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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寶寶:踹了黑道壞爹地》第328章
大結局

 背光處,抬眼望去鮮紅的血滴順著他的額頭落下,她整個身子籠在他的影子下,華鵲深呼吸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不用你管我。」

 都這個時刻了,她還有心思賭氣?焦灼的聲音,帶著強勢的緊張氣息再次壓下,「抓住我。」

 她握著窗沿的手,漸漸地無力支撐,指尖破血的一瞬間,耳畔邊再次傳來他的聲音,「抓住我,聽到沒有?」

 華鵲抬起眼仰視著他,她感覺手上暖暖的,輕巧了許多,好像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在流淌。又由地揚了揚嘴角,「你煩不煩啊?囉嗦。」

 「我們一起。」安查洛納提起袖子就沖上去,探出腦袋跟著緊緊抓住華鵲的手臂。

 「我我打電話報警。」沈笑笑急得手忙腳亂。

 「要個軟墊。」

 「對,對安全墊。」沈笑笑邊按號,邊往樓下跑,「我下面去守著,樓上你看著啊。」

 「有沒有道具啊。我能不能幫點什麼忙?」仇仇蒼白著臉,吼著。

 「你去拿條毛巾,給他擦擦。」

 「我去找藥水,怎麼留了那麼多血?」仇仇皺眉看著刑明傑,傷得這麼重可要落下疤的,要是破相的話唉。

 「用力,再用點力。」刑明傑吼著,用力帶著華鵲往上。

 可華鵲手上還有一位呢,這讓營救甚為吃力。

 「阿鵲,我這麼對你,你為什麼要救我?」李萌萌想不明白,她已經是萬劫不復了,華鵲不救她,沒有人會怪罪的。為什麼華鵲要多此一舉?

 華鵲咬著發顫的牙,齒縫間吐出句「衝著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唯一的朋友。」,

 李萌萌的心開始沉起來,朋友。

 這個詞多麼沉重啊?在她得知華鵲是異世之人,擁有異容術時,她就開始處心積慮地策劃著這一切,在她的字典裡,多久沒有了「朋友」這個詞?

 也許久到,連她都陌生了。

 「可我從未當你是朋友過。」李萌萌神色凝靜地看著華鵲的手,眼底慢慢地綻放著晶瑩,朋友很好,但很奢侈,對於一個亡命之徒來說,她不需要。

 「你以為這樣抓著我,就能救得了我嗎?哈哈你太天真了。」

 「我從未當你是朋友,從一開始我就想要你一個身份。」

 「為什麼要救我,要用我的自私來反襯你的善良嗎?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永遠不會。」猶是心底已掀起了翻濤駭浪,臉上還是力求平靜,她要沉得住氣,從容地走完最後一程。

 李萌萌笑了笑,緩緩地鬆開五指。

 「莫成鯨,抓住我。抓住我啊!」突然感覺到李萌萌的異樣,華鵲的聲音陡然拔高。

 華鵲抓她的手,緊了又緊。

 李萌萌異常的明熠牢牢地鎖住了她,略微一動,身子如斷線的珠子,在高空中陡然飄落了開來。

 「莫成鯨」

 伴著一聲急呼,一股強大的內力出擊,她的手從他們的掌心中伸脫

 「華鵲」她急速下滑的身子,帶著冰冷刻骨的寒意直竄進刑明傑的心窩,顫得身體一震,頓時俊臉慘白無一絲顏色。

 「華鵲」

 她瘋了嗎?小仇仇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震驚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華鵲急速進行了一個高空翻身,隨後似急風躍下,從左側伸手攬住李萌萌下墜的身子。

 忽然而來的平衡,讓李萌萌內心一震,睜開眼的剎那間,在她面前慢慢放大的臉,暖暖的,讓她一瞬之間沒有了語言。

 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心情慢慢變得沉重了起來。

 華鵲抬著看著上面的高樓,一時之間更不知道該如何上去。

 她要一個人上去,輕而易舉,但是又多了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她帶得必定吃力,要是帶著莫成鯨往下墜,也是危險多於安全。處在半空中,讓她甚是為難。

 無奈之下,她揀了就近的樓層,挑了鐵檻柵抓著,大口大口地喘氣著。

 就在她尋思著如何安全著陸時,不經意一抬眼,躍入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深深地震撼住了。

 華鵲身子一僵,忍不住掀動唇角,「柳柳清寒」

 「他他是你口中唸唸不忘的暴君?」李萌萌吃驚地看著她,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男人?

 「你有沒有搞錯?」

 「柳清寒,我化成灰也認得。」華鵲神色激動地看著他,這個世界上與柳清寒長相相似的,目前為止只見過刑明傑一個人,而他是不會沒事找事,扮演起乞丐來。

 「依依啊啊」男子舉著手中的玫瑰花,念了又念,「依依啊啊,花花開門,帶朕回去,朕賜你千兩黃金。」

 「暴君,你把我爹什麼著了,你把我族人什麼著了?」華鵲怒起,果然是他沒錯。

 這個該死的暴君,還敢跟她裝瘋賣傻。今天就算拚個你死我活,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暴君,你快說,我爹呢?我的族人呢?」她緊緊地死抓住鐵檻柵,怒起,運起強大的內力連連擊出三拳。

 一陣風起,鐵檻柵啪啪地一聲響,在她面前落下。撲天蓋地壓下.

 「啊......」疼痛來襲,兩人的身子失去了失撐和平衡,忽地往下墜.

 衝動是魔鬼,而造成這一切的,源於自己的不理智。

 縱然華鵲有千般的能奈,也不是萬能的。她無法在瞬間內調整自己的平衡,眼看著身子往下墜,不由地跟著慌了起來。

 「恢復了武功,就不能用在正道上?」耳旁傳來他的苛責,熟悉的聲音,帶給她一陣欣喜。

 華鵲抬眼,一個藍色光圈將下墜的鐵檻柵包圍著了。不知幾時起,寧風曦已運氣將下墜的鐵檻柵接住,她覺得很幸運,在最狼狽的時刻,再次遇上他。她忍不住掀動唇角,「風曦,我看到他了,我看到柳清寒。」

 寧風曦怔住了,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我們先上去,脫離了危險再說。」

 「嗯。」這回華鵲同意了,來日方才,上蒼既然讓她恢復了武功,這一切恩怨總要了的。

 「快點,快點把這個安全氣墊隔這裡。」警察在下來指揮。

 「不行,放這個地方,應該放這個地方。」沈笑笑看著上面危險的一幕,驚得起一身的冷汗。

 「你們怎麼不多拿幾塊墊子?」

 「沒有了。」警察先生很無奈地應著,「所有的庫存都已經拿出來了。」

 「下次多進點貨。」沈笑笑吼吼,「這麼大的局子,不知道幹什麼吃的,關鍵時刻什麼救人。」

 「抓住,抓住繩子。」樓上,刑明傑終於找來了助力,他迅速垂下長繩子。

 寧風曦和華鵲對視一眼,寧風曦率先開口,「你還行嗎?」

 「一起。」華鵲熱情相邀一起上。

 寧風曦點了點頭。兩人齊齊對著高樓陽台之上的兩人吼,「用力抓繩子,拉我們上去。」

 寧風曦率先抓住繩子,華鵲運氣提起李萌萌的肩膀,將李萌萌夾在兩人與繩索之間。兩人對視一望著,抓緊了繩子,合力向上躍起。

 在屋內飄然落實,已是十分鐘後的事兒。

 在眾人驚喜的注目禮下,華鵲大口喘著氣,感受著劫後餘生的複雜心情。

 「傑明爹地,你的頭受傷了,快過來讓醫生給你包紮。」紀仇仇心急如焚地關心地刑明傑的傷勢。

 「我沒事,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刑明傑反倒向華鵲走了過去,焦灼地抓住她吼著,「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

 看到鐵檻柵落下時,他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理所當然地,他認為她受傷了。

 刑明傑灼灼的目光太過專注,她莫名地感到心煩意亂,微低下眼避開,「我沒事,倒是你,把血擦擦,很礙眼的。」

 看著刑明傑,她又不由地想起剛才在那個圍著鐵檻柵的陽台上看到的男人——柳清寒。那個深沉的男人,她長長在嘆了口氣。該見的,不該見的,都遇上了。夢幻的相遇了......

 華鵲的一句抱怨,對刑明傑倒是很受用。

 沒有二話,他很配合地接受了醫生的救治。

 富人區A幢樓下,早已是人山人海。更有人稱要上來看看參與這場特技表演的演員,

 為了避免一場騷動,沈笑笑即時發揮長官施令,讓現場的警察維護秩序,不放過一個觀眾上樓。自個則越過警界線,從樓下奔跑著上去,看熱鬧。

 這場事件的罪魁禍首李萌萌,從被救上來後,就一直癱軟在地,不言不語地。

 這是愧疚,還是良心發現?紀仇仇朝著她了過去,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丫的,殺人很痛快是不是,你也會怕死嗎?」

 「鬼手叔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殺他?」紀仇仇越想越窩火,再補上一掌,「我真想宰了你,宰了你。」

 「我曾想過無數次和明傑的重逢,卻沒想到第一個遇見的是他。」李萌萌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我並不想殺他,可是他卻發現了我的秘密。他進入了我的終極空間,知道我是莫成鯨,痛心疾首地來找我問罪,我當時就慌了神,我害怕他將事情說出去,於是,我就求他,我跪下來求他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當時他猶豫了。我向他保證一定棄暗投明,重新做人。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要求我,與他一起歸隱山林。」

 「我做夢都想放下一切,可是我的部下他們怎麼辦?這些年來,他們跟著我東藏西躲地,沒有過上一天安生的日子。我放下,敵人能放下我,放下他們嗎?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根本不想和鬼手在一起,我卻不得不和他虛意委蛇。從他口中,我知道他喜歡我。我害怕他會揭穿我的秘密,於是我就順勢告訴他,我也喜歡他,喜歡他好久好久了。」

 「那些年,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待我極好。曾經有一瞬間,我幾乎愛上了他。可我心情始終揮不去,那個替我擋上一鞭的男孩。如果那個時候不是刑哥哥替我擋上那一鞭,或許就沒有今天的李萌萌。萍水相逢卻能如何捨命相救,只是一回足夠了。」

 「我不能告訴他,我不愛他。我愛的是那個為我擋皮鞭的男孩,是他哥哥。我更不能接受與他一起歸隱的事實,於是,在那一天我開槍殺了他。」

 「那一天,是我換臉後的次月一日。因為我知道,我此刻擁有的容顏無論多美,都將再次失去,於是,我特意化了妝,弄黑了那一天的路控。我動手時,他很平靜,似是有預感似的,槍響後我見到他對我笑,那個笑容很純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後來,我給他訂了花圈,那是我對他的追悼。在他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會在夢裡哭醒,我殺了對我那麼好的一個人,我覺得我不配做人。我吃了很多很多的安眠藥,差點送了命,卻慶幸地讓華鵲救了過來。大難不死,我告訴自己,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上蒼讓我活著,就是為了彌補我的不幸,就是為了賦予我幸福的人生,於是,我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走投無路的莫成鯨犯得錯。我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我是李萌萌,有權利幸福的李萌萌,與莫成鯨無關。」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刑明傑忍不住沖上前去,用力提起她,發狠地瞪著她,問:「知道你最對不起的人是誰嗎?」

 「是鬼手,我知道。」

 「不,是你自己。」刑明傑冷著臉看她,「你口口聲聲說幸福,你知道,你的幸福在哪裡嗎?」

 「我從來都不曾幸福過,你想嘲笑和奚落,隨便吧。在這一刻了,我還能有所奢望嗎?」李萌萌不願示弱地抬頭對視著刑明傑。

 「你的幸福就在動手殺鬼手的那一剎那間全軍覆沒了。」

 「你知道當年替你擋下那一鞭的人是誰嗎?是鬼手,是那個被你殺掉的男人。」

 「不可能的,你騙我。你想讓我愧疚,你想讓我糾結,你想讓我生不如死,所以你才特意編造了這個謊言。」

 「不可能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吧。」仇仇打開抽屜將鬼手的日記遞給她,「你剛才看的那一本,只是他近年的日記。他一共寫了三本日記。」

 二月三日星期四晴

 晚上回來時,明傑把我罵了一頓,問我是不是鬼上身了。原因是我今天奮不顧身為一個陌生女孩挨了一皮鞭,除了傻笑,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現在回想起來,我也納悶當初哪來的勇氣就那樣撲過去為她擋鞭子。後來我不只一次問自己,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會那樣選擇嗎?我想我會。她的倔強讓人心疼。

 八月十日星期六雨

 萌萌失蹤了,再無音信。我茫然地走過每條街道,每個小巷,卻再無她的影子。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三天三夜,明傑說你這樣不吃不喝的,也找不回她。如果有一天她回來了,卻看不到你,她將多難過啊。除非你相信她不在了,你不願意等她歸來,那麼就繼續消沉下去吧。我知道他只是安慰我,萌萌不會歸來了,再也不會了。可是我仍相信這個謊言,善意的謊言,某年某月某天我們會不經意間在街頭偶遇。為了這一天,出發!

 八月十日星期日晴

 一年了,你失蹤整整一年了,我編織網絡搜索360天,收到的美女照片不計其數,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卻依然無你音信。萌萌,你到底在哪裡?你出來了,你給我力量,給我繼續尋找的力量和勇氣啊!

 九月四日星期五晴

 今天在停屍場看到一具與你酷似的女體,我發現自己是真得沒有勇氣繼續尋找下去。原來,我也只是個懦夫,我想要揭開真相,卻又害怕現實的殘酷。萌萌,你到底在哪裡?

 十一月十一日星期六晴

 光棍節這一天,我又想起了你。喝了兩杯的威士忌酒,我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一天也未曾忘記過你。相親宴上,金發美女問我,擇偶標準是什麼。我告訴她,頭髮是黑的,眼睛是黑的,鼻子是挺的你知道不?那妞當場就澆給我一杯水。我沒有還手,也難怪她以為我在耍她,我是照你的樣子描述的。那妞說她是獨一無二的。在我心中,你也是獨一無二的。明天,還是要禮貌地去謝謝熾昂,謝謝他的好意,只是我沒有打算開始一段戀情。

 十二月五日星期一晴

 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我慶幸地與你重逢了。那種喜悅當場讓我傻了眼,感動的熱淚盈眶。我是不是很沒出息,一個大男人,還會哭泣。可我是真得喜歡你,看著你安然無恙,我覺得上蒼真是太厚愛我了。看著你與一個男人同行,我還吃味地問,是你男朋友嗎?好在你說哪有什麼男朋友,只是鄰居,碰巧了一起出門。我的心情激動得無法形容。我還有機會不是嗎?我還能追你,好好地追你,愛你,寵你。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

 一月七日星期六陰

 她是莫成鯨,她怎麼會是莫成鯨呢?當她哭著求我屏蔽掉那些不利於她的證據時,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做什麼不好,她要干那種殺人犯科的勾當?我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著什麼去面對這一切。

 一月十日星期日陰

 經過幾天的糾結,我還是屏掉她的罪證。動手刪除的剎那間,我彷彿看到了那一堆堆的白骨,我真得不配做人,真得不配。我會帶她離開美國,離開這裡,到一個無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我真得能放得下那些罪惡嗎?

 二月九日星期五晴

 這幾天,她的情緒很不穩,易暴易怒,偶而我還能在她臉上看到有別於常日的殺氣。她這是什麼了?是不想和我一起歸隱嗎?如果不想,我並不勉強。

 二月十三日星期二陰

 幾天來她的不安憂慮,讓我起疑。我擔心她是不是面臨了什麼危險,畢竟她這樣的人,要想全身而退也非易事,我跟蹤了她。我發現她買了槍,私藏私支,她想幹嘛?我想了很多個理由,卻在她不安糾結的眼神中看到了端倪,如果說我是威脅到她的人,那麼她是不是想剷除我?她真是那個冷血自私,十惡不赦的黑鯨嗎?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萌萌,她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

 李萌萌靜靜捧著日記本看著,手指將日記本捏得緊緊的,咬著唇不說話,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封閉的心門在此刻注入了暖暖的熱流,不堪的開始,悲慘的落幕。糾糾結結的幸福與不幸,到回頭原來只是執迷不捂的太深。

 合上日記本的一瞬間,她已是泣不成聲。

 屋子裡很靜,很靜。沒有人打擾她的哭泣與懊悔,末了,還是她自己開口,「你說我這是不是報應啊?」

 「原來我一直執著的幸福就在身邊,是我親手毀掉我的幸福,我的人生。」

 李萌萌緩緩地向屋中走去,那裡擺著鬼手的遺像。灰白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燦爛,如似陽光。

 這一刻,她想起了句台詞,你是我的陽光,照亮我前進。如今你不在了,我的陽光不在了,我的人生枯萎了。

 「小芯」安查洛納緩緩喚著。

 他知道這一刻,不該去打擾,只是這一刻,他更希望給李萌萌勇氣,活下去的勇氣。就如他逃離的那一刻,曾經許下的承諾。天涯海角,不離不棄。

 他已經棄她一次,就絕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餘生。無論她是不是萬惡的。

 李萌萌摘下胸前的扣子,一枚閃閃的流星鏢發出耀眼的光芒。

 安查絡納大震,「小芯,你要幹嘛?」

 李萌萌笑了笑,割下頭上的一簇髮絲,輕輕地打一個結,套在中指。

 「鬼手,你曾經問我願不願嫁給你。」

 「我現在就回答你,我願意!」

 「我可是很貴的哦。我要的嫁妝很貴,你可要捨得給我。」

 「我看來看去,就看上你的三本日記本,怎麼辦,你可要割愛捨出來哦。」

 「這三本日記,好沉好沉,好貴好貴。我真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送你,我滿手鮮血掠奪的東西,不能拿出來讓你丟人。那麼我把自己送給你好了。來生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好不好?我願來生三世為奴,只盼一個重逢。」

 「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你,只是知道得太遲了。」

 緩緩跪在他的遺像前,她再一次情難自禁地痛哭涕淚。

 十分鐘後,她站到了刑明傑面前,伸手請他將她銬住,她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願意坦白贖罪。

 一切彷彿就此塵埃落定。

 刑明傑卻覺得空落落地,他的心真得無法淡定下來。他找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放下,那個叫寧風曦的是仇仇的朋友,仇仇拉著他和華鵲問長問短的,根本就沒有他插話的機會。

 就連那個安查洛納,他的話語權也比她多。

 他強大的氣場,完全被忽略了,可憐的自尊心在滴血。

 「風曦,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看到柳清寒?」

 「我也納悶,他怎麼也來了?」

 「他來得正好,我正好可以和他了結陳年恩怨。」

 「我看你的目的並不單純吧。」

 華鵲笑了笑,「我所思的,不正是你所想的嗎?」

 寧風曦坦承,「的確。我始終沒有放棄過幻想。」

 「心動不如行動,我們這就走。找到他,讓他帶我們回去。」多年夢想,看到希望,讓華鵲異常激動。

 「你哪兒也不許走。」屋內,傳來某人霸王似的聲音。

 華鵲斜眼一睨,擺明了蔑視之意。就相當於,你算哪根蔥的挑釁。

 「我是說,這裡你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能單獨行動,你可以找我當你的嚮導。」刑明傑好心地提建議。

 「你??」寧風曦嚴重質疑。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裡。我也想彌補一下,對華鵲的虧欠,你們不用懷疑。」

 「我想去剛才被我抓壞鐵檻柵的那一層,你領路吧。」華鵲想了想,終是同意。

 刑明傑態度客氣,「請......」

 「爹地,加油!」仇仇在後面,握拳打氣。

 刑明傑看了人小表大的小奶包一眼,重重握拳,加油!

 其實,他很沒有信心,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151房。

 刑明傑按響了門鈴,自報家門,要下來賠損壞鐵檻柵的錢。

 房主是個女人,四十來歲,滿身的珠光寶氣十分搶眼,當然她就算站在人海中,也不容易被忽略,因為她那龐大的體積堪比國寶熊貓。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刑明傑,斷斷續續就是一個詞:「你......你......」

 「刑明傑,打擾了。」刑明傑遞上名片。

 「長得和我男人相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雙生的呢?」一陣小嘀咕後,女人就氣急敗壞地,嚷嚷了開來,「我正要上去找你們呢?怎麼那麼缺德,拍戲還有掀人屋的?」

 黃皮膚的中國人,開口就是中國腔調。

 「緣分呢?真是有緣」刑明傑十分熱絡地客套著。

 「這錢我們肯定是要賠的,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女人甩一甩長發,「得了,姐有錢,不稀罕你們幾個臭錢。只是你們驚嚇到了我男人,這事你們可得管管。」

 「你男人?」

 「裡屋呆著呢。被你們這麼一嚇,一天到晚念叨個不停,煩死了。今兒這頓飯,你們替我給他喂上。」

 「喂飯?」

 「我男人也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就是腦子有點瘋。總是會說些有的沒的,真是急死人了。」女人抱怨了幾句,看了看手上的瑞士表,急急驚呼,「我的天哪,約會快遲到了,電飯煲裡有飯,鐘點工有事不能來了,你們要想將功補過,就把飯端進去幫我好好喂他。」

 「你要出去了,我們在你的屋子裡,這方便嗎?」

 女人神經大條地笑笑,「方便,我的家裡到處都是監控設備,錢都存銀行了,我還怕你們打劫不成?」

 華鵲朝裡屋一探頭,利落答應,「好,我喂。」

 女人抓過沙發上的LV包包,擺個飛吻,「8,妞。」

 目送著女人離去,她們一同進了裡屋。

 刑明傑疑惑問,「你就不怕這是個陷阱?」

 「那並不重要,重要得是我找到了他。」指著柳清寒,華鵲笑著轉進屋。

 「柳清寒,我們又見面了。」華鵲微笑,張力十足。

 男人數著自己的手,碎碎念,「一、二、三」

 「你在幹嘛呢?」華鵲彎下腰,看他。

 「噓,你別說話,不許告訴父王我去哪裡,不許說,不許告密。我要把這些銀子送給母妃。」

 「一、二、三、四咦,怎麼丟了一錠呢?那一錠在哪裡,到哪兒去了,誰偷了?」

 「柳清寒,裝什麼蒜啊?我來找你了,大晉國華鵲找你來了。」

 「華鵲?噓,你別說話,別告訴別人,我讓華鵲去楚國當細作啊,她是要完成大事的,大事的,你可不許說。」

 「柳清寒,不要裝了,快告訴我,我爹呢,我族人呢,他們安好?」

 「你你是誰?」柳清寒緊張地縮成一團。

 「我是華鵲。華鵲!」看到他現在這個模樣,華鵲頭痛欲裂。

 「華鵲,華鵲,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宰相,你不要不要立新帝啊。不要立新帝。我答應你,我向你保證,我會勤政愛民的。我會好好地,我會做好皇帝的。」柳清寒情緒很差,似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華鵲伸手拉過他的手腕,柳清寒不安份地抗拒著。寧風曦一把扯住他,點住他的穴道,讓他靜止了下來。乘著這會兒功夫,華鵲安心地把脈,「脈像紊亂,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而後落下失心瘋。」

 「這麼說,我們無法從他身上找到線索了?」寧風曦有些小失望。

 刑明傑長長鬆了一口氣,他頓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格外好。

 「一切從長計議,我們慢慢想辦法。」

 「回不去,那就別回去了唄,在我們這裡不是挺好的嗎?」

 華鵲一陣河東獅吼,「刑明傑,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

 「沒呢?完全沒這個意思。」刑明傑尷尬再補充,「絕對沒。」

 「我去打飯喂他。」

 刑明傑小肚雞腸地問,「你們不是仇人嗎?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我早前答應了胖大姐,我就要言而有信,先做到再說。」

 刑明傑跟著華鵲進廚房,搶過飯勺打起飯來,「我來,我打飯,我來喂。」

 「他和你非親非故的,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我高興,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莫名其妙。」

 「你這都沒看出來呢?我們長官是怕你這飯一喂,給喂出感情來,他豈不得不償失。」沈笑笑一幅看好戲模樣,調侃兩位。

 華鵲的小臉驀然漲紅,「瞧你說的。」

 刑明傑連忙解釋,「對,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也就是順手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長官,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也不見得你為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兒?怎麼到了華鵲這裡就變了呢?」沈笑笑再進一步,直刺心窩。

 刑明傑咬咬牙,「沈笑笑,你有什麼事需要辦,又在我力所能及之範圍內的,盡避開口。」

 「我想放一個月長假。」

 「辦不到。」他以吻型回覆。

 「華鵲啊,你不知道我們長官的女人有一大」

 刑明傑白了沈笑笑一眼,再以吻型回覆,「算你狠,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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