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談

　這一壓，差點沒把楚黛琳肺部的氣都給擠壓了出去。漲紅了臉，嗯嗯地提醒著，她快斷氣了。

　那蝙蝠首領用一條胳膊撐起了身體，喘著氣、面對面俯看著她。半響才用壓抑著而略帶嘶啞的嗓音，低沉地警告著：「不准再這樣了。」

　他從楚黛琳身上翻了下來，坐到旁邊，背對著月夜下的草原努力地平息著急促的氣息。

　其他蝙蝠小心翼翼地靠近，站在三步遠處，上下打量著。嚇得楚黛琳將自己袍擺拉下，遮住了自己的雙腿，並且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縮成了盡可能小的團。

　一陣午夜的寒風吹過，將她凍得渾身戰栗，也讓蝙蝠首領清醒了許多。

　蝙蝠首領站了起來，那些蝙蝠才進一步靠近。

　「首領。」一只蝙蝠看著蜷在地上那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不是很確定的試探問：「前不久天空出現了吉兆，代表著神女降臨。難道就是她？」

　神女！蝙蝠們都又一次的興奮起來，如看稀有動物一般看著這個已經證明不同的女人。

　蝙蝠首領沉默不語許久，隨後慢慢走到楚黛琳面前。

　高大的身影、不同的種族，讓楚黛琳嚇得又一次的往後退，雖然也知道這樣做是毫無作用的，但是就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懼。

　蝙蝠首領先是蹲下，一只手伸了出來，扶起她的臉頰細細的看，隨後將她扶了起來。

　他低頭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楚黛琳，輕聲問：「告訴我，你是從哪裡來的？」

　楚黛琳不知道應不應該回答自己是昏迷是，通過結界被鳳焰弄到這個世界來的。仰頭看著這個蝙蝠首領，昏暗的月光下，他的面容隱約顯示著溫和，好象沒有敵意。

　於是她反問：「為什麼要抓我，你又是誰？」

　蝙蝠首領好象在深深看著她，過了會，開口了。他的聲音很是好聽，此時變得越發的輕柔：「無論你是不是，我都必須把你送到麒領主那裡。不用擔心，在麒領主那裡，會很安全。」

　那只叫麒寒的東西，難道是為了她的安全才搶她的嗎？但她感覺，在鳳焰那裡，好似比在這裡安全得多。

　還未等有回應，蝙蝠首領放開了她，全身一抖又化身為一只巨大的蝙蝠。

　完了，又要在半空中享受寒風了，楚黛琳暗暗叫苦。

　但蝙蝠首領並沒有用有力的後爪抓著她，而是張開雙臂撲下。她還未來得及驚叫時，已經將她緊緊的抱住，用溫熱的毛茸茸身體和皮革一般的翅膀將她緊緊擁住。

　其他蝙蝠都紛紛化為獸形起飛，一只蝙蝠起飛後一個俯沖下來，後爪猛地抓住了蝙蝠首領的肩膀，隨後將兩人一起抓住飛起。

　想到腳底下離地面是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離，楚黛琳因為懼怕而心髒狂跳，過了許久才慢慢正常跳動起來。躲在領營造出來的溫暖空間，總算不用凍得快成冰棍了。被雙翼緊緊包裹，貼在了蝙蝠首領的胸前。

　他身上不臭，沒有刺鼻的異味，反而有一種不知道什麼味道的香味、有點象麝香，淡淡的。對方胸口毛茸茸的軟毛，雖然很暖和，但心裡總覺得象毛毛蟲在爬。

　晚飯都沒有吃，肚子好餓。此時是俘虜，能不凍著已經算是優待，怎麼可能還要吃的。

　夜也深了，就象睡在一個鋪著毛毯的大睡袋裡，不時因為飛行時的氣流問題，還微微搖晃兩下，更加讓人昏昏欲睡。

　最後再如何努力撐起眼皮，也抵御不了強烈的睡意，於是她在蝙蝠首領的懷中睡著了。

　「醒醒，醒醒。。。」正睡得香，有一個人不停的推著她，只能醒過來了。

　睜開還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大山洞裡，身下鋪了一些柔軟的干草。而蝙蝠首領已化為人形，正坐在旁邊。

　山洞是筆直的，呈倒漏斗形狀，頂部大約十米寬的出口處有陽光射入，將洞底部中間一小部分照亮，而其他更大的地方一片昏暗。

　「吃點東西。」蝙蝠首領指了指草堆上的一小堆水果。

　楚黛琳帶著警惕地看著蝙蝠首領，將放在跟前的水果取了一只過來，借著不多的光線看了看。應該是只蘋果，小小的如同嘎啦果。

　會不會有毒？她猶豫著，不敢吃。

　「吃吧，洗過了！」蝙蝠首領也拿過一只，咬了起來。

　蝙蝠好象大多是食肉動物吧，怎麼也吃水果？楚黛琳有點好奇了，咬了口後，有點皺眉。果子遠沒有人工栽培出來的香甜，硬不用說，還有點苦澀。要不是肚子餓了，真不想吃這種比蠟難吃的東西，蠟燭還至少沒味，這個還苦。

　見她顯然不喜歡吃，蝙蝠首領選了個果子遞給了她：「吃這個。」

　顫顫巍巍地接過果子咬了口。好吃多了，酥脆甜美，還有種從未吃過的水果清香。立即狼吞虎咽的大口嚼了起來，小小的果子兩三口就吃完了。

　她看了看蝙蝠首領，但對方只管自己吃，不再幫挑果子給她。也只能先拿了個果子，鼻子湊近聞了下，沒有剛才那股香味。於是放下後，又拿了個聞了聞，好象有那麼點香味。

　正准備咬，一個果子遞了過來：「那個有蟲，是看不清，還是喜歡吃蟲？」

　蟲？她最怕蟲子了，想到那肉鼓鼓青綠色的菜青蟲，趕緊的扔下果子，接過蝙蝠首領遞來的果子。隨後聲音很輕地說了聲「謝謝」後又飛快地啃了起來。

　吃完後，蝙蝠首領又遞來一只，她接過後繼續啃。等到吃完第三只果子，對著再遞來的果子，她搖了搖頭：「謝謝，吃飽了。」

　「上一個神女從來不說謝的。」蝙蝠首領將手中的果子放回到果子堆裡，忍不住輕聲問：「你到底是誰？」

　感覺對方好象比剛開始時見到溫和許多，於是楚黛琳壯起膽子問：「這裡難道沒有人類嗎？」

　蝙蝠首領看著她，黑暗中只有一雙發亮的紅眸如火般燃燒著，裡面含著明顯的詫異：「有一個，就是神女！」

　跟鳳焰問一句答十句的比起來，對方顯然話少了許多。楚黛琳也只能繼續問：「神女是什麼？」

　蝙蝠首領看著她，默不作聲許多。才緩緩開口道：「麒領主會告訴你的。」

　問了等於白問，想起鳳焰和雲雕都說過，神女模糊不清的職責，於是楚黛琳壯大了膽子，怯懦地喃喃著：「神女是侍奉兩個領主的，為什麼要將我從鳳領主那裡帶走？能不能把我送回去，以後合適的時候我再去麒領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