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對峙篇：生死一搏

　閻淨焰失蹤了，和巫姍姍一起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林佳人咬牙，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網絡上的炒作，在一個星期後，又開始鬧了沸沸揚揚，網上的人肉搜索越演越烈，那些曾經被男人所負的女人，紛紛同情起苦情女主林佳人，她們很快被林佳人的馬甲煸動了起來。

　十天後，市附屬醫院的病患家屬忽然間驟增了起來。

　她們以看病為名，湧進了市附屬醫院，目標卻是市附屬醫院三樓的特護病房。

　「小姐，你們要幹嘛？這是特護病房。」值班的護士看到一群女人，忽然之間湧進了三層，頓覺得驚訝。

　「我們是來看邵淑琴的。」在三樓停下的女人，異口同聲地湧入。

　「這是特護病房，沒有家屬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入內。」護士大驚失色地看著面前這群有備而來的女人。

　「探個病而已，你幹嘛那麼緊張？」林佳人僱傭的馬甲衝了上來，推開了女護士，率領一群女人衝進特護病房。

　......

　二十分鐘後，逛超市的巫姍姍接到了電話，源自於林佳人親切的問候，邵淑琴在她手裡，想要邵淑琴活命，市附屬醫院，不見不散。

　「林佳人......林佳人！」巫姍姍目光如炬地瞪著前方，扔下東西，就衝進寶馬車裡，今天是最後一次交手了吧。

　巫姍姍後悔，「先下手為強。」這一句話，她沒有貫徹落實到位，讓林佳人搶了先機。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還敢來纏著她，真是勇氣可佳啊！

　「林佳人，今天就是你祭日。」她握著方向盤，將車速飆到了極限。

　就在邵淑琴被人控制住時，市政府的大門口，也站著一群示威的人，被林佳人教啜的民眾示威著要求公佈黃麗的死因，解答民眾質疑紀妍心是否是七年前被判死刑，勢行槍決的殺人凶手，徹查巫姍姍和紀妍心是否系屬同一個人。

　民眾示威，壓力之大，非同一般。

　市局局長張成重接到市長秘書的維護秩序命令時，心裡的火氣不是一般地大，大手一拍，全張桌子都給震得吱吱響。

　陳蘭出爾反爾，聲稱林佳人被保出來後，就不見了。林佳人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她一個老太婆，哪看得動她。

　林佳人捅下的婁子，他們全市幹警跟著都無法善後。

　在市附屬醫院裡轟轟烈烈鬧上一陣的女人，都沒有散去，她們在等，等著市政府給個準話。

　巫姍姍抵達市附屬醫院三樓時，沒有見到林佳人。

　只有一群暴動的人，劫持了她的母親，一個沒有知覺得植物人被擱在輪椅上，她的手上還打著點滴，她的頭驀然垂下，安靜祥和，所有的爭吵似乎都與她無關。

　巫姍姍的眼眶濕潤了，林佳人，真***禽獸，媽媽她只剩下了一口氣，一口氣，都不願意放過嗎？

　十分鐘後，林佳人露面了，她看起來很憔悴，穿著寬大的T恤衫，T恤衫很長很長，穿在她身上更像是短款的連身裙。

　這樣的林佳人看起來很淒涼。像被拋棄的閒妻，穿著男人的襯衫，在感覺著他的體溫。

　林佳人又打同情牌了？巫姍姍勾唇冷笑，這個女人幾天不來一下人來瘋，她就心癢難耐嗎？

　「林佳人，適可而止吧，不要再傷害無辜。」巫姍姍淡漠地請求她。

　放手，如果她願意就此罷手，巫姍姍也不想下一刻，出格地趕盡殺絕。

　與巫姍姍擦肩，林佳人嘴角輕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陰冷的眸光一閃而逝。

　她用冰冷的表情告訴巫姍姍，讓她收手不可能。她現在唯一想做得就是不惜一切，埋葬了巫姍姍。

　不惜一切！

　市警局局長剛處理了市政府大樓前的暴亂，就接到市附屬院的院長的電話，他焦急萬狀地向市警察局和市政府求助。

　林佳人打得暴亂旗號是：只求政府出面，一解疑惑，償還一個公道。

　市警局局長張成重與市長顧為，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刻抵達市附屬醫院的。

　教啜民眾圍攻市政府辦公大樓與醫院，林佳人，你好大的膽啊！

　「林佳人，放過她，私人恩怨，我們一對一解決。」巫姍姍正色，清潤的眼眸深了幾許，隱含著濃烈的警告。

　「放過她，放過她，你就逍遙法外了是不是啊？」林佳人語聲如冰，決絕狠厲。

　「林佳人，她都那個樣子了，你還要拿著她做文章，這和把死人從墳墓裡抬出來，鞭屍有何兩樣？」巫姍姍進前一步，眼底的火焰濃烈。

　「站住，你不要試圖讓我們心軟，我們不會佔用她幾分鐘時間的，只要證明了，你和她沒有關係，我們立刻放了她。」林佳人鄭重承諾，她要得巫姍姍應該知道的。

　「林佳人，你真不是人。」巫姍姍咬牙切齒，妖冶狹長眸底，帶上了冰冷的鄙視和仇恨，噬血的恨。

　巫姍姍想把這個女人抓過來，一刀捅進她的胸膛，恨恨地將她五馬分屍了。

　張成重喝斥了她一聲，「林佳人，你知不知道劫持人質是要被判刑的？」

　「我知道綁架罪幾乎是所有罪裡最重的，起刑期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我已經做好入獄的準備了。」林佳人唇角微微揚起四十五度圓弧，對張局長的警告，無動於衷。

　「既然知道，你又何苦明知故犯呢？」剛從省城開會回到市政府大樓的顧市長，還來不急歇息就接手處理起這場市民威脅政府和公安局的暴亂。

　她撲通對著市長下跪，「市長大人，請你理解我一個為人子女的心，我並沒有別的請求，只希望驗明巫小姐的身份，如果她不是紀妍心，我願意當著全市民眾的面，向她認錯。請你成全我一個為人子女的心願，求你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楚楚動人，連同著那兩行清淚，為她平添了嬌弱可憐的資本。

　在巫姍姍看來，卻是溫柔而刺眼的。

　巫姍姍心裡在冷笑著，這個女人真絕啊，以退為進，盛氣凌人地把她往死路上逼，還可以輕易讓人為她動情。

　「我不同意！」巫姍姍利落地回絕了，她絕對不能接受親子監定，絕對不能。

　「我們也不同意。」紀惠珊扶著紀擎天急急忙忙衝進來。

　「你們快放了淑琴。」紀擎天瞪著林佳人，目光凌厲。

　「放了我大媽。」紀惠珊的聲音高揚，帶著不容抗拒的口吻。

　「為什麼不同意，為什麼要護著巫姍姍呢？」林佳人勾唇冷笑，「是不是養了她幾年了，養出感情來了？」

　「你給我閉嘴，你再不放過淑琴，別怪我手下無情。」紀擎天衝了上去，陰狠地目光盯著林佳人，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敢拿他心愛的女人，來作文章，就不要哭爹喊娘的。

　林佳人從地上爬起，勾起冷笑，「你前進一步看看，我會讓你與邵淑琴在地獄上見面。」

　伴隨著林佳人的話落，兩名挾持邵淑琴的女人行動迅速地把邵淑琴提了起來，「不許動，再進一步，我會讓她血濺五步的。」

　職業殺人，還是那種兜售性命的隱形殺手？

　那個利落的行動和陰狠的眼神，讓紀擎天這種長期混跡黑道的人，一眼就望穿了。

　殺手也是一種職業，不被認可的職業。據說，世界上有那麼一組人，她們受僱於人，以賺錢為樂。

　都是亡命天涯之人，政府通緝的恐怖分子，走頭無路時，她們會以最終極的自殺性襲擊來獲取高額的回報。

　林佳人請得看來就是這麼兩個殺手。

　「放開淑琴，她給你多少錢，我雙倍給。」紀擎天很清楚這場遊戲的規則，他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我出五千萬，只要買她一個安全。」巫姍姍沖上前去，神色激動地說。

　殺手冷著臉，沒有同意。

　「能輕易被你們的臭錢買下，就不是我的人了。」林佳人揚眉微笑，在冷嘲熱諷著巫姍姍和紀擎天的天真。

　「政府和警察都偏坦有錢人，草菅人命......嚴肅要求驗證巫姍姍的身份，還原真相。」

　「還原真相。」

　......

　林佳人把戲唱足了，A市大街上竟然有人遊行示威，給政府施加壓力。還有人在高速路口擺上了長凳子，公開在馬路上睡覺，以示抗議。

　林佳人花的錢不少吧。估計陳蘭也有份，老太太的兒子被人打殘了，她怎麼會善罷干休呢？

　今天小仇仇心情好，就讓閻淨焰帶他去遊樂場。開飛機、坐碰碰車，玩潛水......父子倆玩得不亦悅乎。

　閻淨焰得意地揚了揚嘴角，在他的努力下，仇仇和他的關係似乎有了些改善，至少不會一到認爹時，就擺冷臉。

　陽光酒身旁騎竹馬的那一家三口身上，為他們渡上了一層金光，他們和氣融融地場景真讓人羨慕，閻淨焰抱著小仇仇，幻想著巫姍姍也能來，那麼就完美了。

　在遊樂場裡喝茶時，閻淨焰接到了秘書的來電。王秘書猶豫了半天，才尷尬地把林佳人攻擊市附屬醫院的八卦告訴了閻淨焰。

　閻淨焰冷絕嗤笑，眉眼冷冽，「林佳人，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了。」

　「快走。」閻淨焰丟了錢在桌上，喊了老闆結賬，就抱起小仇仇，往汽車上塞。

　「出了什麼事，你怎麼這麼急？」小仇仇見閻淨焰緊張地幫他扣安全帶，心也跟著慌了起來了。

　「我們必須馬上趕到醫院。」

　「是我媽出事了嗎？」小仇仇嚇白了臉，從閻淨焰那麼緊張的樣子上看，百分百是這樣的。

　「是你外婆，不過也差不多。」閻淨焰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告訴我，你媽是不是紀妍心？巫姍姍和紀妍心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閻淨焰邊開著車，邊問。

　「這個.......我不知道。」小仇仇一口回絕了，親爸可以信任嗎？他曾經傷害過媽咪啊！

　「我就那麼不可信任嗎？除了巫姍姍是你媽，你還有我這個爸。我是你親爸！」閻淨焰對他凶了起來。

　這都關係到巫姍姍身死存亡的時刻了，這孩子還是把他當狼看，對他就不能放下一點點的戒心嗎？

　小奶包被嚇到了，這些日子來，一直欺負和使喚著閻淨焰，卻忽略了他是個大人，很冷酷很冷酷的大人，他平時不多話的，沉默少言，表面上卻很優雅，淡漠的優雅，可是他還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他凶起來好可怕，像是要把大地都給吞下，好像動漫裡的雪豹，張張嘴就能地動山搖。

　"我......誰讓你欺負我媽咪來著，你為什麼要幫林佳人做證供，你為什麼要害我媽咪。我討厭你，討厭你！」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次次在收緊，心底有根弦瞬時繃裂了開來，巫姍姍，紀妍心，巫姍姍......

　停紅燈時，他突然高調地喊了出來，沙啞地喊了出去，「紀妍心——你這個笨蛋，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