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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珠記》第40章
第40章

溫蘭見抵賴不了了,丟下手中賬本,道:「那個兆公子極討厭,總糾纏著我。」

謝原一怔,隨即眉頭微皺,道:「怎麼一直不跟我說?」

溫蘭嘟嘴:「你把我送來這裡就走了,昨天剛回,我哪裡有機會跟你說?本來我也懶得理睬他,都是他自找的。今天早上我去溪邊洗衣服,他跟了過來,我不理他,他竟從後抱住我,被我狠狠扇了一巴掌才放開了,接著卻又胡言亂語一通,說什麼我要是跟了他以後他就封我做貴妃……」

溫蘭說到這裡,停下朝他笑瞇瞇道:「表哥,你要是還打算聽你祖宗的話,幫他做事的話,萬一有一天一不小心真讓他當了皇帝,我做貴妃娘娘好像也不錯,說不定還可以提攜提攜你,哦?」見他盯著自己一語不發,下顎處繃得緊緊,眉宇瞬間似掠過一絲煞氣,一嚇,忙擺手道,「我開玩笑的,才不稀罕當什麼貴妃娘娘呢,我只想嫁給表哥你一人,做你的妻子。」

謝原微微吁出口氣。這一刻的心情,五味雜陳。憤怒、驚異、感動、欣慰,連他自己也難以辨別。

溫蘭沒再留意他的神色,接著道:「我就騙他說我想看他的玉璽,讓他到棧橋來找我,他自然應了。我便先去棧橋,用匕首撬壞中間幾塊橫木,他自然不知道,過來的時候一腳踏上,橫木一頭翹起,他猝不及防站立不穩就掉了下去……」

溫蘭想起當時情景,越想越好笑,哎喲哎喲地抱住肚子笑得趴在了桌上,等笑夠了,抬眼見謝原只是望著自己,面上卻並不帶絲毫笑意,一怔,慢慢收了笑,從椅子上站起來到他面前站定,小聲地道:「表哥,我知道他在你心裡的地位。你是不是怪我做錯了在生我的氣?你放心,我只是太生氣了才這樣捉弄下他的,不會真讓他淹死。後來我看他真要沉下去了,我就不顧一切跳下去把他撈了上來……」

謝原暗歎口氣。

如果讓他早知道,他自然不會應允她這麼做。但是事都出了,他又怎麼可能會責怪她做錯?見她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一雙小手緊張不安地扭在一起,用那樣一種怯怯的柔順目光仰望自己,心裡頓時充滿了混雜著愧疚的柔情,輕輕包握住她此刻還在扭著指頭的雙手,低聲道:「小蘭,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都是我的錯。」

溫蘭腹中暗笑不停,面上卻現出更是柔順的神色,小鳥般輕輕貼靠到他懷裡,拿臉輕輕蹭了下他脖頸,喃喃道:「表哥,你不要責怪自己啦,你這樣我心裡更不好受,我知道你也有苦衷,畢竟祖宗為大。只是我有些怕……他都跟我說了,說你必須要聽命於他的,萬一以後他再這樣逼迫我,那該怎麼辦?我想我大概不敢告訴你的,怕你知道了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謝原胸中再次湧上了濃重的怒氣,對此刻依在自己懷裡的這個身子微微發顫的人兒,卻是愈發憐愛了。怕嚇到她,強壓下就要勃發的怒意,握住她肩膀,望著她低聲道:「小蘭你放心,我曉得該如何了。」

溫蘭楚楚可憐地望著他道:「表哥,你……」

「他對你如此無禮,我若再拘泥於祖訓束手束腳,往後有何顏面再去見你?一直以來,我本就有個計較,只是沒決定而已。這樣也好,我曉得該如何了。明日我會召集眾人,把此事解決掉。」見她仍睜著眼不解地望著自己,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道:「往後我和他們,再無任何干係了!」

溫蘭大喜過望,輕輕啊了一聲,忘形地一把抱住他腰身,踮起腳尖便親了下他下巴,眉開眼笑地讚道:「表哥,前次你在沉香島救了我的時候,我就認定你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大英雄。我果然沒看錯你!我好喜歡你!」

謝原被她慷慨至極的溢美之辭雖弄得有些害羞,只心裡更多的卻是一陣陣的喜悅之情。只是見她還是緊緊抱住自己腰身不肯鬆手,耳邊又不時有外頭傳來的陣陣響動聲,又緊張起來,壓低聲道:「小蘭,先放開我好不好?」

溫蘭見自己目的達到,也就不為難他了,嗯了一聲,鬆開了他。

謝原終於呼出口氣,等心神定了下來,便問她道:「還有一事。玉璽在哪裡?」

溫蘭笑嘻嘻地道:「大概還在埠頭的水下吧,我也不清楚。」

謝原看出她又在胡扯了,只好耐心勸道:「小蘭,我既已答應你往後和他們撇清關係,便不是玩笑。玉璽在你看來沒什麼,在他們眼中卻比性命還重。要是找不回這東西,他們一定不肯走的。聽我的話,把玉璽還給他們。」

溫蘭認真地道:「玉璽是還在水下,但到底在哪裡,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見他似要開口,急忙伸指封住他嘴,「現在我真的想不起來,表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想不起來。只有等他們真的要走了,我一高興,腦子好使了,說不定就記起來了……」

謝原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看她半天,見她只是一眨不眨地和自己對望,神情愈發顯得無辜,終於還是敗下陣來,搖頭苦笑低聲道:「真是個……」

「是個什麼?」

溫蘭耳尖,立刻追問。

小妖精……

謝原把這三個字吞回了肚裡,只是伸手過去捏了下她的臉頰,悶聲悶氣道:「沒什麼。」說完轉身開了門便跨了出去。

溫蘭望著他大步而去的背影,摀住自己被他捏得生疼的一側臉頰,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等反應過來是被他給欺負了,提了口氣追出去時,看到他已經一臉嚴肅地和對面過來的幾個人在說話了,連眼角風都沒瞥向自己,倒是另幾個人,不住拿眼好奇地覷她,只好壓下滿腹的不忿,朝他們露出個淑女的笑,很是得體地走了過去。

謝原看了眼她的背影,唇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平日冷冷清清的棧橋埠頭,今天卻熱鬧了起來,從中午一直到黃昏,不知道多少人在水裡上上下下、用網捕,用笊籬撈,就差把周圍一帶的水底弄個底朝天了,最後甚至弄出一隻驚慌失措的大海龜,只那玉璽卻是蹤影全無。日頭開始落下海平面,眾人也三三兩兩散去,最後只剩杜萬山一人立在橋頭面對夕陽,臉色灰敗。

夜幕再次降臨。

從在大寨議事廳門口和謝原分開後,到現在為止,溫蘭就一直沒再碰見他了。問了個熟人,說他下午起便一直和鴻源在一起議事。猜想應該是和答應過自己的那件事有關,便也安下了心。當晚照常睡了下去,正睡得香甜,忽然被一陣不知道哪裡傳來的嘈雜聲驚醒,急忙起來打開院門看了出去,見半山腰大寨處燈火點點,不遠處還有人正往那趕,隨風隱隱似還有呼喝打鬥聲傳來,一驚,急忙去邊上找謝原,卻見不著他人,想來也過去了。

「怎麼了?怎麼了?」

馬氏也醒了過來,被春芳扶著出來。

溫蘭忙安慰道:「好像是有人打了起來,不過表哥已經去了,想必很快會沒事。」

馬氏哎呀了一聲,溫蘭將她又送回了屋,再安撫一番,□芳陪著她,自己出來了,想過去看下究竟怎麼回事,又怕自己過去添亂,正急著,忽見馬如龍來了,忙迎上去問道:「怎麼了這是?」

馬如龍道:「沒事,沒事。謝大爺就是怕嚇到了你和老太太,特意叫我過來跟你們說一聲,讓你們自管去睡便是。」

溫蘭聽到謝原無事,鬆了口氣。既有個知情的人到了跟前,哪裡肯這麼放過去,立刻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像還打了起來?」

馬如龍被追問得緊,只好道:「兆公子喝醉了酒,半夜要上去大寨頂樓的瞭望台吹風,被守夜的攔下,起了衝突,然後丁二爺帶人趕到,再然後黃大哥也來了,兩邊人就打了起來。不過已經被謝大爺制止了。」

溫蘭再看一眼半山處,見燈火依舊透亮,只先前的那陣打鬥和嘈雜聲卻靜止了下來,想必確實已經停了,這才吁了口氣,目送馬如龍離去後,自己毫無睡意,乾脆便坐到門口的一個大石臼上托著下巴遠遠看著半山處的動靜。

半山大寨裡,燈火通明,到處擠滿了人,衝突的中心,一邊是丁二爺的幾十號人,一邊是黃鳳林的手下,不少人身上已經掛綵,卻還與對方的人打鬥個不停。兆文煥正滿面酒氣地被人扶著在一邊,模樣卻沒平日那麼瀟灑,頭髮散亂,衣袍也裂了個口,大約是方才衝突時被撕破的。

丁二爺額頭破了個角,抹一把,見一手心的血,朝黃鳳林罵了聲娘便提刀又衝去,黃鳳林哪甘示弱,瞪著眼睛迎了上去,兩人又對幹起來,正兵兵乓乓著,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人踹開,眾人循聲看去,見是謝原和鴻源進來了。

謝原眉頭緊皺,朝還在打鬥的丁黃二人大步而去,邊上眾人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讓出了條路。

謝原徑直到了丁黃二人面前,抬腳踢飛黃鳳林手中正要砍向丁二爺的刀,刀帶了風聲,迴旋著飛向頂上橫樑,一聲悶響釘了上去,刀身嗡嗡震顫不停。

丁二爺呲牙咧嘴,大吼一聲繼續攻向失了兵器的黃鳳林,被謝原一把抓住手腕,道:「打了這許久,好歇歇了,二爺!」

丁二爺只覺臂膀一陣麻木,不由自由便鬆了手,鋼刀叮一聲掉落在地。

謝原一腳踢開刀,這才放開他手腕,立在場中望向眾人,目光裡掠過一絲刀鋒般的寒意,冷冷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半夜的竟會為了這點小事打成這樣,是不是接下來要比著自卸胳膊下油鍋了?」

幫會的規矩,若爭場子不分勝負,則各自派出人比狠勇。你掏自己腸子,我卸一條胳膊,你砍大腿,我就撈油鍋裡的銅錢,總之稍一示弱,往後就別想繼續混下去了。

眾人聽他這樣說,面上漸漸浮上羞慚之色,紛紛低下了頭去。

黃鳳林已剃去鬍鬚,臉是光了些,只那豪猛之氣卻絲毫未減,大聲道:「謝大爺你來了正好,你給放句話。我的人輪守大寨,那兆公子喝得醉醺醺要闖上瞭望台,被阻攔了便出手傷人,我聞訊趕來制止,這姓丁的竟還與我作對,三言兩語不合拔刀便砍了過來,你說我能忍嗎?」

丁二爺道:「兆公子身份貴重,這大寨裡什麼地方他不能去?你的人不長眼睛得罪他,還出言諷刺於我,我又豈能容忍?」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來,被謝原一聲「都給我住口」給喝住了。

謝原看了眼兆文煥,見他滿面通紅,微微耷拉著頭,顯見是沒醒酒的樣子,略微皺眉,轉向已經趕了過來的杜萬山,淡淡道:「杜先生,今夜之事,你可有什麼話說?」

杜萬山臉色陰沉,哼了聲道:「此地有人連兆公子都不放在眼裡,哪還有老夫說話的份。謝大爺你想說什麼,老夫洗耳恭聽便是。」

謝原緩緩點頭,道:「如此也好,我便直說了。我先前將公子送到此處,是為他養傷考慮。如今公子傷已痊癒,再留下恐有不便,明日我便派人送公子離島,先生以為如何?」

杜萬山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會直接下驅客令,圓睜雙眼,見他站在那裡神色肅穆,驚怒道:「謝原,你竟敢對公子如此不恭!莫非你拿先祖……」

「杜先生,先祖遺訓,我自然時刻不忘,」謝原打斷了他話,道,「公子血承龍脈,上天蒙寵,他日舉大事時,天下人必定驚動,能人賢士,更會如潮湧來,謝原愚鈍,難堪大用,不敢耽誤公子大事。且如我先前所言,這橫海島非我謝原之島,我能決定我之意願,卻無法代島上之人定奪將來。思前想後,只能如此,請公子與先生見諒。」

兆文煥似終於酒醒,呆呆望著謝原,一臉的不可置信。杜萬山更是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往後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了,一陣急怒交加,指著謝原顫聲道:「好啊,好個謝家的後代子孫,口口聲聲說恪守先祖遺命,原來竟是如此恪守之法!你就不怕玷辱了信義二字?」

謝原淡淡道:「何為信義,人人心中都有一番衡量。我既接過這橫海島,便要為島上萬眾權衡利弊。今日做出這樣決斷,自也不會叫公子空手而歸。先生應也聽說過宏利寶號,船隊行走南洋諸國,遠至大食拂菻。我願把我在宏利的三成股份全部讓予兆公子,以此代替我謝家先祖對兆姓人所做過的承諾,公子與先生意下如何?」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吃了一驚,杜萬山心跳也微微加快。

他苦心扶植兆文煥多年,身邊也聚了些人,只始終不成大氣候,後又千方百計找到了謝家的後人謝原,原本想著憑他聲勢,若能順利歸己所用,勢力自然大漲。只是先前一番時日處下來,早看出謝原與自己並非一心,方才又聽他下了逐客令,雖面上還聲色俱厲,心中卻早灰心喪氣,不想現在憑空竟能得到宏利的三成股份。這是一筆什麼樣的錢財,他自然清楚,幾乎立刻便要應下了,卻極力忍住,低頭沉吟半晌,才冷哼一聲,道:「還有大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必定被你表妹藏了。你叫她歸還,得回玉璽之後,你這地方,便是求我,公子也再不會留!」

謝原道:「先生果然明理。如此便好。我保證大璽必定完璧歸趙。」

「等等!」丁二爺忽然大叫,「人各有志,我再不想窩在這地方當一輩子被官府通緝的盜匪!謝大爺你不願輔佐公子,我和我手下這些弟兄卻願意!公子既要走,我也不欲留於此地,這就帶了我的人歸向公子,謝大爺你不會不應吧?」

謝原望向他,沉聲道:「我向來不會以己意願施加於人。二爺若真有此意,謝原不敢阻攔你的富貴,有誰願意隨了你,我也一併會放,等明日叫鴻源理出賬目,大家拿了各自所得,各奔前程便是!」

丁二爺面上露出喜色,轉向兆文煥和杜萬山,抱拳道:「公子在上,我丁奎從今往後唯公子馬首是瞻,誓死效命!」

「好,好……」杜萬山一陣激動,扶起猶自發怔的兆文煥,恨恨看了謝原一眼,頭也不回地去了。

黃鳳林撫掌哈哈大笑道:「都散了散了!好,好啊!這一走一大窩,往後老子可算省心了!」

大廳裡眾人終於漸漸散了,鴻源見謝原還靜立不動,到了近前笑道:「恭喜大爺,往後再無牽絆。」

謝原收回神,微微笑道:「承你吉言。」

鴻源回頭望了眼丁二爺等人離去的背影,微微壓低聲,道:「大爺,丁二爺竟會這般決定,委實出乎我的意料……」

謝原目光微閃,道:「丁奎此人,雖氣量偏狹,但頗有審時度勢之能。兆公子恐怕難成大事。以他之能,應該不難看出。」

「那他還要隨他……」鴻源皺眉不解。

謝原沉吟片刻,道:「如他所言,人各有志,終歸兄弟一場,但願往後人人得償所願便是。」

溫蘭一直抱膝坐在門前石臼上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火把光從半山處漸漸散開,再等了片刻,聽見有腳步聲傳來,猛地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過來,心中一陣歡喜,急忙跳下去迎接。

謝原與鴻源分開下得大寨,天已近五更了,剛轉過個拐角,遠遠便看見溫蘭竟坐在門口的那扇石臼上,仿似也見到了自己,正要下來,一怔過後,急忙大步過去,伸手出去便接住了她。

海島夜間風涼。他摸到她一雙小手冰涼,身上也似沾了更深時的重露潮氣,一陣心疼,道:「怎的不去睡覺,要在這裡傻等?」

溫蘭衝他笑,一雙眼睛亮得勝過夜空裡的星,輕聲道:「我怕你出事,睡不著,索性在這裡等。」

謝原感動萬分,握住她手輕輕揉搓,以自己的溫度暖她的手,道:「沒事了。他們明天就走,往後我和他們也再無干係了。」

這一句話,溫蘭已經盼望已久,現在真的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一顆心竟興奮得跳個不停,一下抱住他腰,問道:「真的?你沒騙我?」

謝原見她此刻模樣,天真便如爛漫孩童,壓下滿滿的喜悅和愛憐,雙臂用力回箍住她,附到她耳邊道:「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溫蘭這才定下心神,笑瞇瞇道:「我現在終於想起來了。他掉下水我去救他時,好像順便還摸走了他腰間的那個破印,給塞到了岸邊壘出來的石頭縫裡。他們只在下面找啊找的,找到明年也找不著。」

謝原忍俊不禁,輕輕擰了下她臉,道:「你可真調皮!」

溫蘭見他又擰自己的臉,立刻想起昨天被他欺負的一幕,不甘示弱,伸手便狠狠扭了下他的腰,謝原怕癢,低聲笑了起來,兩人正鬧著,溫蘭忽然閉口,警惕地回頭看了眼院子方向,這才輕聲道:「表哥,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睡。反正天快亮了。我還沒看過海上日出,你帶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她都這樣說了,謝原哪裡能拒,牽住她手便領她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裡,兩人穿過一片林子,往橫海島最高的主峰拾級而上,行到一半的時候,她理所當然就爬上了謝原的背,被他負著一直到了峰頂,找了塊平整的石頭,依偎著舒舒服服地靠坐到了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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