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怒火滔天
沐飛煙飛身攔住白衣男子,冷聲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面前這個男人,要是放走了,無疑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尤其是他還是狗皇帝的人,今晚就是拼了命,也決計不能讓他給逃了。
想到這,沐飛煙手中的劍越發凌厲的襲向白衣男人。
“想不到天朝還有武功如此厲害的人,有趣,有趣!”白衣男子說著,躲開沐飛煙的襲擊,握緊手中的炸彈往後退了幾步。
天朝?
他不是天朝人?
“你到底是誰?”沐飛煙沉聲問道
心中卻盤算著,要如何才能把這男人順利拿下。
尤其是他居然能夠躲開自己的襲擊,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走了,姑娘,後會有期……”將來再見之時,想必十分有趣。
不過有點可惜了,已經名花有主,不然……
“想走,沒門……”沐飛煙說著,快速的撲了上去。
白衣男子往後退了幾步,揚起手中的東西,說道,“你就不怕我手中的這個東西?”
這東西的威力,他都要懼怕幾分。
“哼!”沐飛煙冷哼一聲,“如果我想,這樣子的東西,要多少有多少!”
不就是一個手榴彈麼,她和甄真還是做得來的。
白衣男子卻因為沐飛煙的話瞇起了眼睛,“你會做?”
“不會,框你的,你也信!”
白衣男子錯愕了一下,隨即臉色晦暗莫名,把手中的炸彈往空中一拋,快速的朝沐飛煙襲來,邊說道,“敢戲耍我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包括你也是一樣的!”
“那就試試看吧!”
沐飛煙並沒有被白衣男子的狠戾嚇到,反而越戰越勇,每一招,每一式都達到了極致,如果手中的劍更好一些,招式的威力會越發的大。
只是,白衣男子也不是一個軟腳蝦,並沒有因為沐飛煙的招式兒心生退卻,反而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的化解了沐飛煙的狠戾。
“雕蟲小技……”說完以後,一把鐵扇子修然出現在他手中。啪一聲打開的時候,無數銀針咻地朝沐飛煙襲來。
“煙兒,小心……”
君非墨飛身躍起,把沐飛煙緊緊的抱入懷中,大掌一揮,把那些銀針掃落,運氣用力一甩袖子,那些銀針再次飛起,全部朝白衣男子襲去。
仿佛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起碼沐飛煙還未回過神來。
白衣男子躲開那些銀針,冷冷的說道,“四王爺,果然名不虛傳,今日,我就好好的討教一番!”話落,手中的鐵扇子已經飛了出來,狠狠的朝君非墨和沐飛煙襲來。
那鐵扇子邊緣發著幽光,顯然是淬有劇毒。
君非墨抱著沐飛煙往後,把她放在地上,舉起手中的劍,一劍穿透了鐵扇子,在空中甩了兩圈後,快速的朝白衣男子拋去。
“獨孤皇子什麼時候來到天朝的,居然也不說一聲,讓本王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番!”
君非墨說完,手中的劍越發的凌厲。
獨孤傲寒出現在無名山莊,值得人深思。
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片刻間,君非墨腦海裡已經閃過獨孤傲寒出現在天朝,出現的無名山莊的各種可能想出好幾個可能。
獨孤傲寒太危險了。
“哈哈哈,四王爺客氣了,此刻本皇子不是給你好好招待的機會了麼,使出你最拿手的招式吧,四王爺……”
獨孤傲寒說著,接住了那把扇子,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的手上已經戴上了一雙手套。
“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君非墨說完,手中長劍一拋,抽出腰間軟劍,單劍頓時變成雙劍,一手一把劍。
劍起劍落。
寒風陣陣。
“萬劍歸一,好好,很好!”獨孤傲寒興奮的大喊了幾聲,然後快速的朝君非墨襲來。
君非墨沉寂一年,身子雖然不好,但是武功從來不敢荒廢,日日苦苦練習,內力比起一年前,更是精進了不少。
要說在場三人的內力,沐飛煙最高,但是,沐飛煙不了解獨孤傲寒。
此人不僅武藝高強,更擅長用毒。
一身毒功傲步天下。
君非墨怕沐飛煙吃虧,在第一眼見到獨孤傲寒的時候,就下了決定,一定不會讓沐飛煙加入這場戰爭。
可偏偏沐飛煙不會由著君非墨。
緊緊的咬住嘴唇,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劍,等待最好的時機,上前助君非墨一臂之力,把這上面皇子給拿下。
君非墨和獨孤傲寒打得難捨難分,塵土飛揚,劍和鐵扇子相撞,冒出無數的火星字。
沐飛煙在邊上看的著急,因為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加入進去。
終於
機會來了。
沐飛煙巨劍快速的加入了打斗,二對一。
獨孤傲寒冷冷一笑,“二對一,四王爺也不怕傳出去貽笑大方嗎?”
“呸,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歷來不變的真理,獨孤皇子偷偷摸摸潛入天朝,怕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別說是二對一,就算是三對一,只要能夠勝利把你拿下,由著天下人去說!”
沐飛煙說完,和君非墨比肩而立。
那一瞬間,獨孤傲寒看晃了眼。
一襲早已經看不出顏色的錦衣,臉上蒙住臉的手絹站滿了血腥,只露出一雙璀璨生輝,桀驁不馴的眸子,和君非墨站一起,仿佛世間萬物都被他們踩在腳下。
天造地設,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形容詞可以形容他們。
這樣子的女子,只有他獨孤傲寒才可以擁有。
“很好,想不到天朝居然有這麼有趣的女子,很好,很好!”
煙兒,很好,他記住她了。
“有趣無趣和你有半毛錢的關系嗎?”沐飛煙冷冷一聲,然後對君非墨說道,“非墨,我們一起上,生擒住他,別讓他逃走了!”
“嗯!”君非墨點頭應聲,但是卻不敢大意。
兩人本就相愛,更是心意相通。
出劍的時候,更是把拿手絕活都使了出來。
獨孤傲寒只是淡淡的笑著,站在原地,帶君非墨和沐飛煙快要靠近的時候,使出內力,頓時,一股黑煙從他身上冒出。
君非墨大急,伸出手攬住沐飛煙的腰,往後退了好幾步。
待黑霧散去,早已經沒有了獨孤傲寒的身影。
“煙兒姑娘是吧,記住,我們還會在見面的,將來希望我們能有再續前緣,後會有期!”
沐飛煙大口吐了幾口氣,不甘的說道,“居然讓他給跑了!”
“煙兒,不必氣惱,我們知道他是誰,還怕他能夠逃得掉麼?”
沐飛煙想想,也對,雖然讓獨孤傲寒給逃了,但是,他們知道他的身份,回去要早做打算,將來一定要他好看。
四目相對。
君非墨看見沐飛煙身上都是血,心疼的上前輕輕的把沐飛煙擁入懷中,“煙兒,是我讓你受苦了!”
如果他來遲了一步,後果是什麼。
君非墨想都不敢想。
“傻子,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沐飛煙沖君非墨抿嘴一笑,隨即問道,“找到人了嗎?”
“找到甄真了,我帶你過去!”君非墨說完,朝空中發射了一只袖箭,只聽見啪的一聲響後,什麼都沒有。
“這是……”
“我讓君二他們靠近,該殺的殺,該抓的抓,一個都別想逃!”君非墨說完,姐姐的握住沐飛煙的手,“我帶你過去吧,甄真說地牢裡人很多,我們過去幫忙!”
“嗯!”
兩人快速的到了君非墨遇到甄真的院子。
“地牢入口在哪裡?”沐飛煙問。
心中擔憂的很,卻還要強迫自己鎮定,心中慌亂到揪疼。
最先和黑衣人廝殺還沒什麼感覺,可此刻閒了下來,沐飛煙才發現,渾身都濕漉漉的,很是難受。
心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跟我來!”君非墨牽著沐飛煙來到一根假山旁,兩人走進假山裡,剛剛進入假山,就聽見裡面傳來打斗和甄真怒喝的聲音。
“你們一起上吧……”
“甄真……”沐飛煙大驚,不顧一切掙開君非墨的手,朝地牢裡跑去。
遠遠的,她看見甄真被幾十個黑衣人圍在中間,身上到處都是傷。
像一只困獸,垂死掙扎。
心頓時暴怒。
“啊……”
嘶叫一聲,所有的暴怒轉化成憤怒,手中劍毫不留情的朝面前的人砍下去,每一劍都往敵人死穴處砍,雙目赤紅。
多少年了,從未這般憤怒過。
黑衣人見突然冒出這麼一個紫衣女子,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殘暴殺厲,讓這些久經殺戮的黑衣人都忍不住背脊心一冷。
“姐姐……”
甄真看見沐飛煙,強撐了許久,終於跌倒在地上。
她一進來,就遇到了埋伏,根本來不及重重反擊,就被打個措手不及。
這是她甄真有史以來,敗得嘴慘目忍睹的一次。
如果不是心中的信念支撐,她早已經倒下了。
沐飛煙殺了一個又一個,每一次殺掉一個人,那鮮血就噴灑到她的臉上,衣裳上,沐飛煙不管不顧,像發了狂,發了瘋一般。
君非墨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發了狂的沐飛煙,一把把她拉入懷中,舉劍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煙兒,你快去找寶兒他們,這裡交給我……”
沐飛煙被君非墨的這一聲,喚回了理智,喘著氣點點頭。
飛身躍至甄真面前,伸手把甄真攙扶起來,擔憂的問,“甄真,沒事吧!”
“姐姐,我沒事,我知道寶兒他們在那裡,你跟我來!”甄真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拉著沐飛煙朝關著寶兒他們的的牢房跑去。
透過暗暗的燈光,沐飛煙看見卷縮在地上的寶兒,運氣一掌拍開牢房的鐵門,奔到寶兒身邊。
“寶兒,寶兒,娘親來了,娘親來了!”
顫抖著拿出解藥喂到寶兒嘴裡,然後運氣讓藥快些達到最佳的解毒效果。
本想緊緊的抱著寶兒,可是邊上還有家人等著她去救,輕輕的把寶兒放到一邊,挨個的喂過去,然後運氣讓他們能夠早些醒來。
甄真跌坐在鐵牢門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嘴角有血溢出,卻被她用力的咽了回去。
她不能老拖姐姐的後腿。
“娘親……”
寶兒迷迷糊糊的醒來,見自己的娘親渾身都是血,嚇得一機靈,跳到沐飛煙身邊,驚恐的抓住沐飛煙的袖子,“娘親,你受傷了,是嗎?”
沐飛煙輕輕的握緊寶兒的小手,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血,“寶兒,娘親沒事,在壞人的血,你快去看看你真姨,她怎麼樣了!”
本想去看看甄真怎麼樣了,可是地上還有好幾個人沒有喂,魏明,魏永,初一都不見了。
寶兒點點頭,走到甄真身邊蹲下,緊緊的握住甄真有些發涼的小手。
“真姨,你會沒事的,對嗎?”
甄真笑笑,“嗯!”的應了一聲。
她會沒事的,真的會沒事的。
只是為什麼肚子那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離她而去。
從寶兒小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往肚子摸去,鑽心的疼,然後下身一陣滾燙流出。
甄真一把把寶兒拉入懷中,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渾身都顫抖個不停。
不會的,不會的!
“真姨,真姨,你別哭,你是不是哪裡疼,你告訴寶兒,寶兒幫你呼呼!”
“噓,寶兒,別說話,讓姨抱抱你,抱抱你就好!”
真的,沒事的。
可是,心為什麼那麼痛。
大家陸陸續續的醒來,沐飛煙才感覺到甄真不對勁。
走到甄真身邊,“甄真,你怎麼了?”
甄真揚起小臉,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姐姐,我……”
沐飛煙蹲到甄真身邊,只覺得她周圍的血腥味最濃,腦海裡閃過什麼,忽然伸手朝甄真推薦抹去。
甄真立即握住沐飛煙的手,哭著搖了搖頭,“姐姐,不要……”
沐飛煙紅了眼眶,不顧甄真的拒絕,把手探到甄真的推薦,舉起手時,發現手中全是血。
甄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用說,她也明白了。
看著甄真,心口劇痛,想要把她抱入懷中,想要說幾句安慰的話,才發現喉嚨好疼,好疼。
疼到她喘息都困難。
“啊……我一定要他們血債血還……”說完,舉起劍,快速的朝那些黑衣人刺去,比起最先的狂,沐飛煙此刻就是暴走。
每一招,每一劍,直刺那些黑衣人的心窩。
每一劍毫不留情,剩下最後幾個的時候,她一一斬斷他們的手,他們的足,讓他們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夠,不夠。
遠遠不夠。
甄真趴在地上,看著發了狂的沐飛煙,眼淚順著臉龐一直落在地上。
“姐姐,姐姐……”
直到所有人都喪命,沐飛煙才跪在地上。
嚎嚎大哭。
君非墨蹲在沐飛煙身邊,輕輕的把她攬入懷中。無言的安慰著她。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沐飛煙頓時像發了狂一般,但是,他知道,她一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這般的癡狂,讓他的心深深的揪起。
“煙兒,煙兒,沒事了,沒事了……”
沐飛煙忽然推開君非墨,伸出手指,指著他,“是你,是你,君非墨,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是他,如果他和甄真一起,甄真就不會出事。
如果,君非墨隨甄真一起進來,那些人又怎麼會傷了甄真,害的甄真腹中孩子,還那麼小,那麼小,還未感受到家人的溫暖,就離去了。
“煙兒,我……”君非墨想要解釋,想要上前。
沐飛煙大喝,“君非墨,你滾,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不要在看見你!”
說完,站起身,跌跌撞撞朝甄真都去,撲通一聲跪在甄真面前,“甄真,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
如果君非墨沒有去找她,甄真不會出事,不會出事的。
甄真趴著,和沐飛煙抱成一團,“姐姐,不怪你,不怪你,真的,你不要這個樣子,姐姐,你這個樣子,比殺了我還讓我難過。”
真的不怪,甄真心裡雖然苦,但是看著沐飛煙這個樣子,她更心痛。
她的姐姐,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絕不是這個樣子的。
“甄真,我應該怎麼和風逍遙交代,他臨走時,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是我的錯啊!”
沐飛煙說完,越發的難過。
君非墨如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在看見甄真全是血的下身,頓時明白了。
他心中咯登咯登的跳著,可他卻感覺到,渾身都冰冷。
就像二十年前,母妃被破腹,活生生的把小九挖出來那一晚,滿屋子的血腥味,他只看見母妃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看著他。
張著嘴想說些什麼,才發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知道君二帶著青龍堂的人來到地牢,然後把那些被囚禁的人帶了出去,地牢裡,君非墨一直靜靜的站在一邊,沐飛煙和甄真抱在一起。
寶兒撲在玉卉懷中,哽咽著。
十三他們一個個抹著眼淚,淺笑淺微魏明魏永一個個拳頭握得卡嚓卡嚓響,牙齒緊緊的咬在嘴唇上。四大長老更是紅了眼眶。
活了幾十年,第一次因為貪嘴而犯下了這麼個大錯誤。
恨啊……
秦奶奶上前幾步,忍不住抹淚,心疼的把沐飛煙的手絹解開,看著她咬破嘴唇,血沿著嘴角留下,勸道,“飛煙,我們快帶甄真回去,好好清洗一番,免得落下病根!”
“恩恩……”
沐飛煙點點頭,拉起甄真的手,背在背上,一步一步朝地牢外走去,
血順著甄真的腿流了一地。
君二想要上前替甄真把脈止血,被沐飛煙一腳踹了出去。“滾……”
她的甄真,誰也不能傷害,誰也不能
狗皇帝,你等著,等著。
總有一天要你血債血還,讓你也嘗嘗這痛。
君二被踢摔倒在地,正想爬起來的時候,一只素白的小手落在他的面前,“你沒事吧,要我拉你一把嗎?”
湯圓說著這話的時候,臉漲紅成一片。
她等了他一年,現在終於見到了。
難得一次放下矜持,朝君二伸出手。
黑色的帽子抱住君二的頭,整個腦袋,只露出兩只眼睛,連嘴都被遮的嚴嚴實實,君二原本在看見那素白的手時,錯愕了一下。
幾乎差那麼一點,他的手就要伸出去,握住那只小手了。
只是在感覺到手上那皺皺巴巴的疤痕時,快速的縮到背後,握緊拳頭,然後爬起身,連看都沒有看湯圓一眼,飛似的跑了出去。
湯圓愣在原地,眼眶有些發紅,垂眸看著地上的血跡,想到甄真的情況,隨即追了出去。
沐飛煙背著甄真,剛剛走出假山,一陣冷風吹來。
沐飛煙又往假山裡退去。
把甄真放在地上,“甄真,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個東西,把你包起來,你現在剛剛……,不能吹風的!”
甄真一把抓住沐飛煙的手,“姐姐……”
“甄真,你是怪我的,對嗎?”沐飛煙問。
甄真搖了搖頭,伸出沾了血的手,輕輕的拭去沐飛煙眼角的淚水,“姐姐,你知道嗎,我沒有怪你,真的一點都不怪你,這個孩子沒有留住,說明我們和他緣分不夠,沒能留住他,心裡很痛很痛,可是姐姐,他走了,我們還要繼續生活,不能因為他的離開,我們就頹廢了,沮喪了,一蹶不振了。
姐姐,我們要為他報仇,把那個害死他的罪魁禍首抓出來,讓他也嘗試一下,失去的滋味!”
甄真說完,撲進沐飛煙懷中,哽咽起來。
她不是不痛,就是因為太痛,太痛,才把所有悲憤都轉為為力量。
報仇的力量。
在一個,如果她一直沉浸在傷痛中,那麼姐姐會比她更痛,更自責。
這一輩子,她最捨不得的人就是姐姐,最心疼的也是她。
她怎麼捨得,她最愛,最愛的姐姐難過。
至於那個孩子,沒有擁有過,其實也並不是那麼痛。
真的不是那麼痛的。
“甄真,我……”
沐飛煙想說些什麼,可此時此刻,她覺得說什麼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想安慰,才發現,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只得緊緊的抱住甄真,陪著她一起哭。
君二站在一邊,努努嘴,好半響才說出一句話,“沐姑娘,甄姑娘,我們找個地方,幫你先把血止吧,不然會很危險的!”
“姐姐,你扶我起來吧,我知道這邊上有個屋子,裡面有個衣櫃,讓我找身衣服換上,這衣服,我穿著,心裡真不是滋味!”甄真說完,攙扶著沐飛煙的手站起來。
姐妹兩人緊緊的相依偎在一起。
房間裡,君二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看著甄真血跡不停地從大腿處流下,捏住銀針的手顫抖了起來。
半響都沒有刺下去。
“君二,你愣著做什麼,刺吧,如果我命該絕,我認了……”甄真見君二半響都沒有動手,開口吹促道。
“不是,是我……”君二猶豫了一下。
掀起甄真的衣裳,在她的腰上刺入幾根銀針。
“血是止住了,但是我們必須快速回去,熬些草藥喝下,把腹中留下的胎血全部清理干淨……”君二說著,看見站在門外的湯圓時,所有的話都吞回肚子裡,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
沐飛煙由始至終沒有開口。
“魏明,魏永,淺微淺微,四大長老何在?”
“屬下在!”
“待人都救出去後,一把火,把這個山莊燒掉,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沐飛煙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燒掉,難解她心頭之恨,燒掉以後,她心頭的恨也不會少掉一分。
“是……”
幾人應了一聲,立即去找油,然後潑在屋子裡,屋頂上。
一時間,整個山莊處處散發出一股煤油味。
沐飛煙背著甄真,一步一步走出山莊。
君非墨站在山莊外,眼睜睜的看著沐飛煙從他面前走過,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手卻撲了個空。
煙兒,你是不要我了麼?
背著甄真走了幾步,明溪帶著暗門門眾,趕著一輛馬車,快速的駛來。
停在沐飛煙面前。
明溪上前幾步,在看見毫無血色的甄真後,大吃一驚。
“快,快把甄姑娘扶上馬車,回別莊去!”
那本來是他們幾個屬下的一番心意,偷偷准備了半年,原本想要給沐飛煙一個驚喜,誰知道,甄真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
顧不得驚喜與否,明溪直接發了話。
沐飛煙鑽進馬車,緊緊的抱著甄真,寶兒和玉卉也進了馬車,秦奶奶和湯圓坐在馬車外。明溪親自趕了馬車,其他人在邊上護著。
有幾個已經先一步離開,回到別莊裡安排一切。
君非墨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離去,頓時後退了幾步。
君一立即扶住他,擔憂的問,“王爺……”
君非墨搖搖頭,“她不要我了,呵呵呵!”說完,癡癡的笑了起來,胸口一悶,一口血壓抑不住,噴射而出。
煙兒是真的不要他了。
臨走時,連看他一眼都不曾。
他錯了麼?
君非墨自問。
他不知道,如果他沒有去找她,那麼甄真的孩子就不會流掉,如果隨甄真去救人,那麼她呢,會是什麼結果……
一時間,萬千個疑問在腦海裡亂竄,君非墨硬生生的暈了過去。
在倒下那一瞬間。
他只想知道,煙兒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這一夜,山莊漫天的大火,硬生生的燒到天明,伴隨著許許多多的的味道,待火快要熄滅時,又快速的燃燒起來。
一夜之間,山莊化為灰燼。
曾經的輝煌頓時不復存在。
皇宮
御書房
君無極坐在龍椅上,手中的一杯茶已經涼掉。
派出去三撥人,如今、天已經快亮了,卻沒有一人回來。
心沉入谷底。
“皇上……”一個太監推門走到君無極面前,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說!”君無極冷冷的喝了一聲。
“城南山莊走水,至今無一人回來復命!”太監說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什麼……”君無極大驚,手中的茶杯被硬生生的捏碎,碎片刺入手心,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
城南山莊。
那裡有多少高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那裡走水,一個人都沒有回來復命。
他們這是要反撲了嗎?
君無極想到這,開口道,“傳令下去,朕要廣納賢才,凡是身懷絕技者,朕必當重用!”
“是,奴才這就去辦!”
沐府
丫鬟們有條不紊的走動著,從步伐上不難看出,這些丫鬟都是會些功夫的,而且一個個長得也很普通,丟在人群裡,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
家丁認認真真的打掃著院子,一個個緊緊的抿嘴,基本上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整個沐府很大,假山樓台亭閣,最邊上的地方,更是有十幾排院子,一排有十五個院子,每一個院子裡都種了青松。
主院更是修飾的別致雅靜,一座兩層小樓,小樓前是一個大大的荷花池,池子裡中滿了荷花,小橋從池子上穿過,還在一邊修建了一個涼亭。
一朵朵薔薇花把涼亭緊緊的抱在其中,幾朵花兒調皮的延伸到了亭子裡,躲避烈陽。
荷花池裡,荷花開得正艷,香氣正濃。
秦奶奶手中提著食盒,走在小橋上,小橋邊的風景很美,但是她連看一眼都不曾,急急忙忙的朝小樓走去。
甄真昏睡了三天,沐飛煙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三天。
他們知道,沐飛煙是難過,可他們何嘗不難過。
初一從那天失蹤了,到此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急,卻不敢去告訴沐飛煙這事。
屋子裡。
沐飛煙看著床上的甄真,伸出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想和她說些什麼,才發現喉嚨很干很痛,張張嘴,都覺得很疼。
“姐姐……”
甄真低低的喚了一聲,幽幽的醒來。
“甄真,姐姐在這呢!”沐飛煙聞言,緊緊的握住甄真的手,一手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水。
喉嚨一說話就生生的撕疼。
“好些了嗎?”
甄真直直的看著沐飛煙,想起前世,她也是因為任務受傷,姐姐守在她床邊,好幾日不吃不喝。
點點頭。
“姐姐,我餓了……”
“那好,我立即吩咐下人給你准備吃的!”沐飛煙說完站起身,才發現頭一陣眩暈,差一點跌倒。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子貌似有些發虛。
“姐姐,你怎麼了?”甄真見沐飛煙腳步虛浮,想要起身。
“沒事,我就是頭有點暈,真的沒事!”沐飛煙搖搖頭,朝屋子外走去。
剛好秦奶奶提著食盒走來。
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飛煙,甄真醒了?”秦奶奶見沐飛煙走到門口,趕緊問道。
“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終於醒了!”秦奶奶說著,見沐飛煙搖搖欲墜,頓時歎息,伸出手扶住沐飛煙,“走吧,跟姨過去,我煮了荷包蛋,你們姐妹兩一起吃吧!”
“嗯……”
時間似乎特別快,轉眼又兩天過去。
沐飛煙在沐府一直住了五天,可還不知道這院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布景,她都很喜歡。
慢慢的走出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池開得正艷的荷花,威風吹起,荷葉搖曳生姿,走到池塘邊,掐下一直含苞待放的荷花,轉身准備走進屋子的時候,才看見寶兒一襲寶藍色的衣裳站在院門口,緊緊的抿著嘴唇,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她。
五天了。
五天沒有見到他。
朝寶兒招招手,“寶兒,過來!”
寶兒見沐飛煙朝他招手,頓時笑了起來,小臉上布滿了笑意,跑到沐飛煙身邊,揚起小臉,甜膩膩的喚了一聲,“娘親……”
兩只小手背在身後,看著沐飛煙有些緊張。
“寶兒,為什麼看見娘親不過來?”沐飛煙蹲下身,把寶兒因為跑步而流出的汗水輕輕的拭去。
“娘親,我……”
寶兒說著,明亮的大眼睛閃了閃,粉嫩的小嘴緊緊的抿在一起。
“說吧,有什麼事情,娘親都答應你!”
她明明答應要對他好,一輩子的,卻因為一些事情,而忽略了寶兒,想想,心裡真不是滋味。
“娘親,那你以後可不可以替寶兒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想這次這樣,不吃不喝了,好嗎?”
寶兒說完,眼眶有些發紅,一直忍了好多天的淚水,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了。
沐飛煙錯愕了一下。
輕輕的把寶兒攬入懷中,用力的點點頭。
“寶兒,娘親讓你擔心了對嗎?”
“嗯,見娘親不吃不喝,寶兒很難過,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娘親和真姨,所以寶兒去找做泥人的師傅,做了一個小泥人,娘親,我們把這個小泥人送給真姨,讓真姨以後開開心心的,不要去想小弟弟了,好嗎?”
寶兒小心翼翼的說著,很想把心中所有的想法和安慰都說出來,可是,他發現,他忽然間找不到更多的安慰話語。
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哭了。
他幾乎沒有見過娘親哭,這一次真的把他嚇到了。
所以躲了沐飛煙五天,今天她們都鼓勵他,讓他把小泥人送來。
還說,娘親和真姨一定會因為他的小泥人開心起來。
沐飛煙看著寶兒手中的小泥人,頓時心都化了,輕輕的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水,“寶兒,你是乖孩子,娘親一直都知道的,這次是娘親和真姨不乖,娘親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相信娘親,好嗎?”
寶兒重重的點點頭。
“那娘親,我們去看真姨好嗎?”
母子倆手牽手,准備朝屋子走去,才發現甄真站在門口,淚流滿面的看著她們、
“真姨……”寶兒喚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沐飛煙。
“去吧,寶兒,把你准備好的小泥人送給真姨,她一定會喜歡的!”沐飛煙鼓勵的說道。
她的寶兒真的很貼心,總是用童言稚語,安撫著她們受傷的心靈。
寶兒點點頭,一步一步的走向甄真,緊緊的捏住手中的小泥人,站在甄真面前的時候,盯著甄真,看了好幾眼,才從袖口拿出帕子,輕輕的擦拭甄真臉上的淚水,“真姨,你別哭了,奶奶說,你現在要是哭了,以後眼睛會痛的!”
“還有呢……”甄真任由寶兒幫她擦拭眼淚,卻發現一直薄情的自己,此刻很傷感很傷感。
孩子沒有了,她難過,心痛過,可是此刻被寶兒小心翼翼的安慰著,才發現那些痛都已經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
“還有,還有這個小泥人送你,以後,你別再想小弟弟了,小弟弟他走了,要是知道你一直想著他,他一定走不安心的,真姨,我們讓小弟弟安安心心的走,好嗎?”
“好,真姨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想小弟弟了,他在世界的那一邊,一定會活得很好很好的!”甄真說完,抬起頭,看著天空,發現太陽依舊是從東方升起,從西邊落下
而她失去一個孩子,以後一定還會有別的孩子。
這一日
沐飛煙坐在書房裡,看著堆了滿滿一堆的賬本,又看著那堆在角落,幾十個大箱子,走過去打開,裡面有的是金條,有的是銀票。有幾個箱子裝作金銀珠寶。
這些都是這個月從各地運來的。
看著這些,沐飛煙知道,一品居,錦裳軒、如意閣生意很好,很紅火。
淺笑走進屋子裡,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姐,九王爺來了!”
九王爺,麥豆,他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君子歸一襲藏青色的錦袍昂首闊步的走進屋子裡,在見到沐飛煙的時候,還是恭恭敬敬的說了聲,“屬下麥豆見過小姐!”
沐飛煙站起身,笑著搖了搖頭,“如今你既然是九王爺,又何必對過去念念不忘,安安心心做你的九王爺不好麼?”
“小姐在麥豆心中,一輩子都是小姐,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而改變!”君子歸說完,看著沐飛煙,見她臉色還算不錯,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
沐飛煙也不去反駁,由著君子歸去。
淺笑端了茶進來,擱在茶幾上,朝君子歸一笑,“九王爺喝茶!”
說完感覺有些好笑,捂嘴癡癡的笑起來。
君子歸沒好氣的看了淺笑一眼,歪頭說道,“你也打趣我?”
“不是,不過說真的,九王爺,你這身衣裳一穿,真是一個翩翩少年郎,指不定要迷倒多少千金小姐,讓她們對你魂牽夢縈!”
“難道我以前就穿的邋裡邋遢,沒個人樣?”
淺笑一聽,立即不依了,朝著沐飛煙抱怨道,“小姐,你看他,曾經我說十句,他一句不吭,如今倒好,我說一句,他堵我一句,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沐飛煙只是笑,見君子歸還是和以前一樣,或許是因為回到家,見到以前熟悉的人,而他又不想被分離出去,所以刻意話多了起來。
“麥豆,安妃她對你好嗎?”
君子歸一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忍不住眼眶一澀,半響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點點頭,“很好,母妃她對我很好!”
視如己出,萬事以他為先,好吃的,好穿的,都往他那送。
而他對她,漸漸的也有了感情。
他很珍惜這段得來不易的母子之情。
“那就好!”沐飛煙說著,忽然想起了君非墨。
一想起君非墨,心口就刺疼起來。
那天她對他說的那麼狠,他一定惱她了。
這五天,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可她又拉不下面子去找他。
“小姐,母妃也來了,現在在荷苑見甄真小姐,我們要不一起過去吧!”君子歸見沐飛煙臉色有些不好,立即說道。
“好啊……”
幾人來到荷苑的時候,遠遠的就聽見了笑聲,還有寶兒甜膩膩的聲音,一口一句奶奶喊得安妃直樂呵,一個勁的誇獎寶兒真乖,真可人。
還叫他以後一定要去九王府玩。
沐飛煙走進屋子的時候,寶兒快速的撲到她懷中,甜膩膩的喚了一聲,“娘親,你快來,奶奶帶了好多好吃的糕點過來,可好吃了!”
“真的麼,那我可得好好嘗嘗!”沐飛煙說完,牽著寶兒走進屋子裡,見安妃端著在主位上,她的邊上,小九含笑的看著她。
沐飛煙錯愕了一下。
小九,怎麼也來了。
“見過安妃娘娘!”沐飛煙本要行禮。
“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還這麼多規矩,我就是過來看看甄真,順便帶些補品過來!”安妃說著,站起身,走到沐飛煙面前,拉著沐飛煙的手。“飛煙啊,我們說說私房話,行不?”
沐飛煙看了看屋子裡面的人,甄真不能久坐,已經回房去睡了。小九朝她擠眉弄眼,寶兒干脆和君子歸一起去了藥房,跟著他學習藥理。
“好啊!”
“那我們去涼亭吧,我見那的薔薇花開得正好,聞著花香,吃著糕點,品著香茗,倒是人生一大樂事!”
沐飛煙和安妃來到涼亭,淺笑擺上糕點和涼茶又退了下去,涼亭裡就剩下沐飛煙和安妃。
沐飛煙拿起茶壺倒了茶,遞到安妃面前,“娘娘,喝茶!”
“好!”安妃淺淺的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贊歎道,“的確是好茶,清清涼涼的,還帶著一股子甜,我還從來沒有喝到過這種茶呢!”
說完,忍不住又喝了幾口
“娘娘,要是喜歡,一會帶些回去,叫丫鬟泡了,放涼就可以了!”
沐飛煙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她可不覺得安妃光是為了喝這杯涼茶而來的。
涼亭裡陷入沉寂。
半響後,安妃才慢慢的開口。
“飛煙,你和非墨那孩子怎麼了?”
沐飛煙聞言,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有些溢了出來。
“沒事,就那樣唄……”沐飛煙說著,有些心虛。
她和君非墨,怕是走到盡頭了吧。
“你這孩子,難道和我還不能說實話嗎?”安妃說著,把茶杯擱在石桌上,伸出手握住沐飛煙有些發涼的手。
“你難道和非墨真的就要這麼算了嗎?”
算了嗎?
沐飛煙自問。
從安妃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把茶杯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摘下一朵薔薇花,猶然記得那個晚上,君非墨把那朵含苞待放的薔薇花插入她的發間。
那日之事還歷歷在目,可是他和她,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在甄真失去孩子的時候,就不可能了。
垂下眸子,幽幽的說道,“娘娘,是他叫你來問的嗎?”
“哎,他怎麼會開這樣子的口,還不是小九,他求到我這,我……”安妃說著,站起走到沐飛煙身邊,看著沐飛煙手中的薔薇花說道,“飛煙,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非墨是個好孩子,他值得你托付終身,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把他往外面推,他太苦太苦了!”
“娘娘,我知道的,可是,我和他有一道怎麼也跨不去的鴻溝,我……”
甄真的孩子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一定要狗皇帝血債血償
可是,君非墨呢,如果有一天,她手中的劍刺在狗皇帝的脖子上,他是會袖手旁觀,還是和她拔劍相向?
就算他不拔劍,那天下人又會怎麼看他。
她不知道,所以還是早些斬斷情絲,免得將來她痛,他也痛。
“所以,你就要放棄他嗎?你知道他有多愛你,他因為你……”
安妃說著,想起早上瞧見君非墨的樣子,頓時有些說不下去。
那個孩子太苦太苦,把所有的一切都埋入心底,一個人扛著一切,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救贖他的人出現,可這個人又把他狠狠的推入深淵。
“娘娘,他還好嗎?”
安妃看了沐飛煙一眼,見她臉色蒼白,那些原本准備好的說辭頓時一點用處都沒有,“哎,你說,他能好得了嗎?”
安妃後來說了些什麼,沐飛煙都沒有聽進去,安妃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也不清楚,滿心裡只想著君非墨不好。
沐飛煙一個人在涼亭裡坐到夜深,淺笑淺微湯圓玉卉秦奶奶寶兒,幾個人在邊上擔憂,卻不敢上前去打擾。
因為她們都明白,沐飛煙這幾天心情很不好,盡管還是在笑,東西照樣吃,可她心裡有一根弦,這根弦繃得很緊,很緊,她們怕,一不小心,就會斷掉。
甄真站在窗戶處,看著坐在涼亭裡發呆的沐飛煙,她多想上前緊緊的抱住她,告訴她,孩子沒有了,沒有關系,她沒有怪君非墨,也沒有怪她。
可是,甄真也知道,這件事要沐飛煙自己想通,不然誰勸也沒有用。
甄真走到涼亭邊,讓她們都去忙活。
一個人走到涼亭裡。挨著沐飛煙坐下。
“姐姐,你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又或者你是在折磨君非墨!”
沐飛煙聞言,扭頭看著甄真。
“甄真,我……”
想解釋,張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姐姐,你難道不想想君非墨的毒了嗎,天山雪蓮已經浸泡了快二十多天了,要是在找不到太歲水,或者能和太歲水相等藥性的藥物,就算有天山雪蓮,君非墨的毒……”
甄真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沐飛煙幡然驚醒。
是啊,她到底是在折磨誰。
修然站起身,“甄真,謝謝你,我想通了!”
“姐姐,你想通了就好!”甄真就怕她想不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裡,怎麼也鑽不出來。
沐飛煙一個人來到四王爺,躍入君二的院子裡,只見君二坐在窗戶下發呆,地上丟了許多宣紙。
沐飛煙撿起一張,上面寫著藥方。
然後看見一張宣紙,上面畫著一個女子,可這個女子,怎麼瞧,怎麼面熟。
沐飛煙一時間到真沒有想起這個女子是誰。
“君二,你發什麼楞呢?”
君二被沐飛煙猛然這麼一出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站起身,在看見沐飛煙手中的宣紙時,結結巴巴的說道,“沐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沐飛煙反問。
“那是因為,因為……”
君非墨這幾天不許任何人提沐飛煙,凡是開口說道一個字,直接拉出去打殺了,王府裡,此刻人人自危,誰都不敢亂說話。
生怕自己說錯話,下場淒慘。
而君非墨做事更是雷厲風行起來,凡是看不順眼的,要麼直接動手解決了,要麼派人解決了。
朝堂之上,和皇帝的關系也是劍拔弩張,不管皇帝說什麼,他都反對,強勢到極致。
“君二,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九王府!”
“沐姑娘,有事嗎?”
“嗯!”沐飛煙應了一聲,看向君二,“君二,你知道有關於太歲水的資料!”
君二一聽,立即一喜。
沐飛煙還是關心君非墨的,說明他們還有戲,
“沐姑娘,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東西拿出來,我們就去找九王爺!”君二說著,立即去了暗室,在一個抽屜裡翻找了一下,拿出一疊宣紙和一個瓶子。
走出暗室的時候,朝沐飛煙咧嘴一笑,“沐姑娘,我們走吧!”
“嗯!”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九王府
九王府相比四王府要華麗許多,和七王府比,又遜色一些。
“君二,你知道九王爺的主院是那個嗎?”
“額……,這個不知道,要不我們找一個人問問?”
“你覺得這些人能夠告訴我們實話?”
“好像是不太可能!”君二說著,又看了看沐飛煙,“沐姑娘,那怎麼辦?”
“我們可以去找安妃,找到安妃,她應該會帶我們去找九王爺的!”
安妃獨自一個人斜靠在軟榻上,一個丫鬟在邊上給她扇扇子。
“哎……”
安妃忍不住歎了口氣。
“娘娘,如今九王爺病完全好了,你為什麼還歎氣呢?”芽兒端著燕窩走進屋子,見安妃歎氣,忍不住問道。
“我歎氣不是為了子歸,我是為了……”安妃看著芽兒。
芽兒是大哥安慕送來的丫鬟,手腳利索,拳腳功夫更是了得,和另外三個丫頭對她更是忠心耿耿。
“娘娘,如今你苦盡甘來,什麼事都不要去想了,趕緊吃了燕窩歇息吧,你不是還念叨著明兒一早,要給九王爺挑幾塊布料,親自給他做衣裳麼?”
芽兒說著,把手中的燕窩端到安妃面前,剛想遞給安妃,沐飛煙和君二快速的閃進屋子裡,芽兒大驚,剛想和沐飛煙打斗
“芽兒,不得無禮……”
安妃隨即站起身,走到沐飛煙身邊,笑著問道,“飛煙,這麼晚怎麼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沐飛煙搖搖頭,看著芽兒手中那碗燕窩,隨即說道,“娘娘,我們是來找九王爺的,勞煩娘娘帶個路!”
安妃接過芽兒手中的燕窩,遞到沐飛煙手中,“先吃點墊著,我這就派人去廚房弄些吃的,送到子歸那邊去!”
沐飛煙也不客氣,接過燕窩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然後隨安妃去了君子歸的院子。
君子歸也沒有就寢,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翻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
見安妃帶著沐飛煙推門進來,立即起身,“母妃!”然後扶著安妃坐到椅子上。才對沐飛煙說道,“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我和君二是來找你問太歲水的事情的,君二這邊剛好有些資料,我想綜合一下,找出可以替代太歲水的東西!”
沐飛煙說完,拿過君二手中的宣紙,攤在書桌上,自己拉了椅子坐下,開始研究起來。
“太歲水?飛煙,你說的可是當年江南巡察使進貢的那瓶?”安妃還記得,當年皇上好像就得到過一瓶叫太歲水的東西,而且皇上當時還很開心,吩咐了一句要好生保管。
沐飛煙抬頭,看向安妃,“娘娘聽過這東西?”
安妃點點頭,娓娓的說著這太歲水的來歷,然後還說了一些秘聞。
沐飛煙聽得咂舌,讓君二把瓶子拿出來,給安妃看了一下。
安妃一見那瓶子,接到手中仔細端詳了一下後,大叫一聲,“不對,不是這個瓶子!”
她記得當年她見到的瓶子瓶底有一朵梅花的標記,而這個瓶子,沒有。
“娘娘,你能肯定,當年你見過那個瓶子,而且這個瓶子不是當年那個?”
安妃很慎重的點點頭。
“我敢肯定,當年見過這個瓶子的,還有恭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