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

崛起1

隨著憲兵來到海克特星區防衛艦隊司令部，雷蒙很快就見到了指揮官韓森中校。

韓森中校看起來是個很古板的軍人，方方正正的臉硬得和最堅硬的礦石有得比，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可是，當韓森中校看到憲兵帶著雷蒙進來時，臉上馬上就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來，坐，別客氣。」韓森中校和藹地說著。

「多謝韓伯伯。」雷蒙道了謝，隨即坐下。

「老杭介紹你來，說你是個宇航機駕駛，沒錯吧？」韓森中校坐回椅子上，如此發問著。

「是的，我有競速宇航機的駕駛執照。」雷蒙恭敬地說著。

「是真的嗎？」韓森中校微笑著。「孩子，實話實說沒關係。有實力是最好的，我這裡正亟需一些補充的駕駛員；沒有實力也沒關係，只要你肯學，我可以慢慢培養你。」

「是真的，韓伯伯。」雷蒙取出了他的競速宇航機駕駛執照，遞給了韓森中校。

「嗯，很好，很好！不愧是老杭，他推薦的人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韓森中校看了看雷蒙的執照，隨即把執照還給雷蒙。

「你的確有資格駕駛宇宙戰鬥機，現在我想看看你的技術有多好。嗯，這樣吧……」韓森中校喃喃自語著，隨即按下桌上的叫人鈴，一位憲兵上士走了進來。

「上士，你帶雷蒙去模擬測試艙，測試一下他的戰鬥機駕駛能力。」

上士敬了個禮，隨即帶著雷蒙走出指揮官辦公室，前往測試區。

對於身為隕石區競速機駕駛員的雷蒙來說，軍部這台測試機所提供的測試難度實在是太簡單了：首先是模擬駕駛機的速度不及競速機快，其次是出現的目標一次只有那麼幾台，攻擊也是零零散散、一點威力也沒有；隕石區裡卻是一堆隕石四處亂飛，致命的危險隨時會從四面八方出現，而且都是挨上一下就可能說再見的那種。

對於雷蒙這種在隕石區裡飛慣了的人，測試艙的考題簡直就像是叫數學大師去算加減乘除而已。不用說，雷蒙自然拿了個Ａ＋的成績。

「好，好，真是太好了！」韓森中校拿著憲兵上士遞上來的測試成績，很愉快地笑著。「有這麼優秀的成績，你絕對夠資格加入我的宇宙戰鬥機部隊。這麼著，就讓你從准尉四級開始任官，可以嗎？」

雷蒙也大概知道軍隊的編制，准尉是所有軍官之中階級最低的，而准尉又分一級到四級，准尉四級更是低得不能再低級的軍官──不過，好歹總是軍官，待遇和福利都比士兵和士官好很多，而且還可以把那些士兵和士官們呼來喝去的使喚著。

所以雷蒙敬了個禮，韓森中校隨即笑著讓憲兵上士指引雷蒙去他的部隊報到。當雷蒙離開辦公室，韓森中校隨即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喂？是我，我剛剛任命了一個老朋友推薦的飛行員到你的部隊裡去……等等，別急啊！聽我說完嘛，這個小子雖然也是個靠關係的，不過他實力還不錯，至少模擬測試拿了個Ａ＋的成績，好好鍛鍊一下的話，將來說不定可以成為你的主要戰將。嗯，對，那就拜託你照顧那小子了，他的名字叫雷蒙，雷蒙．古柏。」

憲兵上士先著雷蒙去軍需處領取了兩套宇宙軍的尉官制服，這才用車子把雷蒙送到宇宙港的軍港區去搭乘太空梭。軍港那邊的人看到雷蒙是一個憲兵上士領著來的，就知道雷蒙是有著靠山的那種人，每個人都是堆出了一副笑臉來歡迎雷蒙，即使是那些官階比雷蒙還高的人都不例外。

雖然雷蒙覺得被這麼多人奉承著很爽，但是雷蒙還是依照著杭叔的吩咐，很和氣的與這些人攀談起來。一個身分低的人要交到高位的朋友不容易，但是一個有地位的人要交朋友就簡單得多，雷蒙正在運用著杭叔替他爭取來的地位。

太空梭很快就準備好了，雷蒙上了太空梭，除了駕駛以外，就只有雷蒙一個乘客而已。起飛離開軍港，太空梭很快地飛離大氣圈範圍，加速到超光速巡航速度，朝著目的地飛去。

從軍了。雷蒙看著窗外在超光速飛行時無數飛掠而過的的星辰閃光，沉思著。目前該做的事情就是依照杭叔的囑咐，先交些朋友，打好關係，存點錢，至少五年志願役期滿以後，可以有一筆小錢讓自己重新開始做生意，軍隊裡結交到的朋友很有可能成為自己商場上的助手。

運氣好的話，在軍隊裡還可以認識一些高級官員的兒子，這對自己往後的升遷是有著重大影響的；要是能再認識幾個高官的女兒，自己的前途就是一片明亮了。雷蒙對自己沒別的信心，就是對自己的魅力相當有自信，至少自己遺傳了父親的英俊外貌，而且以前和狐群狗黨的朋友混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有著那些朋友們泡不上手的女孩子，只要自己出馬，一定都是手到擒來的。

唯一的問題是，在這種只有次級軍備、平常任務就是打打太空海盜的地方防衛艦隊裡，大概不會有什麼上級大員們的兒子出現就是了。太空海盜雖然說裝備不如軍隊，但是太空海盜可是會殺人的，打起太空海盜也沒什麼太大的功績，所以上級大員的兒子們都喜歡鑽在第一線正規艦隊裡面，當個指揮總部的幕僚參謀之類的，既安全又可以分享不少功勳，比起打太空海盜要舒適爽心的多了。

不過，雷蒙也不會因此而氣餒；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貴族，而只是個沒落的商人後代而已，在那些貴族和權臣的眼裡，自己也不過是個『下級市民』罷了。但是，如果自己在打太空海盜的時候能夠立下功勳，就很有希望能獲得前往正規艦隊的推薦，這樣就有機會可以見到那些太子黨了。

再說，帝國這裡不但有貴族制度，同樣也有奴隸制度，打太空海盜時所抓獲的俘虜，除了要分給長官的份量以外，剩下的可都是私人財產，要是還能順便解救出一些官員或是貴族被太空海盜所俘虜的親人，同樣也是一個晉身的好機會。

飛掠的流光突然之間還原成了固定的星辰閃光，太空梭減速到次光速，朝著由四艘驅逐艦護衛著的，一艘長約三百公尺的輕型航空母艦飛去。

「雷蒙准尉？」

太空梭降落在航空母艦的內藏式飛行甲板區之後，雷蒙才走出太空梭，一名掛著少尉官階的人隨即叫住了他。

「是的，我是。」

「指揮官在等你，請准尉跟我來。」

那名少尉雖然官階比雷蒙要高，但是看到雷蒙是由太空梭特地送來的，而不是像其他補充飛行員一樣在宇宙港等著艦隊回去的時候才上船，那名少尉也知道雷蒙是個有靠山的人，所以對雷蒙的態度簡直比對他自己的長官還恭敬。

「謝謝，有勞你了，長官。」

想起了杭叔的囑咐，雷蒙連忙謙遜著，果然那名少尉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表情，雷蒙知道，這個少尉或多或少已經對自己有了好感，將來很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隨著少尉來到艦橋，一名掛著少校官階、咬著煙斗的中年指揮官正看著由立體顯像幕投影出來的星際圖。

「報告，雷蒙．古柏准尉帶到。」

隨著少尉的報告聲，雷蒙和少尉一起朝著站起身來的少校指揮官敬禮。

「辛苦你了，少尉，你先下去吧。雷蒙，過來這邊坐。」

在指揮官的示意下，雷蒙來到指揮席旁邊，坐在參謀官的席位上。

「我是鮑博森少校，老韓那傢伙都叫我鮑比，你叫我鮑比叔叔就好了。」鮑博森少校和藹地自我介紹著。

「是的，鮑比叔叔。」雷蒙恭敬地依照鮑博森少校的吩咐，如此稱呼著。

「呵呵，很好。你這小子倒挺乖巧的，難怪老韓會喜歡你。」鮑博森少校連連點頭。「嗯，我想想……該送你什麼見面禮呢？」

「鮑比叔叔，還是請別為了見面禮傷腦筋了吧？」雷蒙連忙說著。「小侄比較希望鮑比叔叔能多教小侄一些事情，讓小侄多學一些東西。」

「呵呵，你這小子不但伶俐，還頗有進取心的嘛！」鮑博森忍不住彈著自己的煙斗大笑著。「你想學什麼，儘管來和鮑比叔叔講吧！不過，見面禮還是不能少的，吉姆！」

隨著鮑博森少校的召喚聲，一名掛著准校官階的人出現。「長官，有事嗎？」

「去叫高木准尉過來。」

吉姆行了個禮，隨即離開。

「既然老韓委託我照顧你，小子，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鮑比叔叔開口，別客氣。」鮑博森少校拍了拍雷蒙的肩膀。「不過，小子，在軍隊裡不比在家裡，一切行為都要檢點些；鮑比叔叔雖然可以照顧你，但是如果你把亂子鬧得太大了，上了軍事法庭的話，鮑比叔叔也就有心無力了，知道嗎？」

一開始還和藹地說著話，但是說到後來，鮑博森少校的口氣明顯嚴厲了起來。

「是，鮑比叔叔，我會很小心不惹麻煩的。」雷蒙應承。

這時，副官吉姆領著一位有著齊肩黑色短髮、身高約１６０公分的女性飛行官出現在艦橋。

「長官，高木寧子准尉報到。」副官吉姆說著。

「辛苦你了，吉姆。」鮑博森少校點了點頭。「高木准尉，過來這邊，替你介紹一個人：這位是雷蒙．古柏，雷蒙以後就是妳的作戰夥伴，也要麻煩妳照顧著雷蒙，知道嗎？」

「是。」高木准尉行禮答應著。她的聲音柔細而動人。

「不過，我打算訓練雷蒙成為戰鬥機中隊指揮官，所以雷蒙雖然官階比妳低，但是他會擔任妳這個作戰小組的領隊，知道嗎？」

「是。」

雷蒙看著高木寧子，雖然高木寧子的肩章是准尉二級，比雷蒙的階級要來得高；可是在帝國這種階級制度超越人權的國家裡，一般女性是不會從軍的，會從軍的女性幾乎都是家中極度貧窮、需要多一份收入來維持生計，這才會來從軍。

而家中貧窮，通常也代表了沒什麼靠山，也就是所謂的好欺負，所以女性即使從軍，能夠陞官的非常少，而且，通常都會淪為其他男性軍人的玩物。

說得難聽一點，帝國軍招收女性士官兵，其實是把這些女子軍人當成軍妓在用。

不過，在這種制度下，參軍的女性們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與表現，只要自己累積了無法忽視的功績，官階自然就會獲得晉升；而晉升之後，比自己階級更低的男性軍人就不能再碰觸自己了。這也造成了帝國軍隊之中的一個怪現象，那就是只要能夠陞官的女性軍人，通常都是極有才幹的軍人……嗯，不管是哪個方面……反正總是在某個方面非常傑出就是……。

所以說，像高木寧子能夠掛著准尉二級的肩章，不用說絕對是個頂尖的戰鬥機駕駛員，不然軍隊裡多的是升不了級的准尉四級女性低層軍官，雖然說能夠考進軍官學校，本身就很有實力了。

現在，鮑博森少校把高木寧子指派成雷蒙的作戰夥伴，其實那個意思很清楚：就是把高木寧子送給雷蒙當成私人禁臠了。

至於高木寧子的准尉二級官階雖然高於雷蒙的准尉四級官階，可是雷蒙只要出去飛個幾趟巡邏任務，回來以後就可以升上准尉一級，要是打下一兩架海盜戰鬥機的話還可以升上少尉，官階很快就可以蓋過高木寧子，所以官階根本也不是問題，可能鮑博森少校多少還希望藉此刺激一下雷蒙，讓雷蒙不會像其他靠關係的人一樣懶散呢。

輕型航空母艦「茉莉」是一艘已經過時了的老舊船艦，有著將近二十年的船齡，全長三百一十二公尺，配備有十四門負責防空和反飛彈任務的大口徑點防禦脈衝雷射砲，最多可以搭載四十四架輕型戰鬥機執行艦隊護航任務，或是搭載三十二架重型魚雷攻擊機執行對敵艦隊的攻擊任務，必要時還可以搭載兩千名陸戰隊和十六艘太空突擊艇執行強襲佔領任務。

不過，在退居第二線、擔負起掃除太空海盜的任務之後，輕航艦「茉莉」幾乎沒有搭載過多於二十架的舊式輕型戰鬥機和超過六百名的人員，因此船上那個可以容納五百人同時用餐的餐廳向來都是靜悄悄的，一點也不擁擠，所以高木寧子和雷蒙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僻靜不受干擾的座位。

雷蒙頗有興味地看著正在對他講解軍隊相關規定的高木寧子。

高木寧子並不是很漂亮，但是長相相當清秀，是那種一看就會讓人有神清氣爽感覺的類型；文文靜靜的，不多話，即使是講解任務規定的時候，高木寧子說話的聲音也是一種閒散舒適的輕柔。

「怪不得名字叫做寧子，真的是好名字。」雷蒙忍不住自言自語著。

「謝謝。」

高木寧子禮貌性地道謝，一點也沒有雷蒙以往碰到的女孩子那樣、一說女孩子有個好名字、女孩子就高興地團團亂轉那種反應。

耳朵裡繼續聽著高木寧子關於軍隊相關規定的講解，雷蒙的眼神卻黏上了一名出現在吧台附近的美貌女兵；女兵耶，自己的官階比那名女兵高得多，或許可以利用官階來一親芳澤？

正當雷蒙正打算著要怎麼去搭訕那名女兵的時候，位在吧台後面的舊式顯像屏幕又把雷蒙的眼神給吸引走了，原因是那個顯示屏幕上顯示的是目前船上飛行員的擊墜記錄，十七名飛行員的官階從下士到少尉都有，大多數人也或多或少都有著幾架敵機的擊墜記錄；其中高木寧子的擊墜記錄排在全艦第二名，一共是十四架敵機，只差排名第一的飛行員兩架的記錄，是目前艦上僅有的兩位『空戰王牌』(擊墜記錄超過五架的飛行員可以得到空戰王牌的稱號)之一；而雷蒙的名字則排在那些掛零後段班的第一個，而且還是唯一記錄掛零的軍官。

「哎呀呀，我的擊墜記錄是掛零的啊？」雷蒙歎了口氣。「雖然說我才剛上船，掛零也沒什麼可恥，但是……這麼平靜的地方，我要幾百年以後才能打破這個鴨蛋啊？」

「平靜？」高木寧子水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海克特星區一點也不平靜啊！太空海盜在每個靠近邊境的星區都很猖獗的，海克特星系也是啊！」

「會嗎？」雷蒙也頗為驚訝。「可是我這半年來就在海克特星區開著商船四處飛，從來沒有遇到過太空海盜啊？」

「你飛了半年而沒有遇到過太空海盜？」高木寧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不敢相信……真的只能說你運氣太好了……。」

「會不會是因為星區防衛艦隊的任務就是掃除海盜，所以讓妳有種海盜很多的錯覺呢？」雷蒙又開始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等等，不管海盜多不多，反正我們就是去打海盜的，不是嗎？那我只要要求鮑比叔叔派我出戰鬥任務，我很快就能打破鴨蛋了！對，就是這個主意！」

於是雷蒙跳了起來，邁開腳步就朝著艦橋跑去。

「喂，等一下，等一下啦！」

高木寧子看見雷蒙不理會自己的叫喚，連忙追上雷蒙，伸手就抓住了雷蒙的手。

「你不要把戰鬥任務想得那麼容易好不好？實戰和訓練是不同的，軍隊裡多的是飛行士官學校第一名畢業出來，結果第一次出任務就被擊落的優等生……啊！」

「我不是軍校畢業的，和那些書呆子不同，別把我們混為一談！」雷蒙反過來抓著高木寧子柔嫩的小手，就拖著高木寧子一起往艦橋走去。

高木寧子的力氣沒有雷蒙大，被雷蒙緊抓著自己的手又掙脫不開，只好隨著雷蒙一起去艦橋。

「嗯……你想出攻擊任務，是嗎？」鮑博森少校饒有興味地看著雷蒙。「實戰和訓練飛行是不同的喔，實戰可是會送命的，別把實戰想得太簡單。」

「可是，我以前是隕石區競速機駕駛員啊！隕石區的石頭也不見得就多友善了。鮑比叔叔，就讓我試試看吧？這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就算我出了事，杭叔和韓伯伯也不會怪你的。」雷蒙哀求著。

「唔，年輕人這麼說是挺有志氣的。」鮑博森少校想了一下。「這樣吧？你和高木准尉去用模擬艙進行空戰模擬看看，如果你能擊敗高木准尉，我就同意讓你出攻擊任務，我還可以把高木准尉調去和你同一個寢室。」

「喲喝！謝謝鮑比叔叔！」

一聽到鮑博森少校這麼說，雷蒙歡呼一聲，匆忙敬禮之後就拉著高木寧子跑掉了；鮑博森少校先是愣了一下，忍不住搖頭。

「這小子，他以為實戰是遊戲嗎？即使他飛過隕石區競速，隕石又不會朝著他開火，敵人可是會的啊！」鮑博森少校點起了煙斗。「怪不得老韓說要好好鍛鍊他，這小子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懷著興奮的心情，雷蒙拉著高木寧子到了設置模擬艙的訓練室來，本來打算憑著自己在隕石區飛行的高超技術一舉擊敗高木寧子，這樣不但可以直接執行戰鬥任務，還可以和高木寧子同睡一個寢室而不是和其他男人擠在一起，這麼美好的遠景怎麼會讓人不激動呢？

可惜遠景就是遠景，和高木寧子進行模擬空戰的結果，雷蒙每次都是很悽慘地被高木寧子給擊落，而且沒有一次存活超過十分鐘的，有好幾次甚至連高木寧子的影子都沒看到，自己的虛擬座機就已經被炸成宇宙中的碎片了。

沒辦法在模擬空戰中擊敗高木寧子，別說是讓高木寧子搬進自己的寢室了，只怕連執行攻擊任務的資格都沒有，雷蒙垂頭喪氣地從訓練艙裡爬了出來。

「為什麼我都打不到高木寧子的戰鬥機啊？」雷蒙喃喃自語著。「該不會是電腦作弊吧？對，一定是電腦作弊，鮑比叔叔不想讓我去冒險，所以叫電腦作弊讓我落敗……」

「喂，雷蒙，你在發什麼呆？快過來看你們剛才的對戰重播檢討啊！」負責記錄對戰經過的技術士官朝著雷蒙大叫著。

雷蒙一聽，連忙跑到記錄重播器的旁邊，看著剛才的對戰記錄，還滿心想要找出電腦作弊的事實。

在重播的幾次記錄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高木寧子總是在雙方接觸的第一個迴旋之中，就咬住了雷蒙的機尾；機尾被咬的雷蒙並沒有立刻想辦法甩開高木寧子的追擊，就這樣任由所有宇宙航行艦艇的弱點──引擎噴射口──暴露在高木寧子的攻擊之下，所以當高木寧子的一輪機砲齊射突破機尾的能量護盾之後，雷蒙的命運就是被炸成片片。

同樣的情形在記錄之中連續發生了七次，看得那個技術士官直搖頭。

「我說雷蒙啊，你雖然有艦隊司令當你的靠山，你也飛過隕石競速，可是實戰的時候敵人可不會因為你的靠山是艦隊司令而放你一馬的啊！還有，空戰的時候攻擊都是來自後方的你不知道啊？你還以為這是隕石區競技飛行、威脅都只會來自前方嗎？」

「可是，我在技術考核的時候，就可以打掉電腦控制的敵機！」

「技術考核是技術考核，那種電腦控制的笨飛機我也打得掉啊！」技術士官又是大搖其頭。「再說，技術考核所使用的敵機作戰模式，是大艦隊規模的作戰模式進行簡化，攻擊當然會來自於四面八方而且零零散散的，那樣的另一個好處是不會嚇跑太多想從軍的新兵；高木剛才可是模擬了太空海盜的戰術，結果呢？你連高木的攻擊都閃不開，這樣出去打太空海盜的話，必死無疑！」

雷蒙還想抗議些什麼，那名技術士官卻拍了拍雷蒙的肩膀。

「雷蒙啊，司令剛才要我告訴你，說叫你不要對自己的技術太有自信了，戰場上能立大功的飛行員，每個都是不斷的在學習，從來沒有一個敢說自己的技術呱呱叫的，至少我們艦上第二把交椅的空戰英雄、高木寧子她就沒有說過自己很行。」

聽到技術士官這麼說，杭叔的訓示突然又回到了雷蒙的腦袋裡，嚇得雷蒙出了一身冷汗。

「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學習，剛剛我真的太自以為是了！」雷蒙又仔細看了幾次剛才的對戰記錄重播。「寧子，能不能陪我再練習一下海盜的戰術？」

「嗯，雷蒙很勤奮的在學習？」當雷蒙又和高木寧子鑽進模擬艙裡去練習對戰的時候，技術士官正在和鮑博森少校透過影像對講機通訊著。

「是的，長官。」技術士官報告著。「剛開始他對於模擬對戰結果還有點不服氣，後來下官照著長官的指示說了一遍，他就鑽回去練習了。」

「看起來似乎有在反省啊……那就拜託你暫時照顧他一下。」鮑博森少校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了一個煙圈。「如果他進步的速度夠快，兩天後也許就可以讓他上陣磨練看看了。」

「是，下官遵命。」技術士官的影像隨著對話終止而從顯示屏幕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