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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寵》第145章
第六十一章 燕往何處

 他鬆手,冬奴就癱倒了地上,齊弗陵站直了身體,緩緩朝外頭走去。陳建趕緊爬起來,跑到門口撐起了傘。劉弗陵走到門前,說:「你再好好想想吧,要不要入宮,我都不難為你。」

 桃良紅著眼睛爬過去,爬到冬奴身邊,小聲叫道:「少爺……」

 冬奴有些發呆,問:「他是騙我的,我不是燕家的孩子,那我是誰的孩子……」他說著就爬了起來,桃良急忙拉住他,急聲問:「少爺要去做什麼?」

 「我要去問老夫人,看劉弗陵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少爺三思,萬一這事老夫人也不知道呢?」桃良著急地說:「剛才皇上不是說阮妙音麼,我知道她還在後園子裡頭,咱們去問她,咱們去問她!」

 冬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桃良撐著傘陪他去了後園子,外頭的雨更大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瞧了冬奴一眼,問:「少爺,要是皇上說的是真的,少爺要怎麼辦?」

 怎麼辦?冬奴停下了腳步,立在門前呆呆地站著,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可是他還是推開了院子的門,立在廊簷下頭,說:「我只想知道……」他紅著眼看了一眼桃良,說:「你在這裡候著,我自己進去。」

 桃良將傘交到他手裡,自己一個人站在廊簷下頭。冬奴一個人走過照壁,走一屋子前頭,傘上的雨水一滴滴落下來,掉在地上,濺起細碎的水花,打濕了他的靴子。他收了傘,突然再也沒有勇氣再入前邁動一步。他悄悄在廊下的木板上坐了下來,偷偷拉開門窗的一角,結果就看見一個婦人坐在工巧的青灰色帷屏之後,露出一隻精美的灰色衣袖。這個曾對他自稱母親的婦人與他而言,永遠都只是這樣的一個身影而已,可望而不可及。冬奴呆呆的,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溫熱的東西要湧出來,酸酸漲漲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趴在窗戶底下,輕輕抿了抿嘴唇,淚珠子就掉了下來,自己擦了擦,靠著窗戶坐了下來。

 外頭的雨很大,裡頭的婦人彷彿是在念著經,他坐在廊下,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桃良突然冒著雨跑了過來,看見他在廊下站著,小聲說:「少爺還沒進去麼?」

 冬奴站起來,拿起傘,說:「我……我不想問她了,我……」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問,不問的話,少爺心裡總是有個疙瘩,倒不如問個明白,死也死個痛快!少爺跟我來!」桃良說著不由他反悔,就拉著他走到了門前,大聲問:「阮夫人在麼?」

 裡頭有人應了一聲,門便被人拉開了,阮妙音一身佛衣,靜靜地看著她,神色有些憔悴,只在看到冬奴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急忙將房門完全打開,叫道:「少……少爺……」

 冬奴從桃良身後走出來,問:「我……我能進去麼?」

 「哦……快進來,快進來。」阮妙音有些手足無措,手裡捏著佛珠,將他們請進了屋子裡頭。屋子裡的擺設很清淨,只有一個屏風而已。她張羅著要去倒茶,冬奴卻一把拉住她,桃良躬身輕聲說:「我家少爺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夫人,請夫人如實回答他。」

 桃良說罷,便退了出去,坐在廊下將屋門合上。冬奴在地上坐下來,說:「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去歲老夫人壽宴的時候,你碰見我,衝著我叫……叫兒子……為什麼,我是你的兒子麼?」

 阮妙音紅了眼眶,有些動容地看著他,低下頭說:「我那天……是犯了病,才認錯了人,這些都是些胡言亂語,少爺身份尊貴,怎麼會理會這些謠……」

 「可是剛才皇上來了,說我不是我爹娘的孩子,不是燕家的骨肉。」

 阮妙音頓時變了臉色,冬奴靜靜看著她,問:「是真的麼,皇上說的……是真的麼,我,不是燕家的骨肉麼,他說……我也不是你的孩子,是你抱養的……是真的麼?」

 阮妙音呆呆看著他,眼淚便落了下來,冬奴有些哽咽,握緊了拳頭,突然伏下身來,將額頭碰到地上,說:「請您告訴我,皇上說的都是真的麼,那我又是誰的孩子,我的父母是誰,我的家又在哪裡?」

 阮妙音慌亂地抹了淚,別過臉去說:「少爺,這些都是謠言,我和少爺什麼關係也沒有……」

 「皇上說你的同胞哥阮兵說的……」

 阮妙音倏地轉過臉來,看著抬頭注視著她的冬奴。冬奴的喉嚨微微攢動,說:「您告訴我實施,事已至此,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世。」

 阮妙音手裡的佛珠掉在了地上,淚珠子從她臉頰上掉下來,外頭的雨聲很急,她沉默了一會,緩緩說道:「這些陳年往事,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提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她將地上的佛珠又拿了起來,雙手合十,對著佛像拜了一拜。

 「我是十六歲那年入的府,家裡窮,沒有辦法,只好嫁進來,但那時候覺得這也是一個好的歸宿了。進府後的第二個月我就懷了身孕,身體出現了百般不適,水土有些不服,老爺便教人將我送回了娘家去安胎。可惜我命薄,孩子生下來,竟然是個死胎。我們家全靠著老爺的接濟過日子,我當時又傷心又害怕,誰知道就是這樣巧,我生產過後的第三天,突然有人放了一個嬰兒在我們家門口,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子。只留了一封信,說知道我們家有人生產,就好心賞那個孩子一口奶喝。我大哥見了,就讓我將那個男孩子抱了回來,謊稱是我生的孩子。」

 冬奴靜靜地問:「那個,就是我麼?」

 阮妙音點了點頭,說:「我養了您兩年,這就是那晚我為什麼一時衝動,說您是我兒子……」

 冬奴低下頭來,手掌撐在地上,指頭微微蜷起來摳著木板,他的眉頭微微攢動,看著阮妙音手裡的那一串佛珠,問:「那為什麼,後來您不養我了?」

 阮妙音摀住了胸口,彷彿這觸碰了她曾經的一個傷心處:「大家都說我生的美貌,老爺也寵愛我,可是只有我知道,老爺對夫人一往情深,眼裡根本就看不進別的人,當初之所以娶了我,只不過是因為夫人嫁進來這麼多年,膝下只有大小姐一個孩子,一直沒能生下一個男孩子來繼承香火。老爺做官做到了極致,那麼大的家業,不能因此斷了香火,夫人便自作主張,讓老爺納我做了小妾。可是我自從有了這個孩子,老爺就再也沒有到我房裡來,他眼裡看重的,只是我生的那個孩子而已。可那並不是我的孩子,更不是老爺的孩子,我看著老爺越寵愛那個孩子,心裡越覺得愧疚,又覺得傷心,在這府裡頭雖然錦衣玉食,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呢?我對老爺,真的是又敬重又怨恨。那一年小姐帶著姑爺回來省親,我一時腦熱,就和醉酒的姑爺過了一夜。」

 她的面龐浮起了一層異樣的潮紅,冬奴偷偷將撐在地上的手指蜷起來,漸漸握成了拳頭。

 「姑爺是真男人,我是真心愛慕他,他雖然是喝醉了酒,卻異常的溫柔深情,只是那一夜,卻讓我真正懂得了做女人的好處。從此以後,我總盼著姑爺能再來京城,更希望他能帶著我遠走高飛,反正老爺需要的又不是我,只是那一個孩子而已,我就把孩子留給他,自己跟著姑爺去連州,我甚至連名分也可以不要。可是我央求姑爺的時候,卻被大小姐給撞見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能見到過他,老爺也把我關進了後園子裡頭,再也不許我出來。

 可我還是不死心,偷偷托人寫了信給他,求他帶我離開這裡,人們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我總希望他能記得我的好處,可是後來我才明白,那一場情深纏綿,於我而言,是值得一生回味的瑰麗風景,與他而言,卻只是一場露水青情。我卻因此,也失去了那個孩子,失去了養育您的資格……我一生孤苦無依,也是因為自身罪孽深重,不敢求得外人寬恕,如今又因為我的哥哥連累了您,實在是我的罪過。」

 冬奴落了淚,問:「那,您知道我的生身父母是誰麼,那封信,您還留著麼?」

 阮妙音搖了搖頭,說:「我早就叫人尋過,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那封信也丟失了,少爺,不管您是誰的孩子,夫人和老爺一直拿您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

 「那是因為他們以為我是燕家的骨肉……」冬奴伏地而泣,他原來自負出身尊貴,別有一股心性兒在,沒想到自己原來只是一個連生身父母都不知道的野孩子。

 「您是不是燕家的孩子,有什麼重要,這天下的人都知道您是,您便是,老爺和夫人養育了您這麼多年,還擋不住外頭的這些閒言碎語麼?」

 冬奴不說話,只是伏在地上哭,過往他雙親與他的記憶浮現在他腦海裡,他越發覺得心痛難忍,哭的喘不過氣來。

 桃良在外頭隱隱聽見裡頭的哭聲,心裡一沉,也掉下眼淚來。她坐在廊下哭了一會兒,屋子的門便被人推開了,冬奴紅著眼睛從裡頭走出來,她趕忙擦了眼淚站起來,冬奴也不瞧她,直直地朝雨裡頭走了過去。她又扭頭朝屋裡頭看了一眼,卻看見阮妙音捂著嘴哭成了一團,她趕緊追了上去,叫道:「少爺,少爺……」

 冬奴在雨裡頭突然放聲哭了出來,衣衫濕透,神情像個小孩子。桃良也跟著哭,說:「少爺,少爺,咱們回去吧。」

 冬奴還是哭,她在他跟前伺候了這麼久,從沒見他哭的這麼傷心。她知道身世這件事,傷了冬奴的根本,他曾經賴以生存的東西,都沒有了,原本靠著那些,哪怕他無父無母了,哪怕他受了石堅的侮辱,都可以抬頭挺胸的做人。

 嘉平好久不見他們,早已經急成了一團,看見冬奴渾身濕透的走回來,失魂落魄一般,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問:「這是怎麼了?」

 桃良還沒有緩過勁兒來,只是在後頭悄悄地抹眼淚。冬奴看了她一眼,說:「去準備筆墨。」

 她慌忙去準備筆墨,等她準備好的時候,冬奴已經換了一身衣衫出來,他站在案前沉思了一會兒,便信手寫了起來,頭髮和睫毛還是濕漉漉的,帶了幾分曾經的稚氣。寫完他將信交到嘉平的手裡,說:「呈進宮。」

 「我去!」桃良臉色都有些白了,慌忙攔過來,說:「還是我去送。」

 嘉平不明所以,只好把信交到她手裡。桃良見冬奴懶懶的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拿著信跑了出去,跑到一處廊下頭,她喘著氣將那信從信封裡頭掏了出來,偷偷地在手上推開來,剛看了一眼,就見末尾的幾個字闖入了她的眼簾裡頭:「來,雖非燕相親生,但養育之恩不可忘,謹遵亡母遺命,絕不入宮。」

 她捂著嘴,蹲下來就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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