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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梟絕寵契約妻》第28章
28.-第28章 門卡

 君逸苑裡,應彩等著保姆大姐打掃,她想著既然這個保姆經常來那麼一定知道莊園的大門怎麼開。她打掃完了離開的時候已經要開門吧?自己只要跟在後面看著她如何開門就好了,只要知道怎麼開門,自己就可以輕鬆地出門再不用請示誰了。嗯,這個主意不錯!

 可是,保姆大姐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打掃完所有的房間,她打掃完離開的時候桓少已經下班回來了啊!大門就這麼開著,保姆大姐提著那許多的清潔劑就這麼走出了大門。應彩感覺失望透了,她忽然不想和那道門較勁了,於是爬上二樓找到君承桓。

 君承桓此刻正在書房裡面,面對著巨大的落地窗站立,看著窗外的擺滿了各種盆景的平台接著電話。感覺到腳步聲,便掛了電話,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站在書房門口的應彩陰氣森森地道:「誰讓你來這裡的?」

 男人的聲音不說話還好,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書房像是被他下了咒語一般變得冰冷陰森起來,應彩的心裡有些害怕,她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的和他拉開距離,看著他挺拔精壯的身軀和冷凝淡漠的俊逸臉龐一時間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來找他了。傻呆著顯然不好,於是轉身走開。

 一直下了樓來到廚房後才猛然想起來,她是想要出門的,向他爭取出門的權利的啊。是不是一個人在房子裡呆得傻掉了?連這都能忘記。應彩打開冰箱,看到冰箱裡面果然已經裝滿了食物了。有了食物,今天晚上就不用出門了。或許可以在晚飯的飯桌上和他談一談她的自由問題。

 晚飯依舊做的簡單,和昨天晚上酒店裡面的那滿滿一桌菜差遠了,可是生活嘛,總不能天天吃酒店吧。應彩將飯菜全都擺好了以後,在餐桌旁坐了,等待。他不讓她去他的地盤,她就坐在這裡等總行了吧?除非他不打算吃晚飯了。

 事實上君承桓再如何高貴也還是凡人一枚,晚飯不能不吃。在應彩等了十分鐘後,他終於步履沉著的來到了餐廳,在他專屬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吃相說不出的儒雅和俊逸。可是應彩顯然沒心思看他的吃相,她直接開口問他:「你打算將我囚禁在這裡了?你真不打算讓我出門了?」

 君承桓抬眸掃了應彩一眼:「需要外面的什麼,可以讓人送來。」

 應彩感覺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他還真以為可以掌控全世界?她想要外面自由的空氣,他能送進來麼?真是變態!應彩氣惱的拍著餐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一個辦法來,湊近君承桓說:「過幾天要去你母親那邊吧?我答應過你要好好孝順她的,你看,你都給我錢了,我總不能拿著錢不辦事吧?我明天出去一天給你母親好好買幾樣禮物,你看怎麼樣?」

 君承桓慢條斯理的嚼著飯菜,一言不發。應彩就這麼很是期盼的看著他,不住的在心裡祈禱,答應吧,答應吧,出門買東西而已了,而且還是給你的老娘買的。不知是應彩的祈禱顯靈還是君承桓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決策失誤,他簡單的吃完了晚餐後放下筷子的時候淡淡地開口:「出門可以,下周吧。」說完扯了餐紙擦了嘴後起身準備走開。

 應彩忍不住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急切的問:「下周什麼時候?我要怎麼出去?那個大門怎麼開?」這麼多的問題不說清楚,她是不會放他走開的。

 「下周去那邊的那天,我會給你大門的門卡。」君承桓回答完後掃了一眼應彩揪著他衣袖的手。可是應彩並沒有撒手的意思,她繼續問:「下周哪天去那邊?你什麼時候給我門卡?」

 「下週一,門卡會在那天早上給你。」君承桓耐著性子開口。他工作的時候交代一件事情也沒有這麼的麻煩過。這一次的答案應彩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起碼她明確的知道了自己下週一可以拿到門卡出門了,於是撒開揪著君承桓的衣袖的手,討好地笑了一下,最後還不忘將他被揪得有些皺了的衣袖撫平。

 君承桓拜託了某女的追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餐廳。應彩這才放心踏實地坐下來吃飯,一面夾了一塊速食五香牛肉放進嘴裡一面看著君承桓走向樓梯的身影,忍不住想,若是這個男人不這麼的悶那麼的冷,其實還是個不錯的契約夥伴的。看起來養眼,一伸手過去就能給錢,豪宅豪車齊全,真要帶出去多長臉啊。

 吃完飯收拾了碗筷後應彩在客廳裡看了一會兒電視,感覺無趣,於是早早地回房了。回到房間看到床頭的手機上面好幾通未接來電。全都是小雅的。應彩記得週一的時候有給那個服裝公司打電話辭職。從前在模特圈子裡要好的朋友並不多,行業競爭殘酷,對手遠比朋友要多,這個時候能收到的電話就只有小雅的了。

 應彩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回撥了電話給小雅,電話那邊小雅的聲音有些暗啞,接了應彩的電話抽泣了起來:「小彩,你這幾天都死哪去了?去你那裡房東說退房了,打電話也不接,怎麼,找到金主了?把姐妹就忘了?」

 「我的事情啊,一言難盡,先說說你,你怎麼了?嗓子都哭啞了,誰欺負你了?」應彩詢問說。

 「都欺負我,所有的人都欺負我!小彩,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個男人的老婆找到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我還不算,還動手打我!嗚……小彩,怎麼辦嘛,我現在都不敢出門,就怕那個八婆再找人來打我,是她老公自願包養我的,她怎麼不去打她老公?小彩,我真的是不想活了,錢沒拿到還惹了一身的麻煩,以後再沒人敢包養我了……」小雅在電話那邊哭得很傷心。

 應彩一邊拿著手機聽著電話,一邊倚在陽台上看著天邊夕陽的最後一道亮光,她如何不知道小雅的苦處?年紀漸大做不成模特了,從前被人包養賺到的錢全部給了家裡,現在年紀大了,被人包得次數多了就不好再找金主了,好不容易找了個金主還被人老婆找上門來,當真是夠悲慘的。

 聽著小雅的哭訴,應彩不由想到自己,自己又能好得到哪裡去?一紙契約婚姻,得到了些許的錢財,卻失去了所有的人身自由,永遠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孜然一身,應對著慘淡的人生。

 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小雅,應彩只能說下週一的時候去找她。有個朋友陪伴著聊聊心事說說苦悶總是好的。和小雅講完電話後,天已經黑了下來。天黑了,時間卻還早。應彩洗了澡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是不是受了小雅的影響,應彩不由又開始想念親人了,想念親人之餘,還想起了另一個人,莊羽。

 他當真一點都沒有愛過自己嗎?

 應彩在床上翻了個身側身躺著,似乎只有這樣讓左胸膛被壓在最下面才能克制住左邊第二根肋骨裡面的鈍痛。她想起了那一通又一通來自醫院的催款通知,想起了自己甚至連親人的最後一面都沒見過,連一個字的遺言都沒聽到過,就這麼失去永遠的失去了他們。

 重新想起了莊羽的那句話,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他怎麼可以在關心過她,幫助過她,借錢給她之後告訴她這樣的事實?他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應彩深吸一口氣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抬手關了房間的燈,一片黑暗之中,她感到有溫熱的液體自眼角淌下滑進了耳朵裡,濕膩膩的。

 有了可以期盼的事情後,時間就好過了。保姆大姐再一次的來到君逸苑補充了食物做了清潔之後沒兩天就到了又一周的週一了。

 這天應彩起得格外早,穿了嶄新的夏裙,盤了頭髮,塗了防曬霜,提著包早早的下樓坐在客廳裡面等著。等著大門的門卡。昨天晚上都已經和小雅約好了,小雅為了躲避那個瘋狂的婦女也好幾天沒出門了,今天兩人說什麼都要好好地逛逛街野一野。人生苦短,能逍遙一天是一天了。

 八點多鐘的時候,君承桓才從樓上下來。換了新的西裝,不過這人穿什麼衣服都很養眼,舉手投足間風流倜儻,真搞不懂這麼個極品的男人怎麼就找不到個老婆,非得跟自己這樣的社會最底層的苦逼女青年玩什麼契約婚姻,應彩一面想著這些一面朝著君承桓迎了過去,攤開手伸到他面前:「門卡呢?」

 君承桓幽深晦暗的眸子掃了一眼應彩的手,看到她手上的燙傷已經好了許多,不動聲色的開口說:「用不著門卡,跟我一起出去。」

 「跟你一起?」沒有門卡,她以後還得繼續求著他,於是固執地開口,「你還是把門卡給我吧,我自己出去就好。你很忙的,一定沒時間,你把門卡給我,我以後堅決不會再麻煩你的。」

 君承桓似乎懶得和她廢話了,便伸手到外套的內袋裡掏出一張小巧的金屬卡片放到應彩的手上,然後邁開修長的雙腿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等到四周寂靜一片,再聽不到任何動靜了,應彩才提著包興高采烈的朝門廳外走去。

 多少天了,似乎好久都沒有這麼的輕鬆開心過了。難怪先人們為了自由兩個字可以拋棄生命和愛情了,能夠自由出門的感覺真的是好啊。應彩拿著門卡在大門旁的固定區域拍了一下,果然大門自己開了。邁步走了出去,心裡一陣激動,蹲大牢的人終於刑滿釋放了啊。

 輕微的卡嚓一聲,大門在身後合上。應彩腳步輕快地走到莊園旁邊的路口攔車子,第一站當然是先去小雅家裡,然後再和小雅一起去逛街吃小吃。攔了一輛出租車,應彩上了車,說了小雅的地址。車子啟動,應彩按下車窗,頓時有清爽的風吹了進來,風裡面全都是自由的味道。

 小雅的公寓樓下面,應彩一下車就看到了戴著大大的墨鏡的小雅已經等在公寓門口了。走了過去,玩笑說:「今天的太陽沒那麼厲害吧?難不成小雅你也成了名人,出門需要墨鏡武裝?」

 小雅扶了扶墨鏡,挽住應彩的胳膊說:「可不是麼,都成了名人了。那個男人的老婆下了決心的要把我的名聲搞臭,你沒有上網嗎?新聞到處傳的都是。我看我啊,在白渚市是混不下去了。」

 「哪有這麼嚴重?現在的人這麼忙,誰有工夫去看那些無聊的新聞。」應彩安慰說。

 小雅挽著應彩的胳膊指了一個方向說:「那邊有個茶餐廳,去那邊吃點東西吧。」於是兩人一起朝著那個餐廳走去,小雅這才歎了口氣說:「今天一起吃飯,誰知道我明天會在哪裡?人吶,活到我這個份上,真不是一般的可笑。」

 應彩聽著覺得不太對,問小雅:「你什麼意思?你想要離開白渚市?」

 「早晚都是要走的。」小雅苦笑,「何況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小彩,我算是看明白了,有的人,這輩子注定了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掙扎在苦海裡,掙不脫各種的苦難,到死都不得善終。應彩的心裡頓時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和爸爸,可不都是不得善終麼。初入社會的牛犢們會叫著喊著我的命運我做主,可是能自己做主的,就不叫命運了。

 應彩壓下心頭濃濃的對人生的無奈,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來對小雅說:「今天吃飯都我請,你想吃什麼隨便點。」除了這些,還能說什麼呢。

 「呦,看樣子找到金主了?」小雅打趣說,「一個月給多少錢?我可告訴你千萬別走我的路,從前我總是笑你,現在想想你才是對的,人啊,總得做個正經的事情才好。」

 應彩心裡一番苦笑,她在走小雅的老路嗎?好像是的。她現在和被人包養有什麼兩樣?可是從前小雅不是說這樣挺好麼?輕鬆自在還有大錢賺。於是問小雅:「怎麼,你打算去做正經事了?不繼續賺大錢了?」

 說話間已經進了茶餐廳,小雅果然一點都不客氣,一口氣點了好些美食。點完之後,才對坐在對面的應彩說:「這些年,風光過了,熱鬧過了,也值了,以後就找個正經事做著吧,起碼回家看到家裡的老人不用良心不安。」

 小雅的這個打算,說的好聽點是收了心準備踏實生活,說的直接點,就是妓女打算從良了。可是這個慾海無邊,利來利往,笑貧不笑娼的時代,小雅離開了這裡真的就能過得好嗎?應彩喝著面前的飲料,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開口對小雅說:「也好,等你去了別的地方安頓下來了,記得給我說一聲。」

 小雅點頭說:「當然,還指望著你在我過不下去的時候資助一點錢給我呢。說說看,你的這個金主人怎麼樣?出手大方不?」

 「他?」應彩不由想起了君承桓了模樣,「他這個人又悶又冷,跟他說話特別費勁,每次必須得不停的追問才能讓他說點完整的話出來。」

 「這還不好?」小雅取下墨鏡笑得意味深長,「這樣你就掌握了主動權了,你們在床上也是你主動的?」

 「說什麼呢!真不害臊!」應彩感覺有些難為情。

 小雅端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後湊近應彩壓低聲音說:「這有什麼好害臊的,一看你就是不懂行情,我告訴你啊,向金主們要錢呢,就要等他們剛剛完事的時候,或者準備做事的時候,隨你怎麼開口要多少錢都行,當然也不能要得太多,把他們嚇走了可就沒得賺了。」

 應彩笑著搖頭:「說哪裡去了,他才沒有你說得那麼急色。好了,不說這個了,大白天,也不害臊。」

 「天底下沒有不急色的男人。他都包養你了,不可能不碰你的。反正啊,我可警告你,能撈的時候就多撈一點,省得像我現在這樣,身子髒了,也沒撈到錢,虧得血本無歸呢。」小雅一面說著話一面抬頭打探為何還沒有送餐來。

 應彩聽了小雅的話後不由心裡一陣悵然,雖然她不喜歡用肉體去交換什麼,可是那份不平等的契約都已經簽了,她必須要想辦法撈夠那十億的違約金,不然只能一輩子被他拿捏了。現在還好,萬一以後他找到了他的正牌的太太后,解除了契約,她應彩豈不是要青春和錢財兩空?青春隨著時間流逝無法挽回,那就只能多挽回一些金錢了。

 吃過早餐之後,應彩說要去給金主的母親買禮物,小雅玩笑說:「還說你不懂行情,原來這麼狡猾,你若是能把老夫人收服了,弄不好就成金主太太了,這個主意好。」

 應彩但笑不語,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許多的難以言說的無奈,成為金主太太?她現在就是名義上的金主太太,卻一點也不舒服,還沒有從前當個小模特的時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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