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周袁、石磊、雷軍三人就魚貫而入,前者開口問道,“少主,有什麽事情吩咐?”
韓奕皺眉說,“FBI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告訴馬伊,這段時間要加強警戒,不光是他,其他地方的治安大隊也要通知,決不能給敵人有可乘之機。”
周袁點頭,吩咐手下將消息通知下去。
“你是怕美國會有所動作?在金三角內生事?”雷軍皺著眉頭問道。
韓奕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遊客失蹤現象成了他們站在道義製高點的借口,雖然這個借口被金三角的態度給化了去,但是難免他們會為自己創造借口。”
雷軍不明白的皺起眉頭,美國會在金三角生事他可以理解,就如今日這件事,他們會做出對擎社、對韓奕不利的舉動。
但什麽叫做為自己創造借口?
石磊便歎氣看了他一眼,雷軍的腦袋向來轉不過彎,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知是該謝謝晴姐,還是謝謝他自己的運氣。
“遊客失蹤案既然可以給敵人借口,咱們就不得不防敵人自己再次製造遊客失蹤,予以我們打擊,所以這段時間金三角的治安必須更為嚴密一些。”石磊解釋說道。
雷軍這才點了點頭,又皺眉道,“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治安再嚴密,也不可能管到金三角每個角落啊,要是敵人從這個找借口,那怎麽樣都能找到借口,防不勝防。”
所有人都是一頓,雷軍這句話算是說的對了,如若敵人當真要為自己創造借口,那麽金三角就是防不勝防。
韓奕眯起眼眸,緊緊抿住了嘴唇。
他忽然響起,小時候母親曾經一再對自己的教導。
萬事不能坐以待斃,先發製人!
韓奕眸中精光一閃,是啊,他為什麽要等待敵人出招,再見招拆招?為何不自己發招,叫敵人頭痛拆招?
想到這裏,韓奕淡聲說道,“先讓美國擎社吸引他們注意,接下來的,我還得好好想想。”
周袁一愣,隨即領會到韓奕的意圖,點頭道,“我這就去辦。”語罷,周袁便打電話給布朗兄弟,將現今金三角的局勢簡單說了一遍,而後千叮萬囑鬧他個人仰馬翻,吸引FBI注意。
相信隻要是擎社的事情,美國FBI必定會加以注意。
夜幕降臨,眾人各自回房安睡,唯有韓奕,一直守在卡洛児的床前。
第二日天明,陽光從窗簾縫隙中照射進來,隱約可以看見光線中塵土飄揚著。
卡洛児眼簾微張,便看見了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中,那細密的塵埃,輕輕打著旋……
她眼珠輕輕轉動,便看到了趴在自己床側的身形,“哥哥……”她聲音輕細,帶著沙啞,同時,她輕輕伸手,摸向了韓奕柔軟的發絲,輕柔而又小心翼翼。
她還活著?真的,還活著……
熟睡中的韓奕就像有所感應般,忽然張開了眼簾,抬起頭來,就見到那張蒼白的小臉,月牙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她眸中含著淚花,卻極力忍住沒有滴落。
“醒了?”韓奕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秀發,“醒了就好。”
卡洛児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哥哥……”
“傻丫頭,哭什麽。”韓奕用拇指拭去她的淚水,露出一個舒緩好看的笑容,“醒了就好,沒事了。”
“我沒死。”卡洛児似乎想露出一個笑容,但哭的卻更凶了。她不怕死,在母親去世的那一日起,在隻身去為母親報仇的那一日起,她就沒有懼怕過死亡。
但愛上了韓奕,她忽然怕死了,當倒在他懷裏的那一刻,她怕極了,怕再也感受不到這份溫暖,再也聞不到那熟悉的問道,再也沒有了那熟悉的氣息。
她哭著抬起手臂,韓奕便用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卡洛児卻反手將他的大手包在手裏,緊緊的攥住,“對不起。”
韓奕摸著她的腦袋,微笑道,“能哭,就證明沒事了。”
這句話卻絲毫沒有緩和卡洛児的哭勢,她淚水狂流,“對不起,差點離開了你。”
韓奕身子一僵,反手將她的小手握於掌下,輕聲道,“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再也不會。”
聽著韓奕溫柔的聲音,看著他盛滿溫柔的狹長眼眸,卡洛児抬起手臂擦拭眼淚,極力露出一個笑容,“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再也不讓你為我擔心。”
韓奕微微一笑。
卡洛児見他不信,就抿唇說,“早晚有一天,我會有能力保護你的。”
韓奕繼續微笑。
“你不信。”卡洛児嘟起小嘴,然後又忍不住噗嗤一樂,可這一笑,卻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疼得她禁不住齜牙咧嘴。
韓奕見狀便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好休養,明天跟我一起回去特區。”
“你不準備送我回國?”卡洛児看著他,似乎有些驚訝。
韓奕便笑道,“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卡洛児抿唇笑道,“正好,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二人相視一笑。
隨後卡洛児靜養兩日,便跟著韓奕坐直升機飛回了特區。
直升機降落在特區內的停機坪上,魏天宇和彭媛二人都趕了過來。
他們已聽聞韓奕等人中伏的消息,卻再也沒有了後續音訊,擔憂不已。
此刻見韓奕無事,魏天宇便放下心來。而彭媛則是在旁閑適笑道,“還以為你死了,這樣就不用我動手了。”
韓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吩咐屬下將放在擔架上抬下飛機。
見到這一幕,彭媛和魏天宇都是一愣。
“靜文怎麽了?”彭媛皺眉走上前去,見她小臉氣色不是很好,身上看上去卻並無傷勢。
“中了FBI的埋伏。”艾小貝在旁解釋說道。前幾日韓奕不在特區,她與這彭媛多少有些接觸,也感覺得到彭媛此人並不壞,隻是有些別扭罷了。
但若說別扭,也隻有提到韓奕的時候,彭媛才會露出那副別扭模樣,平日裏卻是個開朗優秀,極易與人親近的女子。
艾小貝可以理解,她將母親艾子晴視為仇人,更視韓奕為仇人,尤其韓奕不但破壞了她的計劃,更令她身陷敵營,但她卻又恨不起韓奕,或許更多的時候將韓奕一眾人當成了朋友。
所以,與其說是恨韓奕,不如說是恨自己。
而且艾小貝發現,彭媛似乎對魏天宇多少有了些好感。
如此,若是這二人能成,倒也不失為一件幸事。艾小貝眯著眼睛,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而誰也沒有想到,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一切都風平浪靜,沒有再起絲毫風波。
美國方麵似乎真的沒有了任何動作,哪怕韓奕命人將維克的人頭送到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一個星期過去,卡洛児已經可以從床上坐起。隨後她就一直照著穆長老所教的魔門功法練習吐納,傷勢恢複的也明顯稍快了一些。
兩個星期過去,她雖不能或碰亂跳,卻也可以下床走路,胸口上的傷勢緩緩愈合,已經好了許多。
白天裏,卡洛児、艾小貝和彭媛三人便在特區內散步,夜晚,三個女人便分別與各自男人住在同一屋簷。
卡洛児身上有傷,韓奕自然不會碰她,隻有安靜的摟著她睡覺,而如此,卻讓小妮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彭媛和魏天宇二人雖然被韓奕使壞故意安排住到一起,而且魏天宇用強勢之姿睡到了彭媛的床上,卻因為是個普通人的原因,也隻能睡在彭媛的床上。
至於清賢和艾小貝,雖然突破了精神上的障礙,卻很難突破肉體與心靈上的雙重障礙。導致艾小貝每晚睡在清賢身旁,過著看得著摸不著的日子,卻也無比的痛苦。
“清賢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像靜文那樣出事了,你會怎麽辦?”睡在大床上,艾小貝有意地朝著清賢的方向靠了靠。
清賢沒動,他開口道,“我也不知。”
艾小貝道,“你會為我報仇嗎?”
清賢側目看了她一眼,寵溺的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當然會。”
“你喜歡過別人嗎?”不知怎地,看著清賢的眸子,艾小貝忽然這樣問了一句。
清賢微微一愣,看著她,眸光卻飄忽起來。
“我母親?”艾小貝盯著他的眼眸,有些黯然地開口問道。
清賢是母親的師兄,當年陪著母親一起經曆過許多事情,那個時候她還小,總是可以看見清賢望著母親露出溫柔的笑容,而他跟在母親身邊,亦是任憑吩咐絕無怨言。
這一切,都被當年那個小小的人兒看在眼裏。
可是現在,沒有想到他成了自己的男人。
清賢聞言身子僵了僵,半晌才笑道,“說什麽傻話。”
艾小貝盯著他,“我見過,見過你看母親的時候,也是這樣笑。”笑的很溫柔。
清賢抿唇,“你母親是我仙門掌門,是我的師妹,是師父臨終前吩咐我要盡心輔佐的人。”
語罷,清賢看著她有些執拗的麵容,淡淡一笑,“傻孩子,別想那麽多。”
“我不是孩子。”艾小貝皺了皺眉,然後探身道,“你要是不喜歡母親,就吻我。”
清賢一愣,隨即好脾氣地溫柔笑道,“又犯傻了。”
“你才犯傻,我要你吻我。”艾小貝探頭說道。
清賢眸光輕閃,“不是說好了,讓你睡在這,不許犯傻?”
“為什麽這是犯傻?那次以後你就再也沒吻過我。”艾小貝忽地露出笑容,上前抱住清賢的脖子,“我要你吻我。”
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容,感受到幾乎觸碰到了自己毛孔的呼吸,男人的呼吸不由得有幾分急促起來,腦中忽然浮現出那夜的癲狂。
而下一刻,火熱的唇卻已經印了下來。
卻也隻是輕輕一吻,然後艾小貝抬起頭,眼裏閃動著淚花,“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麽還要給自己那麽多束縛?”
清賢微微一滯,眸光閃爍地看著她那近在咫尺,含著眼淚的麵容。下一刻,男人身子一翻,便將女子壓在了身下。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但在艾小貝的眼中,卻有些笨拙得可愛。
她喜歡他風輕雲淡的模樣,更願意打破他那滿身飄渺出塵的氣息。
而隔壁,靜靜躺在大床上的彭媛和魏天宇二人,隱約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響動。
木板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女人情難自禁時發出的妙曼聲音,以及男人情動時發出的低聲怒吼。
靜靜的聽著,房間裏氣氛尷尬。
忽然,彭媛噗嗤笑了,“看那個清賢整天一副正經的樣子,沒想到也是個流氓。”
魏天宇便淡淡道,“男人麵對心愛的女人總是難以自拔,怎麽能叫做流氓?”
彭媛抱胸一笑,“都這樣了,不是流氓是什麽?魏天宇,你是不是也想對我做這種事?”
躺在一旁的魏天宇就皺了皺眉,他是一個男人,夜深人靜,跟自己喜歡的女人聽著隔壁發出的情動聲,這女人更是大膽的跟他聊著此種話題。
“問你呢,是不是?”彭媛側過身,單臂支在頭側,笑吟吟地看著魏天宇,看著他麵上染起一絲窘迫。
而魏天宇被心愛女人大膽的問出這種問題,麵上也的確染上了一絲羞囧之意。但見那女人得寸進尺,竟是連連逼問,他反倒是放鬆下來。
隻見魏天宇勾唇一笑,“不是已經做過了?”
“你!”彭媛聞言大怒,羞赧地瞪著他。
魏天宇側頭,冷淡地笑了,“我什麽?難道沒有做過?你身上的每一寸我都曾觸摸過,你的身體我也曾經感受過,幹什麽這種表情?大半夜對我說這種話題,難道還想再做一次?”
彭媛怒極反笑,“臭流氓!”說罷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魏天宇挑眉笑了笑,“彭小姐,我流不流氓,你最清楚。”
彭媛怒氣轉身,“別以為那老頭下了結界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然而此時,隔壁房間的聲音似乎更強烈了,那強有力的節奏感衝擊著房間內男女的每一個細胞,艾小貝控製不住的尖叫聲衝破角樓年久的木板,清晰的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彭媛有些羞囧地拽住了床單,白皙的指尖隱隱泛紅。
魏天宇皺眉,因為他已經起了反應。
“彭媛。”他看著她的麵容,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嗯?”彭媛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然後她霍然起身,轉身走到門板前重重地敲了兩下,大聲吼道,“小點聲!隔壁還有人呢!”
驀地,四野一片寂靜,隔壁的艾小貝和清賢保持著高難度的姿勢僵立在那裏,兩個人都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床頭門板。
“隔壁是天宇和彭媛。”清賢白著臉,一手抗著艾小貝修長的腿在肩頭,一手撐著床板僵硬說道。
艾小貝也揚著脖頸盯著床板,“房間不隔音……”
而隔壁,彭媛舒爽地拍了拍手,轉過身來得意地看著魏天宇,挑眉道,“好了。”
魏天宇黑著臉,緩緩閉上了眼眸。
至於再隔壁的那間房中,大床上,男子攬著女子,任由月光傾灑在床頭,二人閉著眼眸,輕柔的呼吸,顯然已經進入了熟睡。
第二天一早,清賢和艾小貝走出房間,迎麵就撞上了打開房門的彭媛,六目相對,都是尷尬非常。
彭媛麵色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容,昨晚倒還好,隻為嚇唬嚇唬魏天宇解氣,但到底是攪了人家的好事,而且還那般尷尬。
起碼昨晚她那聲大叫以後,隔壁就隻有小心翼翼地床板晃動聲,再未聽到男女情難自禁地聲音,現在想一想,彭媛都覺著有些不好意思。
艾小貝就更是麵色通紅,卻故作大方地一笑,“嗬嗬,那個,昨晚不隔音,我們隔壁好像、好像……”她開始把問題往她的隔壁推。
彭媛頓時了然笑道,“啊,原來是你們隔壁,嗬嗬。”
雙方都笑得尷尬,清賢更是雙手負在身後,眸光淡然而悠遠地掃向一旁,風輕雲淡的模樣實在讓人無法將他與昨夜的人聯想在一起。
而就在這時,艾小貝隔壁那間房門打開,雷軍和石磊二人活動著筋骨走出房間,看著艾小貝等人便笑著道,“這麽早!”
艾小貝和彭媛對視一眼,又雙雙錯開目光,前者眸光中充滿了羞囧之色,而後者卻是麵色糾結痛苦,似是想笑又不敢笑。
而站在兩女身旁,眸光淡然舉目眺望的清賢,也明顯眼角一抽。
石磊和雷軍二人對視一眼,疑惑走上前來,前者笑問道,“少主還沒醒吧?”
艾小貝幹咳一聲,笑著點了點頭,“應該快起了。”
彭媛就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兩個漢子,實在想象不出,若昨晚的聲響當真是他們弄出來的,又是怎樣一番光景。當然,實屬意淫。
艾小貝注意到彭媛的目光,當即幹咳一聲,“我去看看韓奕醒沒醒。”說罷就匆匆離去。
清賢負手而立,淡然地對眾人點頭致意,然後邁著風輕雲淡的步子跟了上去。
見二人走遠,彭媛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倒是笑的開心。”一道閑閑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彭媛回頭,就見到了側倚在門旁的魏天宇,他正抱著胸,笑看自己。
彭媛看著他,又眸中帶笑地看向石磊和雷軍,然後哈哈笑著轉身離開。
魏天宇輕輕一笑抱胸跟上,徒留石磊和雷軍二人兩相對視,滿頭霧水。
吃早飯時,眾人齊集,韓奕細心地為卡洛児夾菜,後者每每露出會心一笑,二人不時眸光輕觸,羨煞旁人。
艾小貝因坐在彭媛對麵,隻得埋頭猛地喝粥,還是清賢不時夾上幾根鹹菜扔進她的碗中,才致使艾小貝大清早沒有隻喝清粥。
彭媛和魏天宇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吃過飯,韓奕便接到母親傳來的消息,意思是讓他盡早出發回國。
“是該回去了。”飯後,一眾人坐在客廳喝茶閑聊時,韓奕笑著說道。
“靜文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美國方麵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我們也不好總在金三角這樣耗著。”艾小貝點頭讚同,她也實在忍受不住彭媛不時飄來的異樣目光,還是盡早回國,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仗咱們也算打得漂亮,化解了危機不說,還肅清了金三角的毒瘤啊!”周袁暢快而笑,如果美國不再有任何動作當然是最好的,現今金三角危機化解,國際上的危機也同樣化解,更是將FBI的一眾人馬殺得片甲不留,最大快人心的是,那個維克上校的人頭都被韓奕給送到了美國。
如此一仗,打得漂亮。當然,若不算上卡洛児險些喪命,這一仗便是壓倒性的完勝。而金三角治理權也被擎社控製在手中,委員會成立、治安大隊成立,各大勢力俯首聽命,還有什麽比這更大快人心的?
石磊也微笑說道,“袁哥說的是啊,少主這回可是立了大功,幹得漂亮!”
韓奕微微一笑,“都是仰仗幾位叔伯,韓奕自己還差得遠呢。”
“少主可不要過分謙虛,俗話說的好,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啊?哈哈哈!”周袁哈哈大笑。
在旁的雷軍就皺眉問道,“那咱們這就回去了?韓少打算留誰在金三角?”
韓奕聞言挑了挑眉,“自然是按照老規矩,周叔三人輪流負責金三角事宜。”
雷軍頓時眉頭大皺,搖頭道,“這個辦法明顯不好,要不是因為幾個人輪著過來,又都不怎麽上心,哪裏會出這麽多事情。夏洛是個教訓,我看少主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聽聞此言,周袁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石磊更是麵色一變,斥聲道,“軍子,又在胡言亂語了。”
雷軍這兩日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金三角接下來該由誰接管,怎麽說,也該輪到他們石磊一係動一動了吧?不能總守在國內有名無實的掛在擎社啊。
而此時聽聞艾子晴叫他們回國,雷軍知道再不提議可就晚了,所以他不分場合地在如此歡快氣氛中冷了場。
眾人都是沉默了起來,韓奕收斂笑容,所有人都看向了雷軍,隻有雷軍本人還晃著大腦袋,“石哥,我這怎麽能叫胡言言語?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教訓,我隻是提醒韓少,別到了最後功虧一簣。”
說實話,近段時間發生諸多事情,韓奕一一解決,費心費力,這的確叫雷軍改變了原先的看法,但他自持是擎社老臣,也是韓奕的長輩,而且心裏對於擎社分配給他們的工作早有抱有怨言,所以才如此個態度。
此刻,房間內氣氛有些尷尬,卡洛児小心翼翼地看向韓奕。隻見他微微一笑,“那照你看來,該怎麽避免重複的錯誤?”
“要我說,周老大本就忙著各地的事物脫不開身,黑子和王五也總到處奔波,他們都是大忙人,也無暇打理金三角的事情,不如把金三角交給我老大。”雷軍粗聲說道。
此言一出,石磊麵色大變,韓奕更是挑起眉梢,“你老大?”
韓奕頓時輕笑著端起茶杯,用杯蓋在茶杯邊沿輕輕地敲了敲,“據我所知,擎社目前隻有一位可以稱得上諸位的老大,那就是家母。不過家母現在不愛參與道上雜事,怕是不會親自來管這金三角。”
雷軍一愣,自知失言,可惜他每每都是失言後才知曉自己失言。
石磊頓時麵色一變,他本就知道這次艾子晴派雷軍過來,說不定就有讓韓奕殺雞儆猴目的,隻是到了現在一切安好,他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哪裏想到雷軍不聲不響一直盤算著這樣的主意,甚至沒跟自己商量就說了出來。
這也就罷了,竟還失言!
若是韓奕真的想動他,此刻哪裏還找不到機會?
“少主,軍子他性格耿直,說話總是……”
“總是想什麽說什麽,說得直白?”韓奕打斷了石磊的話,微微一笑。
石磊更是麵色一變,若是承認,起不是更說明了雷軍有不臣之心。
之所以叫黑社會,就是因為黑道內有著鐵一樣的秩序,殘忍而又嚴厲,幫內製度嚴明,雷軍今日這番舉動,若是被放大開來成為對付他的借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何況雷軍本就不注意言辭語氣,對韓奕的態度完全可以用不尊重來形容。
而此刻,雷軍也皺眉意識到氣氛變得有些不對,韓奕這些話,是針對他來的啊!
“我不過是有什麽說什麽,幫會裏的確是晴姐為尊,不過石哥一直是我大哥,這一點沒什麽,就是晴姐也不會多說什麽。”雷軍皺著眉頭粗聲說道。
石磊更是麵色大變地斥責道,“軍子,別瞎說!”
剛剛雷軍那番話,豈不是在指韓奕多管閑事,更是拿出艾子晴的名頭來壓韓奕?
韓奕緩緩將茶杯放下,“石叔叔是幫裏的前輩,位份頗高,由他出任管理金三角也不是不可,隻是這件事並非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見韓奕並未抓著先前那事不放,石磊忽然鬆了口氣。
雷軍就皺眉搖了搖大腦袋,“也對,這個事情還得找晴姐商量才行。”
散會,石磊和雷軍二人先行離去,剛以出門,雷軍便罵道,“這個韓奕,分明就是有意敷衍我!金三角的內務現在都是他來掌管,晴姐也放權給他了,以為我真傻不成?”
石磊當即頓住腳步,冷眼看著他道,“你還道自己有多精明?禍從口出你知不知道?若是今天這番話傳到晴姐耳朵裏,你!”
雷軍晃了晃大腦袋,“我本就是個沒文化的,不像周袁老五他們後期都進了學習班,我雷軍就會打打殺殺不會別的。晴姐若是挑我這個,我早死了一百回了。”
說完,他又冷哼一聲,“再怎麽說我也是擎社的元老,擎社對我下手,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韓奕就更不敢對我怎麽樣了!”
石磊聽聞此言眉頭大皺,他沉吟半晌,才語重心長地道,“軍子,這麽多年,你在擎社裏說錯的話,辦錯事的難道少了?晴姐一直沒動你,正是因為你口中那元老二字啊!晴姐待別人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兄弟卻格外寬容,但你不能仗著這份寬容,就自持位高,不將他人放在眼裏。”
“少主是晴姐的親生兒子,將來繼承擎社是大勢所趨,難道晴姐會願意看到幫內有人位高欺主?你若再這樣下去,後果難料。”
聽完此言,雷軍眸光輕閃,半晌他粗聲說,“我知道,這些年我辦了不少蠢事,晴姐能繼續善待我,還都是看了石哥你的麵子,要我雷軍一個大老粗,這麽多年也沒個長進,憑什麽在擎社裏位分這麽高!”
石磊無聲一歎。雷軍這話說得不好聽,實屬自嘲,但卻字字真話,這些話作為石磊不便講出口,好在他自己心中清楚。
“晴姐要的不多,隻是我們的忠誠。對晴姐忠誠,便要對少主忠誠,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石磊搖著頭,抬步走回房間。
雷軍站定在身後,大腦袋也跟著搖了搖,追上前問道,“石哥,你說晴姐是不是想動我了?”
“怕是已經起了這個心思。”石磊皺眉一歎。
“應該不會!”雷軍忽然搖了搖頭,“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何況我雷軍是你石哥的兄弟!而且當初要是沒有咱們,她哪能那麽輕易拿下陽市?拿下遼省?”
此言一出,石磊霍地站定步伐,轉過頭來瞪大眼眸看著他,怒斥道,“糊塗!你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雷軍愣愣地看著他,他從來沒見過石磊如此憤怒,尤其是對自家兄弟。
石磊緊繃著麵頰,怒目而視,“你現在是自持功高?認為僅憑這一點就能太平一生?糊塗!主人?誰是你的主人?晴姐才是!你簡直是禍從口出啊你!”
他萬萬沒有想到,雷軍這些年一直抱著這種想法!
當初晴姐與自己一賭敲定了陽市黑道格局,在擎社內一直被傳為美談,但若自己等人存了這份心思,難保不會惹來大禍。
雷軍被他罵得一愣,隨後默默地點了點大腦袋。
第二日,一行人便收拾行裝,乘坐直升飛機直接飛往雲南邊境,再乘坐汽車進入雲南,取道回京。
卡洛児的身體還未痊愈,回到家裏後,韓奕便將她安置在臥房休息,隨後獨自去向母親匯報近段時日金三角發生的情況。
客廳裏,母子二人臥膝長談,韓奕將今次所去細節來來回回道了個清楚。
艾子晴凝神聆聽,末了,她笑著問道,“對於雷軍,你打算如何處置?”
“母親怪我這次沒有動他嗎?”韓奕微笑問道。
這次母親派雷軍同行,顯然是給自己一個殺雞儆猴的機會,而且自己若真要接手母親社團,必定要先立威,除後患。
但自己卻沒有這樣做。
聞言,艾子晴白皙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笑容,溫柔而嫻靜,“我想,你定是有你的看法。”
韓奕聞言眸光輕閃,半晌點頭道,“我認為,殺又怎能算是真正的勝了。唯有讓他真正的服氣,我才算是贏家,不是嗎?”
聽聞此言,艾子晴頓時露出笑容,讚賞的看著兒子,他年紀小小,處事竟能想到這一層,當真難得。
早些年,韓奕隨著米修在意大利黑手黨內學習,她聽說一次會議,韓奕當場殺了不服他言者,後又走訪諸多掌事者,最終確定了自己在黑手黨內的地位。
這一點,倒也的確有些她這做母親的風範。但現在,韓奕已是能想到這層,不得不說他已經逐漸成熟起來,更像是一個男人。
“看來,我兒子倒更像是個英雄,而非梟雄。”艾子晴微笑說道。
韓奕狹長的眸子染上一抹笑意,“英雄也好,梟雄也罷,不過都是人強加己身的名頭,遇事懂得變通才是正道。母親說我是英雄,改明兒需殺人時我可不會手軟。”
幾句話,說得艾子晴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不錯,遇事懂得變通,才是正道,我兒子能想到這點,日後我也徹底放心了。”
韓奕笑道,“我的不足之處還有許多,不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凡有不懂的事向母親請教就行了。”
聽聞此言,艾子晴頓時瞪了他一眼,幽幽道,“我現在就很老了?”
韓奕自知失言,隻得嘿嘿幹笑。
“靜文的傷勢,現在已經無礙了吧?明天我去看看她。”艾子晴說。
韓奕點頭,長歎一聲,“已經無礙了,先前險些……好在對方這顆子彈射偏了一點,哎。”
就在這時,房門從外被人打開,韓穆離高大的背影出現在門口,他將房門關好後回過頭來,詫異道,“小奕回來了?”
“爸。”韓奕笑著起身。
韓穆離換鞋進門,打量著兒子讚道,“黑了些,更像個男人了。”
艾子晴頓時白了他一眼,“也沒見你白到哪去,難不成就不像是個男人了?”
韓穆離就笑著坐到艾子晴身旁,“你看你,又當著兒子的麵駁我麵子。”
“好好好,為了不摧毀你在兒子麵前高大偉岸的形象,我……”說著,艾子晴便做了一個在自己嘴上拉拉鏈的動作。
惹得韓奕和韓穆離都大笑出聲,紛紛搖了搖頭。
艾子晴抿唇笑道,“你們先聊著,我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