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近來,W市瘋傳的小道消息,莫過於那個帥的一塌糊塗的當紅男演員,忽然莫名發了瘋。白馬國際雖是失去一個砥流支柱,但之後還是會有更多閃耀明星,將層出不窮的出現在大眾的眼前。
而那原本演藝事業如日中天的澹台明一,他的瘋,也只是如驟風過境般。喧嚷了一時,又漸漸歸附平靜。唯一留下的,便是曾經鮮亮現已灰敗的海報以及他曾經在演藝事業上輝煌的歷史。
只是時間是個劊子手,斬斷所有人對回憶的追悼。更像根鑲滿倒刺的長鞭,在身後飛快的揮舞,不讓人有片刻停留。對於澹台,人們唯一記住的,或許也就只剩下,瑩頻裡那言不由衷的片段。
宋銘靠在沙發上,看著手裡已然有些褶皺的報紙發愣。這是三天前的報紙,上面只輕描淡寫的抹殺了,不久前還是報紙頭條的那人,曾經的一切。
當得知澹台明一是因為神經受損才導致他做出這樣過激的行為後。宋銘只覺得心有些空落,人真的脆弱,一不小心,就要丟失所有。而之前對他原已淡薄的怨恨也因著這個消息,消失殆盡,反而開始憐憫那個有點傻氣的男人。
他緊緊抓住了報紙,將它折進手心。反覆壓著,好像這樣就能抹去它給人帶來的悲哀。
「怎麼了?和報紙撒氣?」傅成溪進來時便看見宋銘皺著眉,在那裡蹂躪手中的報紙,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他進來。只是這樣毫無防備的表露自己情緒的宋銘,卻格外的真實而動人。
傅成溪走上前,一把將他拉近懷裡,又是揉弄又是親吻。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宋銘反應不及,被弄的亂糟糟的才知道反抗。一把推開傅成溪,皺著眉抱怨:「嚇死我了,怎麼你也像釋一樣走路沒聲音了?」
傅成溪還是保持著抱著他的姿勢,戲謔的笑道;「明明是某人不知道想什麼想的神遊天外,我叫他他都沒有反應。卻怪本少走路沒聲了。」
宋銘頓時語塞。也不推拒了,只是仰頭問傅成溪,「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
「你才剛好,公司的事你先別急。澹台不能演了,男主還空著,你去了也做不了什麼,還是在家好好休養吧。好不好?」傅成溪寵溺的摸著他的腦袋。
傅成溪今天的確是很高興的,他已經得到通知。W市所有傅家的家業都將正式交到他的手上。這樣,他即使是去京城,也不用擔心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被其他子弟奪去。
宋銘本想反駁,但是他和傅成溪久了,知道他的脾氣與習性。如果他硬說自己好了,免不了又要受傷。所以還是將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無奈的點點頭,這幾日先養著也好,自己現在的狀態的確不是很適合工作。
宋銘在傅成溪懷裡動了動,找個舒適的位置躺好,說,「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傅成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嘴角噙笑,道:「再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京城,想去嗎?」
「去京城?那這裡呢?」宋銘多少是有些瞭解傅成溪的現狀的,他只有坐守W市才能保住白馬國際的太子之位。也就是白馬國際的繼承權。為什麼忽然要去京城?
「這裡已經是我的囊中物,要真正得到白馬國際,還是要去京城經營。一直在這裡是沒有發展空間的。你不想去嗎?」傅成溪低下頭細細吻著宋銘的側臉,等他的回答。
經歷了澹台明一的事後,他便不打算再讓宋銘在去演藝圈。所以他想將他帶到他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那時,即使是沒有演戲的事,他也需要依靠自己。而他也依舊有留住他的理由。
想到這裡,傅成溪不由苦笑,他們這樣彼此取暖,卻這樣明白著對方的心思,何嘗不是一種自找的折磨。吻著他脖頸的唇忽然上移,含住了他瑩潤的耳垂,細細允、吸、舔、咬。懷裡的人便在預料之中的輕顫,低低的溢出難耐的呻吟。
宋銘緊緊抱住傅成溪的腰側,艱難的在他熟練的挑逗下保持清醒。他吐出傅成溪伸入他口中的翻攪的手指,用顫抖的聲音問他,「在京城的話,嗯,我就不能進公司導演了,是嗎?」
沒有得到回應,宋銘一把抓住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游移的手,加大了聲調,「是嗎?」
傅成溪依舊不回答,只是重重的將宋銘掀翻在沙發上,迅速扯掉了他的衣物。宋銘只能眼睜睜看著破碎的布料落了一地,然後感受對方覆上自己的身體。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是在顫抖,因為委屈,因為憤怒。
他不說話,就是默認嗎?他該怎麼辦?忽然下身一痛,他驚叫一聲,忽然不可遏制的哭泣起來,淚水片刻便浸濕了他的眼眶。不,不應該是這樣,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心裡的吶喊,那人終究是不會聽到的。
與此同時,路理臣卻在阮儲的書房裡接受阮儲的招待。
那天回去後的第二天,阮箏便把想了一夜的說辭,以最簡練的話說給老爸阮儲聽。意料之中的,。阮儲並沒有太大反應,但當他說出,對方是路理臣時,阮儲的目光卻一下便亮了。所有人他都可以不理會,但如果是路理臣的話,他必定是說到做到。那麼,他的能力必定能有發揮的餘地。
於是在商量了時間後,阮儲便親自邀請路理臣來自己家做客。
此時二人正在書房商討關於合作的事宜,路理臣看得出,阮儲的激情未消,絕對不會拒絕對於他來說,同於重生的機會。
「阮先生,您對我開出的條件還滿意嗎?」路理臣難得的正經的坐在沙發上,一臉老成的看向對面已經人到中年的阮儲。氣勢上卻穩穩的壓住了縱橫商界多年的阮儲。
阮儲暗自壓抑住心中難抑的興奮,冷靜的笑道,「不愧是路少,出手便是大手筆。」阮儲看懂了路理臣的意思,知道他找自己絕對不會是為了要他看管一家公司那麼簡單。便又繼續說;「路少對阮某有知遇之恩,曾經又救過阮箏。只要路少一句話,阮某就沒有說不的。」
阮儲說的極為誠懇,這句話就是告訴路理臣,他的絕對可靠。而且告訴他,自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即使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他也是不會推辭的。反正像他們這些商人,不摸點黑的的確是太少了。路理臣會找來自己,顯然也是因為自己不方便出面。
路理臣看著阮儲,忽然笑了,兩人對視,皆是心如明鏡。
阮箏在客廳裡看著電視,腦子裡卻全是在書房和自己老爸談事情的路理臣。他很緊張,他怕老爸會拒絕理臣,他怕理臣和性格暴躁的老爸合不來,他怕那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發生矛盾,他怕……很多很多,他最怕,會不會以後都無法看見路理臣。
可是在害怕之餘,他又有些小小的興奮。如果爸爸與理臣一拍即合,那他或許就能經常看見理臣。
「咳咳,」隨路理臣一同前來的殷弛,一臉戲虐的看向臉上表情瞬息萬變的阮箏。笑的異常邪惡,「小弟弟,很擔心理臣?」
「呃?」阮箏被他突如其來的咳嗽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客廳裡不止他一個人。他尷尬的摸摸腦袋,說「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我是怕爸爸脾氣暴躁,會,會……」
「會和理臣打起來?哈哈哈,真可愛。」殷弛忽然湊到阮箏身邊,笑道:「如果他們兩個打起來,你會幫哪個?」
阮箏一愣,但很快便給出了答案,他說:「當然是幫我爸爸。」他老了,一定打不過理臣,而且,理臣一定不會希望自己幫他的。
殷弛神色莫名的閃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笑說:「你不必擔心,既然理臣來了,自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況且是令尊親自邀請的理臣,必定是做好了打算的。所以今日的見面,不是商談是否合作,而是商談合作的內容。」
殷弛說著瞥了一眼一臉茫然的阮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他長長吐了口氣,「呼,說了你也不懂,算了。看電視吧。」
「哦!」阮箏點了點頭,眼睛對上電視屏幕,思緒又飄到了書房外。不知道他們談的怎麼樣了?剛剛這個叫殷弛的男人說,理臣與爸爸是來商量合作內容的。就是說,他們已經達到共識了嗎?一隻抿著的唇忽然鬆開,悄悄彎起一抹明媚的弧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理臣與阮儲也談得差不多。知道阮儲的決心後,他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這個究竟商場的男人。果然,對方沒有讓自己失望,他立刻便整理了思路,列出三條可行的方案。
路理臣只讓阮儲自行決定,給他足夠的自由發揮空間。對此,阮儲也不客氣,這正是他最看重路理臣的地方。路理臣是帥,只需掌控全局。使他手下的士相兵卒有充分的空間來發揮自己的才能,為他打拼江山。
差不多後,路理臣看著窗外開始有些暗沉的天色說,「天色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明天阮先生就可以來公司接任總經理一職,我相信很快阮先生就會適應,然後開始計劃的。」
「當然,路少請放心,阮某隨然隱退了將近十年,但是,腦子還沒壞,絕不會讓路少失望的。」阮儲自信的笑著握了握路理臣的手,笑道,「天色不早,不如路少與那位殷先生留下用晚餐吧!阮箏的媽媽手藝還是相當不錯的,這時候應該也差不多做好了。」
「那肯定要一飽口福啊。」路理臣也笑著站起身,與阮儲走出書房。今天實在太順利了,沒想到阮儲竟然這麼快就開竅。簡直有點相見恨晚啊!
到客廳,便看見阮箏刷的站起身,直愣愣的盯著自己。路理臣頓時又有種無力感襲來,這下必須要擺正與阮箏的態度了。不然阮儲可不得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