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寶寶篇：史上最菜的兇犯

　不知是誰說過，承諾不能輕易給，一旦給了，無法兌現就是一種負累。

　計畫再大，不如變化大。好看的言情小說網站 巫姍姍這個時候才知道，她輕易許諾所犯下的錯誤，還真不是一般地大。

　紀仇仇小朋友很無奈地對著巫姍姍的背影，嘀咕：「媽咪啊，話不能說得太滿了那個超級無敵大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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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的天地茶室座落於商業鬧市的一角，面積不大，環境很大雅舒服，落地的針織簾子將窗外的繁華與車水馬龍分隔了開來，連帶著屋外的炙陽也被阻擋在這分寸之外。

　閻淨焰和巫姍姍對面而坐。

　他抿著唇並不說話，只是習慣性地將視線投到她身上，深邃的黑眸，內斂而深沉。

　這個妖孽式的男人，他想什麼樣呢？

　巫姍姍要了杯咖啡，攪動著小調羹，咖啡在杯子裡迴旋，她不言語了。

　今天的閻淨焰是來質問她的吧，他想知道紀妍心與她的關係，只是她不想說。

　有哪個笨蛋，會在死裡逃生後，還主動去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被槍斃和註銷掉身份的人？

　她既不傻，也不笨。

　除了知情人士，刑明傑外，她是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承認的。永遠不會。

　自然而然地，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生命的人，她都會在心裡上與他們劃清界限的。

　閻淨焰不開口，她更不想開口說些什麼。言多必失，招惹她的人是他，他想說，自然會開口的。

　耳畔邊傳來很經典的旋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許茹雲的歌《最浪漫的事》。

　巫姍姍一怔，最後小臉笑開，「呃，這歌？」

　閻淨焰輕揚眉梢，笑意盎然，「你不會覺得是我點的吧？我沒有那種興致。」嘴上這樣說著，心裡還是微微掠過幾許不自覺地失落。

　閻淨焰按了總台的號碼，把服務生喚了進來，問這歌曲的事情。

　那服務生恍然大悟，汗，是305室點的歌，她給放錯了，放給了303，烏龍極了。

　巫姍姍笑，閻淨焰那傢伙還是注重面子的。

　其實，茶室裡放什麼樣的歌曲都無所謂的，她就是存心想逗逗他，她喜歡看到他尷尬的窘樣。

　那樣的他多了點人情味，少了那些冷霾。

　就好比陽光多一點，心情好一些。她無故對著閻淨焰那張霸道而邪惡的臉，她一天的好心情都會沒有掉的。同樣是臉，她們家的小版臉紀仇仇就萌多了，微笑起來，似乎再厚的冰雪都能消融。

　還時不時地讓她想吃豆腐，親親小臉蛋，捏捏小鼻子，掐掐粉頰。

　可是紀仇仇要有一天變成大版臉了，她就不敢隨便亂親了，她估計自己靠近了，還會有壓力呢？

　巫姍姍把視線調回閻淨焰身上，面前的這張臉，讓她有種神經錯亂的悲哀。

　和他寶貝兒子如出一轍，只是仇仇時常掛著笑，優雅而紳士。

　閻淨焰通常不笑，巫姍姍總結，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故作深沉和冷漠，清貴而疏冷，卻不失霸氣和優雅，當然紳士這個詞彙用在他身上，也是適用的，但是聯想到他混跡黑道的血腥，就覺得太那個不搭了。

　她把視線移開，打量著溫馨的茶室一眼，微頭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說了句：「這樣的場合，不太適合男女聊天。」

　「why？」

　「我未婚夫不太喜歡，我與外人獨處。」冷淡而婉約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她的未婚夫？這個好像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內吧。

　他想見一個女人，或是喜歡一個女人已否都是他個人的事情。無關他人，就算是相關的當事人心情，他也不會予以考慮的。

　他就這樣霸道慣了，改不了壞毛病。閻淨焰細長的眼睛微眯了起來，「巫秘書，在你進飛鷹國際之前我們認識嗎？」

　輕輕地一句話，意料之中，情理之內，還是將她微微地震住了。

　「認識。」一秒之後，她俐落地回答了。

　明知她還有下文的，閻淨焰心底還是掠過幾許歡喜，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她說認識，認識呢？

　睇著她的眸子，未曾閃爍過分毫，他還是那樣淡淡然地，平靜的面容一如往昔。

　只是他提起咖啡杯時，他發現自己的指尖微顫。

　「你是那個飛車男，在公路上飆車的男人，那日在辦公室內，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認出來了。」巫姍姍的嘴角帶著輕淺的笑意，不忘調侃男人的失敗，「開車的技術不錯，不過不算太好。」

　閻淨焰的臉，不淡定了。

　那日裡，她在他面前揚長而去，那風情萬種的笑靨，那一句，帥鍋，謝謝你給了我這麼美妙的夜晚。那一句，會有交通警察替我愛你，bye－bye！差點沒讓他吐血。

　閻少什麼時候，受過女人的這種氣了？天下間除了巫姍姍，就沒有人了。如果不是被交警給纏上，他在當天就會追上她，給她一個很嚴厲的教訓。

　「奚落我，看我笑話，會讓你很開心嗎？」小樣，現在還敢在他面前笑，找死不是。

　「沒有，閻總，我是真得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我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我怎麼敢笑話你。」巫姍姍笑得歡愉，笑意卻不達眼底。一見到強勢的男人就要懦弱而卑微的低頭說軟話，她做不到。

　「我的飆車技術在全國都沒有幾個對手。那日是我太大意了。」閻淨焰承認，自己那日太白痴了，才沒有看穿巫姍姍的詭計。

　「兵不厭詐，閻總是生意人，是看不上我們那些小伎倆的。」巫姍姍點了點頭，要公平來一場車賽，勝得也未必是她。當年傑克斯和閻淨焰的比賽就是最好的例子。

　閻淨焰嘗了口咖啡，不動聲色地在心底承認，那日她的伎倆還真讓他看上了。

　「我妻子長得和你很像。」閻淨焰放下咖啡杯，語氣間有些難以控制的凝重，還有那一點點的尷尬。就像他對紀妍心，既是熟悉又是陌生的矛盾。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時常在他夢裡縈繞，揮之不去。可笑的是，他卻對她沒有絲毫的記憶。巫姍姍張大眼睛，有些訝異地看他，「那個叫紀妍心的吧，以前什麼沒有聽你說起過？」

　「我忘了她。」承認這個事實時，閻淨焰心底掠過深刻的痛楚。

　「啊，這也能忘記？」巫姍姍更為驚訝了，口氣裡還有明顯的質疑，忘記了自己的妻子，這不是當代最典型的陳世美嗎？

　「事實如此，我沒有必要騙你。」

　「和我沒有關係的事情，奇怪你們為什麼都找上我？」巫姍姍看著他，為被糾纏的不幸，很感慨。

　「找你的人很多嗎？」巫姍姍的表現是完全的無辜，閻淨焰又沒有過去的那一段記憶，所以他既不想把巫姍姍完全確定為紀妍心，也不想把她排除在這之外。

　「昨天還有個男人，也問我是不是紀妍心呢？不過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巫姍姍故意把楚尋然糾纏的那個事情，輕描帶寫出來。

　「嗯。」閻淨焰一點也不意外，連紀妍心當年在刑偵系統的案底都被人盜走了，巫姍姍還能淡定地過日子嗎？

　「原來美貌也是一種負擔。」巫姍姍嘆了口氣，「紀妍心是干嘛的？是不是明星，早前有沒有拍過電視劇或是電影？」

　閻淨焰很坦白說，「沒有。據我所知，她就是一個女大學生。」

　「那我真是倒霉了，我還在想有沒有機會，讓我上舞台秀，弄個明星臉噹噹，竟賺錢又能仰名立萬，可惜我的美夢被你打碎了。」

　「我想去看看她，一起去嗎？」閻淨焰徵求意見。

　「這個我就不湊熱鬧了，我公司裡還有業務要做呢，我先走了。」巫姍姍拒絕了，她可不想出什麼變數，仇仇還被她鎖在車子呢，她是歸心似箭。

　「不是包解決嗎？」

　「什麼？」巫姍姍蒙了，這是什麼意思呢？話才說完沒有多久，陳經理就來電話，通知她，他今天接了個單子，顧客閻淨焰的意願是，這一天，讓巫姍姍當跟班，陪聊天。

　因為條款訂的細，陳經理估計巫姍姍吃不了虧的，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做事情向來霸道，非常人所能想像的，巫姍姍也就見怪不怪了。

　「看誰，我陪你去好。」巫姍姍抬頭和他協商，「我先聲明，今天我還有事情，一天是二十四小時，接下去我只能給你二小時。」

　「以後隨傳隨到吧，我允許分期付款。」他的聲音慵懶迷離，溫潤的眼瞳，光芒閃爍。

　啊啊啊，巫姍姍無比抓狂。陳經理，什麼說話估計你也吃不了虧，我就答應下來的。這不明白地，她吃虧了嗎？

　這錢可不可以退？這單子她不接了，還不行嗎？

　巫姍姍抬頭，閻淨焰臉上的玩笑讓她沒有聲音，行，閻淨焰，算你強！

　蘭博基尼在一塊公墓地前停下。

　李黑說，紀妍心的骨灰就葬在這裡。這片墓地，據說是紀擎天請人看過的，本來是打算留著自己以後用的，但是紀妍心走得忽然，也就擱給她了。

　公墓上的貼著一張灰白照，巫姍姍認得，那是她上大一時，為了辦身份證照的，那時候的她和現在沒有什麼兩樣，就是那時候年輕了些。

　閻淨焰這人不迷信，自然是不會上給她上香的。

　巫姍姍鬆了口氣，她被死亡化了，已經是很可憐的事情，如果再有人對著她燒煙，扔紙錢，她會覺得毛骨悚然的。

　縱使是平時再冷酷的人，莊嚴的墓地前，也會變得憂鬱。閻淨焰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觀他的眉眼，倒像是被傷感的因子感染上了。

　「這個那個果然，她果然和我挺像的。」巫姍姍不得不誇張地說著。

　「我第一次覺得你和她很像的是眼睛。」他淡淡說著，事實上，他心裡清楚擁有這種眼神的女人很多，這麼些年來，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都有著相似的一雙眸子。茫然尋尋覓覓，直到遇上了巫姍姍，看到了紀妍心的照片，他才隱約知道，自己想要的只是個替代品。

　他一直想要的只是墓地下的這個女人——紀妍心。

　「是在婚宴上吧，好多人都叫我紀妍心，弄得我的腦子到現在都暈乎呢？」

　「不是。」他否認了。

　「啊，那是在哪裡？」不是沒有記憶了嗎？他還沒有認識紀妍心時，就能把她們兩放在一起比較了嗎？閻少再強，也沒有這種通天的本領吧。

　「在夢裡。」低沉沉的嘆息，柔若情人般的夢幻。

　巫姍姍抬頭，目光中掠過一抹驚愕，靠，閻淨焰，你這人不適合講這種情話的。巫姍姍覺得太虛幻了，眼波流轉間得出一個結論，這男人想攻心呢？

　是不是想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再承認自己是紀妍心？她可沒有這麼傻。

　閻淨焰轉身時，不經意對上她的眸子，巫姍姍臉上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他知道她不信，而他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去相信什麼。

　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巫姍姍尷尬地轉移了話題，「她是怎麼死的啊？」

　閻淨焰忽然沉默了

　倒霉催的仇仇小朋友被鎖在車子，什麼也幹不了，就只能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這麼一望還真讓他看出一件案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