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輝煌_章9

輝煌_章9

「……到目前為止，由於我方和沃倫聯邦在停戰和平條約的條件上一直無法達成協議，因此和平談判的進展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是零。」

在晨間會報上，外交部長葛利格如此報告著，臉上的神色一如平常，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和平談判缺乏進展』而感到羞愧和不滿的神情；而其他與會的人也沒有責怪葛利格的神色表示，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沃倫聯邦只不過是藉著和平談判在爭取重新建軍的時間而已。

「這很正常，魏斯根本就沒有想要和我們和談的誠意。」華蘭蒂嘆了口氣。「不然他早就會同意和我們簽訂和平條約了，聯邦也早就應該解除戰時戒嚴狀態……。」

「也許魏斯只是害怕我們會趁著聯邦兵力不足的時候突襲聯邦？雖然魏斯沒有宣布解除戒嚴狀態，但是聯邦目前也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擴軍行動，不是嗎？」葛利格詢問著，他還沒有完全放棄對自己祖國的希望，也一直希望著魏斯能夠突然悔悟、不再將聯邦帶著走上毀滅的道路。

「不可能的，根據情報指出，聯邦各星系仍舊在進行徵兵活動，而且已經徵召入伍的義務役士兵們也沒有復員返鄉的動作。如果魏斯只是害怕聯邦軍的兵力不足，正常的作法應該是讓義務役士兵轉服志願役，而讓那些不願意轉服志願役的士兵們復員返鄉才對。」華蘭蒂搖了搖頭，一點也沒有遲疑的神色，顯然她並沒有葛利格對於聯邦的信心。「雖然魏斯沒有大規模的擴軍行動，但是我相信魏斯一定在暗地裡計畫著什麼，只是我們的情報系統沒能收集到相關的情報而已。」

即使葛利格信不過華蘭蒂對於戰略戰術方面的分析，但是葛利格卻也無法否認華蘭蒂在後勤方面的優秀能力；而現在華蘭蒂以後勤專家的身分、針對聯邦後勤方面的不尋常現象提出分析，即使葛利格也無法不信服華蘭蒂的推論。因此葛利格只是點了點頭之後，就不說話了。

「……丫頭，那現在該怎麼辦？」在一陣沈默之後，首先開口的是史科特博士。「看起來魏斯是沒有放棄權力的打算了，我們還要繼續等他下去嗎？」

「只怕，與沃倫聯邦之間全面攤牌的時候到了。」華蘭蒂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轉向杭特。「杭叔，軍方需要額外的預算來支應全面戰爭行動的開銷；我們能拿到多少的額外預算？」

「目前的戰爭預備金大概有三千兩百億帝納。」杭特簡單地回答。「此外，每個月還可以從稅收之中額外挪出約四十到八十億帝納的經費來支應戰爭開銷。」

「三千兩百億？這麼多？」華蘭蒂似乎有些驚訝。「內政方面不是需要大筆資金來進行各方面的基礎設施重建嗎？」

「是沒錯，但是我們的軍火外銷也替我們賺了不少的外匯──這要歸功於葛利格先生的外交努力──再加上各方面省吃儉用，還是能夠存一些零用錢下來的。」杭特點頭，神情嚴肅。「不過，我還是希望軍方能夠不要一次就將這些存下來的預備金用完；能夠省下越多的戰爭開銷，這些省下來的錢就可以在戰後回流挹注到民生建設的投資上，對於國家經濟的穩定發展是很重要的。」

「是，我明白。」華蘭蒂點頭。「那這樣我們軍方就可以開始籌備和沃倫聯邦之間的決戰行動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得準備一下，回去和肯特他們一起作戰了。」雷蒙從座位上起身。

「小子，等一等！」杭特叫住了雷蒙。「既然已經聯絡上了肯特，為什麼你一定還要親自到聯邦前線上去呢？雖然你是個戰爭英雄，但是戰場上難保不出意外，到時候我們好不建立起來的國家就會因為你這個元首出事而風流雲散，豈不可惜？」

「杭叔，肯特他們並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只是單單丟一個命令給他們，就要他們上戰場替我們賣命，那樣是不行的；如果我們要讓我們在揚基星系的據點起到作用，我必須親自到前線和肯特他們一起作戰才行。」雷蒙向杭特解釋著。「再說，我除了駕駛宇航機以外什麼都不會，留在國內也只是整天游手好閒、無所事事而已，還不如上前線作戰、這樣我也可以對聯邦的戰鬥貢獻一些心力。」

「可是……。」

「杭叔，還記得我小的時候，你問過我將來的志願是什麼嗎？」杭特還想說些什麼，雷蒙卻及時阻住了杭特的話頭。

「我當然記得！」杭特的回答之中滿是不以為然的語氣。「你這個不成材的小子竟然給我回答『等將來我有錢了，我要蓋一棟豪華的別墅，然後娶很多很多美麗的老婆，整天過著頹廢的生活』！我從來沒聽過這麼沒志氣的人生志願過！」

「不過，我可還沒放棄那個夢想喔！」雷蒙頑皮地向杭特眨眨眼睛。「等到打贏了聯邦，局勢安定下來以後，我真的要娶很多很多的美女回來，整天過頹廢的生活了！」

「你這小子……！」杭特被雷蒙的回答給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是隨即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吧！杭叔這次破例支持你一次！等你從聯邦前線回來，杭叔幫你蓋一間全銀河系最豪華的皇宮，好讓你娶一堆美麗的女人回來過著頹廢的生活！」

「那就一言為定了。」雷蒙笑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聽著雷蒙和杭特的對答，一旁的瑞潔忍不住抿嘴一笑。

「有什麼事情那麼好笑嗎？」等雷蒙一走出會議室，杭特立刻瞪了瑞潔一眼，似乎相當不滿。

「不，沒有什麼。」瑞潔忍不住又是一笑，別過了頭去。「只是覺得你和雷蒙之間互相關切對方的對話還真是與眾不同罷了。」

「博士，能否拜託你幾件事？」會議結束，華蘭蒂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史科特博士。

「說吧，什麼事？」史科特博士推推鼻子上的眼鏡，饒有興味地看著華蘭蒂。「希望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

「博士也知道，瑞潔現在正在負責組建親衛艦隊的事情，以便日後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將那批克瑞爾科技改造的戰艦派上用場。」華蘭蒂說著。「不過，我們不能直接用那些Ａ型機來訓練戰鬥機飛行員，這樣會增加Ａ型機曝光的機率；不知道博士能不能設計一些訓練用的戰鬥機、讓親衛艦隊的飛行員們藉著熟悉駕駛Ａ型機的感覺？」

「模擬Ａ型機飛行感覺的訓練用戰鬥機是嗎？」史科特博士點點頭。「這個沒問題，不過我畢竟不是飛行員，到時候還是需要讓雷蒙或是高木寧子親自試飛過，才知道我的設計能不能用。」

「嗯，我會和他們說的。」華蘭蒂點頭。「另外就是，親衛艦隊可能也需要一種專責對艦攻擊或是轟炸用途的轟炸機，這樣我們就不必讓Ａ型機的飛行員分心去學習對艦攻擊或是轟炸的技巧，讓那些飛行員更能專心在學習空戰技巧上。」

「專用的轟炸機是嗎？」史科特博士又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拿Ａ型機當成藍本來改變一下設計就可以了，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多設計另一種訓練轟炸機飛行員用的訓練機；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那個……。」華蘭蒂一改之前有話直說的態度，似乎變得有些不太自在了起來。「不知道博士能不能替我們的光子魚雷系統加上導引的功能？現在的光子魚雷系統威力夠是夠了，但是有著不能導向的缺點，以致於在遠距離攻擊的時候命中率偏低……。」

「要將光子魚雷系統加上導引功能是沒有問題；可是，丫頭，妳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史科特博士推了推眼鏡，以相當嚴肅的目光看著華蘭蒂。「這代表了將克瑞爾人的能量導引科技曝光在人類的眼前；妳不怕這些科技被人給偷走嗎？」

「我是有這麼想過。」華蘭蒂點頭承認。「但是博士你設計的意識掃描系統一直能夠有效阻止其他國家的間諜來偷取科技──我們捉到的各國間諜都已經快塞滿整座監獄了；而且沃倫聯邦這段時間以來沒有明顯的擴軍行動，可是聯邦政府卻又大幅減縮了內政方面的預算分配，我懷疑沃倫聯邦正在大力研發類似光子魚雷之類的科技，所以才會需要如此龐大的經費……。」

「而到時候我們就需要更強有力的王牌來牽制沃倫聯邦的祕密武器，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史科特博士點頭表示了解。「替光子魚雷加上導引科技是沒問題，，但是我暫時不會將這項科技應用在現有的光子魚雷系統上，等到需要的時候我再釋出這項技術，可以嗎？」

「可以的，這樣既能減低科技遭到竊取的機率，也能在必要的時候增加我們手上的王牌。」華蘭蒂點頭同意。「啊，還有，我需要利用『白鯨』上面的物質生成系統來製造全自動的戰艦生產線，將來重建佩拉格斯造船廠的時候我們會需要這些全自動生產線的。」

「全自動的戰艦生產線？」史科特博士瞇起了眼睛。「我們現在不是都將戰艦的生產組裝發包給民間公司嗎？」

「是沒錯，但是這畢竟只是為了振興經濟的權宜措施，我們不能一直靠著委託民間公司來替我們生產戰艦這種方法來支持我們的經濟。」華蘭蒂解釋著。「而且多建立一座造船廠能夠增加緊急時的戰艦生產量，平時放著不用也沒有關係，總好過在緊急的時候卻造不出足夠的船艦來替補損失要好。」

「我知道了，這沒問題。」史科特博士又點了點頭。「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有了。」華蘭蒂一笑。「就算有，我也不敢再麻煩博士你了，這次要拜託博士的事情實在是前所未有的多了，怕會佔用到博士研究的時間。」

聯邦祖魯星系的祕密武器試驗場又再次擠滿了許多來自沃倫聯邦軍方的高層官員，為的是要參觀『改良』之後的光子魚雷系統試射；除了軍方高層全員到齊之外，連總統魏斯也出席了這次的試射，以便親自了解光子魚雷系統這張將來的戰爭王牌究竟能夠發揮出什麼樣的威力。

和上次出現的那艘巨大管狀船艦不同，這次出現在試射區的是一艘標準的聯邦驅逐艦『歌特１１２號』，而且外觀上看起來和一般的驅逐艦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改裝了光子魚雷系統。

「試射前倒數六十秒、五十九、五十八……。」

聽見試射的倒數時間僅有上次的十分之一，南雲慎太郎點了點頭，這表示改進過的光子魚雷系統不需要像先前那套系統發射的漫長準備時間；再加上這次試射的船艦是一艘普通的驅逐艦，而且在準備發射光子魚雷系統的時候也不像先前那套系統會散發出強光，很明顯地這次的光子魚雷系統的確是經過了大幅的改良。

「……三、二、一、發射！」

倒數結束，所有的出席人員都緊張地望向那艘執行試射的驅逐艦，希望能夠看到閃耀的光子魚雷散發著亮麗的光芒飛射而出。

不過，所有人看到的只是這艘驅逐艦由魚雷發射口發射了兩枚普通魚雷，而且這兩枚普通魚雷也沒有閃耀著光芒，完全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魚雷；如果硬要說這兩枚魚雷和一般的魚雷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兩枚魚雷的尺寸明顯地太大了些。

「這不是普通魚雷嗎？這哪裡是光子……？」

一名少將不滿地喃喃自語著，但是在那位少將抱怨到一半的時候，強烈無比的閃光突然充滿了整個監視螢幕，即使經過了入光量的調整，閃光依舊讓所有的人們覺得眼睛一陣刺痛；而在閃光消失之後，那兩枚魚雷已經不見蹤影，而眾人剛好來得及看見兩枚青綠色的光子魚雷一前一後地命中了遠方的靶船，並將靶船化為黑暗宇宙空間之中的炸散星光。

「哦……！」現場觀看試射的人們都起了一陣騷動。

「首先，下官要代表兵工署的同仁們感謝郭中將上次所提出的建議，使我們能夠有效地改進光子魚雷系統。」

在試射之後的簡報上，兵工署長如此說著。

「正如各位所見的，這次的光子魚雷系統捨棄了笨重的能量『再』收束裝置，並且以聯邦標準反物質魚雷彈頭和正物質碰撞時所產生的龐大能量來提供產生光子魚雷所需的能量。」署長口沫橫飛、意興昂揚地報告著。「好處就是這種單發式的光子魚雷同時兼有傳統魚雷能夠導向、以及光子魚雷不畏懼防空砲火攔截的優點，而且任何能夠發射魚雷的船艦都能夠發射此光子魚雷，還不需要任何的改裝工程……！」

「可惜就是太貴了。」不等署長報告完，郭天賜突然冷冷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這麼一發光子魚雷的造價，想必非常昂貴吧？而我們有多少錢能夠用來買這種魚雷？」

「軍以作戰為先，只要能派上用場的武器，錢不是問題。」魏斯開口。「雖然本人對於剛才的試射感到印象深刻，但是本人畢竟不是軍事專家，無法評估這項武器在戰場上的實用度；不知道各位的意見又是如何？」

「正如署長報告的，這項系統能夠立即投入作戰，是相當優秀的系統。」

南雲慎太郎首先肯定了改進後的光子魚雷功能，其他的將領們也都紛紛附和著，就連剛剛當頭潑了署長一桶冷水的郭天賜也面無表情地點著頭，肯定了這項武器是相當實用的。

「很顯然各位都認為這項武器系統是相當實用的，那就好。」魏斯笑了，臉上有著放下了一件心事的表情。「請兵工署和後勤本部立刻準備讓光子魚雷系統進入量產，我們的時間不多，只怕很快就必須要和新銀河帝國再次兵戎相見了。」

「可是，總統閣下，即使經費不是問題，但是經費仍舊是有限的，即使能夠將全國的稅收都撥來當作經費，那筆錢畢竟還是有可能會花完的。」後勤本部長急忙發言。「下官想請問一下，如果經費仍舊不敷使用，那麼大量生產光子魚雷將會嚴重排擠到建造其他船艦的進度，到時候該怎麼辦？」

「這點不用擔心。」不等魏斯發言，南雲慎太郎就搶在頭裡。「我們可以徵用民間船隻，改裝成為光子魚雷的發射載台，這樣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大量提昇艦隊武力了。」

「好主意！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法！」聽到南雲慎太郎替後勤本部長的問題提出了解答，正在思索著該怎麼籌措更多經費的魏斯馬上贊同著。「我們就照著總司令的提案去執行吧！」

「總統閣下，蓋亞共和國和星際聯盟的大使希望能夠與您會面。」才剛從聯邦的祕密武器試驗場返回首都，魏斯的私人祕書立即這麼向魏斯報告著。

「有什麼事情不能和外交部長說嗎？非得要見我不可？」魏斯有些不高興，他對於蓋亞共和國和星際聯盟的大使為什麼會要求與自己見面的理由心中雪亮，但是那些事情其實由外交部長來應付就可以了，實在沒有必要讓自己浪費寶貴的時間來應付那兩國的大使。

「不知道，兩國大使堅持一定要當面會晤您，他們甚至不惜一直等在會客室等待總統閣下回來。」祕書看了看手表。「兩國大使已經等了您有十個小時以上了。」

「好，告訴他們，我這就去和他們會面。」魏斯皺眉點頭著；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的大使竟然會願意枯等自己十個小時？看來這次的外交危機還是得自己出馬應付了。

也許回頭應該把外交部長的薪水減一下的，魏斯想著，外交部長似乎沒有把外交事務給處理得很好，而且把外交部長減薪以後還可以多出一些製造光子魚雷的經費……。

魏斯來到會客室時，蓋亞共和國與星際聯盟的大使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兩位大使的臉上神情都相當嚴肅；而在魏斯出現在會客室內的同時，兩位大使停止了交談，起身向魏斯行禮。

「總統閣下，您好。」兩位大使同時微微鞠躬。「很感謝您百忙之中撥空來會見我們。」

「兩位好，請坐。」

見到兩位大使臉上一點焦躁的神情都沒有，魏斯暗暗皺眉，雖然說外交工作就是外交官的責任，但是只要是人、對於枯燥無味的等待就必定會感覺到厭煩；可是這兩位大使在枯等了十個小時之後仍然沒有一絲煩躁的情緒，顯然能夠讓這兩位大使耐心枯候上那麼久的議題必定是相當嚴重的問題。

「請問有什麼事情是本人能夠替兩位服務的嗎？」魏斯拿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總統閣下，請恕我們冒昧。」蓋亞共和國的大使又是微微鞠躬，但是魏斯卻注意到了蓋亞共和國大使眼中的犀利目光。「但是，自從貴國和新銀河帝國簽訂停火協議之後，兩國在和平談判上的進展幾乎可以說是零……。」

「抱歉，這點本人無法幫忙。」不等蓋亞共和國的大使說完，魏斯立即插嘴。「即使敝國再怎麼有誠意去簽訂這項和平條約，但是面對著貪得無厭的獨裁者……。」

「總統先生，敝人不客氣的說，您說這話就是完全睜眼說瞎話了。」這次輪到星際聯盟的大使插嘴。「關於貴國和新銀河帝國的談判情形，敝國也是非常關注的；而就敝國的觀點來看，新銀河帝國提出的條件其實一點也不過份，以一個戰勝國來說，甚至還算是過於寬容了……。」

「戰勝國？新銀河帝國是戰勝國？！敢問大使，我國是何時戰敗的？為什麼我這個總統反而一點也不知情？」魏斯突然提高了語調，非常不高興地反擊著。「勝負之數尚屬未知之天，而大使就已經可以斷言沃倫聯邦已經戰敗了？」

「好吧，就算貴國是節節戰勝的那一方，那又如何？」星際聯盟的大使冷笑著。「現在兩國走上談判桌，而我們所看到的是貴國負責談判的外交部長對新銀河帝國所開出的和平條件百般挑剔、始終不願意簽訂這份和約；而貴國也依舊維持著戰爭時的緊急動員體制，一點也沒有為了結束戰爭而進行準備的跡象；敝人想請問總統閣下，您是還有什麼其他台面下的考慮嗎？──例如說像是表面上和談、暗地裡卻派兵偷襲新銀河帝國──不然為什麼遲遲不肯簽訂這份和約？」

真聰明！魏斯有些吃驚地看著星際聯盟的大使，希望這些不是他們利用枯等的十個小時之中所討論出來的結論才好，否則要讓聯邦艦隊恢復戰鬥力、以及讓新研發的光子魚雷系統進入部隊服役，這些都需要時間，要是蓋亞共和國和星際聯盟識破了自己的詭計、利用這段時間增援新銀河帝國的話，那……！

「好吧，本人承認本人有些不能說出來的顧慮；說實在的，本人實在是信不過帝制國家。」

魏斯故意聳了聳肩，假裝出自己的祕密被對方給識破的無奈表情。

「當然本人知道抱持著這種偏見實在很可笑，而且新銀河帝國確實也和以往的帝制國家不甚相同，但是本人實在無法放心去相信新銀河帝國想簽訂這份和約是完全沒有惡意的。」魏斯很無奈地聳聳肩。「在毫無證據的情形下去指控對方心懷不軌，這實在是不太道德的事情；可是本人又不願意以聯邦的安危來賭新銀河帝國想簽訂和約是善意的，因此敝人只能採用折衷的辦法，那就是命令外交部長先行在和談上採取推託戰術，一方面可以爭取時間讓聯邦增加軍力、以便應付新銀河帝國的各種陰謀詭計；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試探新銀河帝國對於和談的誠意如何。」

「那麼，總統閣下是否得出了什麼結論呢？」

星際聯盟的大使冷笑了一聲，很顯然他並不相信魏斯的說詞……或者該說，星際聯盟其實正等著看好戲？畢竟這次一手促成兩國和談的是蓋亞共和國，要是沃倫聯邦和新銀河帝國和談不成、進而兵火相見，那麼到時候蓋亞共和國就有大麻煩了。

可是，被星際聯盟大使這麼一問，魏斯倒還是真的當場楞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如果說自己對新銀河帝國的觀察已經有了結果，那麼只怕眼前這兩國大使就會立即對自己施加外交壓力、逼自己和新銀河帝國簽訂和約；可是，如果說自己對新銀河帝國的觀察還沒有得出結果，那麼會不會遭到兩國大使以『看了這麼久卻都啥也看不出來，不如不看』的理由先奚落一頓、接著再逼自己直接與新銀河帝國簽訂和約？

好吧，反正這兩國的大使來這邊求見自己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麼一紙沒有效力的和平條約嗎？既然這兩國大使這麼想要自己與新銀河帝國簽定和平條約的話，那當然就……

「很慚愧，本人必需承認，對新銀河帝國的觀察並沒有得出個結果。」魏斯雙手一攤，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很慚愧』的表情。「或許新銀河帝國在談判桌上真的表現得相當善意，但是那又如何？根據情報指出，新銀河帝國國內的軍火生產行動相當活潑化，每天都生產出為數不少的各級作戰艦艇；表面上這些船艦是外銷給舊梭格帝國正在競逐皇位的兩個皇子，但是萬一新銀河帝國突然將這些船艦全都調撥來對我國發動突襲的話呢？」

「總統閣下，我們還是彼此都不要浪費時間打啞謎了吧？」終於，蓋亞共和國的大使有些沉不住氣了。「總統閣下到底還想提出些啥要求？何不就直接開誠布公地提出來呢？知道總統閣下想要些什麼，這樣我們這些中間人也比較好安排和斡旋和談行動嘛！」

開誠布公？魏斯暗地裡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我想要全銀河的人都臣服在我的統治之下呢？當然這種明顯會遭到拒絕的想法魏斯是不會真的『開誠布公』提出來的，因此魏斯只是很簡單地豎起三根手指。

「我要三支足額艦隊數量的船艦裝備，以備萬一新銀河帝國片面撕毀和平條約的時候，我國能有足夠的力量來立即驅退入侵者。」魏斯冷冷地、幾乎是面無表情地說著。

「只要三支艦隊數量的裝備就可以嗎？」蓋亞共和國大使似乎鬆了一口氣。「那麼，如果我們能夠立即撥交三支艦隊數量的裝備，總統閣下是否同意立即在和平條約上簽字？」

「那是當然的。」這次魏斯毫不猶疑地承諾了。

「很好，那麼我必須立刻回去向國內轉達總統閣下的意思了。」蓋亞共和國的大使鞠了個躬。「但是，敝人覺得還是提醒一下閣下比較好；今天既然我國能提供貴國三支艦隊的裝備，明天我國當然也可以提供六支、甚至九支艦隊的裝備給新銀河帝國，所以，還請總統閣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凡事三思而後行的好。」

「這點請先生不用擔心。」魏斯滿臉不在乎的神情。「本人要這些艦隊是為了自我防衛之用，而不是為了侵略用的。」

想恐嚇我？魏斯有些不悅地想著，援助新銀河帝國三支艦隊又如何？現在我有了光子魚雷這張王牌，就算援助新銀河帝國三十支艦隊，也只不過是讓聯邦艦隊當靶打好玩的罷了。

見到魏斯終於做出了『最後』的肯定承諾，來此會見魏斯的目的已經達到，兩國大使隨即一鞠躬、退出會客室去了。

看著兩國大使離去的背影，魏斯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