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嫉妒
他心裡也有些幽幽的涼,似乎有些隱忍的不安。他想起那個叫阮妙音的女人,他與她,真正單獨地接觸算下來不過兩三次,一次是醉了酒的覆雨翻雲,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那時候剛剛和雙飛成親,心裡有些羞愧,緊接著兩三年都沒有再去過燕府,再相見便是被人撞見的那次,她突然發了瘋一樣地乞求他帶她離開這裡,可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原因,就被人撞見了,從此,他再也沒有來過燕府,一直到了今天。
心底深處隱隱傳來驚雷,堵在厚重的雲彩裡頭,卻有些風雨欲來的淒涼無奈。他將冬奴抱在懷裡,說:「以後要是再聽見有人閒話,你也不要手軟,該教訓的就要教訓。」
「我沒手軟,上次有人說閒話,我教人打斷了他一條腿,把他扔出去了。」冬奴冷冷的說,眼神裡幽深的一片,滿臉高貴不可侵犯的表情。他爹燕懷德告訴他,主子的威嚴,光有高人一等的出身是不夠的,還要有高人一等的脾性。有時候你越是看不起別人,別人越把你當神來看:低賤的人把你當神來膜拜,身份高一些的人對你又嫉妒又敬畏。這話他試了幾次,果然屢試不爽。
男人就這樣一路抱著他回到了鳳凰台,可是進了鳳凰台的門冬奴就不好意思了,磨蹭著跳了下來,他現在已經十三歲了,最討厭別人把他當成小孩子來看,也只有在他姐夫面前,他才肆無忌憚地孩子氣一回,因為他沒有夢寐以求的兄長,如今有了一個姐夫,也算滿足了他內心一直以來的渴望。
「姐夫就送到我這裡就行了,你也趕緊回去換衣裳吧。」被男人抱了一路,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暖熱了,現在突然離開了男人的懷抱,凍得他嘴唇瑟瑟發抖,比剛才還要冷一些。大門口突然有人從裡頭走了出來,冬奴扭過頭一看,原來是明石,一身月白袍子,背上背著一個木匣子,看見他笑了出來,朗聲問:「你幹什麼去了,一直找不見你。」
「明大哥。」冬奴趕緊跑了過去:「你找我啊?」
明石往後頭看了一眼,看見冬奴和石堅都是一身濕漉漉的樣子,驚訝地問:「你身上這是……」
「我不小心掉湖裡了,我姐夫把我救出來的。」冬奴踮著腳去看明石身後背著的那個東西,驚喜地問:「難道這個是……」
明石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冬奴喜滋滋地回頭說:「姐夫你也快點回去吧,別凍著了。」他說著拉著明石的手就往裡頭走,完全沒看到男人難看到極點的一張臉。
救命之恩,剛才的親熱溫存,轉瞬就把他拋到了腦後頭,人說少年寡情,可這轉換也實在是太快了一點,還是說這個明石,才是冬奴把他拋到腦後的根本。沒有他在,他這個姐夫還能在邊上靠著坑蒙拐騙蹭一蹭,有了他在,這小屁孩的心裡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棄他如草芥?!
石堅一臉敵視地看著冬奴牽著那人的手進了鳳凰台,嫉妒得恨不得立即把冬奴抓過來狠狠蹂躪,烙下自己的痕跡,裡裡外外都留下他的味道。這樣突如其來的嫉妒讓他更顯得惱怒,他覺得有必要在冬奴徹底知曉人事之前,就讓他完完整整地屬於自己,不管自己對冬奴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成色,哪怕他只是誘惑於他男生女命的容貌和身體,只是想嘗一嘗鮮,他也要確定他是唯一的一個人。
他一個人往回走,身上冷的厲害,想起冬奴賴在他懷裡的溫度,決定盡快換了衣裳就趕過來。這樣的急切摻雜了些許慾望在裡頭,心裡某個角落似乎隱隱地想,他對他,其實是愛的,只是情慾太過濃烈,把這份愛給遮掩住了,他沒能看見。
愛的路上艱難重重,所以這感情披了一層情慾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