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粟海的聲音。

“爹地……”粟寧急切的問，“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很擔心你，所以前二天給你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你最近怎麼樣。”粟海的話聽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但粟寧感覺到他的聲音有些緊張，好像很害怕自己說錯話。

怕麼了到。“我挺好的。”粟寧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她現在帝修羅的車上，司機跟保鏢全都是帝修羅的人，如果被帝修羅知道她現在還跟龍千塵有交集，一定會很生氣，所以她不能讓他們聽出什麼異常。。

“雲雲怎麼樣？”粟寧又問。

“還是老樣子。”粟海馬上說，“你沒事就好，自己注意身體，我掛了……”

“這麼快就掛了？”龍千塵的聲音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看似輕松隨意，“你怎麼不告訴她，有空回來看看你們？晚了，恐怕就看不到了……”

粟寧心裡一驚，激動得手都抖了起來，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質問，卻現坐在副駕位上的隨從正在從後視鏡裡看著她，她將那份怒火壓了回去，強作平靜的說︰“爹地，我先掛了，晚點再給你打電話，別擔心，無論有什麼事，我都能解決，照顧好媽咪和雲雲。”

“好，好。”粟海慌亂的應了一聲，匆匆掛斷了電話。

粟寧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心裡壓抑著一團熊熊烈火，將手機握得很緊很緊。

“粟小姐，生什麼事了？”隨從小心翼翼的詢問，“需要幫助麼？”

“沒事，不用。”粟寧垂下眼眸，不想讓隨從看出她的憤怒。

“好的。”隨從點頭，“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差譴我們。”

“沒事。”粟寧應了一聲，扭頭看著窗外，腦海裡回想著龍千塵出塵脫俗的容貌，心裡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有濃濃的情意，剩下的，只有恨……

**

回到公司，那兩個隨從還跟著粟寧一起上了樓，粟寧本來想譴退他們，可他們卻說︰“對不起，粟小姐，殿下命令我們貼身保護您，我們不能怠慢。”

粟寧眉頭一皺，沒有再說話，這些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她再執意下去，只會讓他們為難。

來到五十八樓，sIssI和羅拉還有幾個秘書都站在電梯口迎接粟寧，羅拉看到粟寧，激動的抱住了她︰“可惡的家夥，你可急死我了。”

“我不是說了我沒事嗎？”粟寧拍拍羅拉的肩膀，心裡有些動容，在孤獨無助的時候，還有這些朋友關心她，也是一種幸運。

“沒親眼看到你，我怎麼能放心得下？”羅拉嗔怪的說，“現在看到你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傻瓜。”粟寧笑了笑，“我沒事了，你回診所吧。改天我們再聊。”

“什麼呀，這麼急著趕我走？”羅拉不悅的說，“我帶了醫藥箱，打算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呢。”

“有醫生給我貼身治療，我沒事的，你診所很忙，快回去吧。”粟寧的心思完全停留在龍千塵身上，她就想快點撇開那二個隨從和身邊這些人，單獨跟龍千塵打個電話，問清楚他到底想怎麼樣，他覺得她欠他的，好，她現在就要跟他攤牌講清楚，把欠他的全部還給他。

“可是我不放心啊。”羅拉撫著粟寧蒼白臉頰，“你的氣色不好……”

“我真的沒事。”粟寧打斷羅拉的話，“我這幾天很忙，等忙完了再找你好不好？”

“好吧。”羅拉沒再執意，“那我先走了，有空記得跟我聯系。”

“ok。”粟寧目送羅拉與她的醫助走進電梯，轉身一邊往辦公室走去，一邊對sIssI命令，“把何律師、喬治律師、羅特律師他們幾個全部叫過來，然後通知所有股東和董事回總部，三天后召開董事會。”

“啊？搞這麼大，生什麼事了？”sIssI十分驚慌，那幾個律師是卓凡集團的律師團隊，全都是法律界的精英，一般的事叫一個律師就能解決好，根本沒有必要把所有律師都叫來，而且，她還讓她通知所有股東和董事會回總部，這麼興師動眾，難道公司有什麼大動蕩？

“沒事。”粟寧走到辦公室門外，停下腳步，指著帝修羅派來的兩個隨從，對sIssI說，“讓卡卡幫我招呼一下他們，安排他們去休息室。我要處理一些文件，沒事誰也不要來打擾我。”

“是，粟總。”

……

粟寧走進辦公室，將門反鎖，將百葉窗全部拉上，遮擋外面的光線，然後，她放下提包，脫下外套，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拿著手機撥通龍千塵的電話，往樓上的休息室走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龍千塵低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一種陰森的感覺︰“fair，很高興聽見你的聲音……”

“龍千塵，你想怎麼樣？”粟寧冷厲的低喝。

“自從那晚過後，你的手機就一直關機，就像人間蒸似的，我多害怕，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龍千塵自顧自的說，“雖然只有短短幾天時間，我卻覺得像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我日夜都在思念你……”

“說夠了沒有？”粟寧煩躁的打斷龍千塵的話，“你為什麼跑到我爹地媽咪那裡去？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龍千塵完全不理會粟寧的質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那天你主動給我打電話，你說你受不了帝修羅，你說你想離開那裡，你讓我去接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麼高興多麼激動嗎？雖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去辦，但我亦然決定放棄那件事，趕去接你……直到我接到消息，帝修羅封-鎖了歌倫城所有專機航程，還派人到處找我，我才知道，原來你是為了他，故意誘騙我……”

說到這裡，龍千塵的聲音變得更加傷感，那如沙漏般的聲音突然低低的笑了，笑得淒涼而詭異，“呵呵，當時，我突然想起那次我們在敦煌宮下棋的時候，你和帝修羅聯合與我對奕，當時，你們各說過一句話……”

粟寧垂下眼眸，想起那二句話——

“有我在，他不會輸的。”

“這次，我們兩人一起對付他，一定能贏！”

“你腦海裡大概也想起那二句話了吧？”龍千塵悲涼的笑了，“當時我突然意識到，原來這七年，我用心良苦的培養你，居然是在為帝修羅培養一個助手，為我自己……培養一個敵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介入你們之間的鬥爭。”粟寧冰冷的說，“如果當年，我知道你救我、培養我，是想讓我當你的棋子，我寧願在那次心臟病復死去。”

“是，我當初救你的確是有目的。”龍千塵的情緒有些激動，“但這些年，我有沒有對你提過什麼要求？我有沒有讓你為我做什麼？有沒有讓你報復他？甚至當時你回歌倫城開始復仇大計，我還曾勸過你，你恨他，你要復仇，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幫你一把而已，現在，你竟然把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你好絕！！”

“好一個順水推舟……”粟寧嘲諷的笑了，“沒錯，你從來沒有要求我，沒有教唆我復仇，所以那件事我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可是我孩子的死又怎麼算？？”

“那件事你應該怪帝修羅，我只是……”

“你只是順水推舟嘛。”粟寧打斷龍千塵的話，咬牙切齒的低喝，“你順水推舟的給我下藥，順水推舟的迷J我，順水推舟的讓帝修羅看見那一幕，順水推舟的激怒他，順水推舟的讓他當了劊子手。。好一個順水推舟，真好！！！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完美得如同天使的男人害起人來竟然這麼可怕，比魔鬼還要可怕……”

“迷J……”龍千塵皺著眉，呢喃著這個詞，他早料到她會現那晚在綠野山莊的事，只是沒有想到她會用這個詞，難道她以為自己跟他已經生了什麼？

“龍千塵，你無恥！！！”粟寧惱羞成怒的怒罵，想起那件事，她激動得渾身抖，“我曾經以為，就算全天下的人會傷害我，唯獨你不會，沒想到你為了達到目的，居然做出那麼卑鄙無恥的事情，你讓我覺得惡心，惡心……”

她的眼淚掉下來，曾經美好的情義全然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憎恨，憎恨……

“跟我上--床就是惡心，跟帝修羅上就是享受？？”龍千塵陰冷的獰笑，竟然她要這麼認為，他也沒有必要揭穿，就讓那件事成為她和帝修羅之間的一根刺，時不時扎他們一下，他心裡才更痛快，憑什麼讓他一個人失去一個人悲涼，要痛，大家一起痛。

“我、恨、你——”粟寧恨之入骨的吐出這三個字，決裂的說，“龍千塵，你說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給的，我會在七天之內全部還給你，你說我的命是你的，可你也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們一命抵一抵，等我將卓凡結束掉，我們就互不相欠，如果你敢傷害我的家人，我死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