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八卦在繼續
三更半夜時
賈笑笑睡著睡著覺猛然坐起身,「我想起了,毒沁心的母親叫毒巧曼!」
……
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卻無人回應她
賈笑笑迫不及待地在枕邊亂摸,搖醒靜玄峰!一起八卦的時間到了!
但指尖只碰到空蕩蕩的床褥,從溫度上感覺似乎不是去茅廁了,賈笑笑迷茫地抓抓頭髮,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搭理,靜玄峰大半夜跑哪去了?
而此時
靜玄峰已身處蝴蝶仙谷之中,他一躍下馬,手舉火把環視四周環境,謹慎行走。蝴蝶仙谷由四面山脈包圍其中,安謐的月光下,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燃起點點亮光,潺潺溪水輕盈的拍打卵石,伴隨螢火的舞動悠揚彈奏。
正如蝶戀曼所講,蝴蝶仙谷內的大小溶洞洞口已用磚石密封。所謂溶洞形成,經千百年「滴水穿石」洗禮下,創造出大小不一的鐘乳石,形成陡峭的海岸、彎曲的溝壑、高高的冰蝕懸谷、氣勢磅礴的峽谷等壯觀奇景,而溶洞洞口一般不會太高或過大,所以密閉並非難事。
待靜玄峰勘查完地形後隨之上馬,看來不動用權勢是很難進入溶洞內了。但他剛欲掉轉馬頭離去,卻發現懸崖上有處極小的洞穴裂縫並未封死……靜玄峰目測得出縫隙與地面的距離約五十尺高,這高度對於一般人而言徒手攀岩確實有些困難,何況蝶翼夫當年只是孩童。
想到這……他先行否定,但走出一段距離時,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他即刻轉身返回蝴蝶仙谷,利用繩索和匕首一鼓作氣爬上山岩……待攀爬至窄小的洞口時,靜玄峰卻因身形魁梧無法進入洞內,他唯有點燃火把趴在洞口照亮洞內……洞內隱隱傳來「嘀嘀嗒嗒」的流水聲,而這滴水聲已證實他的想法,靜玄峰不由揚唇一笑,隨之攀岩而下離開蝴蝶仙谷。
……
賈笑笑摸不到靜玄峰自然無心睡眠,她躺在床上數頭髮絲……當門閂一響,她從腳步聲中已知道來人是誰,「你去哪了呀?」
「呃——」靜玄峰輕呼一聲向床邊走去,「你居然醒了」
賈笑笑雙手叉腰質問道,「月黑風高覓野花去了?」
「嗯,還不止一朵」 靜玄峰褪去長靴慵懶一應。
賈笑笑摀住雙唇,滿腦子飛著「妓 院」兩字,她大驚失色地向床裡側一貼,「品種繁多、花樣齊全?你這喜新厭舊的負心漢,你對得起我麼,嗚嗚……」
「是啊是啊,睡覺」 靜玄峰將她拉進懷裡,疲憊地合上眼,「我乏了……」
老公都出去尋花問柳了,賈笑笑哪還有心思睡覺,她摸索到靜玄峰脖子,猛然一把掐住,「掐死你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掐死掐死——」
「咳咳……」靜玄峰未想到她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邊咳邊笑,「你屬蛐蛐的?一到夜裡就這般鬧騰,既然如此,不如……」他不懷好意的摸上她大腿……
「我倒想知道你屬什麼的!……手拿開,百花叢中還沒耍夠麼?」賈笑笑一把推開他,憤憤道,「以後我叫你,偉哥!——」
「偉哥?哪個哥?」
「不是人!……」賈笑笑藉機罵了他一句,靜玄峰剛要發怒,她又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一種壯陽藥,據說八十老頭吃了都能『金槍不到』……」
靜玄峰不以為意地順口一應,「哦,那等本王老態龍鍾時再試不遲」
「……」臭流氓,「禍害」還想養百年?
靜玄峰確實感到困頓,他將賈笑笑攬入胸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去蝴蝶仙谷」
賈笑笑不予回應,貼在他脖領嗅了嗅,確定沒有「庸脂俗粉」的味兒後才安心,其實她一直都明白靜玄峰不是那種四處胡搞亂搞的臭男人,但他就是不願老老實實交代情況,可女人本來就愛胡思亂想嘛,這點真讓人挺鬱悶的,「我想起毒沁心她娘叫什麼了,你要不要聽?」
「講……」靜玄峰半夢半醒地迷糊道。
「毒、巧、曼——」
「嗯……毒巧曼……」 靜玄峰下意識的重複著……猛然睜眼起身,清醒狀態回魂,「毒巧曼?!確定?」
賈笑笑自信滿滿地指指自己腦瓜,大言不慚道,「這裡裝得都是小道消息,尤其是那些偷聽來的,絕對不會錯」
靜玄峰垂下眸沉思片刻……賈笑笑以靈敏的八卦細胞已聯繫到一人,她一針見血道,「你說師父喜歡的女人就是她?而毒沁心的親爹也是師父?皇上跟師父就是故交?……」
「……」靜玄峰抽回思緒,不由斜了她一眼,「平日也不看你機靈到哪去,原來都用在亂牽關係上了」不過,他也在想這問題。
賈笑笑難為情地抿抿唇,捂臉,靜玄峰終於發現她對八卦的熱情了,嘿嘿……
靜玄峰雙手搭後緩緩躺下,「若成事實,那整件事便有些複雜」
賈笑笑跟著躺下,頭頭是道分析,「其實也不複雜啊,或許他們是三角戀關係,毒巧曼喜歡皇上,而師父喜歡毒巧曼,毒巧曼因得不到皇上的心,便由愛生恨想毒死皇上,卻不小心讓我給救了,所以毒巧曼萬念俱灰下跟師父好上了,或許師父答應毒巧曼從今以後與皇上勢不兩立了吧,後來又生下毒沁心」
靜玄峰聽得有些頭暈腦脹,「那蝶翼夫為何不去認女兒?」
「誰知道,毒巧曼怎麼死的咱們又不清楚」 賈笑笑以狗血的劇情再次判斷……毒沁心又不是皇上的閨女了,話說,該狗血的都狗血過了,怎麼分配也就那樣了。
「但願吧,只要毒沁心並非父皇血脈,其餘都與本王無關」 靜玄峰似乎更願接受後者,一想到毒沁心曾對自己先是下毒、後之逼婚,聽上去荒謬無比。
「這樣一想,師父還是個痴情種子,連給兒子起名都叫蝶戀曼,那毒沁心與蝶戀曼就是親兄妹嘍?……」
「蝶戀曼好似與毒沁心同歲吧?」
「雙胞胎?要不就是……」
「停,你莫再妄加揣測了」 靜玄峰一翻身不再討論,若追根究底,似乎無意間會揭開某些不可告人的皇族秘密。
賈笑笑嘴是閉上了,思緒還在高速運轉……蝶戀曼或許不是師父的親生兒子,怪不得靜玄峰說他一點都不像師父。
次日清晨
賈笑笑一人在皇宮園內溜躂,她還在想著這件事,不弄個水落石出真是寢食難安哇——
「蝶師兄,這裡的天氣比東,沁,國熱喲……」賈笑笑故意拉長重點字眼兒。
蝶戀曼自然一笑,「正是,東沁國地勢高些且偏東面」
「據說毒,沁,心,毒女王是位大美女,可我看不到,您見過她嘛?」
「很美,曾有一面之緣」
「……」賈笑笑抓耳撓腮直犯愁,蝶戀曼真是一問三不知。
此刻,蝶戀曼正巧見到蝶王在花園中捕捉蝴蝶,隨之向賈笑笑徵求道,「國王已起身,鎮南王妃可願與臣一同前往問候一聲?」
賈笑笑一攥拳頭,太好了!
「父王,這位是……」
「你去忙吧,丫頭,隨本王這邊坐」 蝶翼夫語調平靜的打斷,隨後將捕網交給蝶戀曼。
待毒巧曼離開,蝶翼夫拉著賈笑笑坐到涼亭內,賈笑笑邊走邊想:師父這說話口氣明顯對蝶戀曼無愛,再次驗證了她的推斷,她率先開口引起話頭,「對了,您昨天忙忙叨叨去哪了?晚宴時都沒見您出現」
「說起此事,為師聽吾兒說起你的想法,確實與為師推斷不謀而合,近日大批蝶類遷徙實屬詭異,為師昨日去等幾種黃昏蝶是否顯身」
「結果怎樣?」
蝶翼夫微嘆口氣,「未出現」
賈笑笑故作惆悵地搖搖頭,「飛去哪了呢?……東!南西北總得有個方向呀」
「除了東方,其餘三面皆有可能」 蝶翼夫斷言道。
賈笑笑賊賊一笑,真上道啊!……「為什麼呢?因為東沁國沒有一隻蝴蝶?」
蝶翼夫不由轉向東面,平靜如水道,「如此美好的蝶兒,怎會去那種陰寒之地」
賈笑笑頓時在雞蛋裡挑骨頭,「唉?聽師父不屑的口氣,貌似很討厭東沁國呀」
「試問,孰會中意毒物叢生的地方?」蝶翼夫顯然不願再討論這話題,但似乎又無太多可聊的,「睿德帝,近日可好?」
「皇上很好,前一陣子還去過東沁國」 賈笑笑又順理成章的拉回原話題。
蝶翼夫一怔,「他去作何?」
「因為毒沁心對靜玄峰用了『金翅九九歸』……」
蝶翼夫眸中掠過一絲無奈,隨後清冷淺笑,「為師曾教你化解百毒針法,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當時一著急給忘了嘛,再者說都是幾年前的事了」 賈笑笑壯著膽子開門見山道,「師父,您當初教我化解百毒針法,莫非已預感會有這麼一天?」
「何出此言」
「我只是自己亂猜,說錯了您別生氣,當初我無意間在樹林遇到生命垂危的皇上,而且順利幫皇上解了毒,之後皇上又把我許配給三皇子,而三皇子也中了金翅九九歸之毒,太過巧合的事,容易引人遐想」賈笑笑急忙一口氣說完。
……蝶翼夫沉默久久,他蒼老的手背爆出幾根青筋,但並非氣憤所知,只是關於那令人後悔莫及往事,他真不知從何說起。深埋心底的痛楚似乎壓抑太久了,而且賈小小有權知曉一部分事實,「如你所想,當初為師教你針灸術確實是為化解金翅九九歸之毒,而睿德帝每每心情不暢時便會去那樹林散心,這一切亦是為師精心安排的,此事,莫告知任何人,包括你夫君在內,切記。」
賈笑笑並不感到太震驚,畢竟她早已料想八九分,她起身摸索幾步走到蝶翼夫身旁蹲下,「師父,你真是大好人,可皇上卻不知您默默無聞做過這件事,這對您很不公平」
「非也,為師所作一切並非為了睿德帝」 蝶翼夫落寞地嘆口氣,雙手掩面懊悔不已,「只是想毀掉她的計劃,令她迷途知返,卻未料到她會走極端……」
「您是指……那個住在東邊的女人嗎?」
蝶翼夫仰望天際……或許自己真是老了,蒼老到再也藏不住那依舊流淌鮮血的傷口……他好似說給自己聽那般喃喃低語,「除了她,這世間再無人會值得本王如此……」
賈笑笑隱隱感到一份憂愁,她收起窺探他人隱私的無恥念頭,真心誠意安慰道,「無論結果如何,但您曾經真真切切的愛過,而她一定感受得到,不如做只無怨無悔的至尊蘭蝶,相信綿綿愛意終有一日可感天動地……」
蝶翼夫撫了撫賈笑笑頭頂,欣慰地淺淺一笑,「你長大了,為師也老了,或許為師此生唯一做對的一樁事,便是將你撫養成人」
賈笑笑順勢趴在師父膝蓋上蹭了蹭,和煦的晨光溫暖了她的心……是的,暫不去管師父最初的目的是什麼,賈小小確實在最無助時得到蝶翼夫的照顧,在製造的「機緣巧合」下進入奢華舒適的皇宮,最後還嫁給那麼可愛的男人。或許,這是他人情感路上的不幸,卻無意中為賈小小、賈笑笑打開幸福之門……秘密往往是傷痛的根源,而她又何必非要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呢?不如,讓每個人心底都存在一絲好奇,令當事人保存一份隱私,獨守美好回憶,直至帶入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