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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盲」的穿越》第47章
45、前怕狼後怕虎

  酉時,映紅的晚霞掠過東沁國冰冷的圍牆,使之覆上一層淺淺的余暖。

  晚宴將至,毒沁心在奴僕面前顯然多出幾分冷漠,她微微揚起美眸,嫣紅的朱唇含帶一絲對他人不屑的高傲,這顯然與靜玄峰私聊時的神態差距甚大……她在眾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是天之驕女,無論遇到任何阻礙都要學會堅強面對,這是上一代女王對她的教導,雖她扮演得有些吃力,但一般人已看不穿她心底軟弱的部分。

  毒沁心端莊且威嚴的緩緩而坐,她揚手示意靜玄峰與冉禪讓入座共進晚宴,從入門初始,她便未直視過靜玄峰一眼。

  冉禪讓慵懶的鬆鬆筋骨,幾日趕路未踏實睡過覺,未想到這一睡便是三個時辰,而且他並未從疼痛中驚醒,想到這,他朝靜玄峰淺淺一笑,坦言道,「鎮南王妃果然醫術高明,本王要對她刮目相看了,呵」

  提到小瞎子,靜玄峰不由友善的應了聲,「實不相瞞,她曾救過皇上一命,因此才進的宮」

  此話一出,毒沁心手指不禁一頓,但神色依舊保持鎮定,她竭力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自顧自細細品嚐美食。

  冉禪讓好奇的挑起眉,「哦?據說皇宮裡雲集了各地的名醫,怎會找上鎮南王妃?」

  「皇上與賈小小是如何相遇,如何救治,本王確實不知」 靜玄峰邊說邊看了看桌上的山珍野味,好似沒有一樣對他胃口的。

  「鎮南王都不會覺得好奇嗎?」

  靜玄峰心不在焉的搖搖頭不再開口,冉禪讓早已習慣靜玄峰的冰冷,自顧自夾起一塊魚肉進嘴裡,鮮嫩的魚肉入口即化,味道著實不錯,而他從來吝嗇讚許之詞,不由朝毒沁心舉起杯,「女王陛下為何如此沉默寡言呢?」

  毒沁心一怔,「二位在閒聊,我自然不好插話」

  冉禪讓挪了挪椅子靠向她的方向,調侃道,「女王陛下何必這般拘謹?會消化不良的」

  毒沁心緩慢的眨眨眼,疏離道,「冉國王與我很熟識嗎?」

  冉禪讓聽出這話中帶刺,但他對美女的容忍度總是高些,他斜唇壞壞一笑,「幾年不見,女王陛下依舊保持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態度,唉……不過本王喜歡有個性的女人」

  靜玄峰不由一怔,看向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毒沁心,為避免傷和氣,他轉向冉禪讓,替毒沁心解圍道,「你的傷勢真無大礙了?」

  冉禪讓聳聳肩,「只是這道難看的傷疤去不掉,或許是上蒼不喜歡太完美的男人」

  「……」靜玄峰忽然覺得自己特多餘接話,嗤之以鼻道,「男人有幾道傷疤有何大不了的,你活得可真在意」

  毒沁心略微抬起眸光看向靜玄峰顴骨上的疤痕,好似為他清秀的面孔做出畫龍點睛一筆,盡顯其陽剛之氣,而冉禪讓屬於標緻的美男子,但褐色眸中所隨帶出的不羈,會令女人無法存在安全感,她雖知所作所為不免強人所難,但她最終目的並非害人。

 冉禪讓再次看向毒沁心,厚顏無恥道,「小沁心,你叫我名字好了,就如兒時那般多好,這裡坐著三個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兒時?」毒沁心抬起眸,冉禪讓比她長兩歲,兒時喚他,禪讓哥。她看不出情緒的淺淺一笑,隨之自然的詢問道,「也好……哦對了,你怎會與鎮南王同行而來呢?」

  冉禪讓避重就輕一笑,「巧合而已,我原本就是想來看你」

  毒沁心一應,直言不諱道,「若我未記錯的話,二位的關係好似有些……」

  「說起這事,又要轉回方才的話題,鎮南王妃,一位非常善良的女人,若鎮南王肯割愛,我隨時願意接收」 冉禪讓不以為然的繼續品嚐美食,靜玄峰不由看了他一眼,這話雖說得有些過分,不過,或許冉禪讓已看出端倪,他在有意無意間提醒毒沁心。

  「鎮南王妃」的名號,不止一次在毒沁心耳邊迴響,她似乎對這鎮南王妃愈發感興趣,究竟是何等相貌的女人可令男人們如此傾心呢?

  「無緣一睹鎮南王妃的絕色容顏,我似乎有些,心生遺憾呢」 毒沁心毫不示弱的頂回去,在她的信念中,女人再善良溫柔,沒有姣好的外表也不會引起男人的注意。

  「會有機會的,只要鎮南王平安歸去,我想,鎮南王妃自會登門感謝」 冉禪讓睨了靜玄峰一眼,自說自話道,「呃,也難說,鎮南王管得緊。」

  靜玄峰淺笑不語,他此刻能確定冉禪讓在幫他勸說毒沁心,要學會知難而退。

  毒沁心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不悅的站起身,「請二位慢用,我先告辭了」

  冉禪讓關切的揚起聲音,「小沁心,你臉色不好呀,要多注意休息,否則禪讓哥會擔心的」

  毒沁心背對二人佇立片刻,閉起雙眸平復情緒,隨之怒步離開。

  待毒沁心離去,靜玄峰側頭轉向冉禪讓,開門見山道,「為何要幫我?」

  「我是受人之託,順便把人情還了」 冉禪讓不急不緩的回應,隨之真心誠意道,「希望毒沁心盡快將解藥給你,否則我只能使出殺手鐧了,到時你記得保護我,呵」

  靜玄峰雖不明所以,但他卻彆扭的含糊道,「我確實不知該如何跟女人交涉,打不得又罵不得,總之……謝了。」

  冉禪讓揚起一抹會意的淺笑,兩人雖未再開口,但彼此已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共識,而男人之間的交流相當乾脆,愛恨分明,否則不會出現「不打不相識」的名句。

  與此同時,鎮南王府內——

  賈笑笑百無聊賴的在院中裡溜龜玩,算算日子,靜玄峰也該到東沁國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順利不?……唉,曾幾何時,她巴不得靜玄峰永遠消失,而現在真有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留她獨守空房真是可憐喲……

 不過還有一件更令她頭痛的事,就是靜玄峰十天後還沒回來,她必須硬著頭皮親自去趟軍營,然後既要傷心欲絕又要鏗鏘有力的告訴士兵們:鎮南王他!……不幸患上傳染率極高的「天花」,至少隔離治療半個月以上。

  話說靜玄峰能想出這餿主意也因為她本職是御醫,不過,那些戰士一聽「天花」,八成就跟躲瘟疫似的暫時不再需要靜玄峰,可是可是,也怕趕上幾個忠肝義膽不要命的來探病,那她就真沒轍了。

  「王妃,時候不早了,奴婢送您回房吧?」丫鬟鈴鐺上前一步。

  賈笑笑唉聲嘆氣的揚起下巴,「孤枕難眠喲……你看我這造型,像花痴不?」

  鈴鐺抿唇一笑,「王妃心中自然只有王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羨煞旁人呢」

  「其實我有時挺煩靜玄峰的,但是見不到他又想,確實有點毛病」 賈笑笑準備回去睡覺,剛走出幾步,只聽老管家一邊呼喚「大事不妙」一邊風風火火的沖上前。

  賈笑笑頓時心頭一緊,急問道「誰出事了?」

  老管家呼哧帶喘的歇了會,隨後慢悠悠回話,「回王妃的話,紫滇城信使求見王爺,似乎有急事,可王爺不在府中該如何是好啊?」

  「……」賈笑笑懸起的心終於掉回原位,「拜託您以後說話能別大喘氣麼?好人都快讓您嚇成半殘了」

  老管家言聽計從的猛點頭,「可確實是,大事不妙啊……小人已告知王爺此刻不會客,但信使渾身血跡斑斑的守在門口,聲稱今日見不到王爺便絕不走了,說破天也不走,死也不走!」

  「受傷了?……」賈笑笑擠眉弄眼的想了想,「我去見他,叫信使等一下」語畢,她命鈴鐺速速帶自己回房更衣見傷病員。

  一時三刻後,紫滇城信使一瘸一拐的步入廳堂,二話未說先磕三響頭,心急如焚的請求道,「屬下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鎮南王,請鎮南王妃通融一下吧!」

  賈笑笑不難聽出此人確實有急事,但靜玄峰不在也是事實,她委婉的決絕道,「聽說你受傷了,不如先休息幾天,實不相瞞,王爺近日來身體不適,確實不便見客」

  紫滇城信使這才看出賈笑笑眼神不好,他再次磕響頭祈求,「此刻,紫滇城內兵起民反,屬下可謂死裡逃生前來報信,若鎮南王執意不肯見屬下,那屬下唯有以死向紫滇城內誓死抵抗的將領謝罪!——」語畢,信使拔出明晃晃的軍刀做出抹脖子的架勢,丫鬟鈴鐺見狀悄聲向賈笑笑匯報最新動態。

  賈笑笑眸中一驚,慌張的站起身「唉!別啊別啊,你跟誰較勁也沒跟自己過意不去啊——」

  紫滇城已大難臨頭,信使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直言不諱道,「定要請鎮南王派兵援助紫滇城,否則屬下無法回去覆命!」

「……」賈笑笑欲哭無淚的坐下身,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不給人留活路麼?早知如此她不該心軟出面,「調兵遣將需經過王爺親自批准,而他……」賈笑笑眸中帶上一絲哀怨,提前上演預備戲碼,她從懷裡掏出小手絹拭了拭眼角,隨之無力道,「王爺他……不幸染上了天花,這會兒正跟病魔頑強抵抗呢,生死未卜、九死一生、命懸一線……嗚嗚……」

  信使驚訝的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呆滯原地,鈴鐺急忙向賈笑笑轉達信使的神色,賈笑笑掩面偷笑,隨之更為淒涼的歪靠在椅背上,「你當然知道天花這病的厲害,別說見面交談,就算王爺打個噴嚏都會被傳染上,嗚嗚,我命苦的王爺啊……嗚嗚,王爺生怕『天花』傳染給我,此刻真的!誰都不見,若誰敢抗令,咔嚓咔嚓全砍了……」

  信使聽罷似乎有所動搖,而賈笑笑正在偷偷竊喜時,只聽信使重重嘆口氣,無奈道,「若屬下見不到鎮南王,遲早也是一死,鎮南王妃莫太過傷心,有何話,需要屬下轉達給鎮南王聽嗎?……就由屬下冒死見鎮南王一面吧!」

  「……」賈笑笑瞬間石化,我靠!怕什麼來什麼,還真碰上不要命的了!

  賈笑笑被信使徹底打敗了,話說,她一不小心把話說絕了,這會兒又不能假裝請示王爺去,她在無計可施下,一翻白眼,歪在椅子上……裝昏迷。

  鈴鐺算機靈,急忙攙扶起賈笑笑向後院走去,「你這人真不知好歹,鎮南王妃好言相勸,你卻如此固執,有何事待王妃清醒後再議」

  信使鍥而不捨的在賈笑笑身後呼喊,「無論如何!屬下必須見到鎮南王,王妃,保重啊——」

  「……」賈笑笑故作腳底踩棉花歪七扭八前行,但步伐一點都不慢,瞬間以最快速度逃離第一現場,雖暫時躲過,可這也不是辦法啊……她也不能一看見信使就暈倒吧?

  賈笑笑雙手背後,在屋裡來回轉磨,忽然靈機一動!……「快去把軍師請來,把這燙手山芋交給軍師處理」

  丫鬟鈴鐺得令即刻奔赴軍營送信。

  一個時辰後,軍師與鈴鐺火速趕回,而鈴鐺已在路上向軍師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軍師一籌莫展的嘆口氣,「同為一朝子民,據屬下對王爺的瞭解,這援兵之事本該義不容辭,可此刻麻煩的是,調兵指令需王爺親自蓋上軍印,否則各隊將領絕不會出兵」

  賈笑笑有聽沒有懂的點點頭,「人挪死樹挪活,難道王爺不在一兵一卒都不能動嗎?」

  「確實如此」軍師發愁的坐下身,「不瞞王妃說,這陣子,因西龍國與北緣國屢屢干擾,王爺又無故離開,軍中已有些小小的躁動,屬下也不知能將王爺的行蹤瞞過幾日」

 賈笑笑靜下心仔細想了想……她手中雖有一封皇上所賜任職聖旨,但靜玄峰不在,她又不懂軍事,不管不是她的錯,如果適得其反就不划算了,「王爺在出門前已想好對策,我自會給士兵們一個交代,眼下是該不該援助紫滇城的事兒,信使說了一句兵起民反,話說,咱們還沒搞清楚是誰在造反,百姓和士兵為什麼聯手抵抗朝廷,我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軍事不由一怔,不由上下打量賈笑笑一番,「屬下還未考慮這一層,未想到鎮南王妃遇事如此冷靜,屬下慚愧」

  賈笑笑一聽自己被表揚了,搖頭晃腦美滋滋一笑,其實就是電視劇看多了唄,打仗的原因除了佔地就是百姓受壓迫逼得揭竿而起,無論大戰還是小吵,基本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去爭鬥。

  軍師沉思片刻,起身畢恭畢敬請示,「待屬下探明原因再向鎮南王妃稟告」

  賈笑笑起身回禮,「我雙目失明確實幫不上忙,這段日子只有辛苦師爺了」

  「這是屬下份內之事,王妃言重了」軍師對賈笑笑謙和的態度感到有些受寵若驚,好似領悟鎮南王處於何原因大動干戈,不惜與四國對抗解救王妃,他忽然想起鎮南王妃被西鵬汀倫挾持的那一幕,她為了不令鎮南王為難,寧可與西鵬汀倫同歸於盡,再後來,西鵬汀倫面對千載難逢的時機卻莫名退兵,她甚至與西鵬汀倫、冉禪讓成了朋友,或許,諸多對漢軍有利之事並非巧合或僥倖,而是與鎮南王妃的為人脫不了干係,換言之,她看似稚氣的臉孔下,卻擁有一顆顧全大局的冷靜頭腦,這一點,確實難能可貴。

  「屬下有一事不吐不快,請鎮南王妃恕罪」

  「嗯,請講」

  「王爺中毒之後,曾三番五次提出舉兵攻打北緣國解救王妃,但屬下為了王爺安危誓死反對,還講一些對王妃大不敬的言辭,若日後王妃對此事心有餘悸,莫責怪王爺,嚴懲屬下便是」

  賈笑笑嘴角一扯,在背地裡說她壞話?還承認?說好聽了是剛正不阿,說難聽了,這人也忒缺心眼了……賈笑笑緩慢的眨了眨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揚起嘴角,「反正我安全回來了,等我哪天氣不順再罵回來就行了」

  「……」軍師未料到會得到如此答覆,顯然一副孩童報復的口吻,真不知該不該推翻剛剛對鎮南王妃的一番「深度」評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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