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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兒子去種田》第56章
056,同生共死,淡淡情意

 看著那鷹爪一般的手越來越近,沐飛煙渾身都繃得很緊,握住匕首的手青筋都冒了出來,曾經在死亡裡洗練後,反而越發沉穩,沐飛煙知道,她現在只能等待時機,待那五指捏住自己右胳膊的時候,沐飛煙快速的抬起左手,利落的劃了過去,在那黑衣人吃疼和微楞的時候,身子朝地上一滾,想翻到屋外!黑衣人張臂一飛,落在沐飛煙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有膽識,就是不知道功夫咋樣?”說完,單手握成拳,襲向沐飛煙。

 沐飛煙根本就沒有退路,只得抬手去擋,每和黑衣人首領對招,手腕甚至整條手臂都疼到發麻,沐飛煙不敢懈怠,十八般武藝全部使出。

 幾招下來,沐飛煙根本找不到一絲絲能贏的機會,只得想著朝外面逃去。

 黑衣人首領冷冷一哼,“想逃,如你所願!”忽然留出一個破綻口,讓沐飛煙逃到了屋外,黑衣人隨即走出屋外,抱著寶劍站在一邊觀戰。

 沐飛煙逃到院子裡,一股血腥味傳來,沐飛煙抬頭看去,只見君二被九人圍在一起,浴血奮戰,卻傷不了那幾人半分,反倒是自己,身上已經好幾處被劍劃過,君二頭上的黑色帽子被掃下,露出被大火燒去頭發布滿傷疤的頭,君二雙目赤紅,像頭被困住的野獸,手中的銀針毫無章法的射出去,那幾個黑衣人輕而易舉的擋住,他們就像在玩貓捉老鼠一般玩弄著君二。

 眼看棋子一個人的劍又要劃在君二身上,沐飛煙擔憂的大喊一聲,“君二,小心……”舉起匕首就沖了過去。

 君二在沐飛煙那聲擔憂的驚呼中回過了神,後背硬生生的中了一劍,深可見骨,君二卻哼也沒哼一聲,眼神頓時變得清明,手中的銀針也有了力道,凝氣把手中的銀針發射出去,射在一個黑衣人的心髒處,當場斃命。

 黑衣人見君二忽然回過了神,還殺了他們一個同伴,頓時殺氣四起,其中六人再次圍成一圈圍攻君二,其中兩個卻把劍指向出現提醒君二的沐飛煙。

 突如其來的殺氣讓沐飛煙有些難以招架,手中的匕首也只是一把普通純鐵打造,才擋了一下,就破了一個缺。沐飛煙眉頭微蹙,丟下手中的匕首,直接一招擒拿手朝黑衣人的手腕襲去。

 黑衣人心中嘲笑沐飛煙的不自量力,抬劍准備刺向沐飛煙。

 劍快到胸口,沐飛煙卻往後一躺,手准確的擒住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黑衣人手中的劍已經到了她的手中,在黑衣人還在發愣劍為何到沐飛煙手中的時候,沐飛煙已經快速的舉劍劃過他的脖子,血噴射出,血紅滾燙的噴在沐飛煙臉上,沐飛煙往後退了退,根本來不及擦,另外一個黑衣人已經換了招式殺了過來。

 沐飛煙退無可退,只得舉劍硬接住這致命的一擊,兩劍交鋒,沐飛煙的虎口被震的發麻,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會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太極,可她沒有一絲內力,更不會飛簷走壁。

 但是為了活命,她不得不拼!

 黑衣人見沒有一劍殺掉沐飛煙,隨手又來一招。

 眼看這劍越來越近,沐飛煙往地上一滾,順手撿起剛剛丟掉的匕首,右手握緊寶劍,左手拿緊匕首,舉起交叉架住黑衣人的劍,抬腳狠狠的踢向他的心口,黑衣人吃疼往後退了幾步,沐飛煙順勢撲倒在地,手中長劍一掃,劃過黑衣人的腳腕,在黑衣人驚訝的時候,長劍已經送進了他的胸口,狠狠刺進,抽出時,血流出,沐飛煙順勢踢了黑衣人一腳,把他踢倒在地。

 單腳跪在地上,氣喘吁吁,背脊心早已經濕透。抬頭卻看見黑衣人首領站在門口,雙手寶劍,雙目冷如寒冰,讓沐飛煙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不錯,不錯,不愧的四王爺看上的人,長得不怎麼樣,本事倒是不小!”黑衣人說著,撥出手中的劍,“那就讓我來會會你,未來四王妃!”

 話落,根本不給沐飛煙喘息的機會,劍已經刺向沐飛煙,速度比那兩個黑衣人快了兩倍不止。

 沐飛煙毫無辦法,拼了全力去接,硬生生的被震飛了出去。

 “沐姑娘……”君二解決掉一個黑衣人,顧不得身上的傷,運氣飛身去接,由於慣性,君二又受了傷,摟住沐飛煙的腰,兩人的身子往後墜去。

 “砰”的一聲後,君二被沐飛煙重重的壓在身下,心口一甜,一口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沐飛煙盡管渾身都疼,硬是拼著從君二身上翻下來,滾落在一邊的地上,扶住君二的手慢慢的拍起來,跪在君二身邊,擔憂的問,“君二,感覺怎麼樣?”

 君二呸的一聲吐掉口裡的血,深吸一口氣,雲淡風輕的說道,“死不了!你呢?有沒有受傷?”

 沐飛煙搖搖頭,眼眶有些發紅。把袖子裡的瓷瓶拿出,偷偷的塞在君二手中,深深的看了君二一眼,抓起落在一邊的寶劍,強撐著站起來、

 風吹亂了她一頭烏發,衣裳被吹得辟啪辟啪直響,沐飛煙用劍割下一塊自己的衣裙,咬在嘴裡綁在腦後,防止一會拼命的時候咬住了舌頭,現在她必須得自救,為君二爭取時間,讓他把藥喝點下去,否則,他們等不到援兵來,自己先倒下了!

 雙手握緊手中的劍,“啊……”叫了一聲後,朝黑衣人沖去。

 九個黑衣人被沐飛煙解決兩個,君二解決了五個,還剩兩個,剩下的兩個相視了一眼,不待首領的吩咐,巨劍朝沐飛煙迎來。

 “卡嚓!”兩劍交鋒發出刺眼的亮光,沐飛煙堪堪接住,還來不及慶幸自己躲過一劫,另外一把劍又毫不留情的刺了過來,沐飛煙舉劍硬生生的接住,兩劍摩擦,黑衣人把劍往後一拖,劍從沐飛煙右手臂上劃過,劍抽過,血順著劍尖低落在地上,黑衣人一腳踢在沐飛煙肩膀處,把沐飛煙踢飛出去三米。

 沐飛煙倒在地上,‘哧’的一聲,血從嘴角流出,沐飛煙抬起左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雙手緊緊的握住寶劍,支撐著,慢慢的站了起來。

 雙腿有些發軟,顫抖個不停。

 “沐姑娘……”君二低叫一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黑衣人首領卻走到君二身邊,一腳踩在他背上。

 冷冷的說道,“你們主子很有眼光!”如果此女有內力,單憑那股勇氣,便不會慘敗至此。

 君二聞言冷哼一聲,說道,“我們主子的眼光一向是好的!”

 “是麼?”黑衣人說著,腳上微微用力,只聽得卡嚓一聲,君二硬生生的被踩到地上。眼眸瞄向自己的屬下,說道,“你們,一個一個的上!”

 黑衣人聞言,一個退下,一個舉劍走向沐飛煙。

 沐飛煙雙眸淬滿了狠戾與勇氣,咬緊牙關,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倒下,決不能現在倒下,寶兒還在家等著她,她一定要活著回家。

 把那湧到口腔裡的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雙手拼命的舉起劍,一步一步費力的走向黑衣人。

 “啊……”大叫一聲為自己打氣,朝黑衣人砍過去。

 冷竹院正廳

 君非墨坐在椅子上,姿勢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未變過,手中的茶早已經涼掉,又被他用內力捂熱,屋子裡,蠟燭燃到一半,忽然,蠟燭亮光微微一動,君非墨急速的丟出手中的茶杯,如地獄修羅一般的說道,“既然來了,閣下何必藏頭露尾!”

 院子中,一個黑衣男人從空中飄落,手握住君非墨丟出去的茶杯,仰首擴步的走進屋子,“四王爺不愧是四王爺,丁點風吹草動都瞞不了你!”說完,運氣讓手中的茶杯漂浮在空中,然後用力推向君非墨。

 君非墨勾嘴冷笑,“雕蟲小技!”

 伸出手在自己的前方二十公分處讓茶杯止住,五指張開,慢慢的握緊,拳頭放回身側,嘴角微勾,看著茶杯瞬間變成粉末,揚手一揮,茶杯粉末頓時變成無數利器,射向門口的黑衣人。

 黑衣人張開雙臂,往後退去,邊說道,“四王爺好功夫,老夫佩服!”

 “本王功夫如何,一條走狗還沒有評價的資格!”說完抽出腰間隨身攜帶的軟劍,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聽了君非墨的話,氣息微亂,卻不敢輕敵,說道,“四王爺,得罪了!”話落,施展自己的絕技,踏雪無痕。

 君非墨瞧見驚訝了一下,隨即面色平靜,嘴上卻毫不留情,“想不到堂堂侯爺,居然做了太子的走狗,也不怕進了地獄,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黑衣人眼眶微紅,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四王爺既知老夫是誰,那就把東西交出來,太子說了,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榮華富貴,絕不會虧待了你!”

 雖然明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可是面對君非墨這樣的強者,黑衣人心底也是唏噓的。

 “榮華富貴,本王要,何必去看太子的臉色,回去告訴太子,他想要的,本王一定會搶到手,只要有本王在,他休息!”君非墨說著,手中劍一分,變成雙劍,一手一劍,幻化出無數劍花,被劍花掃到,不死既傷。

 黑衣人盡管有絕技護身,可面對君非墨如此強悍的攻擊,頓時有些吃不消,逮住空隙,後退幾步,朝空中發出求支援信號。

 君非墨冷笑,“挺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本王好久沒有練習了,剛好太子有此雅興,本王豈能失陪!”

 話落,手中劍戾氣更大,劍花所到之處,事物應聲而碎。

 沒一會,黑衣人的同伙來到,一個個巨劍刺向君非墨,卻被君非墨像切蘿卜一般,一劍一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一時間,冷竹院變成一個修羅場,遍地屍體布滿,血流成河,而黑衣人站在一邊,眉頭緊蹙,一會,一個黑衣人飛身越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聞言,頓時臉色大變。

 全軍覆沒

 難道四王爺早已經知道密道地圖被他拿走,才安排了這一出,關門打狗。揚起手大喝一聲,“撤……”

 那些黑衣嘍囉想走,卻已經來不及了,連腳都來不及抬,便身首異處。

 黑衣人大驚,立即朝冷竹院偏院方向飛去,就算得不到太子想要的東西,只要把那個女子帶走,還怕四王爺不乖乖交出來嗎?

 君非墨見黑衣人去的方向正是沐飛煙住的方向,心底頓時警鈴大響,手中的劍越發冷厲,見冷竹院外,白虎堂的屬下已經殺了過來,隨即灑出一把暗器,飛身追了出去。

 快到偏院的時候,聽到沐飛煙尖銳的叫聲,心裡閃過慌亂,大手已經摸向腰間的暗器,飛身在屋頂的時候,透過月光,看著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舉著寶劍拼了命的沖向一個黑衣人,黑衣人的劍眼看就要刺到她胸口,那一瞬間,仿佛那一劍就要刺到他胸口一般,微微的泛疼起來,手中的暗器急忙飛射出去,只聽得哧的一聲,黑衣人倒在地上,命喪黃泉。

 第二個黑衣人不信邪,舉劍上前,同樣,還未走幾步,便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知自己到底死在何人之手。

 沐飛煙愣愣的看著倒在地上氣絕的黑衣人,抬起頭看向屋頂,只見君非墨一襲黑衣,站在屋頂上,風吹起他衣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氣息,那眼神,她就是知道,他便是君非墨。

 心口微澀,還來不及松一口氣,渾身疼痛的身子便落入一只鐵一般的手臂裡,陌生的氣息帶著無盡的危險,身子還來不及掙扎,一只大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所有的話和呼救都卡在了喉嚨裡。

 君非墨大驚,飛身落地,雙手背在身後捏成鐵拳,手背青筋直冒,幾乎捏碎了,看了看掐住沐飛煙喉嚨的黑衣人,又看看站在他身後的人,才一字一句的說道,“放開她,本王讓你們走!”

 黑衣人哈哈大笑,“四王爺心疼了!”說完,掐住沐飛煙的大手用力一分,沐飛煙被掐的喘不過氣,只得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君非墨,卻不求救,默默的承受著。

 君非墨寒著臉,極力忍住,心中滾滾怒火來來回回的熨燙,讓他幾乎失控,要不是沐飛煙那倔強不屈服的眼眸,讓他知道不能沖動,硬生生不讓自己上前一步,閉上眼眸,沉聲道“本王最後再說一次,放人!”

 “王爺,老夫還是那句話,把東西交出來,一手給東西,一手給人!”黑衣人說著,手上勁道又重了一分,見君非墨忍了又忍,黑衣人出言道,“四王爺,別亂動哦,否則老夫怕下手太重,卡嚓一聲,四王妃脖子就斷了!”

 沐飛煙被掐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卻沖著君非墨搖頭,希望他千萬不要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她就真的要死了!

 君非墨看著沐飛煙受苦,恨不得把黑衣人挫骨揚灰,奈何沐飛煙在他手中,不敢動彈分毫,憤怒的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

 “趙名城,你要敢傷她半根汗毛,待本王回京,勢必會把趙家列祖列宗的屍首挖出,鞭屍三月……”

 黑衣人也就是趙名城聽著久違的名字,頓時有一股陌生和熟悉的感覺在心頭四處亂竄,掐住沐飛煙脖子的手有些發抖,忽然架住沐飛煙往空中飛去,“四王爺,記得拿太子要的東西來換,否則……”

 空氣裡只留下一聲聲響徹雲霄的回音,君非墨運氣隨即追了出去。

 身子被人提著在空中飛,饒是大膽的沐飛煙,也不禁有些膽怯,只是現在由不得她膽怯,睜開眼睛透過月光,仔細記著路過的地方。草地,森林,河流,卻不知道要被帶去哪兒?

 黑衣人提著沐飛煙幾個縱身後,落在一個院落裡,直接把沐飛煙丟進一個黑屋子裡,然後只聽得卡嚓一聲,門被上了鎖。

 還未來得及呻吟一聲,一股香馥的氣息傳來,沐飛煙用力嗅了幾下,頓時頭暈腦脹,暗罵自己愚笨,居然忘記古代有迷魂香。

 再次醒來,頭痛欲裂。

 刺眼的光芒,沐飛煙努力睜開眼睛,只看見太陽發出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不適應的扭頭,卻看見一個穿著明黃色錦袍,衣服上繡著四爪金蟒,抬起頭看去,只見他面若冠玉,劍眉飛鞋,嘴角掛著殘酷的笑,似乎有著君非墨的影子。

 “捨得醒了!”男子從椅子上起身,坐到沐飛煙身邊,歎氣的搖搖頭,“嘖嘖,四弟的眼光真是有待提高,這樣的貨色也入得了眼,看來是饑渴久了,居然什麼貨色都瞧得上眼!”

 沐飛煙並沒有因為男子刻意侮辱的話而火冒三丈,抬眸掃視了屋子裡,看著站在一邊那兩個男人,一老一小,老的給她一股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看過,年輕的,臉上有一道疤痕,從眼角延伸到嘴角,心裡頓時明白,他們就是昨晚把自己擄走的那兩個人。

 扭頭看向笑的好不快活的太子,不顧渾身疼痛掙扎著站起身,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下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自顧自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吹涼一口喝下,讓自己火辣辣的喉嚨舒坦一些,才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刀傷,皮肉翻滾,又未上藥,腫得有些高。

 忽然看向太子坐的椅子邊,有有一個酒壺和酒杯,沐飛煙支撐著,一步一步走過去,拿著酒壺又一步一步走回原處,坐下,額頭上汗水直冒,一顆顆滴落。

 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半響後,伸出左手一把撕掉手臂上的衣服,咬緊牙關,拿起酒壺把酒直接倒在手臂傷口處,用手用力擠壓,把那毒血擠出,然後在用酒清洗。

 “唔……”

 疼,就像一只貓伸出尖利的爪子在撓自己的心肝,疼的發癢,發慌,想要上躥下跳,可惜已經沒有力氣,只得緊緊的抓住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直冒,嘴唇咬出血絲,流出,卻被沐飛煙吸進嘴裡,伴隨著疼痛悉數吞下。

 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沐飛煙渾身都疼的痙攣,疼到麻木,半響後才微微的松開緊握住椅子扶手的手,閉上眼眸,盡量讓自己喘息小一些。

 “啪啪!”太子站在一邊,用力的拍了兩下,眼眸中充滿了興味,說道,“不錯,勇氣可嘉,只可惜,你是四弟的人!如果你願意成為本殿下的人,本殿下就讓人給你療傷,如何?”

 “太子殿下,不必了,這點小傷,還死不了人!”沐飛煙淡淡的說道,低垂著頭,把那滿心的苦楚與疼痛逼去腹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沐飛煙,你行的,一定能忍得到君非墨來救你,一定可以的!

 現在她除了指望君非墨,還真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了!

 太子聞言挑眉,伸出圓潤的兩指,捏住沐飛煙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眼神裡布滿了殺氣,冷酷的說道,“倒是聰明的,居然知道本殿下的身份,怎麼,是四弟告訴你的麼?”

 說完,兩指略微使勁,“怕死嗎,只要本殿下稍微再用一點力,你的下巴就會被捏的粉碎,哪怕是自詡為神醫的君二也救不了!”

 沐飛煙忍著疼痛用力甩開頭,看著太子,“哼哼”的冷笑兩聲,“太子想殺我一個無名小卒,何須親自動手,隨便吆喝一聲,有的是人為你效勞!”

 “膽子夠大!”太子說完,走到香爐邊,兩指捏起挑香料的銀簽子,慢慢的走回沐飛煙身邊,在沐飛煙受傷的手臂上空微微比劃著,“你說,要是我這簽子刺下去,會不會很疼,要是四弟看見了,會不會很心疼,然後立即把東西交出來!”

 沐飛煙看了一眼那根尖銳的簽子,心口發澀,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會不會心疼,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會記住太子殿下今天的大恩大德!”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太子為此付出代價。

 血的代價,他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勢必會百倍千倍討回來,只要她不死!

 一定!

 “哈哈哈!”太子狂妄一笑,“那就試試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本殿下的手狠!”說完抬起手,就要把銀簽子插入沐飛煙手臂傷口處。

 一個侍衛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單膝跪地,“參見太子殿下,四王爺單槍匹馬殺了進來!已經殺了我們不少人了!”

 太子聞聲收回手中的簽子,隨手一揚,手中的簽子急速的飛馳出去,准確無誤落回香爐邊的小耳中。

 “既然四弟來了,本殿下怎能不去迎接一下呢!”

 太子說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沐飛煙,無情的說道,“帶上她,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冷酷無情號稱絕情公子的四弟能為她做些什麼?很期待啊,哈哈哈!”

 年紀大的男人走到沐飛煙身邊,對於沐飛煙剛剛的自救,他佩服不已,卻因為各為其主,不得不出手。

 “沐姑娘,得罪了!”說完,架起沐飛煙未受傷的手臂。

 沐飛煙強忍疼痛,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心中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只要活著,這點疼痛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活著回到寶兒身邊,她忍了!

 院子裡,君非墨渾身是血,謫仙般的臉上,一片寒栗,雙眸淬滿了冰霜,一手一把寶劍,還在滴著血。

 他的身後,滿地的屍體,有的直接一劍穿心,有的一劍把頭顱砍下,有的肚子被劃破,肚腸流了一地。

 慘不忍睹。

 “四弟,來得有些慢哦!”太子站在大廳門口,瞧著君非墨一身的血跡,卻不狼狽,甚至比以往更加的讓人膽顫心驚,尤其是那一身的風華與殺伐果斷,更是他羨慕嫉妒恨著的。

 君非墨身後,他從京城帶來的侍衛是如此不堪一擊,居然被他一人便斬殺殆盡,讓他情何以堪。

 君非墨看著太子表面上雲淡風輕,骨子卻透露出來的不甘,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四弟,為兄很好,就是不知道你怎麼樣了!”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君非墨,手一揚,沐飛煙被架了上來。

 臉色蒼白,一身的狼狽,渾身的血跡,君非墨瞧著,心口頓時被撕裂,澀得緊,昨夜便知她受傷,卻未想到這般嚴重,尤其是露在空氣裡的手臂,血肉翻滾,甚至有血水流出,看見自己,沒哭,沒鬧,沒求救,只有那雙眼眸,染上一抹欣喜。

 “煙兒……”在心中反復呢喃,差一點就要把這聲呢喃換成聲音說出,卻在那雙眸子欣喜後染上的擔憂與勸戒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曾幾何時也會沖動了,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放了她,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扯上一個女人,算什麼?”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說著,握住劍的手又一次握緊,幾乎把劍柄捏碎。

 “急了!”太子說著,嘴角勾起淡笑,“不急,不急,四弟啊,只要你交出本殿下想要的東西,本殿下就放了她,如何?”

 “如果本王不肯呢,太子殿下准備如何?”君非墨一字一句的說著,看向沐飛煙,四目交匯,像是有了默契一般,君非墨勾起唇角。

 沐飛煙看著君非墨,輕輕的努努嘴,眼神裡有了一絲欣喜,也有了希望。她什麼也不想說,也沒有力氣說,只得緊緊咬住嘴唇,等待時機!

 “郎情妾意,果然羨煞旁人啊!”太子說著,看了看沐飛煙臉色干涸的血跡,嫌惡的說道,“只是這般顏色四弟也瞧得上眼,難道是四弟禁——欲太久,饑不擇食,如果是這樣,為兄倒是可以大方的送你幾個絕色美人!”

 說完手一拍,十個穿著艷麗的美人迎風擺柳的走到君非墨面前,恭恭敬敬的福身,齊齊的說道,“婢子們見過四王爺!”

 “滾!”君非墨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個字,一股煞氣從身上冒出。

 嚇得十個女子臉色有些發白,身子也顫抖,但是她們不敢回頭,也不敢回頭,太子的手段有毒辣,她們是見識過的,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太子殿下說,婢子們以後就是王爺的人了,求四王爺憐惜婢子們,不要趕婢子們……”

 走字還未說出口,君非墨握劍飛身,一招便解決了十人的性命,毫不留情。

 十人倒在地上,瞪大了盈盈美目,臨死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這般心狠手辣,殺她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般的狠戾比起太子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更殘酷與直接。

 “嘖嘖,毫不憐香惜玉啊,這麼漂亮的美人都能下得了殺手,夠心狠手辣的!”太子不贊成的搖搖頭,扭頭看向沐飛煙,說道,“你看看,他殺個人就像砍個蘿卜一樣,這般冷血無情的人,你跟了他,就不怕同床共枕時,他半夜三更就把你給卡嚓一刀,解決了!”

 沐飛煙不語,看了一眼太子後,低下頭。

 這男人很卑鄙,很無恥。

 太子見沐飛煙不語,心中有一絲惱火,又看向毫無表情的君非墨,忽然間覺得自己像一個小丑,只有他一個人在表演,卻沒有人看,“拿劍來”伸出手,立即有人把長劍送到他手上。握住劍柄,拔出劍,錚亮的劍身發著滲人的寒芒,指著君非墨,卻在要出手的那一瞬間,手腕一轉,劍鋒忽然指向了沐飛煙。

 在他的劍快要從沐飛煙臉邊擦過去的時候,一枚飛鏢快速的射來,太子舉劍擋住飛鏢,隨即運氣把飛鏢震了回去,隨即君非墨殺氣騰騰的飛身躍到了太子面前,雙劍毫不留情的刺向太子。

 太子舉劍去擋,雖然武藝高強,在君非墨眼中,卻不堪一擊,很快便敗下陣來、那個年輕的男人一見太子吃癟,隨即拔劍上前,二對一和君非墨纏斗在一起。

 雖然二人都是高手,但是君非墨卻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一敵二對付他們還是游刃有余,手中的劍握得很穩,每一招,每一式都絕不留情。

 “你不去幫你家太子嗎?”沐飛煙淡淡的說道。

 男人看了沐飛煙一眼,冷哼一聲,不說話。

 “嘖嘖,照這樣中下去,你家太子遲早會成為四王爺的劍下亡魂!”沐飛煙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挑撥人心,不止太子會,她沐飛煙也會!

 “閉嘴!”趙名城實在是無法忍受沐飛煙的挑撥,尤其是大仇未報之前,他是不允許太子死去的。抬手在沐飛煙腦後用力一拍,把沐飛煙打暈倒,拔劍加入戰斗。

 三對一,君非墨有些吃力,尤其三個都是高手,他又擔憂倒在地上的沐飛煙,不知道她傷的這麼樣,腦海裡想著應該如何才能把她安然無恙的救走,額頭微微有汗冒出,君非墨腦海靈光乍現,使出從未使出過的絕技,萬箭穿心。

 太子,趙名城,年輕男子迅速往後退,躲避這致命的襲擊。

 君非墨逮准時間,快速躍自沐飛煙身邊,雙劍一合,一把抱起沐飛煙,顧不得她身上的傷,飛身上了屋頂。

 太子幾人躲過這致命的一擊,見君非墨抱著沐飛煙躍上屋頂,頓時明白,上當了,大喝一聲,“追!”

 君非墨抱著沐飛煙急速的奔馳,由於找到太子的賊巢又跟太子身邊的爪牙拼殺了整整一夜,他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只要懷中的軀體還暖和著,沒有變的冰冷,一切便足以。

 身後的三人緊追不捨,太子瞄准君非墨的背影發出手中的袖箭。

 君非墨感應到背後的危險,原本可以轉身躲過,卻又怕那袖箭刺中沐飛煙,對她的傷雪上加霜,硬生生的用身體擋住。

 “哧!”袖箭幾乎全部沒入身體,君非墨吃疼,腳下的步伐卻不敢稍有停歇。他此刻也不能停。

 由於受傷,步伐卻慢了些許。

 可這些許也給了別人機會!

 趙名城見君非墨受傷,運氣使出—踏雪無痕—躍到君非墨面前,擋住君非墨的去路。

 “四王爺,你走不了了!”

 前有惡賊擋路,後有財狼追捕。

 君非墨沉著的看了趙名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說道,“趙名城,希望將來有一天,你不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

 說完,抱著沐飛煙朝左邊的深山躍去。

 如果是他一個人,哪怕是受傷,以一敵三,他也未必會落了下風,也不會如此狼狽逃走,可他不能不顧懷中的人兒,他死不要緊,可她還有在家苦苦等侯她回家的孩子。

 後背袖箭隨著他的動作慢慢的嵌入骨頭裡,倒鉤勾進骨髓裡,動一次,痛一次,額頭汗水滴落,卻憑著那一股絕不屈服的毅力,腳步從未停過。

 血滲透了衣裳,沿著衣擺一滴滴滴落在草叢裡,那條路很長很長,仿佛看不到盡頭。

 君非墨抱著沐飛煙奔到山頂的時候,早已經氣喘吁吁,身後,太子,趙名城和年輕男子隨後便趕到。

 “四弟,你的身後便是懸崖,只要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本殿下大發慈悲,賞你們全屍!如果你執迷不悟,那麼懸崖之下便是你和沐飛煙的葬身之地!”太子得意洋洋的說著,仿佛君非墨的命已經完全把握在他手中一般。

 君非墨不語,把沐飛煙輕輕的放下,一手攬住她的腰,讓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手放在她的後背,輸送內力。

 “太子,你要的東西,本王是絕對不會給你的,哪怕是死!”君非墨不是傻子,那東西交出去,他必死無疑。

 太子聞言,惱羞成怒,“那就別怪本殿下不顧兄弟情誼了!”

 “兄弟情義,哈哈哈!”君非墨冷笑幾聲,蒼涼的聲音在大地回響,“太子殿下,你真是太子之位坐的太久了,居然連皇宮最基本的常識都忘記了!那麼一個醃臢無比的地方,連親生骨肉都可以殘害,你居然假惺惺的跟本王談兄弟情義,你是要笑掉本王的大牙嗎?”

 太子臉色頓時難看的緊,剛想反唇相譏,卻看見沐飛煙在微微的醒來,頓時明白,他又中了君非墨的詭計。

 氣急敗壞的說道,“給本殿下殺了他們!”

 只要君非墨死了,就算得不到那個東西,但是他爭奪皇位的機會又大了許多。

 趙名城和那年輕男子得到命令,相互對視一眼,取得共識,一左一右的襲向君非墨。

 沐飛煙悠悠轉醒,還來不及搞清此時此刻的處境,一把利劍已經超她和君非墨刺了過來,君非墨一手緊緊的扣住沐飛煙的腰,一手舉劍去擋。

 由於要顧忌沐飛煙,又受了傷,身子已經有些疲憊,如果不是那最後的一絲毅力和念想支撐著,君非墨早已經倒下。

 趙名城的這一劍帶著濃濃的殺氣,兩劍交鋒,發出刺耳的聲響後,君非墨和沐飛煙被震退到懸崖邊,只差一步就會落入懸崖。

 “小心……”

 沐飛煙蒼白著臉,伸出手抓住君非墨的衣袖,想把身子從他懷中挪出。

 “別亂動!”君非墨說完,輕輕的松開沐飛煙,看了沐飛煙一眼後說道,“照顧好自己!”

 “君非墨……”沐飛煙張張嘴,強忍喉嚨撕裂般的疼痛,微微的動了動,充滿血色的眼眸中掛滿了擔憂。

 君非墨看著沐飛煙的眼,第一次勾嘴淡笑,伸出手拍拍沐飛煙的肩膀,“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更不會讓你死!”

 說完,再不看沐飛煙,運氣把手中劍分開成雙劍,和趙名城和年輕男子廝殺在一起,君非墨劍劍掛著殺機,一招一式,那怕是受了傷,他照樣能把招式發揮的淋漓盡致。

 “唔……”年輕男子手臂上中了君非墨一劍,在他微微錯愕的那一瞬間,君非墨一劍劃破他的喉嚨,命喪當場!

 “哼,手下敗將,不堪一擊!”君非墨冷冷一哼,手中劍和趙名城廝殺在一起。

 太子在一邊觀戰都忍不住心驚,那怕是受了傷,君非墨居然還能這般勇猛,如果他這次逃脫,以他瑕疵必報的性子,自己絕對討不了半點好處,想到這,太子立即拔劍加入。

 二對一,君非墨漸漸的有些吃力。

 沐飛煙看的滿心焦急,自己卻又不能幫到他,就算有心,卻也無能為力,只得站在一邊干著急。

 太子想要殺掉君非墨,招招往君非墨死穴地方刺去,什麼兄弟情誼早已經被他拋之腦後,此刻不是君非墨死,便是他君雲樺亡。

 更何況他是陰險狡詐,無情無義的!

 一劍刺中君非墨的肋下,快速抽出,君非墨往後退了幾步,沐飛煙大驚失色,不顧渾身的劇痛上前伸出手臂攙扶住他。

 擔憂不已的問。“怎麼樣?”

 君非墨看著沐飛煙,嘴角有血流出,伸出手指輕輕的拭去,搖搖頭,“死不了,別擔心,我答應過你,一定不會食言!”

 沐飛煙難過的緊,這樣子的君非墨讓她原先所受的委屈頓時變得那麼微不足道,低頭垂眸,讓眼淚在發澀的眼眶裡轉了轉,硬生生的逼回去,靠近君非墨耳邊小聲說,“這樣子硬碰硬我們很吃虧,得想個法子才行!”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他們都死在太子和趙名城劍下,就算將來報了仇,那又如何,死了便是死了。

 君非墨一聽,也覺得沐飛煙說的很在理,只是要怎麼逃。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就算是身受重傷,想走趙名城和太子也攔不住他,可他身邊還有一個受傷的沐飛煙,作為男人,他不能丟下她。

 只是帶著沐飛煙殺出重圍,他沒有這個自信,也不敢拿彼此的命去拼。

 往後一步是懸崖,懸崖下流水聲傳來,君非墨用心聆聽,依他的感覺,下面會有一個湖,更何況他會泅水。

 伸出手握住沐飛煙的手,說道,“怕死嗎?”

 “怕!”沐飛煙說著,看了一眼太子河趙名城,繼續說道,“更怕生不如死!”

 君非墨贊許的看了看沐飛煙,又看了看太子和趙名城,厲聲說道,“君雲樺,保佑我不死,回京等著我鋪天蓋地的報復吧!”

 說完在趙名城和君雲樺錯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抱著沐飛煙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啊……”

 事情來得太突然,身體的急速墜落,沐飛煙驚叫一聲。

 “別怕!有我在!”君非墨一手抱緊沐飛煙,一手拿著長劍,雙目緊緊的盯著腳下,希望能有什麼地方能讓自己。

 沐飛煙聞言,什麼話都沒有說,伸出手緊緊的圈住君非墨的腰,手觸摸到一股粘膩。心口微微發脹,明明已經受傷了,為什麼還要強忍住,她不值得他為她做這些的!

 撲通

 兩人掉進了深深的深河裡,血跡在水中暈開,飄散出絲絲紅痕,兩人很快湍急的河水淹沒。

 一口水咽進肚子裡,死亡的恐懼鋪天蓋地的襲來,沒有人知道,她會游泳,卻從不敢下水去游泳,沐飛煙慌亂的掙扎,幾乎差點從君非墨手中掙脫出去,君非墨慌亂之中,背脊心和肋下的傷在落水那一瞬間劇痛,可他卻不敢有絲毫放松與大意,也顧不得其它,伸出手抓住沐飛煙受傷的手,用力支撐起沐飛煙,讓她的頭路出水面,可以吸吸新鮮空氣,自己卻憋住氣,拖著她往岸邊游去。

 水流太急,君非墨幾乎是費盡了全力,在嘗試了無數次失敗後,終於把沐飛煙拖到岸邊。

 看著沐飛煙臉色蒼白,臉上毫無血色,顧不得男女大防,用力按壓沐飛煙的胸部,希望能把她喝進肚子裡的水給壓出來。

 “煙兒……”

 顫抖的吐出兩個字,明明很陌生,卻像曾經呼喚過千萬遍,又那麼的熟悉。盡管心中千回百轉,手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煙兒,你不能死,你的孩子還等你回家,你一定要撐住!”

 “唔……”一口水吐出,沐飛煙微弱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模糊不已的身影,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沒有力氣。

 “君非墨,我們還活著嗎?”

 君非墨握住沐飛煙的手,“嗯!我們還活著,我說過,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不過太子勢必會派趙名城下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沐飛煙聞言搖搖頭,手從君非墨大手中抽出,“君非墨,你不欠我什麼,你大可不必為了我,丟了性命,你還是趕快離開吧,我把寶兒拜托給你!求你……”

 “你瘋了,說什麼胡話!”君非墨大怒,手握成拳頭,嘎吱嘎吱響,沉默了一會後才說道,“你的兒子你自己管,我沒心情,也沒時間!”

 “君非墨,我現在渾身毫無力氣,你也受了傷,你帶著我,走不遠的,你還是快點離開吧,”看著綿綿的青山,沐飛煙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你能活著出去,再來找我,算我求你!”

 “閉嘴!”君非墨怒吼一聲,驚起林中小鳥亂飛。

 一把把沐飛煙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艱難的順著河流而下。背脊心的傷被壓到,每走一步,便疼一下,君非墨卻甘之如飴,甚至還有點竊喜。

 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沐飛煙把頭靠在君非墨腦後,頻頻抬手給他擦汗,兩個人相對無語,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悄悄流淌。

 太陽越來越大,沐飛煙被曬得頭暈腦脹,昏昏沉沉,後背的衣裳被曬干,可胸前的衣裳卻越來越濕,君非墨的步伐也越來越虛浮,完全是憑著那一股毅力,和心中的最後的念想。

 一腳踩空,君非墨連帶著沐飛煙往山坡下滾去。

 渾身劇烈的疼痛讓沐飛煙呻吟一聲,看著被她壓在身下的君非墨,想起在滾下山坡的時候,她明明是被摔出去的,是君非墨拼了命把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抱住她。

 “君非墨,你怎麼樣?”沐飛煙低低的問了一聲,掙扎著從君非墨身上爬開,伸出放在君非墨鼻子下,幸好,還有氣息。

 抓起君非墨的手腕替他把脈,氣脈虛浮,比起湯圓,好不了多少。不由得哭出聲,“為什麼,為什麼要捨了命救我,為什麼,君非墨,你醒醒,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沐飛煙哭著,低頭卻看見自己胸前一片血紅,君非墨的傷不是在肋下嗎,難道後背也有傷。

 驚慌,拼了命的把君非墨翻過身,卻看見背脊心處,血一直流過不停。

 顫抖著手,輕輕的撕開君非墨的衣裳,看見袖箭已經完全沒入了身體裡,驚得沐飛煙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捂住嘴,一個勁的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自己已經傷的這麼重了,為什麼還要帶著她一起走,為什麼還要背著她走,只要把她丟下,他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

 “君非墨,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你不能死,千萬不能死!”

 沐飛煙嘀咕呢喃著,四處打量,希望能找到一點能療傷的藥草。

 撿起邊上一根斷掉的樹枝,強撐著讓自己站起來,開始在周圍尋找草藥,每走一步,手臂上就疼一下,沐飛煙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君非墨,忽然想起,剛才他背著自己的時候有多疼。

 終於,在找了一刻鍾後,沐飛煙在草叢中發現了幾株仙鶴草,頓時眼淚縱橫,急急忙忙走過去,跪在地上,用手指頭把它連根一起扣了出來。

 沐飛煙怕不夠,連邊上的幾株也給挖了出來。然後便往回走。

 君非墨就直挺挺的趴在草地上,背後全是血跡,沐飛煙根本不敢多看,見他衣裳濕透,動手脫去他的靴子,一把匕首落在地上,沐飛煙大喜,撿起匕首緊緊的握在手中。

 三下兩下把君非墨身上的衣裳脫掉,看著他後背上交錯的疤痕,頓時有些心疼,如果她沒記錯,他可是王爺啊,堂堂王爺,是誰如此大膽,敢把他傷的遍體鱗傷。

 微微歎口氣,把仙鶴草放到嘴裡咀嚼,苦澀瞬間彌漫了在口腔中,苦的沐飛煙心髒都忍不住抽搐。卻極力忍住,咬碎了就吐在石頭上,繼續嚼,在嚼了十幾株嘴巴都苦到麻木後,沐飛煙才把匕首擦拭一遍,對著君非墨背脊心受傷的位置用力刺下去。

 一手捏住袖箭,匕首用力一撬,把袖箭拔出,帶倒鉤的地方勾著一塊肉。沐飛煙看了一眼,把袖箭丟到地上,趕緊抓起一把仙鶴草汁用力壓在傷口處,直到傷口不再流血,才把最先准備好的布條拿起,圍著君非墨的身子繞了兩圈後打了個結。

 一切做好後,沐飛煙渾身都已經濕透,卻顧不得身上的傷,撿起君非墨的衣裳,走到河邊,用力的搓洗,然後掛在樹枝上曬著。

 又開始四處找干燥的樹枝,她現在一定要准備好,因為她根本就不能把君非墨帶出山去,只有等到他醒了,在做打算。

 只是山中有猛獸,她必須多弄些樹枝,在天黑的時候把火升起來。

 或許老天爺待她不薄,在撿干樹枝的時候,發現了一顆蘋果樹,撿起一根長一些的樹枝用力敲打,然後把掉在地上的蘋果兜在懷中,往回趕去。

 看著那堆得高高的柴堆,有看看放在一邊的蘋果,沐飛煙倒在君非墨身邊大口大口的喘氣,身上更是粘的難受。

 用力喘氣,用力呼吸,然後爬起身脫去身上的衣裳,只穿一個胸衣和束褲,把衣裳的血跡清洗一下,曬在一邊,摸摸君非墨的衣裳,原本白色的裡衣,此刻紅成一片,無論她怎麼洗也洗不干淨,黑色的錦袍已經有些干了。

 拿著錦袍走到君非墨身邊,准備給他穿上,君非墨卻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沐飛煙的手腕,聲聲淒厲的囈語道,“壞人,壞人,你們不許吃我母妃,不許吃我母妃!”

 盡管手腕疼的緊,沐飛煙卻沒有掙開,而是細聲說道,“君非墨,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還活著!”

 “煙兒……”

 這一聲煙兒喚得柔情似水,沐飛煙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凝神想在聽一遍,君非墨卻緊緊的咬住嘴唇,不在說話。

 原來真的是她聽錯了。

 沐飛煙搖頭歎息,肚子卻一陣咕咕聲傳來,她從昨晚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最先雖然弄了些蘋果,可她惦記著君非墨的傷,一口都沒吃過。

 拿起一個放到嘴裡咬了一口,有點酸還有點澀,不過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能有的吃就算好的,三下兩下解決了一個蘋果,肚子還是不飽,沐飛煙又拿起一個,這個蘋果又脆又甜,咬了一口,沐飛煙就放到一邊,重新拿起一個吃,酸澀卻皺著眉頭咬著,逼迫自己咽下。

 太陽越來越大,曬到人身上火辣辣直疼。君非墨的傷根本不能隨便搬動,也沒有力氣搬他,沐飛煙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裳,張開雙臂,直直的站著,為君非墨擋去陽光,自己卻曬得暈頭轉向。

 每一次在要暈倒的時候,沐飛煙就狠狠的掐一下右手的傷口,疼痛會讓自己保持清醒,實在熬不住的時候,就把衣服蓋在君非墨身上,走到河邊用力喝水,喝了過後又捧了一捧回來,含在嘴裡,一點一點哺給君非墨喝。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沐飛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幾個蘋果,去河邊喝了幾次水,喂給君非墨幾次,只覺得頭好暈,天地似乎都在旋轉,連君非墨似乎也在旋轉。

 撲地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冰冷的壓住君非墨的腦袋,迷迷糊糊的說道,“君非墨。你別再轉了,轉得我頭暈,我現在還不能暈,我得守著你,山中有猛獸,要是我也暈了,誰來保護我們!”

 話還未說完,人已經毫無知覺,倒在了君非墨身上。

 夜空掛著點點繁星,斗轉星移,夜的離去,黎明的到來,當陽光微微灑滿大地的時候,君非墨輕輕的動動眼睫,然後咻地睜開眼睛。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君非墨忍住心底欣喜,嘶啞著喉嚨,低喚一聲,“煙兒……”

 沒有反應,君非墨頓時有些慌亂,千年不變的臉掛滿了擔憂,強迫自己坐起身,伸出手摸摸毫無反應的沐飛煙,她的臉滾燙滾燙,嘴唇也泛出病態的鮮紅,身上只穿一個胸衣和束褲。

 君非墨雙眼發紅,不是情—欲,更多的是憐惜。

 手下的肌膚從他放下就燙得不行,心知她病得不輕,必須看大夫,不然會把她熱死的!

 看了看身邊,地上丟著十幾個被啃的亂七八糟不知道是什麼果子的殘核,一堆柴火堆在邊上,有的上面還沾著血跡。石頭上還有藥草的殘汁,伸出手指沾了一點聞聞,是仙鶴草。

 在看看自己身上,裡面包扎傷口的布料是沐飛煙的裙擺,身上的黑色錦袍雖然帶著一股血腥味,卻是干燥的。

 “煙兒,在我昏迷的時候,辛苦你了,以後我在也不會讓這樣的危險留在你身邊,絕不!而那膽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不能眠,整日惶恐不安的苟活著。”

 抬頭看向天空的眼神肅殺一片,垂眸看向倒在自己懷中的沐飛煙時,瞬間隱去。

 脫下身上的衣裳,鋪到地上,把沐飛煙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給她仔細穿上,扭過頭不去看沐飛煙已經發炎的手臂,把所有的澀然全數咽下,扶著她輕輕的躺在衣裳上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坐到一邊運氣調息。

 半個時辰後,君非墨才睜開眼睛,迅速的點了身上幾處大穴,點了這幾處大穴,他的功力能恢復八成,只要在天黑之前,出了這片林子,找到人家,他們就能活,反之……

 收拾好匕首,寶劍已經在跌落湖中的時候,遺落在湖中,又看向那堆果子,撿了幾個塞進懷裡,卻發現邊上有一個被咬了一口的果子,伸出手把那果子撿起端詳了一會,猶豫一會後放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他從未吃過這種東西。

 把果子放進懷中,重新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又澀又酸,君非墨不信邪,一個一個的試過去,都是酸的,看向地上那些被咬的很是難看的果核,彎腰撿起一個咬了一口,除了酸澀,再無其它。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呆子。

 這唯一一個又脆又甜果子為什麼會存在,他懂了,就是因為懂了,卻也動容了。

 除了母妃,從未有一個人這般為他。

 從未有過!

 輕輕的把沐飛煙抱進懷中,眼眶泛紅,滴滴眼淚流出,滴落在沐飛煙的臉上,哽咽道,“你明明已經暈了過去,為什麼又醒了過來,煙兒,你告訴我,我應該用什麼來報答你,你說,只要你說的出口,我都答應你!”

 他從不相信男歡女愛,也不相信一見鍾情。

 猶記得第一次見面,她看著他哭,那時候,他心底在想,她哭什麼?所以他刻意刁難,想看看她到底能忍耐到什麼程度。

 可她哪怕是受盡委屈,紅著眼眶,硬是不肯再掉一滴淚。

 後來她見他在不會哭,他很郁悶,處處想為難她,最後卻為難了自己。

 第二日,他故意衣衫不整,卻見她鼻血直流,那時候的他心底是竊喜的,卻還得裝作滿不在乎。

 其實他很想笑,可由於多年不曾笑過,他已經忘記了,應該怎麼笑。

 真正對她改觀,是那一盤棋,一段劍舞,那一幅畫,也是那兩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總覺得她雖然身份低微,可那份性子卻比他還要高傲,容不得別人有半點踐踏。

 抱著沐飛煙,運氣在山林中急速狂奔,忽然,懸崖上,一朵花開得正艷,七色石蓮,可遇不可求,外傷內傷皆可在短時間內痊愈,更何況是這點身體虛弱導致是發熱。

 “煙兒,你有救了!”

 君非墨有些激動,把沐飛煙放在地上,脫下身上的錦袍蓋在她身上,赤裸著身子,拔出匕首,縱身一躍,到了河面,腳尖在河面一踮,伸出手扣在石頭縫裡,借力往上竄。

 眼看離七色石蓮越來越近,一條碗口粗的蟒蛇在七色石蓮邊沖著君非墨吐著猩紅的信子,警告君非墨不許靠近那朵七色石蓮,否則別怪它不客氣。

 君非墨一手扣在凸出的石頭上,背部靠在石壁上,揚起頭,雙目明亮,和那條蟒蛇對視,握住匕首的右手微微扭動,他不止要那朵七色石蓮,更要蟒蛇的蛇膽,因為有了這蛇膽,他的傷可以好得更快些。

 逮住時機,手中匕首如閃電般的射出,蟒蛇的頸部直接被砍斷,蛇頭往下掉入河中,被沖走,匕首卻深深的嵌進了石頭裡。

 君非墨沖上去,一手握住匕首的把子,一手把七色石蓮摘下,咬在嘴裡,伸手抓住蟒蛇的軀體,雙手一起發力,把匕首和蟒蛇軀體一起扯出,幾個縱身落在了河岸上。

 把蛇的軀體丟在地上,先到河裡摳了泥沙抹在手上來來回回的搓洗,直到手上沒有一丁點蛇的臭味,才走回沐飛煙身邊,拿下一直咬在嘴裡的七色石蓮,捏在手中,運氣,一手捏開沐飛煙的嘴巴,讓手中七色石蓮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沐飛煙的口中。

 空氣裡彌漫著馥人的香氣,聞一下也沁人心脾。

 直到手中再也沒有汁液低落,君非墨攤開手,把七色石蓮的殘渣送到嘴邊,吞了下去。然後撿起匕首利落的劃在蟒蛇的腹部,找到苦膽取出,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送入口中。

 吃下過後,君非墨扶起沐飛煙,讓她盤腿坐著,運氣在她全身各大穴道游走,甚至運氣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

 一個時辰後,君非墨汗流浹背,大口喘氣,沐飛煙卻呼吸均勻的倒在他懷中,伸出手摸摸沐飛煙的額頭,見她不在發熱,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他知道,懷中的女子很快就能醒來,而且手臂上的傷口也會愈合的很快,不出三日就能結痂。

 多想就這麼抱著她,可她還有孩子,有孩子也罷,可她偏偏還有一個在邊疆的相公,這點君非墨很吃味。

 可是吃味歸吃味,還是把蓋在沐飛煙身上的衣裳撿起穿上,然後抱起沐飛煙繼續順著水流往下走。

 肚子餓了,就吃果子。

 其實他並不是只喝參湯,他只是比較挑嘴,一般的東西不願意吃罷了。平時的膳食都是有專人料理,然後送到第一莊,要是真得只喝參湯,他早就活活餓死了。

 想到沐飛煙親自熬的白米粥,很香很好吃,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空氣中忽然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那氣息不屬於人類,卻比人類更危險,君非墨站定步伐,拍拍沐飛煙的臉,“醒醒……”

 “嗯!”沐飛煙嚶嚀一聲,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很疼,嘗試了幾下才完完全全的睜開,看著君非墨那張有了生機的臉,頓時開心的說道,“君非墨,你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你呢?”君非墨難得關心的問,卻有些心不在焉,感覺到危險更靠近了一些。

 “就是頭有些疼,身子有些發酸!”沐飛煙說完,卻發現君非墨有些不對勁,感覺到空氣中那一絲不尋常的浮動,“是不是太子的人追來了?”

 君非墨搖搖頭,把沐飛煙放到地上,拔出匕首,說道,“不是太子的人,可是卻比太子的人更危險!”

 叢林有猛獸,只是會是什麼猛獸,讓君非墨這麼緊張,而她卻根本感覺不到,不安的問道,“是什麼動物?”

 “是狼群和虎群!”

 沐飛煙大驚,“我們應該往哪裡逃?”

 “無處可逃,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君非墨說著,看向沐飛煙,“你還欠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提嗎?”

 沐飛煙聞言,想都沒想,臉色難看的拒絕了,“不可以!除非我們活著出去,否則,我不會答應你任何要求。”

 “女人,何必這麼固執,有的時候,自私一些比較好!”君非墨不惱不怒的說著,然後把匕首塞到沐飛煙手中,“拿著,保護好自己!”

 沐飛煙卻看了看君非墨,把匕首塞了回去,賭氣的說道,“我受傷了,頭暈腦脹,兩眼昏花,渾身沒力,保護不了自己,我就把命交給你了,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說完垂眸,把心中的感傷掩藏。

 “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君非墨反復咀嚼這十個字,慢慢在嘴角勾起笑意。

 “君非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還是別笑了,你那笑,太滲人了!”沐飛煙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腦海裡快速轉動,狼群和虎群同時出沒,而且還是圍攻他們,沐飛煙總覺得那裡不對勁。

 “君非墨,不對!”

 “怎麼不對?”君非墨蹙眉問道。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虎群,就算是狼也不會整群出沒,除非我們有它們想要的東西!就像人類一樣,為了某件寶物,會聚集在一起!”沐飛煙仔細分析,看了看君非墨,又看了看自己,卻感覺到手臂沒那麼疼,頭也不是那麼痛,身子也輕松了許多。

 奇跡?

 沐飛煙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奇跡,只相信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會有奇跡。

 見君非墨不語,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問道,“君非墨,你給我吃了什麼仙丹嗎,為什麼我好得這麼快?”

 “仙丹沒有,倒是給你吃了一顆靈草!”靈草,七色石蓮。“我知道這些畜生是為了什麼圍攻我們了!”

 說完拉著沐飛煙就朝河裡走去。

 “君非墨,我怕水!”沐飛煙看見河水就有些怵得慌,當初那口池塘,她也是為了溫飽,為了寶兒,不得不鼓起勇氣。

 那時候寶兒見她氣息不穩,還問過她,她只是說,餓的沒有力氣,才會臉色不好。

 “別怕,有我在!”說完,根本不給沐飛煙猶豫的時間,拉著她撲通一聲跳進河水裡,不去游動,讓河水沖著他們往下游而去。

 河水有些冷,有些刺骨,但是最最重要的還是心底的恐懼,似乎又回到小時候,被老大按住頭,狠狠的往池子裡按壓。

 忽然,一只大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腰,在她還在吃驚的時候,冰涼的唇緊緊的貼了過來。

 “唔……”沐飛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非禮她的君非墨。如果是在陸地上,她一定會狠狠的甩兩巴掌過去,可偏偏在水裡。

 她奈何不了他。

 但是,上去後,她也不會輕易原諒他,就算是同生共死過,也不能輕易原諒他,絕對不會。

 君非墨見沐飛煙沒有多大的反抗,有一種得逞後的欣喜,硬是伸出滾燙的舌頭撬開沐飛煙的嘴唇。

 還敢得寸進尺,沐飛煙惱了,用力的咬了君非墨一口,君非墨吃疼,縮回舌頭張嘴呼氣的時候被河水嗆到,拉著沐飛煙鑽出水面,用力咳嗽。

 “哼!”沐飛煙冷哼一聲,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怕水了。沐飛煙還未來得及得瑟,卻發現河水越來越急,對君非墨說道,“君非墨,河水越來越急了,下面可能有瀑布,我們得趕緊上岸!”

 君非墨自然也感覺到了,拉著沐飛煙拼命往岸邊游,甚至運氣,拖著沐飛煙也顯得比較吃力。

 眼尖的看見一根樹枝快要垂到河面,伸出手抓住,借力一使,拽著沐飛煙從水流中躍出,落入草叢中。

 躺在草地上,沐飛煙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藍藍的天空,對躺在一邊的君非墨說道,“君非墨,活著的感覺真好!”

 “嗯!”君非墨心不在焉的回答,腦海裡還想著親到沐飛煙時的美好,以前不屑的東西,原來是如此的甜蜜,讓他想再次嘗試。

 面對君非墨冷冷的回應,沐飛煙倒是沒什麼表示,扁扁嘴,站起身,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力量。

 “君非墨,你給我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我現在不止手臂不怎麼疼了,就連身上,都感覺力氣大增!”

 君非墨看了興奮不已喋喋不休,紅唇上下翻動的沐飛煙,腦海裡又想起最先的滋味,謫仙的面容上,變幻莫測,雙眸微微泛著亮光,臉龐上微微的泛著紅潮。

 沐飛煙看著君非墨那個yin——蕩表情,想起最先在水裡還背他輕薄了,頓時眼眸冒火,怒火沖天的吼道,“君非墨,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最先在河裡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現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免得狼群和虎群又追來了!”

 被親一口算什麼,她就大方點,當被狗咬好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回家,然後帶著寶兒玉卉秦姨,湯圓趕緊離開無名鎮,免得被太子的爪牙盯上,就麻煩了。

 君非墨從草地上起身,手指在手下輕輕磨蹭,仿佛還能感覺到剛剛那小手握在手心的感覺,從懷中拿出被咬了兩口的果子遞給沐飛煙,不自在的說了聲,“拿著!”

 沐飛煙看著手中已經不成樣的果子,被咬了兩口的地方已經變得有些發黑,頓時明白這是她吃到那個又脆又甜的蘋果,沒想到君非墨把別的都丟了,這個居然還留著。

 “匕首呢?”

 君非墨看了沐飛煙一眼,從靴子裡抽出匕首,放到河裡清洗了幾下,遞給沐飛煙,沐飛煙接過,把蘋果發黑的地方切去,在把蘋果切成兩半,一半留給自己,一半遞給君非墨。

 君非墨楞了楞,接過,又順便拿過沐飛煙手中的匕首,轉身一手蘋果,一手開始用匕首開路,把那些帶刺的雜草劃斷,踢到一邊,偶爾手背上被利刺鉤住,君非墨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用力連皮帶肉扯下丟在一邊。

 沐飛煙看著君非墨高大的背影,咬了一口蘋果,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

 走了不知道多久,沐飛煙額頭上都是汗水,身子也越發疲憊。

 “君非墨,我們休息一會吧,我累!”沐飛煙靠在一顆參天大樹上,用力喘氣。

 君非墨回頭看了一眼累的氣喘吁吁的沐飛煙,舉起匕首把自己錦袍下擺用力一刺,撕成布條,走到沐飛煙身邊,“我背你!”

 “不行!”沐飛煙斬釘截鐵的說道,看著君非墨流著血的手,頓時有些難過,君非墨在前面開路都沒有喊累,她走在後面有什麼資格喊累,接過君非墨手中的匕首,走在前面用力劃開荊刺,回頭驕傲的對君非墨說道,“其實我也很厲害的,對不對?”

 君非墨看著沐飛煙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狠勁,點點頭,朝沐飛煙豎起大拇指,無言的跟在身後。

 “哎呀……”

 沐飛煙慘叫一聲,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被獵人的撲捉獵物的夾子夾住,剛想彎腰把夾子掰開,君非墨一陣風似的竄到她身邊,在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動手掰開上了銹的鐵夾子。

 待沐飛煙把腳抽出,撩起褲腳看了一眼,見沒有傷到,冷冷的瞪了沐飛煙一眼,吐出兩個字,“逞強!”

 也不給沐飛煙開口的機會,把沐飛煙丟到背上,用錦帶綁住。

 “君非墨,你放我下來,你受傷了!”沐飛煙趴在君非墨的背上,卻不敢亂動,怕把他後背的傷給弄出血。

 “閉嘴!”君非墨厲聲的吼一聲,手中的匕首也沒有停下,看見利刺就砍過去,一般的直接踩。

 “君非墨,你放我下來吧,其實那個夾子都生銹了,根本沒有傷到我!”沐飛煙說著,感覺像個孩子一樣被君非墨背在背上,有點淡淡的小幸福。

 半個蘋果遞到沐飛煙面前,君非墨嫌棄的說道,“把嘴塞住,煩!”

 “你沒吃啊!”沐飛煙看著那半個蘋果,鼻子有些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不要,不要我丟了!”君非墨說完,左手一揚,真的要把蘋果丟掉。

 沐飛煙一把搶過,咬了一口,沒好氣的說道,“要,誰說不要了!吃了那麼多個,終於有個甜的,你還捨得丟!”

 君非墨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嘴角卻微勾,心情似乎很好。

 沐飛煙趴在君非墨背上,問道,“君非墨,你成親了嗎?”

 “沒有!”

 沒有?沐飛煙微楞,“那你有侍妾,通房丫鬟嗎?”

 “沒有!”

 這個也沒有,沐飛煙開始懷疑,君非墨是不是除了有厭食症外,可能還得了男性疾病。

 不—舉!

 “君非墨,你貴庚?”

 “二十有五!”

 二十五,處男。

 堂堂一個王爺,二十五還是處男,你信嗎,你信嗎?

 “君非墨,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沐飛煙滿臉好心的問,說完怕君非墨不好意思,隨即又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君非墨不惱不怒,也根本不知道沐飛煙的難言之隱是什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果然!

 沐飛煙隨即想到君非墨那謫仙般的面容,頓時一陣哀嚎,多麼好的一個男銀啊,居然有男性疾病,果然,老天是公平的,給了他謫仙的皮相,潑天的富貴,卻收回了他做男人最基本的東西,怪不得他脾氣陰晴不定,原來是有原因的。

 沐飛煙想入非非,君非墨卻背著她走出來樹林,站在不寬的道路上,君非墨把沐飛煙放下來,一陣馬蹄聲傳來。

 “君非墨,有人!”

 “是!”君非墨淡淡的應了一聲,在看見院空氣出飄揚的旗幟時,臉色變得難看,伸出手在沐飛煙還未來得及說話的時候,點了她的穴道,把她拋向樹林中一顆大樹,落下的時候,剛好卡在樹梢中。

 沐飛煙想搖頭,想說話,可是身上的被點了啞穴,身子也動彈不得,雙眸冒火,無聲的瞪向君非墨,眼淚順著臉龐流出,一滴一滴。

 為什麼,為什麼在危難的時候,又要丟下她,她其實也沒有那麼弱,她也是可以和他並肩作戰的。

 透過樹葉,看著沐飛煙那冒著火的眼眸,他很想告訴她,是他太自負,太大意,才讓她再次陷入危險,也是他想多點時間和她相處,想著能培養出一絲別樣的感情,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時機。

 慢慢的轉開眼眸,拔出匕首,站在原地。等待那些人的到來。

 人還未到,塵土飛揚。

 坐在馬背上的人在看見君非墨還活著的時候,臉色變得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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