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小身板,不太好。
靜玄峰牽手賈笑笑在花圃中漫無目的的閒逛,賈笑笑依舊絮絮叨叨不停,他左耳進右耳出的直線通往,順手從水果盤裡取出一隻蘋果鑲在她上下牙之間,隨之忍無可忍道,「本王方才忘了說你的最大優點,忒貧。」
賈笑笑又被誇了,不好意思的腳底畫圈,「能發現我優點的人不多,咱們搞對象吧」
「……」靜玄峰在反思,是他神經錯亂了嗎?否則豈能容忍小瞎子這般胡言亂語。
此刻,侍衛長十萬火急向靜玄峰走來,「啟稟王爺!鄰國似乎有動靜」
靜玄峰眸中一沉,「回軍營再議」他走出幾步又回身朝賈笑笑喊去,「你男人去打仗了,警告你,所有雄性動物禁止靠近」
賈笑笑一聽他要走,「熱淚盈眶」的揮揮手,「那公蚊子呢?……」
靜玄峰笑而不語,轉身之際已收斂嘴角,神色凝重闊步離開王府——
「轟隆!」一聲雷響,賈笑笑被震得有點頭暈,未等她反應過來,「嘩啦嘩啦」的瓢潑大雨已潑在她身上,但眼前毫無方向感,她即刻抱頭鼠竄……可忽然又轉為雨過天晴了,賈笑笑迷茫的仰視天際,久旱逢甘霖——就一滴。
瞬間,「嘩啦!——」老天爺又潑下一大盆水,穩穩當當灌在賈笑笑張開的大嘴裡……「咕嚕,咳咳!……下雨啦,收衣服啊……咳咳……」賈笑笑漫無目的地亂跑亂竄,雨大得已將她淹沒在傾盆瓢潑中,這會兒才發現看不見是件多可悲的事——
賈笑笑抱頭捂臉無助的佇立原地……不一會兒,砸向頭頂的暴雨再次消失,可耳邊依舊雨落淋淋,賈笑笑隨之甩甩頭髮,以為自己已誤打誤撞跑進某個屋簷下,不由得意一笑,「還好夠機靈,即便看不見也是幸運的瞎子,嘿嘿……」
而此時,靜玄峰早已渾身濕透,儘量支開披風擋在她頭頂上,卻發現她一人還挺能自我安慰。
侍衛長不知靜玄峰為何突然返回王府花園,唯有緊隨其後追來,卻見靜玄峰撐著披風佇立雨中,身下護著嬌小的王妃,而王妃笑眯眯的伸出手指接雨滴,神色一派悠哉……侍衛長即刻提醒道,「王爺!小心害病啊——」他向瓢潑大雨中的依稀人影大吼一聲,「王府養你們這群廢人作何用,還快回來為王爺、王妃撐傘!」
靜玄峰頓時收回神智,他確實慌神一瞬,不由自主聆聽小瞎子自言自語的讚美之詞,忘了自己還在淋雨。
賈笑笑嘴角一僵頓時伸手抓抓,指尖好似觸碰到金屬盔甲,她順著盔甲向上摸去,一直摸到靜玄峰的臉頰……這才明白不是自己幸運,而是有人為她製造了幸運。
心頭好似泛起一絲異樣的暖意,賈笑笑踮起腳尖,竭力拭去他一臉的水珠,但擦了又擦總是濕漉漉的,她難得一見的認真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靜玄峰將她一把摟在懷裡躲雨,不以為然淺笑,「本王一想到你跟沒頭蒼蠅似的在雨中亂跑便回來看看,果然如此。」
賈笑笑腦子似乎突然空白一瞬,她艱難的嚥了咽喉嚨,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已被七、八個下人撐傘團團圍住……靜玄峰接過巾帕擦了擦臉,卻發現小瞎子若有所思的一動不動,他輕聲一笑拍了拍她臉頰,「本王走了」語畢,他鑽出傘下隨侍衛長疾步離開,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真是大快人心啊——
……賈笑笑傻傻的站在原地,順著他離開的方向緩慢眨眼,賈笑笑知道他或許聽不到,但還是……她突然雙手聚攏朝白茫茫的雨中大喊,「我等你回來談戀愛!——」
紅杏一邊幫賈笑笑拭去雨滴一邊攙扶行走,有意無意的試探道,「王妃,您與王爺……」
賈笑笑雙手環後自吹自擂道,「本妃的魅力這麼大,王爺一早就拜倒在本妃的尼姑袍下了,嘿嘿嘿嘿……」
紅杏心有餘悸的順口氣,「方才王爺大發雷霆,紅杏唯恐王爺震怒之下傷害王妃,可嚇壞紅杏了呢,無事就好……」
賈笑笑故意歪曲事實,大言不慚道,「是呀,他剛才是打算宰了我,但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化險為夷啦……」她頓感鼻子一癢癢,「阿嚏……阿嚏……」她揉揉鼻子等了一會兒沒打出第三個噴嚏,不由嘴角一抽,「一想二罵三惦記,靜玄峰在背地裡罵我!」
紅杏可沒她那般樂觀,焦急道,「王妃怕是要染上風寒了,快進屋」
「我沒事……阿嚏……沒事」 賈笑笑自認身體強壯,但卻忘了這並非她原來那副身體。
——待進入王妃寢宮後,紅杏替賈笑笑梳洗完畢後,賈笑笑已感到身體有些發冷,她無力的爬上床將自己包裹在被縟中,紅杏端來一碗薑湯遞給她手邊,她隨之無力一推,道,「小感冒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紅杏默不作聲的站在她床邊……賈小小絕不能生病,否則會打亂汀倫國王所設計劃。紅杏想到西鵬汀倫時,雙腮不由泛起一絲紅暈,若計劃成功,她便可與朝思暮想的男人見面了。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她已在王府忍辱負重的做下等人三年之久,為達到接近權力核心的目的,她曾試圖用各種方法接近靜玄峰,但靜玄峰行事謹慎、不好女色,而且多半不在府邸出入,紅杏眸中掠過一眸不屑……當一籌莫展時,幸好有賈小小的出現,靜玄峰似乎對這位雙目失明的王妃格外中意,要說起來,靜玄峰對女人的鑑別力還真是特別。
西龍國王宮中
西鵬汀倫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大臣們按部就班的匯報著國事,而他柔和的眸光落在嬌豔紅火的「龍船花」上……漢人有句話,月無百日圓,花無百日紅,但西龍國的龍船花——卻偏偏是常年綻放的「百日紅」。
大臣西里與心腹竊竊私語片刻後,上前一步欲匯報最新敵情,西鵬汀倫指尖輕輕一揚,不急不緩道,「漢軍因這場雨士氣大振,靜玄峰可謂稱心如意」大臣西里憂心忡忡的微點頭,「正如國王所講,靜玄峰借助雨後低溫緊急練兵」
「交代你的事,可辦妥了?」
「是,那場聲勢浩大的婚前儀式籌備完畢,雲地城內各家各戶,基本已收到此次婚禮上將發放銀兩的消息,據臣粗略計算,屆時到場人數不會低於三千人,不過,恕臣斗膽問一句,是哪位……」大臣西里只是按西鵬汀倫的命令行使,卻不知這次婚禮的新郎新娘是哪兩位。
「去準備吧,一兩銀子,一個紅包,切記,寧多勿少,還有,這幾日繼續派人在漢軍軍營週遭干擾,而婚禮當日,派出一支八百人的精英騎射隊牽制住靜玄峰的行動,決不可令他有絲毫機會回城。」西鵬汀倫漫不經心的把玩的翡翠戒指,他淡淡的口味中下達最新指令,顯然不想回答西里的問題。
大臣西里領命退下,對國王的謀略只是一知半解。
西鵬汀倫眸中掠過一絲笑意……踐踏靜玄峰的自尊心,是他稱心如意之事。
鎮南王府內
賈笑笑一覺醒來更感四肢痠軟,她裹著被子盤腿坐在床上發呆:這塑料小身板太差勁了,隨便淋兩下雨也會生病,她現在需要一片感冒藥。
紅杏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心急如焚的從木櫃中取出賈笑笑唯一帶來的嫁妝——針灸木盒。
「王妃,這只針灸盒是您的嗎?」紅杏明知故問道,其實她已看到盒中那道皇旨——但內容很怪異,似乎是皇上有意為賈小小擬下的王妃特權令,更有甚之,皇上居然在聖旨中指出,若軍中突有變故,鎮南王妃擁有與鎮南王平起平坐的至高權利。
賈笑笑有氣無力的應了聲,「你不提我都忘了這事兒,針灸盒最下層有一張皇上聖旨,你唸給我聽聽」
紅杏沉思片刻……既然是聖旨,鎮南王妃怎會不知其內容,難道她在試探自己?想到這,她謹慎的展開聖旨如實朗讀。
賈笑笑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什麼意思?皇上說我與王爺權利相等?」
「大至是這意思,不過是在王爺無法自行處理事件的情況下,比如……」
「死了?」賈笑笑心裡咯噔一聲,不假思索的接過話。
「不盡然,被俘,受傷,患病諸如此類之事」
賈笑笑木訥的轉轉眼珠……不由想起皇上在臨別前跟她說的話:朕相信賈御醫有能力照料好朕最為疼愛的三皇子,當然,朕不想看到那一天到來,不過,若在萬不得已下,你定要全力以赴撐起大局,軍心若不亂、天下則平安,這不僅是父親對孩子的關心,也是公公對兒媳的重託。——當初賈笑笑裝模作樣的答應下來,卻沒仔細想過這番話,此刻細細琢磨皇上當時的語氣……難道靜玄峰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想到這,賈笑笑「刺溜」一下抽回鼻涕泡,即刻將那封聖旨接過手放在貼身的肚兜口袋裡……可她一個瞎子能做什麼啊,網遊倒是玩過不少種類,但她不懂兵法,難道鼠標一點就能胡亂指揮三軍與敵人大PK嗎?!
「等王爺回府後,叫醒我」 賈笑笑頭昏愈裂的躺下身,她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是」紅杏輕聲回應,紅唇隨之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