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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衣衫盡》第32章
第32章 重生——情殤

柳氏捎信給白淵已有十餘天,未能得到回復。.白芷冷眼看著柳氏熱臉貼在冷屁股上,最終耐不住,「娘,我看還是算了吧,爹不稀罕你的報恩。」

 柳氏拿眼瞪她,白芷便不再說話了。其實柳氏比誰都清楚白淵的秉性。等不到白淵的答覆,反而等到了鄭子成的來訪。寒風料峭透冰綃,家家戶戶開始燃起了炭。白府因無生活來源,遲遲未上炭。如今鄭子成前來送炭,可謂是「雪中送炭」?

 白芷禮貌地接待鄭子成。雖知道鄭子成是她的生父,但白芷還顧大局,表現出似以前的態度待他。

 「多謝鄭大人的恩惠。只是人前不瞭解大人與白家的淵源,人後你我心知肚明,我爹升為京官不在蘇城,總覺得大人……」白芷故意把話音拉長,別有深意地看了看鄭大人。言下之意,無非是想讓鄭子成知難而退。

 鄭子成只是笑笑,「白小姐無需想過多,本官並未有其他事。黑炭已送到,本官也便告辭了。」

 「那我也不遠送了。」白芷微笑以對。

 鄭子成點頭,起身之時,身子晃了晃,要暈倒一般。白芷大驚,方想扶起,鄭子成忙擺手,「老毛病了,無事。」

 此時,柳氏走了進來,見鄭子成,第一反應是遮住受傷的臉。白芷無奈地笑了笑,女為悅己者容,亙古不變的事兒。便是看似看破紅塵的柳氏,到底還在她心裡的那個人的紅塵裡打滾。

 鄭子成顯然看到了柳氏的臉,臉上露出心疼的神情。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走至柳氏身旁,大方地打了個照面,「夫人,本官告辭了。」

 柳氏只是點點頭。

 鄭子成跨過門檻,步行幾步,一不留神的功夫,便倒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外頭驚呼一聲,柳氏倏地轉頭,失去理智地要上前。白芷先與柳氏一步,衝到鄭子成的身邊,扶起他,喊道:「鄭大人!鄭大人!醒醒。」

 未醒。

 白芷招呼身旁的紅翹,「找大夫。」

 紅翹摀住嘴,傻愣愣地點頭,跑著出去。白芷望著柳氏糾結難過的樣子,心中一陣泛酸。想靠近卻又不能靠近的心情她怎會不理解?那種蝕骨的痛,她也經歷過,且正在繼續經歷著。

 大夫細心為鄭子成把脈,眉心愈蹙愈深,放下鄭子成的手之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白芷太明白這一系列動作了,顯然,鄭子成得了不治之症。

 「鄭大人有心痛舊疾,前些日子的瘟疫,沾染了死人風,舊疾復發且愈況不佳,日子不多了。」大夫一邊搖頭,一邊感慨。

 站在一旁的柳氏身形不穩,要暈厥過去,還好白芷及時扶著。只不過白芷的臉色也不甚好。他……將不久於人世了嗎?

 送別大夫,白芷遣走了所有人。鄭子成孤家寡人一個,死後恐怕連送終的都沒有。柳氏情緒壓抑著,可淚水卻控制不住淚流滿面。

 白芷看著柳氏內心焦慮,忍又忍不住的矛盾心裡,她的心裡也跟著堵著慌。

 柳氏道:「怎會這樣?好好一個人。我情願不在一起,也不要天各一方。.」柳氏的話不激動,卻瞧得出悲傷至極。像柳氏那樣寡言的婦人,能說出這般話,實屬不易。

 白芷伸手攬著柳氏,「娘,你又能為他做什麼呢?不是你說,要報恩的嗎?」

 柳氏一怔,眼神中彷彿更傷心了。

 白芷深知自己做得太傷人,這樣的激將,顯然是傷口上撒鹽。柳氏在恩與愛中,選擇了恩,可又放不下愛,如此懸著放不下,痛苦的只有自己。

 當晚,鄭子成一直在白府昏迷著。柳氏離開後,白芷一人留在鄭子成的床邊發愣。她對這個爹,相識時日不多,談不上什麼感情。可當她知道他時日不多之時,心還是狠狠的抽了抽。前世,白淵被斬首,她站在群眾裡抬眼看著,心湖平靜。心不痛,人也不悲傷。白淵有養育之恩,她尚且不悲不喜,不過相識一場無名有實的便宜老爹,怎碰觸了她心底柔軟的情弦?

 她為他掖好被子,發現他手指甲裡有黑炭沫兒,想必他送來的黑炭是他一個個挑揀出來的。他手背上還有燒傷的痕跡,斑斑點點,很多。

 白芷回想起那日他奮不顧身衝進火海救柳氏的場景……

 也許觸動她的是,是他愛她的母親,愛得簡單,愛得明白。窮他一生,只想柳氏好。

 白芷默默退下。

 來到柳氏房門前,裡屋還亮著油燈。白芷透過窗欞縫隙,見柳氏跪在蒲團上,手握佛祖,在唸經祈禱。她的神情不如往昔般平靜,帶著擔憂帶著脆弱。

 柳氏只願留在鄭子成的紅塵裡聲淚俱下,動之以情。

 白芷回到自個的閨房裡,提筆,在宣紙上,面色凝重地寫著什麼。長篇大論一堆,最後塞入信封,署上「白淵」放在案桌上,解衣寬帶上床睡去。

 信是快馬加鞭地寄出去了。此封信不像往日有去無回的信,不過幾日便收到回信。白芷拿到白淵的信封那刻,心底冷笑。一有損他的事,他便義不容辭。

 展信,是一封氣焰十足的憤慨休書。上面赫然寫著白淵的大名。「不貞」的字眼極為刺眼,可白芷卻淡然收好,朝柳氏的房間走去。

 她給白淵寫了一封信,一封聲淚俱下的揭發信。她告之白淵,她親眼看見柳氏與人苟且,她代她娘向白淵道歉,求他的原諒。白芷最瞭解白淵了,怎會容忍?如她所願,她收到了一封休書,休了柳氏的休書。

 柳氏不肯面對自己,她便為她選擇吧。白淵不值得她再付出,眼前那樣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即使他時日不多。

 當白芷把這封休書呈在柳氏面前,柳氏看起來極為平靜。白芷跪在地上,「娘若怪女兒自作聰明,要打要罵,悉聽尊便。芷兒只是看不下去了!」

 柳氏上前扶住她,「這幾日我想了很久,其實已經想與你爹和離了。只是太瞭解你爹,他不會輕易和離,有你舅舅在,加上他最怕別人質疑他這個人。這樣也好,責任歸咎於我,他可理直氣壯,一副受害者的身份。」

 是啊,白芷亦是想到這一層。她頓了頓,看著柳氏,「娘,我們學秋蟬那樣,住在山裡,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可好?」

 柳氏苦澀一笑,「芷兒的心上人怎辦?」

 「劫到山上去不就得了?」

 「那術兒……」柳氏還是擔憂著。

 「術兒只想跟著娘,這個娘不必擔憂。你只道你被爹休了便可。」白朮對白淵更是無感情可言。從小跟著柳氏,離開柳氏便出去求醫求學。十年光景,與白淵說得話籠統也不超過一百句。

 柳氏終歸是笑了,手裡緊緊攥著休書。白芷低價讓那些剩下的賣身家丁贖了身,紅翹沒存款,便繼續留了下來。白芷把所有的積蓄用在建新房身上。白芷選擇與秋蟬為鄰。

 鄭子成果斷辭官,要與柳氏度過後半生。他果然與白淵不同。白淵要權要建樹,鄭子成只要心上人。喬遷之喜,只有幾個人,卻難得見著柳氏笑容滿面。白芷本打算回去收拾自己的細軟,把白府鎖上。未料,回家卻遇見了跟著白淵上京城的管家。

 白芷怔了一怔。

 管家道:「小姐,老奴是來接你和小少爺上京的。」

 「……」白芷無言。

 接白朮上京尚且理解,畢竟是獨苗子。不理解的是,白淵為何也要把她也帶去京城?她娘做出這等「不可原諒」之事,他居然不殃及她這只池魚?

 白芷不想上京,術兒更不想去了。管家精明得很,「若小姐和小少爺不與老奴上京,到時候可是老爺親自來接你們了。」無聲無息地威脅。

 若白淵親自來了,事情便會複雜許多。到時候不止連累柳氏與鄭子成,更會讓自己沒好果子吃。她太瞭解白淵的為人。算計他被他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白淵讓她上京,絕對另有所謀。相對的,白朮實則安全得多。白芷便道:「管家,我先隨你上京吧,術兒這些日子身體不適,不宜勞累。這要是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管家爽快答應,「那好,小少爺先留在這裡,小姐先與我回去。」

 白芷點頭。心底湧出不好的預感。靠近白淵,便是跳進不知名的火坑裡,是死是活,自求多福。

 白芷與柳氏簡單道別,白芷看出柳氏的沉重,她安慰柳氏道:「娘,芷兒雖不聰明,但耍些小聰明還是會的。」

 「芷兒,委屈你了。」

 「記得留個房間給我,我還要劫我心上人上來呢。」

 柳氏含淚點頭。

 馬車離開蘇城的那刻,白芷到底不堅強地哭了。她怕極了京城,卻又不得不去。京城有他,京城有聖旨,京城有太多她不想面對的人與事。

 她怕,她只想躲。

 ***

 近來,南詔與光輝王朝已經開戰,烽火連天,戰火轟鳴。邊境地區管轄鬆懈,大多心謀不軌之人,落草為寇,幹起強盜的活。

 白芷一直呆在蘇城,根本不知道,還是管家提醒她,「小姐,我們白天趕路,晚上便不趕路了。而且我們還要繞道而行,相對安全。」

 「管家覺得怎樣便怎樣。我並未什麼意見。」白芷心思不在這,隨口附和答應。

 管家點頭,閃出馬車,陪著馬伕聊起了天。白芷閉目,耳邊傳來管家和馬伕有說有笑的聲音,伴隨著這種聲音,白芷不自覺地開始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馬車震盪了一下。白芷的頭猛一載,差點滾出馬車。白芷意識還未清醒,便聽見管家的慘叫聲。白芷一怔,還未回過神,一凶神惡煞之徒撩起簾子,一把扯出白芷,扔下馬車。白芷被丟在地上,意識被痛醒了,驀然睜大眼看見的竟是馬伕的屍體與管家的斷臂。

 管家跪在另一旁,右手臂不斷冒血,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為首的是一長相囂張的女胖子,他用肥碩的大手禁錮白芷的下巴,強制白芷正對他。那人嘖嘖地看了白芷兩眼,「長得真他媽美。可惜是個婦人,不是黃花大閨女。賣不出好價錢。」

 白芷一向不喜少女裝,向來都是簡約的少婦裝。因在蘇城名聲敗壞,她也便不計較這些了。

 女胖子的一手下色咪咪地看著白芷,對女胖子道:「頭,既然是個破處的,讓小的爽一爽。這麼個美人,直接賣了,可惜。」

 女胖子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摑了過去,力度大得驚人。她道:「我阿碧的手下就這點出息?搞自己的貨?丟不丟人?想搞到妓、院正大光明的搞。」

 白芷藉機看了看形勢,覺得現在硬碰硬,毫無勝算。前後左右皆有敵人,加上正面上的女胖子,過不了關。她只好靜觀其變了。

 「把她丟到黑色大馬車裡,數一數,到十個沒有,把貨給人送過去。」女胖子阿碧把一粒藥丸塞進白芷的嘴裡,然後像丟豬肉一樣,把白芷丟到一瘦皮猴腳下。

 「是。」瘦皮猴拎著白芷丟進一黑色馬車裡。

 白芷被甩得渾身是傷,方想揉揉腳,竟發現有九雙眼睛正在注視她。白芷一怔,便聽見瘦皮猴在數數,最後把「十」指在她的臉上那刻,咧嘴憨憨笑了笑,朝馬車外的阿碧道:「頭,剛好湊齊十個了。可以出貨了。」

 「行,上路。」阿碧高聲吆喝一句,唱著小曲,別提多歡樂。

 相對於馬車外,黑色馬車裡就響起女子泣哭曲。除了還搞不清狀況的白芷,其他人都哭了起來。白芷取就近原則,問旁邊的著綠色少女裝的姑娘,「這是要把我們賣到青樓?」

 綠色少女搖著撥浪鼓,「不是。」

 白芷的心一下子安了下來。他們顯然是人販子,人販子抓女子無非兩種銷路,一是賣青樓,而是賣富貴人家當丫鬟。既然不是賣進青樓,那賣去當丫鬟逃跑的機會便更大了。

 「那是把我們送去哪兒?」白芷已不是很緊張地問。

 「軍營。」

 「……」白芷一怔,「去哪兒作甚?」燒飯做菜?

 「當軍妓!」綠色少女哇哇大哭起來。

 這比賣到青樓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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