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美男
燕雙飛一年才回家一次,老夫人又是上了年紀的人,說起話來難免絮叨了一些,冬奴在屋子裡等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他姐姐過來看他,就在床上歪了一會,沒想到這樣一歪,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半夜的時候忽然聽見隱隱的雷聲,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自從去年十二歲之後,他房裡就沒有人守著了,桃良睡在隔壁,有事倒是可以叫她。他穿上鞋,把半開的窗子關上,卻看見外頭竹影婆娑,涼風陣陣,月亮在烏黑的雲彩裡頭時隱時現,看著有幾分淒涼。他拿著披風出了房門,一出門卻被涼氣激的咳嗽了一聲,他趕忙摀住了嘴,悄悄踱著步子跑了出去。身邊的人看的很緊,他能這樣半夜出來溜躂的機會不多,倒是多虧了今日氣溫驟降,桃良她們都睡的很熟。他沿著長廊一路往外頭走,卻突然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在涼亭裡頭坐著喝酒。他悄悄走近了一些,卻聽那人笑著說道:「要喝酒麼?」
冬奴心裡一驚,這才從柱子後頭冒出頭來,爬過朱紅色的護欄說:「我不會,我爹不讓我喝酒。」
男人也沒有再說話,只顧著仰頭喝酒。冬奴在一旁坐了一會,忍不住問:「姐夫怎麼不睡覺,一個人在這喝酒?」
男人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那你呢,你怎麼不睡覺,偷偷跑出來了?」
冬奴臉一紅,在一旁坐了下來:「我才不是偷偷跑出來呢。」
夜色裡頭,只有亭子頂上掛著一盞小小的燈籠,原本就只是個裝飾,光線很暗,如今被風一吹,搖搖曳曳晃個不停。亭子裡靜的有些尷尬,冬奴偷偷扭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他姐夫正一動不動看著他,心裡一慌,趕緊又扭過頭去,裝作欣賞外頭的風景,留了一個後腦勺給他。他穿的單薄,只好將披風裹了起來,他是想出來透透氣,可是這黑燈瞎火的,叫他去沒有人的地方,還真有點怕怕的,他這個姐夫雖然不招人喜歡,但看著也是孔武有力,就算是黑白無常來了他也不害怕。
「姐夫去過很多地方吧,我姐姐說姐夫很喜歡外出遊歷,有時候長年累月的不回家。」這話說出來,他又怕他姐夫誤以為他這是在替他姐姐控訴他,趕忙又說道:「等以後我長大了,也要跟姐夫一樣,帶著永寧遊遍大好山河。」
「永寧是誰?」
「永寧公主啊。」冬奴奇怪他竟然不知道,心裡頭有些得意:「永寧是我妻子,將來我要娶她的。」
男人突然笑了出來,冬奴又說:「現在我爹不許我出去,說外頭壞人多,就算哪一天出去了,關信他們也會一大群人跟著我。」他說完,外頭突然響起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聲音越來越大,冬奴一下子站了起來:「哎呀,下雨了。」
大雨突然而至,嘩嘩啦啦,天地之間瞬時熱鬧了起來。冬奴將袍子撩起來繫在腰間,縮著頭就要往外頭跑,男人一把拉住他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下雨了,我得趕緊回去啊。」
「這麼大的雨,你這一淋肯定會受風寒,在這等一會吧,說不好過一會雨就停了。」
「那也不行,太冷了。」冬奴還是要走,男人突然將他拉回來,將一旁的披風拿過來說:「把這個也披上,還是等一會吧。」
冬奴只好接過來披在身上,姐夫與他而言,其實和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靜默地站在亭前石階上,雨水濕冷,濺到他的的袍角上。可能只是一陣過雲雨,不一會竟然真的停下來了,冬奴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交到男人手裡說:「雨停了,我要回去了,夜寒風冷,姐夫也趕緊回去吧。」
男人微微一笑,說:「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坐一會。」
冬奴難免會想到這個男人是不是不願意跟他姐姐呆在一塊才半夜也不回去睡,心裡便有些難過,走出亭子的時候,因為心思恍惚,竟然一腳滑倒在台階上。他「哎呦」叫了一聲,便滾到了雨水裡頭,身上頓時一涼,浸了個冰透冰透。後頭有他姐夫看著,他窘得滿臉通紅,趕緊爬了起來,可是身子還沒完全直起來,他就抽了口冷氣又趴在了地上。
男人連忙快步走了過來,蹲下來問:「摔著了?」
冬奴咬著唇點點頭,摸了摸腳踝說:「一定是我今天撒謊說扭了腳,老天爺要懲罰我了,這下真扭傷腳了。」
石堅笑了出來,捋起少年的袍子說:「我看看。」
冬奴還沒受過這樣的苦,也顧不得他世家公子的形象了,疼的哭了出來,男人握住他的腳踝,還沒有用力,他就急著喊道:「疼疼疼!」
「這下可能是真的扭傷了。」石堅說著便伸手將少年抱了起來,少年溫順地躺在他懷裡頭,抱著他的脖子嘴皮子還顧著逞強說:「你可不要趁機報復我,要不然我會找你算賬的。」
「怎麼算?」
冬奴臉色憋得通紅,卻汪著一雙漂亮的眉眼叫道:「姐夫……」軟綿綿的,撒嬌中帶著濕濕的媚氣。
男人突然趴到了他的嘴邊,戲謔地笑道:「這就對了,小孩子要會撒嬌,才會招人喜歡。」
冬奴敢怒而不敢言,他當然是會撒嬌的,可是撒嬌也是要看對像呀,當著他娘的面可以,當著老夫人的面也可以,或者是他姑母燕貴妃,還有他姐姐,可是他燕來,才不會對著一個男人撒嬌呢,剛才他那是害怕,夫子都說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他這是權宜之計,怕他姐夫會突然再把他扔到這濕窪窪的水裡面。
「我才不是小孩子,再過幾年我就要成親了。」冬奴小聲地嘟囔道,低頭看到他濕噠噠的袍子沾到了男人的身上,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姐夫的身上都被我給蹭濕了。」
「沒事,你在哪裡住,我送你過去。」
夜色漆黑一片,冬奴一手勾著男人的脖子,一手指著前面說:「過了那個角門,再沿著那條長廊一直走就到鳳凰台了。」
男人沒有說話,抱著他一路朝鳳凰台走過去,冬奴仰頭看見男人微微攢動的後頭,心裡撲通撲通亂撞。身上被水沾濕的地方現在被兩個人的體溫一烤,濕濕熱熱的一片,說不出的奇怪。他想幸虧這是深更半夜,沒有什麼人看見,要不也太丟人了。他想,他要是有一個大哥就好了,最好像明大哥一樣,有那樣一個哥哥的話,又光榮又踏實,他就不用每天都急著長大,燕家的門楣也用不著他發揚光大。
而且……而且……他爹爹從來都沒有這樣抱過他,一直對他很嚴厲,動不動就訓斥他不好好讀書,給他講一番大道理。他的姐夫年紀這樣大,當他的父親都是可以的,他要是有一個這麼英武偉岸的慈父該有多好啊。哪怕他已經十三歲大了,還要這樣賴在他身上。
可他偏偏是燕府的獨子,沒有這樣慈愛的父親,也沒有那麼出色的兄長。
男人抱著他推開房門,輕聲問:「想什麼呢?」
冬奴聞到他房間裡熟悉的菊花香味,這才回過神來,指了指前頭的軟榻說:「把我放那就行。」
男人將他放了下來,他往軟榻上一趴,小聲說:「姐夫走吧。」
「你這一身濕漉漉的,不用換衣裳麼?」
「我讓桃良過來幫我就行了,姐夫身上也濕了,趕快回去換換吧。」
可是男人根本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在一旁坐了下來,問他:「我能在這坐一會麼?」
他已經坐了下來,冬奴只好用手支撐著直起身子:「可是要是要桃良看見……」
「你不用叫她,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要找衣裳麼?」男人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冬奴只好指了指右邊的櫃子說:「衣裳都在那裡頭,你隨便拿一件出來就行。」
石堅走過去打開櫃子,拿了最上面的一件袍子出來,走過去將少年扶了起來說:「我幫你。」
「不用了……」冬奴年紀還是小一些,不懂什麼廉恥顧忌,對方又是男人,且又是他姐夫,他折騰著坐起來,只微微地背過身,就脫掉了身上的衣袍。纖細優美的腰身在燭光裡熠熠生輝,臀部尤其的飽滿圓潤,形狀像一顆熟透的仙桃。石堅即便對男色有些經驗,看到冬奴這樣稀有的絕美臀型,也不得不有些驚訝,只看到便叫他胯下有了反應。衣褲退到腳踝的時候勾住了腳腕,冬奴自幼穿衣洗澡都是由丫鬟們服侍的,又因為命格的緣故,極少出過府裡,對男女情慾一無所知,也不覺得羞恥,磨蹭了好一會,才將衣裳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