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表演是需要技術含量滴
待演出完畢後,賈笑笑再次被送上轎子,她膩歪的用手背狂擦嘴,靜玄峰居然利用完自己就不告而別了,五百萬兩啊!白花花銀子也不給她一點點。
紅杏聽到轎子裡傳出鬼哭狼嚎的抱怨聲,不由對賈笑笑又有了新的改觀,王妃在緊要關頭才變得正常些。
紅杏撩開轎簾一角,傳達靜玄峰命令道,「王妃,王爺說晚上會抽空回府一趟,王爺原話是這樣說的:那個完了」
此話一出,賈笑笑百抓撓心的再次進入瘋狂狀態——這禽獸不如的,還是抽空?!真把她當三陪了啊啊啊?
紅杏即刻放下簾子,王妃又犯病了。
待回到王府,賈笑笑熱得呼哧帶喘,一邊走一邊脫衣服,紅杏跟在身後一件一件撿起,這麼熱的天穿了小十件衣衫,唉,皇族也不是好當的。
她已怒氣衝衝的直徑前行,「噗通」一聲跳入水中開始游泳,清涼的水溫令她心情有所轉好,紅杏蹲在岸邊輕聲一笑,「王妃的視力可是恢復了?」
賈笑笑一怔,隨之浮出水面看向四週一片黑暗,「沒有呀,為什麼這麼說?」
「哦,只是您方才行走速度紅杏都未跟上,幾處拐彎以及台階處,您也是順利通過」
經這一提醒,賈笑笑倒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進入大浴池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抬起眼皮,「或許是湊巧吧,我只是憑直覺亂走」
紅杏似乎替她失望的垂下眸,「但願您能早日恢復健康」
賈笑笑聽出她話語中的一絲真誠,隨之呵呵一笑,「我瞎了不是兩三天了,其實瞎著瞎著就習慣了,對了,我究竟長什麼摸樣,要實話實說那種」
紅杏認真的端詳賈笑笑片刻,「皮膚很白,眼睛很大,鼻樑挺直,薄唇」
賈笑笑不由自主摸摸五官,「聽你這麼說,應該不算太醜吧」
「當然不醜,五官精緻,小巧玲瓏」
「是嗎?嘿嘿嘿嘿……」賈笑笑嘴角揚成月牙狀,「可靜玄峰說我像女鬼」
紅杏掩唇一笑,「因為王妃的眼睛太大卻無光彩,尤其是氣惱之時,確實有些……」
賈笑笑終於明白宮女為什麼不敢描述她相貌了,話說,她以前一直夢能想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大眼睛來了吧,還是瞎的!
「如此說來……王妃的眼睛……」紅杏謹慎的詢問道。
「唉,往事不堪回首,驀然回首已成黑……」賈笑笑即刻做出一副怨天尤人的無奈神色,這幅身體的主人要是生在現代也不會失明,醫學!是多麼地重要。
紅杏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伸出五指在賈笑笑眼前晃了晃……賈笑笑猛然注視紅杏的臉,嚴肅道,「你在幹嗎呢?!」
「呃?紅杏想幫您把臉上的發絲撩開……」紅杏眸中一驚頓時抽回手,未等她再開口,賈笑笑摀住肚子狂笑,「我就是嚇唬你一下,原來正好趕上你出手,哈哈,緣分啊——」
「……」紅杏眸中掠過一絲緊張,幸好是虛驚一場。
——不過賈笑笑與紅杏的閒談中,得到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其實吧,也不算多驚天,原來皇族有明文規定,無論是皇后還是皇子妃,只要是原配夫人在一年之內未懷孕者,皇室正統繼承人須為皇族延續香火再娶個小老婆,小老婆不能生就再娶,總之,女人就是生孩子的機器,誰向母豬靠近誰得寵。
賈笑笑眼珠一轉,扯過紅杏的耳朵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紅杏聽到一半不由驚呼一聲摀住雙唇,「王妃……您,您要這些東西作何?」
賈笑笑詭異一笑,「反正有用,你不用伺候我了,快去準備,務必在王爺回府前交給我」她邊說邊推紅杏的手臂,「成敗在此一舉,你要替我保密啊」
紅杏一頭霧水的站起身,但王妃交代事又不可多問,隨之不敢怠慢的奔出王府去找那幾樣不知能派上何用場物件。
賈笑笑自鳴得意的揚起下巴,就憑她這聰明的腦袋瓜,在古代怎麼也算個小智囊吧,雖然這損招有點對不起那個「小白鼠」老頭,但這不是沒轍了麼。
傍晚時分
靜玄峰邁著疲憊的步伐進入府邸,一進廳門便癱坐在椅子上,近日不知是自己過於敏感還是天氣過熱令人心情浮躁,雖與鄰國看似相安無事,但他總感覺危機四伏蠢蠢欲動,其實小瞎子有一點算是歪打正著說對了,他十萬火急趕回雲地城確實不是為了跟她鬥氣。
而對於小瞎子如此出色的表現更是他始料未及的,引用軍師調侃他的一句話可是代表他此刻的心情——王爺,你今日的笑容特別多。
想到這,他才發現根本沒見到賈小小的影子,隨之不悅的輕哼一聲,沒規矩。
「小,王妃她人呢,為何不出來迎接本王?」他朝替自己褪去盔甲的管家問去。
「啊……」老管家頓了一下,即刻深鞠躬匯報,「王妃她……據奴婢紅杏說,王妃不知為何故將自己關在房中,晚飯也未用,好似心情甚差……」老管家邊說邊用袖口拭去汗珠,想起王妃晚飯時嘻嘻哈哈、狼吞虎嚥的摸樣,他根本不敢抬頭注視靜玄峰的雙眸。
靜玄峰眉頭緊蹙,自行解下鐵護腕,「王妃回來後見過何人嗎?」
老管家吞吞口水,坦言道,「王府內戒備森嚴,王妃未曾出去過」
「下去吧,本王去看看她」靜玄峰神色一副凝重,仔細想想,她離開軍營時確實一臉不悅,還藉機擰了他胳膊好幾下,或許是緊張過度吧。
「是,不過王爺剛回府風塵僕僕,且天氣炎熱,您不用先沐浴更衣嗎?」老管家壯膽子再次拖延時間,若不是賈笑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苦哀求,打死他也不敢說謊。
這麼一說,靜玄峰倒覺得渾身是汗,他應了聲向浴室走去,走了幾步駐足命令道,「半個時辰後請王妃去本王寢宮,就說這是命令」
「是,小人這就去請王妃」老管家一路小跑溜出正廳,七拐八拐急忙跑向王妃寢宮中,待他進入寢宮大門內時,只見紅杏正在替賈笑笑梳頭,而那髮髻的形狀分明是道姑頭,寢宮內還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爐香味……他不由眸中頓感一驚,忐忑不安道,「王,王妃,您這是作何?」
「嘿嘿,王爺回來了麼?您看我這造型怎麼樣?」賈笑笑素顏潔面,手指縫裡掛著一串佛珠,早已恢復一派活靈活現的摸樣。
老管家不明所以的看了紅杏一眼,紅杏聳聳肩表示也不懂,只是按主子要求做事。
待道姑頭梳理利落,賈笑笑雙臂一展,沾沾自喜道,「把本妃的戰袍拿來」紅杏即刻將一件尼姑袍替賈笑笑穿戴整齊,隨之心有不安的囑咐道,「王妃,您真要這樣去見王爺嗎?依王爺的脾氣定會大發雷霆的……」
老管家也不失時機的勸說,「是啊,紅杏絕非說笑,奴才要知曉您會戲耍王爺,要奴才十個腦袋也不敢幫您啊,唉……」
賈笑笑嘴角一收,故作理直氣壯道,「誰說我是戲耍王爺了?當然是事出有因,無論出什麼事,我自己擔當就是了」語畢,她裝模作樣的整整領口,乾咳一聲嚴肅道,「帶我去見王爺吧」但堅持不到一秒,嘴角已笑得很鬼祟。
「……」紅杏與老管家誰也不敢動,當王爺府奴才還真是把腦袋摔在褲腰帶上,苟且偷生啊。
靜玄峰沐浴更衣後,佇立在寢宮內窗沿邊觀察星相……只盼漫天翻斗間能染上一片烏雲,漢人不比本地人耐熱,唯有傾盆大雨才能真正喚起士兵們的鬥志。
……與此同時,走廊中迴旋起一聲一聲敲打木魚的動靜,而且聲音越來越靠近門邊……
「坡上長菠蘿,坡下玩陀螺。坡上掉菠蘿,菠蘿砸陀螺。砸破陀螺補陀螺,頂破菠蘿剝菠蘿……波若波羅密」 賈笑笑一邊含糊其辭的念繞口令冒充佛經,一邊生怕靜玄峰聽不見的用力擊打大木魚。
靜玄峰迴眸注視門邊……賈笑笑淺淺鞠躬,掛著佛珠的那隻手,畢恭畢敬的單立於胸前,平靜道,「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喚貧尼有何事?」
「……」靜玄峰挑起半邊眉,賈笑笑此刻一副活脫脫的尼姑打扮,不苟言笑的表情中還帶出一絲惆悵,他雙手環後走上前,先圍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
賈笑笑唯恐露出破綻,乾咳一聲微微低頭,「施主,請勿圍觀」
靜玄峰默不做聲,駐足俯視她頭頂那一陀「疙瘩包」, 賈笑笑一派坦然,若無其事的繼續嘴動唇不動的「誦經」……「 山前有個崔粗腿,山後有個崔腿粗。二人山前來比腿,不知是崔粗腿比崔腿粗的腿粗,還是崔腿粗比崔粗腿的腿粗……阿彌陀佛……」
靜玄峰見她神色鎮定,撓撓眼角上前一步撞在賈笑笑肩膀上,賈笑笑哪裡吃得住他的力氣,「吧嗒」一聲木魚滑手落地,她頓時不假思索的趴在地上焦急摸索,就像乞丐剛討到一個大饅頭就被小地痞給扔出去那種,她此刻的表情比那感覺還哀怨可憐,「師父!……徒弟對不起您……嗚嗚……徒弟不孝啊……嗚嗚……」
靜玄峰不明所以的蹲下身,見賈笑笑馬上要摸到木魚,率先一步撿起木魚看了看,未看出這木魚與其它的有什麼不一樣,他探出頭好奇道,「你師父與這木魚有何關係嗎?」
賈笑笑不予回應,雙手合十看向上方,煽情、動情的自慚形穢道,「師父啊!——徒弟光顧著與夫君逍遙快活,居然將您的忌日給忘卻了……實屬大逆不道、罪該萬死、吃水忘了挖井人,若不是您教我針灸術,徒弟怎有可能在機緣巧合下當上王妃,您在天上都閉不上眼吧?請受徒兒愧疚一拜……」賈笑笑隨便找了位方向輕輕地磕了下頭:對不住小白鼠伯伯,我不是故意咒您的,要是您真死了,晚上就找靜玄峰報仇吧,我都瞎成這樣了,怎麼能懷孕啊?這都是他逼的!
靜玄峰剛要開口,賈笑笑又百感交集的虔誠道,「師父,徒弟為表達真心懺悔之意,我已決定從即日起,吃齋唸佛,為您的在天之靈祈福,保佑,也不枉您對徒兒的養育之恩,我想王爺也會支持我這樣做,您不必擔心王爺會不高興,王爺對徒兒那是相當的好,徒弟這就回房誦經閉門誦經……」語畢,賈笑笑揮一揮衣袖站起身,好似旁若無人的向門口方向走去……
「你給本王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