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緣五十章,正文完結了,之後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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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黑亮的鹿眼,一雙帶著驚奇與喜悅,一雙帶著純真與乖巧互看著彼此。兩雙鹿眼的主人對對方都有著陌生的感覺,其中一人更是時不時用指頭戳戳另一人軟軟的小身體,以此滿足他的好奇心。
“芋頭,餓不餓?”借這個問題,尉天趁機把劉天賜不老實的手拉回來,然後輕輕的摸摸兒子被他的爹爹戳紅的小臉。
劉天賜很快的搖搖頭,不能動的他趴在尉天的身上看著躺在床裡的寶寶,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好幾天了,他仍是想不起來寶寶是怎麼從他肚子裡出來的。
睡醒的小家夥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的兩個爹爹,咿咿呀呀地哼著,兩個小手上全是他自己的口水。尉天一邊逗弄兒子,給他擦手,一邊還要安撫大寶寶劉天賜,以免他一個不小心弄哭孩子,雖然很忙,卻格外的幸福。
“天天,怪。”盯著自己的寶寶,劉天賜嘟嘟嘴,寶寶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呢,揉揉自己的小屁股,他也同樣奇怪,為什麼那裡會痛痛。
“芋頭不喜歡寶兒?”吻吻劉天賜的額,尉天笑問,這幾日他臉上的淡笑就沒散去過。
這回劉天賜非常用力地點了三下腦袋,大聲道:“喜歡。寶寶,天天。”
“呀呀。”好似聽懂的爹爹的話,寶兒叫了兩聲,然後又開始吃自己的小手。
“小皇叔。”
劉天賜扭頭,看到來人高興地喊:“饕兒。”
和其他人一樣每日必來的劉饕走到床邊,對尉天頷首後,就看向床內側的孩子,眼裡流露出喜愛與疼寵。
“饕兒,嘻嘻。”劉天賜轉頭伸手去抱寶寶,尉天和劉饕在看到他的動作後同時出手,把差點被他拎起的孩子接了過來。
不介意寶寶被尉天抱走的劉天賜大方的推推尉天的手,道:“饕兒,抱抱。”他非常喜歡劉饕抱他的寶寶。
把仍然咿咿呀呀的孩子小心地從尉天的手上抱過來,劉饕看向尉天,尉天衝他輕輕點了下頭。
“小皇叔,我抱寶兒去隔間,等寶兒睡了,我再把他抱過來。”
“嗯嗯。”朝劉饕揮揮手,劉天賜很放心的把寶寶交給他。
劉饕抱著孩子走了,劉天賜笑吟吟窩在尉天的懷裡,羨慕他的寶寶可以出去。扭扭還在疼的身體,他不滿地嘟起嘴:“慢慢。”
知道他的小芋頭躺乏的尉天下床,把劉天賜連人帶被抱了起來:“芋頭,天天抱你在屋子裡走走,芋頭還沒好,等好了,天天帶你出去玩。”雖然想時刻和孩子在一起,但那樣的話勢必會冷落他的芋頭,這是尉天絕對不會做的。如今孩子得到的愛那麼多,劉饕又疼他疼到了骨子裡,他的寶兒從出生就不缺人疼,即使他可能像芋頭一樣。他會疼他的孩子,但他最想疼的是他的芋頭,是一心一意愛著他的芋頭。
抱著不再那麼不滿的劉天賜在房間裡慢慢兜圈,尉天聽到了隔間傳來的孩子哭聲,接著聽到嬤嬤說要給孩子換尿布。
“我來。”
“太子殿下…這豈能讓您做,請讓奴婢為…”
“都出去,有事我會叫你們。”
房間隔音的效果很好,如果不是尉天有功夫底子,他不會聽到這些聲音。繼續抱著劉天賜在房間裡走,尉天道:“芋頭願意把寶兒交給饕兒?”
尉天以為劉天賜會想一會兒,哪知他一聽就點頭道:“饕兒抱,笑笑,不抱,苦苦。”饕兒抱著寶寶的時候會笑呢。他喜歡看饕兒笑。
尉天一點都不驚訝劉天賜在這方面的敏銳,而他也正式知道劉天賜的敏感,所以更不能在寶寶出生後讓他感受到一丁點的被冷落,因為他的芋頭是那麼的依賴他。
“芋頭,餓不餓?”只能吃粥對愛吃的劉天賜來說是很難過的,所以尉天要時刻注意他是否餓了。
“嗯。”劉天賜緊摟著尉天,點頭,“餓。橘子。”他要吃橘子。
見劉天賜一副一定要吃的模樣,尉天頭疼了,讓人去拿轉為劉天賜準備的膳食,他把劉天賜抱到床上,握上他的手道:“芋頭乖不乖?”
“乖。”對這點,劉天賜從不否認。
“芋頭現在不能吃橘子,芋頭要乖,要聽話,天天陪著芋頭,天天也不吃橘子。”
剛生產完的骨頭都是酥軟的,橘子過酸,會傷了劉天賜的牙。
“唔…”搖著尉天的手,劉天賜在乖和不乖間掙扎,當他嘴被人含住後,他乖乖的點頭,既然不能吃橘子,那就讓天天吃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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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三歲看大,但對某些人來說根本不用等到三歲。當離盈盈還不會爬時就開始精神抖擻地要走了,可以看出她和她娘劉離有多像。而即將滿月的尉寶兒,卻是綜合了尉天的不苟言笑和劉天賜的可愛討喜。
睡醒的尉寶兒喜歡吃自己的小手,常常把手握成一個拳頭在嘴邊舔來舔去,如果誰把指頭湊到他嘴邊,他就會立刻放棄自己的小手,去咬那隻別人的指頭,這一點上他和他爹爹劉天賜小時候格外相似。可尉寶兒卻不似他的爹爹那樣愛笑,也不愛哭,總是睜著他大大黑黑的眼睛帶點好奇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但他又和他的爹尉天不同的是,他會常常冷不丁地笑,這個時候他嘴邊的兩個酒窩就露了出來,眼睛彎彎的,完全是劉天賜的翻版。為此,如何讓尉寶兒笑就成了大家每日絞盡腦汁去想的事。連三個月大的離盈盈都喜歡他的笑,每次一離開尉寶兒就哭得天昏地暗,昏天黑地。
而尉寶兒的滿月酒就在眾人的期待中來臨了。滿月酒上,皇家成員全部出席,卻獨獨少了孩子的父親尉天和劉天賜。劉天賜對滿月酒沒有任何的感覺,在他看來,滿月酒就是吃好多好吃的東西,所以這一天他讓天天很快地填飽他的肚子後,就迫不及待地讓天天帶終於傷好的他去睡林子,不管外面很冷,不管今日是寶寶的滿月,也不管自己有多不乖,他只想和天天去睡林子。把寶寶放心地交給劉饕,劉天賜欣喜地和尉天出發,去京外睡林子去了。而劉饕儼然一副孩子父親的模樣,整天都抱著尉寶兒,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放手。
“饕兒,今晚把寶兒交給皇爺爺吧。”
滿月酒過後,白桑韻對打算帶寶寶回自己寢宮的劉饕說。對於自己的小兒子,他在孩子出生前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可能。他的兒子是個孩子,會想著生寶寶完全是受劉離的影響,要給他最喜歡的天天生個寶寶,可在他的心裡,天天要比寶寶重要百倍。劉天賜不是不喜歡他的寶寶,但因為他的特殊,他無法和正常人那樣去做一個父親,去照顧一個孩子。尉天同樣愛他的孩子,但他必須考慮到劉天賜的想法,不能讓他有被遺棄的感覺,所以今晚,他會把孩子交給劉饕,帶劉天賜去睡林子。不過尉天這樣做是因為他的孩子有太多的人疼愛,讓他可以放心地把孩子留下,否則他會帶著他的兩個寶寶一起去睡林子。
“皇爺爺,我會照顧好寶兒。您就把寶兒交給我吧。”劉饕開口,並不想把寶兒交給別人照顧,今晚寶兒對他笑了三次,他還沒看夠。
白桑韻見劉饕真的很不捨,也沒勉強。自從尉寶兒出生後,劉饕變得比以前多了些人氣,這讓白桑韻感到高興,也許孩子能讓劉饕改變,不再那麼冰冷。
感激地看了眼皇爺爺,劉饕在劉離搶人之前抱著尉寶兒快速走了。懷裡的孩子裹在小棉被裡沈睡著,嘴裡含著劉饕的大麼指。
京郊樹林裡
第二次睡林子的劉天賜興奮地走來走去。天冷了,尉天找了個背風的山洞,點著火堆,洞內很暖和。劉天賜第一次睡山洞,哪裡睡得著。走了半天,累了的他跑到尉天身邊坐下,咬住尉天喂到他嘴邊的烤兔子,兔子是尉天從宮裡帶來的,因為劉天賜強烈要求不僅要睡林子,還要吃烤肉。
“天天...”搖頭拒絕吃下另一塊烤兔子,劉天賜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帕,攤開,讓尉天把肉放進去。
看到這塊手帕,尉天詫異極了:“芋頭?你怎麼把寶寶的帕子拿出來了?”
“寶寶,吃,留。”小心地包好,劉天賜把帕子連同肉放進他隨身攜帶的小布包裡。
“芋頭想寶寶了?”又喂了劉天賜一塊兔肉,尉天問。他是小芋頭經常會有些出乎他預料的念頭。
“嗯,想想。”靠在尉天的身上,劉天賜道,“寶寶,天天,芋頭。”雖然還不清楚寶寶是怎麼出來的,但他們是一起的。
“那芋頭怎麼不帶寶寶出來?”得知劉天賜會想念寶寶,尉天吃驚不已,隨即他又很高興,他的芋頭還是有做爹爹的認知的。
“唔...”劉天賜顯得有些苦惱地皺皺眉,想了想怎麼說後,道,“天天,芋頭的;寶寶...唔...饕兒的。”說完還點點頭,肯定自己的說法。
尉天烤兔子的手頓了頓,扭頭看向劉天賜:“芋頭是說...寶寶是饕兒的,所以你要把寶寶交給饕兒?”
劉天賜很緩慢地點頭,道:“饕兒,笑。寶寶,饕兒的。”劉天賜說不清楚,雖然好多人都對寶寶笑,可只有饕兒的笑讓他覺得該把寶寶給饕兒。
瞭解了劉天賜的意思,尉天繼續烤魚:“芋頭,等寶寶長大了,我們和寶寶還有饕兒一起睡林子。”
“嗯嗯,睡林子。雞,果子。”這次沒有雞,下次他要吃雞。
“好,天天給芋頭捉野雞,摘野果。”他的小芋頭記性可真好。
“天天。”
“嗯。”
“洞房子。”
劉天賜的記性確實很好,不僅記得野雞野果,還記得他一直唸唸不忘的洞房子。尉天烤兔子的手又頓住了,低頭,看到一雙已經濕潤不滿的眼眸,他把剩下的兔肉拿下來放到一邊,起身把劉天賜打橫抱了起來,走到掛著他的披風做成的簡易屏風後。
把劉天賜放在鋪滿獸皮和軟墊的地上,尉天伏了上去,先親親他的小嘴,再來是小鼻子,嫩嫩的下巴。
劉天賜笑開了,歡喜地輕喃:“洞房子...天天...”
尉天沒有回應,只是慢慢地解開劉天賜的衣扣,輕吻他,愛撫他。生了孩子的身體格外圓潤,讓他愛不釋手。當劉天賜衣衫盡褪時,山洞裡滿是他小貓似的呻吟。
“芋頭,天天的芋頭。”
這裡,曾孕育了他的子嗣。
“天天...要...”
“芋頭,天天愛你。”
這裡,曾被人弄得青紫,讓他在多少個夜裡無法入睡。
“唔...天天...摸摸...”
“芋頭...”
這裡,總喜歡衝他嘟起,嚷著讓他吃芋頭。
“嗯...”
“天天的芋頭...”
這裡,總是那麼信任地看著他,只有他。
“天天...洞房子...”
手指來到那傷剛好的地方輕撫,耳邊是一人多年來從未變過的稚氣清脆的聲音,充滿著對他的依賴。
“芋頭,疼不疼?”
“不疼不疼...天天...芋頭的...”
一個橘子讓他們有了牽絆,隨後的相遇讓他心甘情願的被他搶,連同他 的心。
“天天...”
“芋頭...”
吻上那因他的進入而犯疼的臉,他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他的芋頭把他的情,他的愛,統統給了他的天天,毫無保留的送給他的天天。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無論他在哪裡,他的芋頭都會認出他,都會等他。他的芋頭是孩子,有著比孩子還純淨的心,他的芋頭又不是孩子,有著比所有人都炙熱的情。
“芋頭...天天的...”
說出這人易懂的話,他完全佔有了他。他從未覺得這人的話有多麼的幼稚,因為就是這些簡單的稚氣的言語,讓他的心暖了,熱了,讓他有了家,有了牽掛。
“天天...嗯...芋...頭的...”緊緊握著天天的手,劉天賜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他是天天的,天天是他的。天天只能和他玩藏藏,只能吃他,只能和他洞房子,只能和他睡林子,只能...
“嗯唔...”
山洞內,火光映照下的牆壁和披風上,一場春風無邊的歡愛正在進行著。而傳出的最多的聲音除了充滿情動的呻吟外,就是“天天”和“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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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檯上,劉天賜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果果呢?回頭看看爹爹,爹爹在和嬤嬤說話;看看桌子,沒有;再看看手心,還是沒有。唔...芋頭要吃果果。抬眼...咦?果果!
看了半天,確定真的是他愛吃的果果,劉天賜爬下椅子,等不及告訴爹爹,他朝樓下跑去。艱難地下了樓梯,不讓爹爹抱,他衝著看到果果的方向跑去。
那一年,尉天十四歲,劉天賜四歲。
橘子,我要。
寶貝,我要。
寒劍,我要
天天...我也要。
我不是劫匪,
我是天天的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