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那隻小老鼠在東方美的面前變回人形，一個身著宮裝的貴婦人激動的走向自己，東方美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他記得她，她就是那個生了自己的福才人，他現在的母親。

　　「別怕孩子，還記得娘親嗎？」福才人拍拍身上的塵土走到床邊坐下，她抱起東方美柔聲的說。

　　被母親抱緊的小寶寶沒有驚慌也沒有哭鬧，他伸出肉肉的小手摸了一下福才人的臉，福才人比記憶中豐潤了一些，氣色也很不錯，看樣子她過得很好。也對，生了一個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的女人，就算這女人在宮中份位不高，也沒有人會刻意為難她。

　　「娘的寶寶長胖了。」福才人掂了幾下東方美的份量，她發現自己抱著孩子顯得有些吃力，皇帝將孩子餵養的很好。她親了親小寶寶嫩嫩的小臉，笑得無比幸福，「寶寶真乖，有沒有想娘親？」

　　東方美心中泛起陣陣酸楚，這就是他的另一位母親啊，為了見自己孩子一面，用老鼠的擬態在地裡面打洞鑽進皇帝的寢宮，能以老鼠的形態鑿開無比堅硬又被施加了重重魔法的地基，這位母親多麼了不起。他認真點點頭安慰自己母親，告訴她寶寶想娘親了。

　　「娘就知道寶寶想娘親了，所以娘親就悄悄的來看你。」福才人說話的聲音十分微小，還時不時伸脖子向外面看去，她怕被別人發現自己擅自闖入皇上寢宮而被治罪。

　　「寶寶記住了，皇后娘娘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好，小心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兄弟和你的叔叔們。」福才人不管孩子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她都要說提醒他的孩子，「你也要小心你的父親，他對你好是出於何種原因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可不是一個慈祥無害的父親知道嗎。」

　　東方美揚起小臉，寫滿疑惑。福才人看出自己的兒子能聽明白自己說的話，她沒有覺得這孩子是個怪物反而更加欣喜。

　　「不要相信那個無常的男人，他今天對你好明天也許就能殺了你。他不光是你的父親同時他也是個皇帝，他不會無緣無故寵愛一個。孩子，母親沒有力量保護你，你要保護你自己知道嗎，娘親寶貝。」福才人抱著寶寶幼小的身子不停地哀歎，淚水一滴一滴滴到寶寶的新衣服上，「假如有人對你不利，母親會用盡一切辦法帶你離開這裡。」

　　堅強的母親擦了一下眼淚，她把自己身上祖傳的玉墜戴在東方美的脖子上，又親了親寶寶的小臉：「帶著它，這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據說這裡面居住這一個神靈，他能保佑你平安。我得走了，下次母親再來看望你，不要把母親來過的事情告訴你父親知道嗎。」

　　東方美點點頭，他伸出小手擦了一下母親了眼角流出的眼淚，他把眼淚含在口中，眼淚的味道竟然是苦澀的。

　　「娘的寶貝，你要小心。」

　　聽到有院中有腳步聲，福才人雙手合十身形逐漸縮小，最後變成一隻小老鼠的形態，小老鼠不捨的望了東方美一眼迅速的躥到床底下不見了。

　　小寶寶朝著小老鼠離開的方向呲著小牙可愛的揮揮手，而後他陷入了思考中。比如說齊國國主陌上恆同蘇瑟一起殺了他，這其中的原因到底為何。還有這個東方烈如此執著的想得到林禹，這其中的原因更讓他猜不透，福才人的話讓他心中對這些人提高了警惕，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事出必有因！

　　東方烈走進金鱗宮的寢室，正瞧見一個陷入了沈思的小寶寶形象。寶寶圓嘟嘟的小臉滿臉凝重，就像個小大人一般假裝嚴肅。

　　繃緊了一上午死人面孔的皇帝終於在看到兒子可愛的模樣的時候放鬆了面部肌肉，他幾步走過去彎下腰把頭伸到兒子的面前，故意嚇虎寶寶：「寶寶想什麼呢，說給爹爹聽聽。」

　　正在出神的小寶寶被東方烈這一句話叫回了神，他瞧見了自己面前放大的面孔，連皇帝眼角的眼屎都瞧見了。東方美假模假式的啊啊啊的叫了幾聲，他表示自己很無聊，需要去透透風。

　　「你想出去玩？」東方烈問道。

　　九皇子馬上點點頭，來到這裡半年多，他天天被關在這座宮殿裡，悶的都快長毛了。

　　「好，爹爹今天要開晚宴招待一個外國使者，那個外國使者是成國的南王，他帶著他的兒子來了，想和我國締結秦晉之好，今天的晚宴是相親宴，小九兒想不想湊個熱鬧？」

　　「啊──」東方美馬上舉起小手說要去參加相親宴會，其實他是想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到底都長啥樣子，來到這裡這麼久他還沒見過除了東方烈福才人之外的其他親屬。

　　「想去啊，那就叫一聲爹爹，爹爹就帶你去。」東方烈接著逗弄東方美，其實他清楚東方美會說話，可是他至今沒有和自己講過一句話，這讓自認為做了大半年的好父親的東方烈很鬱悶。不過一想寶寶用那小嫩嗓子，甜甜糯糯的叫一聲爹爹，他就感覺全身舒爽。

　　不要，我幹嘛要管你這個壞家夥叫爹爹。東方美嘟起小嘴不滿意的一扭臉，給了東方烈一個大後背。

　　東方烈忍住笑故意說：「晚宴呀，很熱鬧的哦，能瞧見很多漂亮的美人，還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出去透透氣，還能看到外國的王爺和世子。據說南王體重超過二百斤，不想看就算嘍──」東方烈挑高語調的同時斜眼看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一眼。

　　「爹爹。」東方美背對著東方烈擠出了這一句話。

　　「你說什嗎，風太大，我聽不清楚~~~~~」東方烈故意說道。

　　屋子裡哪來的風，臭爹爹！東方美扭過身子臭著一張小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又喊了一聲：「爹爹。」

　　「這才乖。」東方烈抱起東方美，滿足的躺在柔軟的被褥上休息，「朕的小九兒，你何時才能長大呢？為了朕，小九兒一定要快快長大知道嗎。」

　　這事兒我能說了算嗎！你這個壞家夥，把我無緣無故變成你的兒子不說，還經常欺負我一個不會走路的小寶寶，你良心何在。要不是為了看那個巨肥王爺你以為我會乖乖的管你叫爹爹嗎，想得美……東方美趴在自己父親強健的胸膛上接著腹誹自己的無良老爹。

　　青嬤嬤拿出了一見小號的皇子禮服給東方美穿上，鑒於娃娃的頭髮太短只好戴上了一個做工精美的虎頭帽子，虎眼是兩粒大個黑珍珠，又用毛裘將九皇子包裹的像一個毛絨大娃娃，過年常見的年畫娃娃就此出爐。

　　東方烈換上出席隆重場合的大禮服，項培帶領一干宮女太監伺候著給他著裝，在佩戴上精美的玉飾。雖不喜歡被這樣穿戴，東方烈一見被乳娘抱著的東方美可愛的樣子，心中的不愉快瞬間消失。

　　「朕的小九兒是最漂亮的寶寶。」東方烈笑著從青嬤嬤懷中抱過東方美，按規矩他應該和皇后同時出現，所以他抱著小兒子坐上了御輦去接皇后。

　　皇后哪裡會讓皇上親自來接，她早已坐著鳳輦帶著太子向金鱗宮這邊而來，於是他們在金鱗宮外面會合了。

　　皇后笑的別有深意看了一眼東方美，年少的太子也是第一次見自己的九弟，不免多看了兩眼。

　　「斌兒，你來照顧小九兒。」東方烈知道自己身為皇帝，宴會抱著一個小娃娃不太妥當，於是他給了太子一個表現自己是個好兄長的機會。

　　「兒臣遵旨。」太子東方斌主動把九弟抱在懷中，東方美仔細打量東方斌，東方斌長的有些像皇后，五官端正容貌俊秀，氣質文雅，是個不可多得美少年。

　　太子也在觀察自己的小弟弟，這個被父皇寵愛的過分的小娃娃生的果真是漂亮。五官單看沒有新鮮的地方，組合在一起卻十分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尤其是他對自己笑的時候水波盈盈的似閃動流光溢彩。九皇子的生母福才人太子見過，沒覺得福才人有何動人之處，她在美人雲集的宮中並不算很出眾，他的兒子卻和她不同。

　　東方烈表面上要與皇后和睦恩愛，於是兩個人在路上也沒話找話聊了幾句，氣氛很融洽。樣板夫妻都是相敬如賓的，這一對兒樣板在東方美看來這就是相敬如冰。

　　太子也沒帶過小娃娃，他於是便問青嬤嬤九皇子聽話嗎，喜歡吃什麼喜歡要什麼等等。

　　青嬤嬤的回答很標準，九皇子很好帶，從不哭鬧，吃喝拉撒都會告訴他們。不挑食，但是只能吃嬰兒食物，比如各種粥，雞蛋羹什麼的。

　　太子這才放心的捏了一把東方美的小肉臉，少年太子也沒帶寶寶的經驗，他挺怕照顧不好這個小弟弟給父親留下不好的印象。還好，小弟弟看樣子挺好照顧，於是太子為了體現兄長愛拿出一個黃金鑄造的九連環給小弟弟玩。

　　東方美窩在兄長的懷中，小胖手捏緊了九連環，充滿好奇的眼睛左看右看不夠用了。

　　蒼國的皇宮與齊國的不同，宮室更高大開闊，宮廷的侍衛們都是一身紫金盔甲。進入夜幕中的皇宮點燃了一盞盞宮燈，光影交錯處，宮女太監穿梭出入步履匆匆。

　　皇帝與攜皇后出現在宴會會場，現場的外國使臣和本國大臣以及諸位皇子王公貴族們跪拜在地上。

　　皇帝和皇后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太子，太子懷中抱著的皇帝目前最小的一個孩子。帝王皇后以及太子都落座之後，皇帝說了一聲：「平身。」

　　於是眾人這才站起身，按照自己品級排序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東方美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大臣們沒幾個好看的，沒什麼看頭。皇子們都對自己投以嫉妒的目光，無聊。於是小寶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離東方烈最近位置上的成國的南王，乖乖，南王長得真的很胖，坐在那裡活像一座肉山。小寶寶舉著黃金做的九連環嘴巴變成了O型，面部表情定格了，莫非南王的擬態獸型是一頭豬？那他的王妃每天都和一頭豬XXOO，這感覺是不是很銷魂……

　　皇帝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舉杯與大臣們同飲。大臣喝酒沒什麼，皇子們喝酒也沒什麼，為毛自己這個小娃娃什麼飲品也沒有，只能眼巴巴看著別人喝酒吃肉，自己面前只有粥和湯。

　　於是心有不甘的東方美想起自己還是林禹的時候，大口的喝酒大塊的吃肉，那是何等痛快。東方美左看右看，他趁太子和南王世子說話的功夫，悄悄伸手拿起一個小酒杯，偷偷地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嗆得肉乎乎的寶寶一陣咳嗽，連眼淚都出來了。

　　小孩子的小動作以為大人不知道，可是他的動作全被別人看在眼中。

　　南王正和東方烈談國界重新劃定問題，有片草原應該是成國的領地，想要東方烈歸還那片領土。

　　東方烈正打哈哈，皇后不干政但也知道國家領土是她丈夫帶人拼了性命得來的，以後這個國家領地也是她兒子的，豈能隨便給人。

　　正在僵持的時候，東方美的小動作大家看在眼中，他被嗆得一個勁兒的咳嗽，眼淚都出來了。本來眾人想笑但礙於皇上在場不敢笑。最後還是皇上皇后帶頭大笑，眾人才跟著笑出來。

　　「淘氣。」東方烈笑著讓太子把東方美交給皇后，皇后也覺得這娃娃可愛的緊，人小鬼大的咳嗽的正是時候。

　　領土問題被大家忽略了，皇帝乘機岔開話題，說起了他的九皇子如何聰明可愛，今天還牙牙學語的叫了一聲爹爹。

　　南王不相信這麼點一個小娃娃會講話，於是他點了皇后的位置問：「九皇子，是誰抱著你呀？」

　　「母親。」東方美用小嫩嗓子迸出兩個字。皇后很受用，笑得像朵花。

　　「這個人是誰？」南王不甘心，又指向太子問。

　　「哥哥。」東方美的回答很乾脆。太子心情很不錯，決定要對小弟弟好一點。

　　「那我問殿下，這個人你認得嗎？」南王這次指向南王自己的兒子。

　　「狐狸。」東方美回答得更加乾脆。

　　狐狸……眾人仔細的瞧著南王世子，別說，他一個大男人長了一張狐媚臉，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流，大家都敢肯定，南王世子的擬態獸型就是一隻狐狸！

　　蒼國的皇族大臣在心中笑翻了，表面上還要忍著保持形象，這個時候狐狸世子卻開口說：「陛下，外臣此次而來就是專門來向九皇子求親的。」

　　稀里嘩啦，宴會上眾人酒杯沒拿穩掉了一地，東方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作者有話要說：JJ抽了，我更新一張容易嗎！！不要點擊第五章，那一張也是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