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吻 ...
賈勉看得清楚,那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囚徒——超級戰犯匕破遏。
兩名大漢在這個時候也已經看清,剛剛那股讓人膽寒的氣息,竟然是從面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所發出,不由的笑了兩聲,甚至還說了兩句「原來有一個更漂亮的送上門」諸如此類的話來壯膽。
少年一步步的走到了賈勉身前,然後轉過身,將渾身近乎赤裸的賈勉擋在自己背後,面對著那兩名大漢,下巴微昂,說出的話帶著一絲不容反抗的威嚴:「你們兩個,自裁吧!」
兩名大漢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緩過勁來,在心中飛快的評定了一下雙方的綜合實力後,開口:「小破孩,滾開,別壞老子的好事!」
匕破遏的眼睛開始變得猩紅,這種詭異的變化讓兩名大漢莫名的心驚,但他們還是不準備就這樣被嚇跑,一名大漢手持角鐵上前,怒罵:「滾,不滾老子廢了你!」
匕破遏口中發出一聲怒吼,然後衝了上去。
嘭的一聲巨響,大漢手中的角鐵也同時打在了匕破遏的身上,少年的身軀被打在了半空中,然後重重的跌落,唇角有著鮮血溢出。
兩名大漢萬萬想不到一個渾身充滿殺氣的少年,竟然是這麼的不堪一擊,他們大笑了起來,不再去理會倒在地上的匕破遏,而是朝著賈勉走去。
匕破遏伸手擦掉嘴角的血,再一次撲了上去,臉上又重重的挨了一拳,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他死死的攔在賈勉面前,唇角都破了,卻還是朝著漸漸逼近的兩人發出可怕的嘶吼聲。
兩名大漢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個忽然衝出來的少年,紅色的鮮血已經從少年的額頭上流下,少年表情猙獰,在面對強大的對手的時候,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後退,他反而是再次衝了上去,想要攻擊那兩名大漢。
被擊倒,再次站起,再次被打倒,又再次站起,少年的臉上已經滿是鮮血,卻決不後退一步。
兩名大漢中的一個有些看不過去了,勸說道:「你走,我們不為難你,見義勇為不是這樣的!你打不過我們!」
匕破遏的喉嚨中發出一聲怒吼:「你們兩個渣滓,竟然敢動我的配偶,今天必死!」
兩名大漢也不再留情,手中的鋼筋朝著賈勉和匕破遏揮過來。
匕破遏反身抱住賈勉,用自己的脊背承受這些重擊,他抬頭去看賈勉,只見賈勉臉上的神情冷漠。
匕破遏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他朝著賈勉怒吼:「鬆開我的鐐銬!鬆開它!」
賈勉輕輕的搖了搖頭,看守員守則的第一條,就是不論發生什麼情況,也不能鬆開囚犯身上的鐐銬。
嘭的一聲,鋼筋砸到了匕破遏的脊背上,匕破遏反身沖上去和其中的一名大漢搏鬥,指甲,牙齒全部用上。而另一名又沖著賈勉舉起了鋼筋,匕破遏又大吼著衝過來,脊背上又是生生的承受了一下重擊,口中吐出血來,直噴到了賈勉的臉上。
匕破遏的表情近乎扭曲:「鬆開鐐銬,鬆開它!」
賈勉盯著匕破遏的眼睛,匕破遏的眼中帶著巨大的憤怒,它弄不懂這個人類,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肯解除自己的監禁。難道對這個人類來說,自己比那兩個企圖傷害他的彪形大漢還要危險嗎?
鋼筋棍的陰影已經落到了匕破遏的頭頂上,清晰的影子亦有一半落在賈勉的臉旁,賈勉盯著匕破遏的雙眼,對方的眼中除了憤怒和暴戾,甚至還有著一絲絕望。
賈勉口唇輕啟,說出了他決不能說的口令:「解除鐐銬,口令員:地球位面賈勉。」
咔嗒一聲輕響,一個泛著藍光的項圈從匕破遏的脖子中落下,匕破遏的身體迅速的發生著變化,皮膚從白皙細嫩變得粗糙厚實,他身上的傷口也在急速的癒合,最後,他的喉嚨腫發出一聲怒吼,鋒利的爪子輕易的撕破了純鋼的鐵門,尾巴一掃,就將賈勉拋出了倉庫。
倉庫中,一條身形巨大,高達四米,身長五十多米的巨星紅龍,攔住了那兩名大漢的去路。
「都去死!」匕破遏的喉嚨腫發出一聲怒吼,口中噴出一股灼熱的火焰,朝著那兩名大漢直射而去。
卻就在這個時候,火焰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身上裹著一件黑色的雨布,在獵獵的火風之中站立,面朝著匕破遏,聲音冷酷而平靜:「不要殺人!」
火舌已經開始屯卷雨布的角落,匕破遏猛地張開口,將巨火吞入口中,他的雙眼外凸,眼珠血紅,惡狠狠的瞪著賈勉,聲音嘶啞而憤怒:「滾開,敢碰我配偶的人,都要死!」
「我不是你的配偶!」賈勉一字一句的說著,然後他轉頭,指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名大漢:「這兩個人罪不至死,而且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他們,你不能殺死他們。」
匕破遏朝著賈勉亮出鋒利的牙齒:「不要激怒我,否則我連你一起吃!」
兩名大漢抱著賈勉的大腿拚命的哀嚎求饒:「好漢,放了我們,我們以後當你的狗,讓我們幹什麼就干什麼!好漢,我們錯了,饒命饒命啊!」
匕破遏朝著那兩人發出一聲巨吼,爪子一伸,輕易的就將兩人按在腳底,只需稍微用力,兩人就會屍骨無存。匕破遏朝著賈勉亮出白森森的牙齒:「滾開,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囚犯了!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賈勉盯著匕破遏:「即便是這樣,你也跑不出去的。」
匕破遏回應賈勉一聲怒吼,和一個撕咬的動作。
賈勉不為所動,他平靜的看著匕破遏:「或許你現在很強大,但是你馬上就會遭到軍隊的圍堵,你能夠戰勝普通的人類,但無法戰勝飛機導彈。即便是你能夠飛出地球,但也無法回到自己的位面。」
匕破遏的胸腔發出一陣可怕的聲音,他狠狠的盯著賈勉,但賈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痛苦的神情。
賈勉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放開他們,我來處理這件事情,你跟我回家。」
匕破遏看了看自己腳底的兩人,又看了看賈勉,他的眼中萬分糾結,本來他的打算是殺了這兩個可惡的人類後,就此越獄而走,再也不回來。
但現在,他面對賈勉,更加清楚了自己即便能夠飛出地球,也永遠無法回到自己的位面,除非——宇宙位面管委會開恩。
匕破遏盯著賈勉,賈勉亦看著匕破遏。
兩人對視了很長時間,匕破遏緩緩的鬆開自己的腳,將那兩個大漢放開,自己則坐到了一旁。
兩名大漢屁滾尿流的從匕破遏這條惡龍的爪下逃生,不停的跪在地上給賈勉磕頭。
賈勉只覺得渾身疼痛,他覺得口中有腥甜,又生生的吞下去,用平穩而冷漠的聲音說:「你們兩個,是誰派來的?」
兩名大漢已經被嚇得失去了理智,馬上全盤托出:「是我們的老大虎哥派我們兩個來的。我們也不願意做這事兒,我們真的無心得罪的,回去後馬上給你燒高香,您是活神仙,我們日夜供奉。」
「虎哥?叫什麼名字?」
「好像……好像是叫汪虎還是黃虎……」
「為什麼派你們來?」
兩名大漢面面相覷,然後一起搖頭:「不知道……」
「只派你們兩個來強姦我?」
兩名大漢尚未回答,匕破遏發出了一聲怒吼,兩名大漢嚇得撲倒在地上,五體投地:「是……可……可我們也沒成功……我們辦好了這件事,有兩千塊獎金。」
賈勉想了想,忽然問:「你們兩個都有什麼病?」
「淋……淋巴結核……」
匕破遏馬上發出一聲怒吼,兩名大漢趕快改口:「不……不……是淋病……」
淋病?賈勉在心中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如果真是恨自己,難道不是艾滋或者什麼根本無法醫治的傳染病麼?難道是……
賈勉心中忽然一動,自己尚未過體檢,根據相關規定,淋病是不能夠合格的。
他差不多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轉頭朝著外面走去,匕破遏攔住賈勉的路:「不能就這樣放過!」
賈勉道:「強姦未遂……而且男人被奸也不受法律保護……最多惡意傷害罪,打官司就算成功也只是三年有期。」
匕破遏扭頭,尾巴一掃,重重的擊在兩名大漢的背上,只聽見咔嚓一聲輕響,兩名大漢的脊骨斷了。
賈勉沒阻止也來不及阻止匕破遏的這個舉動,如果匕破遏真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他的脊骨在剛剛早就被這兩個人打斷了,現在這個處理,也算得上是公平。
他站在倉庫門口回頭:「今天的事情,我不管你們回去怎麼編,但只要聽說了一點關於龍的傳言,你們兩個就會成為它的食物。」賈勉伸手指了指匕破遏,匕破遏很不甘心的配合著亮了亮自己的牙齒。
兩名大漢哀嚎:「萬一不是我們洩露的呢?」
賈勉面無表情:「它一樣會吃掉你們。」
說完,賈勉從一名大漢身上搜出了電話,撥通了120,丟在了大漢的面前。
匕破遏萬分不甘心的跟在賈勉背後,郊外的地面十分寬曠,周圍的夜色黑暗天空連星都沒有一顆,匕破遏咬牙切齒:「為什麼不殺死他們?」
賈勉說:「罪不至死,而且,出了人命警察會找來。」他停了停,繼續道,「不是怕麻煩,而是擔心你會被抓走。一個人,是無法和整個社會的規則對抗的。」
賈勉帶著龍朝前走著,到了一個角落。
等了半個小時候後,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賈勉看見那兩人被抬上了擔架,知道這兩個傢伙命算是保住了,至於其他的就很難說了。
在救護車呼嘯而去以後,賈勉再也支持不住,軟軟的昏倒在地上,匕破遏趕緊用爪子接住他,使得他不至於撞到地面的尖石。
等到周圍再次變得安靜後,匕破遏看著賈勉,想了想,用嘴叼著他,朝著先前的倉庫走去。
昏迷中,賈勉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舔自己,又濕又軟,十分舒服。
他輕輕的哼了一聲,用腳踢了一下那個東西,但那個東西的舌頭卻越來越不規矩起來,開始舔自己的大腿內側。賈勉猛然睜開眼,看見自己正躺在匕破遏的肚皮上,而那個舌頭,正是匕破遏的。
賈勉立刻跳了起來,他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口,竟然不疼了,而且大部分已經癒合。
匕破遏深處爪子撈住賈勉,聲音溫柔:「別動,我的唾液有著很強的恢復功能。你全身都差不多舔完了,就是那裡還沒來得及。」
匕破遏說罷,粉紅色的舌頭再一次伸出,朝著賈勉的臀部舔去。
賈勉站起,又被匕破遏按住,賈勉怒斥:「別對著我發情!」
匕破遏的聲音有些含混:「不舔一下不放心,剛剛那兩個渣滓不是有病麼?」說畢,強行按住賈勉,舌頭毫不客氣的將他下面刷了一遍。
那種奇異的感覺弄得賈勉差點失聲呻吟出來,他的臉上迅速的泛起了一層紅暈,匕破遏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看守員,你看起來真可口。」
賈勉身上一震惡寒,一條龍竟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不能接受!
賈勉四處找了一找,然後心中一驚——鐐銬不見了!
他百分百確定是被匕破遏藏起來了,但現在自己手上沒有了任何砝碼,根本無法和匕破遏就這個問題討價還價。
匕破遏顯然也看透了賈勉的心思,他拿鼻子拱了拱賈勉:「看守員,別這樣,好容易自由一晚上。你不想看看我真正的人形是什麼樣子麼?」
賈勉伸出手:「拿來,即便是你把鐐銬藏了起來,你心裡也很清楚,是無法逃離地球的。」
匕破遏有些沮喪,他深深的看了賈勉一眼,忽然渾身一抖,從他的額頭眉心處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然後漸漸的擴散,將他整個身體都環繞了起來。
片刻之後,光芒散去,賈勉朝著匕破遏看去,差點窒息。
面前站著一個威武矯健身材高大的男人,紅色的頭髮柔順的披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臉部的輪廓彷彿雕塑師塑造的一般,黑夜中的光線似乎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的眉宇之間,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威嚴且危險的氣息。
男人的目光深邃浩瀚,彷彿無邊的大海,此刻這雙眼睛,正溫柔的看著賈勉,說出的話也帶著前所未有的磁性:「謝謝你這些天在我不能自保的情況下照顧我。」
賈勉覺得沒來由的一陣心跳,這個男人——沒穿衣服。
匕破遏一步步的走近賈勉,而賈勉還在發愣,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把面前的這個人和那個到處撒尿的小屁孩聯繫起來。
匕破遏走到賈勉的面前,猛然伸手,將賈勉摟緊懷中,下一秒,唇便封住了賈勉的唇,在其中肆虐。賈勉完全懵了,被吻得大腦缺氧,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匕破遏放開他的時候,賈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一條龍,強吻了。還是初吻!
賈勉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連帶脖子根都是紅的,剛想要發怒訓斥匕破遏,卻見到匕破遏半跪在自己面前:「這是你身體最後一個受傷的地方,我想,你大概不會喜歡和一條龍接吻,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請原諒,我並非故意冒犯。」
賈勉心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匕破遏,匕破遏的手上拿著發出淡藍色光線的鐐銬。
賈勉接過鐐銬,問:「你不是一直很想要逃跑了,怎麼忽然肯配合了?」
匕破遏微微的抬頭,看著賈勉,露出了一個微笑:「還記得那天我逃跑,你即時趕到救了我的事情麼?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我很想越獄,每時每刻都想,但……如果在你看管期間逃跑,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所以……我決定在你當我看守員的這兩年內,我好好的配合你的行動,希望能夠合作愉快。」
賈勉對於忽然變得這麼紳士的匕破遏有些無法適應,他拿起鐐銬,用口令開啟它,心中百感交集:「謝謝。」
匕破遏說:「不用謝我今天救了你。我只是在家裡等了太長時間,等不到我的煎牛肉,所以出來隨便找找的。」
賈勉搖頭:「謝謝你肯主動陪我的工作。」
匕破遏微微的低下頭,賈勉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將項圈再一次套在了匕破遏的脖子上:「啟動鐐銬。」
鐐銬發出藍色的光芒,匕破遏的身軀被再次束縛起來,藍色的光芒中,匕破遏的身軀急速的縮小,皮膚也迅速的變化,他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發出無聲的哀嚎。
最後,光芒散去,依舊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年,倒在了賈勉的面前,如同他最開始見到它的那樣。
賈勉將倉庫中的油布扯了一大塊,蓋在匕破遏的身上,將其抱出了倉庫。
此刻,東方的第一縷晨光灑在了兩人身上,在灰色的廢棄工地,神情冷漠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朝著晨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