醫已經診斷過。」

雲晉言聲音驀地冰冷,淡淡瞥過黎子何。

黎子何心神晃了晃,被他的冷語刺到,就算曾經對自己那般無情,可看著他對馮宗英百般忍讓,她以為,至少對馮爺爺,他還是有所顧忌,或許還有幾分祖孫情面,未料到要殺起來,同樣的狠絕無情!

「皇上,微臣覺得,此事必有蹊蹺,萬一是有人蓄意陷害,投毒滅口,大人死得冤枉!」黎子何鼻尖發酸,冤枉,的確是冤枉,是不是,馮爺爺也覺得雲晉言會念在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不動他?

「你是說朕忠奸不分,任人欺騙?」雲晉言又是輕笑。

黎子何忙道:「臣不敢!馮大人於臣而言,恩同再造,臣只是心中有惑,故大膽說出猜測!」

「不用猜測了,此事馮宗英親口承認!」雲晉言冷聲道。

黎子何心中一沉,馮爺爺親口承認,接著畏罪自殺,在外人看來合情合理,可越是如此,越是可疑,馮爺爺針對妍妃是因為季黎,可既已入了冷宮,活著等死可比痛快死了更加折磨,馮爺爺斷不可能為了她送了自己和馮奶奶性命,再退一步,就算真要殺妍妃,這六年來機會多的事,何須等到如今,還被人抓住把柄?

正在無語間,黎子何覺得眼前一暗,抬起眼皮便看到白緞長靴,明黃衣袍在眼前一晃一晃,心中一跳,欲要後退,已經被雲晉言扶住手臂,順力起身,忙拱手道:「謝皇上恩典!」

「你受傷了?」雲晉言比黎子何高出一個腦袋,略略低著頭,掃了一眼黎子何的袖擺。

黎子何搖頭道:「昨夜聽聞馮大人病危,心急之下離開疫區,師父本與我同行,哪知路遇刺客,他……他身受重傷,便讓我先行離開……」

黎子何無需偽裝,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十名刺客,挨了三箭,他可能安然脫身?

「那他現在?」

「微臣不知。」

黎子何垂首如實回答,不著痕跡瞥了一眼雲晉言,臉上並無詫異,可也無法從表情來斷定那刺客是否是他派出。

「呵呵,朕派人通知顧將軍宮中消息,沒想到你比他的動作還快。」雲晉言話鋒一轉,有趣地打量黎子何。

黎子何躬身答道:「微臣聽到消息便連夜趕回,故比顧將軍早了一步。」

面上懇切,心中卻在冷笑,顧衛權為人再老實,也明白民心聲望對他的重要性,昨夜沈墨給他藥方,他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拉攏民心的機會,若是再傳出顧大將軍背著喪女之痛為災民放藥……

顧衛權不是不能回,是不肯回吧!

「皇上!」殿內突然傳來魏公公的聲音,顫抖道:「有消息過來,馮大人……斷氣了……」

雲晉言臉上的笑容僵住,眸光變幻莫測,不過片刻,再次扯出一個笑容,卻沒了之前的瞭然自得,緩緩道:「燒了屍身,送去將軍府。」

黎子何早已料到,仍是渾身一震,火葬,只有大奸大惡之人,才會在死後,屍骨不留。

「黎御醫有異議?」

「微臣不敢!」黎子何掩住情緒,就算留得屍身又能如何?不會再對她笑對她怒拍著她的腦袋叫她丫頭……

「黎御醫該回去梳洗一番了。」雲晉言面上陰霾瞬間散盡,笑著伸手就要擦去黎子何臉上灰塵。

黎子何本能般後退,忙跪下道:「臣恐髒了皇上的手,這就回太醫院清理一番。」

「呵呵,朕欣賞黎御醫的執著勇敢,又怎會在意這些虛浮之物?」說著一手又伸了過來。

黎子何心跳突地加快,怔怔看著他細細擦去自己臉上塵灰,嘴角噙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甚至感到他粗糲的手,放下時有意無意滑過自己的喉結,努力垂下眼,掩住眸中迸發的驚慌。

「退下吧,明日該替朕診脈了。」

雲晉言心情突然好起來,背著手回到書桌邊坐下。

黎子何故作鎮定地起身退下,背後滲出冷汗,要麼,雲晉言不為她所知的一面好男色,要麼,雲晉言已經懷疑她為女兒身。

太醫院內有些嘈雜,醫童們議論紛紛,特別是看到黎子何之後,齊唰唰看向他,接著繼續交頭接耳。

黎子何皺皺眉,不喜與他們一起多生是非,快步走向後院,即使擺脫了那些眼神,仍是覺得哪裡不對,黎子何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未有異常,他們議論的,許是馮爺爺的事吧……

深吸一口氣欲要抬步,眼前血色一閃而過,心頭一抽,再低頭,點點滴滴的血跡,順著長廊蔓延,黎子何眼中灼熱,這血跡,順至沈墨房門前。

思緒還未緩過來,人已經到了門口,房門只是輕闔,暗紅的門板上,依稀見到血色的掌痕,呼吸滯住,恍惚看到沈墨滿身猙獰傷口,鮮血淋漓,蹣跚著進宮,回太醫院,染上鮮血的手推開房門,留下這個印記……

「子何。」

清冷的聲音,拉回黎子何的神智,毫不猶豫推開門,見沈墨安然坐在床邊,懵在當場,乾淨的月白長衫,看不到一點血漬,面色微白,並不似想像中慘無人色,看著自己的眼,盈著歡喜與暖意。

「這血……」黎子何一眼瞥到沈墨身邊的那件滿是血漬的衣服,與他身上的乾淨清爽完全兩個模樣,還有地上的血,門上的掌印……

「進來再說。」沈墨輕輕一笑,坐在床邊未動。

黎子何頷首,反手關上門,擰著眉頭心疼道:「你傷到哪裡了?怎麼……怎麼流了一地的血?」

沈墨眸光一亮,笑道:「做做樣子而已,你看我可有哪裡不適?」

黎子何見沈墨神色輕鬆,眉頭擰得更緊,沉聲道:「莫要騙我,若非重傷而回,那些個醫童怎麼會議論紛紛,見我回來議論得更歡,是不是你不讓他人醫治?」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若是讓人看診,會被發現。」沈墨看著黎子何,眼都未曾離開,笑道:「所以我將他們都趕了出去,說只有你,能看我身上的傷。」

「你……」黎子何臉上驀地一紅,這話聽起來,哪裡不對……

沈墨臉上的笑容展得更開,晃了黎子何的眼,黎子何沉了沉心,轉移話題道:「昨夜追殺你的是哪些人?」

「仇人。」

「哪裡的仇人?是不是雲晉言?」

沈墨笑容僵了僵,又輕輕展開,柔聲道:「你我沒事便好。」

「那我先走了。」黎子何心中一堵,他還是不肯說,透露哪怕半點與他身份相關的事。

沈墨一急,忙站起身拉住黎子何,笑容有些勉強:「等等可好?今日還會有個好消息,你與我一起等著可好?」

黎子何一眼瞥到他胸前乾淨的衣衫開始滲出血色,漸漸浸成斜長一道,心下一軟,反手扶住沈墨:「上藥了麼?」

「無礙。」沈墨順著黎子何的手,輕輕捏在掌心,突然像得了糖的孩子般笑了起來。

黎子何只看著沈墨胸口的血慢慢浸出來,錯過他臉上的笑。

「你說的好消息,是指何事?」黎子何疑惑道。

沈墨神秘笑笑,兩隻手將黎子何的手握在一起,「等等便知道了。」

黎子何也不多問,想到什麼,神色一凜,沉聲道:「馮大人一事,你有何看法?」

「此事蹊蹺。妍妃在冷宮中,一刀正中胸口致命,第二日馮宗英便入宮見了雲晉言,說了什麼無從知曉,當天晚上馮大人與夫人服毒,說是畏罪自殺。在冷宮中殺人不難,甚至要瞞天過海將屍體藏起來不被人發現也不難,不可能堂而皇之將屍體放在殿內等人發現。」

「可是大人親口向皇上認罪。」黎子何神色一暗,種種不可能,她也知道,偏偏馮爺爺一口承認了。

「馮大人這麼做,怕是有所袒護吧。」

袒護,若要說袒護,黎子何只能想到姚妃,按照管家的說法,妍妃死的那日,除了馮爺爺,姚妃也曾去過冷宮,她去冷宮,羞辱妍妃?

在旁人眼中,無疑只有這一個目的。

可事情的表面,永遠是假象重重。

有些東西漸漸在腦中串起來,曾經疑惑的事情,不解的東西,只差一個解釋,便都能說通。

姚妃落胎一事,明面是妍妃所為,可她明明知道不是,若是姚妃親自下手,何來藥材?那幾日馮爺爺的心神不寧,冬至那夜二人先後退席,妍妃死去那日二人都曾去過冷宮,馮爺爺臨終時嘴裡的「姚」字。

冷宮,所有問題都在冷宮!

「我要去冷宮。」黎子何驀地站起身,抽開被沈墨握住的手。

沈墨不解,正欲開口,房外傳來一名醫童的高喊聲:「天哪,顧將軍……顧大將軍……殺了一千災民!」

黎子何震驚地看向沈墨,只見他對著自己笑,眸若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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