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難做抉擇

　楚黛琳看到後自形慚穢，青鸞真的好美，她跟鳳焰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容貌，都是天生的一對。而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臉上難看的胎記粉刺沒有消除前，一直跟丑女掛鉤著。

　象這種情況，她會低著頭逃跑，但現在不得不站在美麗高貴的凰面前，象光著身體一樣難堪。因為為了鳳焰，她只能留下。

　「請你救救鳳吧，應該只需要幾滴眼淚。」楚黛琳懇求著，巴望著青鸞能答應。

　青鸞還是站在宮殿口，將俯看的目光又轉向了她，雖然美麗到完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顯然是在斟酌著。

　過了會兒，青鸞朱唇輕開，仿佛能吐出芬芳一般：「我離開神殿前，曾到你那裡求過你，求你不要象對白麟一樣對待我，我可以完全的順從。甚至跪了下來。。。」

　楚黛琳一下愣住了，顯然青鸞知道她和前神女不是同一個人，但是還是將賬算在了她的頭上。

　雲雕趕緊開口解釋：「她是新任神女，長得雖然象，但不是同一個。」

　「我知道。」青鸞悠悠地道，一陣風輕輕拂過，她青色的長發隨著長袍微微順風舞動：「是另一半，就象影子一樣。」

　看起來任何解釋都不能平息青鸞心中的怨恨，那麼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楚黛琳慢慢地跪下了，讓所有禽類心都為之一顫。

　雲雕一見心疼萬分，想上前去扶起，剛跨了一步，還是停住了腳步。鳳領主需要青鸞的眼淚，否則再過一天就是死

　「求你救鳳焰，救救他吧。畢竟你們以前是伴侶，他也對你好過的份上救救他吧。」楚黛琳哀求著，此時只要能救鳳焰，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去做。

　青鸞還是淡淡的看著，好似沒有恨也沒有愛，一點感情都沒有一般，過了許久她輕聲道：「你帶著他走吧，我救不了他。」說完轉身就往宮殿裡走去。

　「別走，求你救救他」楚黛琳急得聲淚俱下，掙扎地爬站了起來，往宮殿裡追，但面前突然憑空燃起了三米多高的大火，火牆不但阻斷了她的路，還直往她撲來。

　「小心」雲雕眼明手快的閃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楚黛琳的腰，縱身躍起了五米高，躲過了火牆。見楚黛琳完全不顧剛才她死裡逃生一次，只是淚流滿面地望著神殿內，雲雕的心又一次的軟了，沖著寬大幽深的宮殿內喊著：「青鸞，你應該看到了，她很弱，連這點火都躲不過。你就別在為難她了，救救領主吧」

　但宮殿內沒有任何聲音，青鸞好似不在裡面一般。

　「我進去求她。」楚黛琳想掙脫雲雕的懷抱，進入宮殿再去求。哪怕事後跪上三天三夜，哪怕跪死，也要求到眼淚。

　「求不到的」穿著類似白衣漢服，深藍波浪圖案鑲邊，深藍色腰帶束腰的敖灝從另一邊暗處走了出來，外表再如何俊朗，也掩蓋不了身上那股桀驁霸氣。

　蚌殼精們立即低頭跪下，如同古時宮女一般。而美人魚則不敢再靠在水池邊上，半身露在水面，低頭表示謙恭。

　敖灝不慌不忙漫步走到宮殿青磚階梯下，望了宮殿深處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轉過頭和煦而俊朗地微笑著：「不要怪她，就算她肯也沒辦法救。她早已跟鳳領主再無瓜葛，讓她再為了鳳領主流淚，是做不到了。鳳凰哪怕死，也不會掉淚，除非是。。。」

　有禽類在後面輕嚀：「麒麟血、鳳凰淚；非至親至愛不得見。」

　楚黛琳一下愣住了，還有這道理嗎？但眼淚立即傾瀉而下，鳳焰為了救她而流淚，證明鳳焰愛她，或者將她當做最親的親人。

　「還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嗎？」楚黛琳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現在再回麒寒那裡去求，再快也要花上一天時間。到了那時，鳳焰也許撐不到明日傍晚，到了中午左右就已經不行了。難道真的沒希望了嗎？她要眼睜睜看著鳳焰死去？

　她走到鳳焰身邊，顫抖的手摸著鳳焰凍似寒冰的臉頰，眼淚噗噗往地上砸。

　「嘖，嘖，嘖這眼淚掉得，看得我都心疼了。」敖灝嘖嘖惋惜，上下打量了楚黛琳一番後，嘆了口氣：「其實我能救鳳領主。」

　楚黛琳猛地看著敖灝，眼睛都亮了。

　敖灝收起嘴角的最後一絲笑意，好似有點傷感地道：「其實除了麒麟和鳳凰有醫治所有傷痛的東西，龍也有。那就是龍心」

　龍心。。。難道說是敖灝的心？難道要殺了敖灝取心嗎？

　敖灝緩緩道來：「龍有四顆心，我的心一顆已經給青鸞，剛見到她時，她躺在海邊，已身負重視，不得不用我的心來救。如果再掏出一顆的話，只剩下兩顆，我的神力將大打折扣，跟普通的飛禽走獸差不了多少了。」

　楚黛琳不是傻瓜，立即明白，這龍心不是白要的。於是顫抖地問道：「你需要什麼，要活的獸進貢，還是做此世的獸類領主？」

　如果敖灝說是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全答應。獸的死活她管不著了，現在她當神女都當不上，更別說其他的。現在首要的是鳳焰活下來

　「不~」敖灝出乎意料的微笑著搖頭，明眸笑盯著楚黛琳：「吃獸吃膩了，就不知道吃什麼好了，捕捉那些誤跌入海中的打打牙祭也就夠了。至於領主，我也想通了，當上還要住在神殿去管，一定住不習慣。所以，我要的是。。。你」

　「我？」楚黛琳一下愣住了，沒聽錯吧？

　敖灝看著楚黛琳，沒有任何褻瀆，仿佛只是看著正准備做生意的商家：「龍族從未有過神女伴侶，如果你留下，我會幫你建造你想要的宮殿，有一群奴婢供你使喚。你想要名份的話，可以和青鸞一起當我的王後，你們地位無高低之分。」

　「想想吧，是回去看著鳳領主死，然後抱著下一代的鳳幼雛，當媽一般養育六十年，等到成熟？就算到那時，也還不是麒領主的對手。」敖灝的話，總是有著很強的說服力，好似將實際一一攤開給對方看，然後指出這是最佳的。他也很靈敏的感悟出對方的疑慮，繼續道：「別擔心鳳領主沒人陪的問題。我可以將你身上的血轉為龍血，再加上符咒，就可以成為一條真正的龍。古時有人類通過這辦法變成龍的，壽命跟原來就是龍的一樣長。只不過鳳和凰不同，鳳是不會接受龍女的。。。你加入龍籍，不再是神女時，就有新的神女誕生，十八年後就能成熟陪伴在鳳領主身邊。而麒領主也會接納新一代神女。」

　確實是好辦法，一切皆大歡喜。能讓對她拒之門外的麒寒，再沒有任何理由的接受新一代神女。而鳳焰也能保全性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但這就意味著她要永遠的離開鳳焰，在象籠子一般的宮殿裡拿著對鳳焰的思念和回憶度日，等待著敖灝需要時過來寵幸。

　楚黛琳悲痛的慘笑起來，看來只有如此，至少鳳焰能活著，那麼什麼都不重要了。

　「別~」醒來極少、陷入昏迷的鳳焰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不。。。不要答應。」

　抱著鳳焰的黑鷹，咬了咬嘴唇，還是說出了實話：「神女，領主是不會接受這樣的恥辱。自己的神女卻做了龍族的王後，這讓領主情何以堪？再加上，青鸞已經。。。」

　雲雕沖著黑鷹猛然發火了：「你這個悶葫蘆，不該說話的時候亂說話。難道你真想看著領主死嗎？你想伺候一只渾身沒幾根毛的小鳳，我可不樂意。你也不想想，現在局勢那麼亂，麒領主那麼強，一只什麼都要重頭學，六十年才能成熟的鳳能干什麼？」

　雲雕走到楚黛琳身邊，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金眸透露著難忍難舍，情真意切的道：「黛琳，我喜歡你，願意為你死。如果我能留下，哪怕是跳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替代你。我想告訴你，這裡不能缺了鳳領主，他一旦重生，就會忘了一切，重新開始學習。萬一麒領主將他搶回神殿撫養，那麼他的想法就會被麒領主所制約。」

　楚黛琳心中又開始搖動，鳳不能死，如果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只要鳳活著，就還會記得她，哪怕她已經是另一副模樣，另一個種群。

　而敖灝很適時的用極為誘惑的話來讓她明白，如果接受了條件，她能得到多少：「神女活個四百年已算高壽，而龍族可以活二三千年，跟領主壽命一樣。這裡什麼東西都應有盡有，沒有獸會打擾你，比在神殿裡還過得逍遙快活。人類不是喜歡吃海鮮嗎，你愛吃多少吃多少。你要奴婢伺候，要多少盡管開口。想要衣服，一天換幾套都行」

　雲雕簡直快要堵住耳朵，他也不管其他了，心如絞痛一把緊緊擁抱住了楚黛琳，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生怕松手時就是訣別時：「黛琳，黛琳。。。」

　「我該怎麼做？誰能告訴我？」楚黛琳感到無助、彷徨、全身心的疲憊。現在也許只有這條路能就鳳焰。

　她閉上了眼，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靜下心來，仔細想想該如何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