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特殊的感情

　“哥，他是我的朋友。”以希看出了顏以誠對燕七的敵意。

　“朋友？”顏以誠不悅的皺著眉，深深的盯著以希，彷彿想要將她看透，沉默半晌，他冰冷的問，“他叫什麼名字？”

　“燕七。”以希弱弱的回答，心裡很是緊張，難道華敏真的將她和冷亦寒的關係告訴了顏以誠？

　顏以誠聽見這個名字，敵意減少了一些，客氣的說：“請坐。”

　“不用客氣了。”燕七淡淡的說，“我原本是來幫以希查你的下落，既然你已經沒事，那我先走了。”

　“吃了飯再……”

　“不送。”顏以誠打斷以希的話，讓開道路。

　“以希，你的手機我幫你找回來了。”燕七將以希的手機交給她，叮囑道，“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以希拿著手機，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她的手機遺留在左炎家裡，沒想到燕七竟然替她拿回來了。

　燕七走後，以希氣惱的瞪著顏以誠，不悅的說：“哥，你太沒禮貌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隨便帶陌生人進我們家，知人知面不知心。”

　顏以誠瞪了她一眼，隨手將東西放在桌上，然後就進了房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對以希的態度也大不如從前，好像對她有很大的意見似的。

　以希越來越肯定顏以誠已經知道她和冷亦寒的事，她的心情很忐忑，不過家裡還有客人在，她只能打起精神，揚起笑臉，熱情的招呼葉少堂：“葉警官，進來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顏以誠已經安全到家，我也該走了。”葉少堂微笑的說，“記得所門鎖換一下，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我送你下樓吧。”以希客氣的說。

　“我自己下去就行，顏以誠受傷了，你好好照顧他吧。”葉少堂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以希目送他離去，然後關上門，倒了一杯溫開水來到顏以誠房間。

　顏以誠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上，背對著以希不停的抽菸，以希將水杯放在他面前，取走他手中的菸頭在菸灰缸裡掐滅，嚴肅的問：“哥，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又受傷？冰箱裡的東西是什麼時候買的？”

　顏以誠撇開臉，用左手捂著額頭，不想面對以希。

　以希拉著他的手，焦急的問：“哥，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跟我說的？你知不知道我聽說你失蹤的時候有多焦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顏以誠抬眸盯著她，目光複雜得無法形容，以希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慌亂的問：“怎麼了？你，為什麼用這樣眼神看著我？”

　顏以誠用左手捧著她的臉，凝重的問：“以希，在你心中，我是什麼地位？”

　“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以希心裡更加惶恐不安。

　“回答我。”顏以誠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視他。

　“你是我哥哥，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難道還需要置疑嗎？”以希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我一個嗎？”顏以誠的手加重了力道。

　以希怔了一下，腦海裡閃現了冷亦寒的身影，但是很快，她便堅定的回答：“嗯，只有你一個。”

　她以為，這世上沒有人能夠超越顏以誠在她心中的地位，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以希……”顏以誠突然將以希緊緊抱住，雖然他只用了一隻手臂，卻仍然緊得讓以希窒息，彷彿想要將她揉入他的靈魂之中，永遠都不要分開。

　他很高，以希的臉剛好貼著他的胸膛，清晰的聽見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在一下一下的跳動，訴說著生命的無常。從小到大，他就喜歡這樣抱著她，她也喜歡這樣依偎在他胸膛，聽他的心跳。

　就算窮得沒有飯吃，只要這樣抱著，他們就感覺到溫暖，所以，每次擁抱，他們都會幸福的笑。

　可是這一次，他們都想哭，卻都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哥，你怎麼了？”以希回抱著顏以誠，試探性的問，“是不是，敏姐對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她什麼也沒說。”顏以誠急切的打斷以希的話，似乎很怕她繼續說下去，以希隱約感覺不對勁，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可她不敢再問，她沒有勇氣向顏以誠坦白，更沒有勇氣面對那個難堪的事實。

　“她只是說，你很在乎我，為了我，你願意付出一切，叫我好好疼你。”

　顏以誠的聲音非常傷感，帶著濃濃的悲傷，低沉而沙啞，還有些顫抖，在以希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心在滴血，眼中佈滿血絲，還有濕濕的東西，滑不下來，卻凝聚著他的悲傷。

　“哥……”以希的眼淚流下來，她知道顏以誠已經知道了，他只是不想面對，只是不想揭穿，只是在恨自己，只是不想破壞他們兄妹的感情，所以，他寧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寧願一個人在心裡痛著。

　她清楚他有多麼疼，他那麼那麼疼愛的妹妹，像珍寶一樣寵愛著的妹妹，就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讓別的男人碰到，如今，卻為了救他，將自己的身體賣給一個陌生的男人，還簽了可恥的午夜契約。

　他一定很恨自己，如果早知道這樣，他是寧願死掉，也不願意犧牲她。

　可是，一切已經成為定局。

　他無法改變。

　他只能用剩下的生命加倍的疼愛她，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

　許久許久，顏以誠終於放開以希，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凝重的問：“以希，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曾經答應過我，要一輩子跟我生活在一起，永遠都不離開我，這個承諾，還有效嗎？”

　以希的心有一剎那的猶豫，冷亦寒的樣子又再次浮現在腦海，但是很快，她就重重點頭，肯定的回答：“當然有效，無論發生什麼事，以希永遠都不會離開哥哥！”

　她知道，冷亦寒給不了她永遠，這個世上，只有顏以誠能夠給她永遠，只有他。

　可是，她對顏以誠的承諾，無關於愛情，只有親情。

　“那好，那我們離開這裡，離開這座讓我厭惡的城市，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好不好？”顏以誠有些激動，緊緊握著以希的手，期待而忐忑的看著以希，很怕她不答應。

　以希微張著嘴，愣了許久，才語無倫次的說：“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我們一起在這裡長大，這裡有我們的家，還有我的學校……”

　“那些都不要！”顏以誠突然煩躁的打斷以希的話，激動的說，“我不想留在這裡，一分鐘都不想，以希，你剛才說過，要一輩子跟我生活在一起，難道這麼快就要反悔嗎？”

　“不是，我沒有反悔，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說走就走，我們沒有錢，換個地方要怎麼生活？”以希焦急的解釋。

　“這些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只要你願意跟我走，我們明天就走，不，下午就走，好不好？好不好？”顏以誠將以希的手抓得非常緊，以希疼得大喊，“哥，你把我抓疼了。”

　顏以誠愣了一下，失措的放開以希，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哥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還疼麼？我替你揉一下。”

　“沒事了，已經不疼了。”以希縮回手，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扯開話題說，“哥，你肚子餓了吧？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說著，她就要出去，顏以誠卻從身後緊緊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肩上，深情的說：“別走，以希……”

　“哥，你別這樣。”以希聲音哽咽，心裡特別難受，她知道，顏以誠是因為知道她和冷亦寒的關係，不想再讓她受到傷害，所以才急著想要離開這個城市，可她竟然為了冷亦寒，沒出息的想要留下，在顏以誠看來，她與冷亦寒之間只有恥辱的交易，他萬萬不會想到，她對冷亦寒已經動了心。

　如果他知道，會不會瘋掉？

　“以希……”

　“叮鈴鈴——”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顏以誠的話，以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屏蔽上，冷亦寒的名字不停在閃，她手忙腳亂的掛斷電話，心虛的看了顏以誠一眼，緊張的說，“打，打錯了。”

　顏以誠盯著她手中的手機，眼中湧現了徹骨的寒光，他已經看到了來電顯示，冷亦寒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尖銳的冰刀，狠狠刺在他心上，讓他的心鮮血淋淋、千瘡百孔，卻還不罷休，還要絞幾下。

　寒光變成了殺氣，他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哥……”以希驚慌的看著顏以誠，他的表情讓她害怕。

　“沒事了，去做飯吧，我餓了。”

　轉眼間，顏以誠就恢復了平靜，唇邊還勾起了溫柔的微笑，習慣性的揉了揉以希的頭髮，笑眯眯的說，“記得做番茄炒蛋。”

　“嗯，我這就去做，你先喝點水，休息一下。”以希的心情漸漸放鬆下來，轉身走出房間，就在這時，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