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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寵》第163章
第十三章 同根相煎

  他一直往外頭跑,不是往他的住處跑,反而一路朝大門外跑了過來。守門的護衛看見他說:「少爺,天都已經黑了,您這是還要去哪兒?」

  「我想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了。」朝生也不說別的,看也不看那個守門的一眼便跑出去了。那兩個守衛還不放心,追出來站在大門口喊道:「少爺記著早點回來!」

  朝生聽見他口口聲聲稱自己少爺,心裡更覺得悲傷,彷彿自己已經洗不去那已經烙在身上的印記。他紅著眼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已經跑的很遠了,石府原來就不在城中心,外頭比較荒僻,零零散散地住著幾戶人家,如今天黑了,都透著暈黃的光。他轉身看了一圈,心裡頭忽然有些害怕了,這連州城他認識的人那麼少,只有幾個戲班子的人,還都離這兒距離很遠,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到哪裡去了,而且他出來的事情,男人又不知道,他賭氣跑了這麼遠,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有些沮喪的自暴自棄,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地平復了,不由得自己笑了一聲,開始轉身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他往後頭一看,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兩個身影,騎著馬趕了過來。他趕緊跑到路邊,心裡有些怯怯的不安。誰知道他已經這樣小心了,那兩個人還是注意到了他,突然勒住馬停在了他面前。朝生嚇得「啊」地一聲,又往路邊退了兩步,只聽前頭那個男人騎在馬上回頭問:「關信,你停下來做什麼?」

  那個叫關信的男人也不說話,只是騎在馬上細細地瞧著他,好像是因為隔著月色的緣故,並不能瞧得很清楚。朝生正忖度著自己該如何才能逃跑,那個叫關信的人突然大吃一驚從馬上跳了下來,驚聲叫道 「少爺……」

  前頭的那個男人聽了,急忙也騎著馬靠了過來。朝生瞪大了眼睛,問:「你……你怎麼認識我?」

  要是先前,如果聽見有人叫他少爺,他一定覺得別人是認錯人了,可是現在他已經聽習慣了這個稱呼,也不覺得有什麼了,只以為是石府裡頭的護衛,所以認得他。這樣一想,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他長吁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是旁的人呢,嚇死我了。」

  他摸著胸口回到了路上,卻見那兩個人的神色都不能用驚喜來形容了,關信大聲喊道:「少爺,真的是你?!」

  朝生被他的大嗓門嚇得一個寒顫,急忙點頭說:「是我,是我。」

  關信欣喜地回頭去看他的哥哥,幾乎要喜極而泣了,說:「我跟哥哥在京城聽說石府裡頭來了一個和少爺一樣戴著面具的少年,就懷疑是姑爺把少爺給找到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少爺,少爺,你總算還活著呢!」

  朝生愣了一下,臉上瞬間就沒有了笑容。一種苦澀浮到他的喉嚨裡頭,他甩開了關信的手,說:「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燕少爺……」

  關信哭笑不得,抹著淚說:「少爺你還跟我們開玩笑呢,你知道我們這些年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去年我們在連州找了一年呢,冬天的時候才回的京城,一聽說哪裡有了少爺的消息,不管真假,我們都會跑過去看。少爺,你為什麼不回京城,呆在這裡做什麼?」

  朝生搖了搖頭,說:「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我是……」

  他抿了抿嘴唇,彷彿自己冒充了一個人很久,如今他的家人終於尋了過來,他也終於要被眾人戳穿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般。他露出了一絲難堪的神色,說:「我就是你們聽說過的,那個很像燕少爺的人,我叫陳朝生。」

  關信臉上陡然沒有了笑容,鬆開他的衣袖:「陳朝生?」

  朝生抬起頭來,說:「我戴著面具,是因為我生的醜,我不是他。」

  關槐也走了過來,細細地瞧了他一遍,拉住關信說:「他跟少爺不一樣,身高和聲音都不一樣,感覺也不一樣,除了……」

  除了他臉上的那一塊面具。其實仔細看,那塊面具也是不一樣的,冬奴的面具在眉尾處刻了一朵簡潔細小的菊花,朝生的並沒有。

  關信的臉色難看起來,皺起了眉頭看著他,說:「你就是我們姑爺很喜歡的那個戲子?」

  他有些輕蔑和厭惡的語氣深深刺痛了朝生的心,他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來,說:「是。」

  「這麼說,我們少爺並不在石府裡頭了,石府裡頭的那個,是你?」

  朝生點了點頭:「是。」

  關信呆呆地看著他,有些惱怒地後退了幾步,突然一腳就踹了過來,將朝生生生地踹倒在地上。朝生呻吟了一聲,捂著肚子倒在了路邊的野草上,關槐急忙拉住他弟弟,急聲安慰道:「算了算了,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是少爺的可能性不大,我們該做好心理準備。」

  關信噙著淚瞧了倒在地上的朝生一眼,恨恨地說:「石堅可惡,你更可惡,我們少爺或許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在這裡沾他的便宜!」

  眼淚掉了下來,朝生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他就是死了,早就死了,屍體都不知道被哪個豺狼虎豹吃了,骨頭都找不到,你們還惦記著他?!」

  關信一聽,上前就又是狠狠地兩腳。關槐喘著氣拉住他,皺著眉頭看向朝生說:「你別說話了!」

  朝生捂著肚子坐了起來,唇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你們總有一天會忘了他的,三年不行,就十年,總有一天他會徹底消失的!」

  關信惡狠狠地瞧著他,突然彎腰上前扯掉了他臉上的面具。朝生躲閃不及,大叫一聲摀住了自己的臉龐。他臉上的傷疤已經初見成效,只是依舊是駭人的,關信和關槐看到的時候都唬了一跳,關信輕蔑地笑了出來,將他的面具丟在地上,笑說:「就你這鬼模樣還要模仿我們少爺,你也不拿鏡子照照,給我們少爺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我們姑爺是怎麼跟你芶且的!」

  朝生捂著臉背過身去,關信的話深深戮到了他的痛處,和他平生最自卑的根源。他縮成了一團,哆嗦著沒有再說話。關槐歎了口氣,拉了拉關信說:「咱們走吧。」

  朝生捂著臉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噠噠的馬蹄聲沿著來路返了回去,才悄悄地扭過頭來。他的面具冷冷地躺在地上,上頭還沾著他抹在傷疤上的藥汁。他閉上眼晴躺在了地上,看著遼闊而深邃的夜空,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即便現在那個叫冬奴的男孩子回來了,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能一劍殺死了他。

  他也第一次發現,原來他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平日裡唯唯諾諾,內向安靜的陳朝生,他的骨子裡有著那麼強勁的不甘和自尊,他並非是一個單純仁善的人,他是一朵不起眼的花兒,觸碰到了卻是致命的毒。

  他也不知道在那裡躺了多長時間,好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露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裳,月亮也跑到很偏遠的地方去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戴好面具,一步一步地往石府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石府裡頭已經亂成了一團,正在四處地尋他。他的心突然沉了一下,說不出是辛酸還是欣慰。守門的護衛將他迎進了門,著急地說:「主子知道少爺跑出去,發了好大的火呢。」

  朝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沉,他走進了院子裡頭,才發現男人已經穿好了衣裳,馬也牽了過來,好像正要出門去尋他,看見他走進來,神色複雜,可是憤怒也很明顯,說:「你如今膽子越發大了。」

  朝生看了男人一眼,沉沉地說:「我知道你把我當做什麼養著,我沒有像你希望的那樣安安分分的,你心裡就不痛快了。你想出氣就出氣,反正我就是一句話,不後悔也不認錯。」他說罷就撩起了袍子,背對著石堅跪了下來:「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知道我這頓罰是逃不了的,主子隨便責罰。」

  石堅愣了一下,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他又是背對著他跪著,從背影上看起來,彷彿是昨日的情景再現,那一年冬奴因為私自處罰宋良兒,好像就也是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也是這樣子跪下來要他責罰。他癡癡地瞧著,朝生見他沒有反應,低著頭說:「主子若不打,奴才這就走了。」

  他抿著嘴唇等了一會兒,扶著地就站了起來。趙管家嚇得趕緊去拽他,小聲說:「朝生,你瘋了?!」

  男人突然發了話,沉聲說:「你站住!」

  朝生停在了原地,男人緩緩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完全地罩住了他,說:「你安順的性子哪裡去了,這不是你該有的樣子,以後你不用再學著他……」

  「主子喜歡讓我學的時候,什麼都讓我學著燕少爺,如今我學的像了,主子又不喜歡了麼?」

  男人的臉色白了一下,說了一句狠話:「你再怎麼學,也不是他。今日的事是我失控了,我明天就派人送你離開。」

  朝生愣了一下,腦子忽地一懵,熱淚就湧出來了。他撒腿就朝外頭跑,男人快走幾步一把拉住他,喘著氣說:「別鬧了!」

  朝生咬著牙一甩,就把男人給甩開了。可是他剛又走了兩步,就又被拽住了,這次再不能輕易掙脫,他拼了命地掙,可是力氣不夠,突然就哭了出來,淚珠子簌簌而落,慌了男人的心神,他反手就揮了一巴掌。那巴掌「啪」地一聲打在男人臉上,這下不只底下的那些人,連石堅自己也怔住了。

  朝生也害怕了,可是終究是傷心更多一些,他覺得自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一個春夏的揣摩效效,他彷彿真的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那個富貴驕傲的燕少爺,學會了他的脾性,卻也因此丟失了自己。

  (最後兩段是幾乎和冬奴欺負宋良兒,然後偷跑出府再回來那次一模一樣的片段。營造的是命運重疊,故事輪迴,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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