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賭
蘇穆原本只是照著一早的計劃去皇城助陣,卻在半路得知了嶺南王北上的消息,隨後又得知了遺詔的事,只得快馬加鞭去追假軒轅一行。
路上發現假軒轅一行已經遇襲,而人卻不知所蹤,於是便一路追著嶺南王的痕跡到了渭河旁,人沒找到,卻遇上了正守株待兔的嶺南王和威繼海。
他視線輕輕掃過嶺南王,未作一秒停留,便是落在了威繼海的身上,隨行的蘇靖此刻是“戴罪”之身,正苦於無處討好自家大哥,便急忙伶俐地開口:
“威大人真是活泛博愛之人,這才沒幾天就就易幟了。"
這話說得尖刻,威繼海卻不同他置氣,只道:“蘇將軍仍新一代將領中的佼佼者,可曾在兵法課上聽過嶺南王的威名?熟記嶺南王的那幾場揚名之戰?”
他話音剛落,蘇穆就皺起了眉頭,連嶺南王也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演的是哪一出,蘇靖一看自家大哥神情不悅,眼珠子轉了兩轉又道:
“威大人這話說得奇怪,您倒是該知道好漢不提當年勇,要說就說現在,現在揚名天下的誰人不知是蘇穆蘇將軍。”
嶺南王有些不悅,雖然他也覺得威繼海這天外一筆飛來得不合適,但被一個毛頭小子如此作嘴上文章卻是犯了他的禁忌。他煩躁時手上愛捏著點東西,又嫌尋常之物不夠牢固,便令人做了兩個鐵球拿在手中把玩,本來在順時針轉著,聞言停了下,開始逆時針轉著球玩。
蘇穆覺察到嶺南王身上乍然散發的殺氣,不動聲色的往前幾步擋住了身後的蘇靖,道:
“王爺呢?”
威繼海繼續打岔:
“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王爺,這面前不就是嗎?”
蘇穆是個話極少的人,卻是個行動派,聞言只將背上的長槍一抽,一人多長的槍在他手中輕得跟羽毛似的,轉了幾圈便穩穩握在手心裡:
“人呢?”
嶺南王自是不會將蘇穆放在眼裡,連頭都沒抬就答:
“死了。”
蘇穆沒有相信,因為若人已死何必還守著水路?他不說話,是在猶豫著要不要動手,身後的蘇靖忍不住又助陣:
“素聞嶺南王武藝高強,正好試試我蘇家獨步天下的陣法,看到底是誰浪得虛名!”
威繼海心想,得,添火這功夫有
人包辦了。
果然下一秒嶺南王的鐵球已經脫手而去,蘇穆長槍一橫,身子動也沒歪動一下便將鐵球擊落在地,這一聲金石鳴響就是一個開戰信號,兩邊的人都抽出了各自的武器,這時突然聽到有人用內力傳音:
“且慢!”
眾人四下搜索,終於在路的盡頭看到有兩個人正朝他們而來,慢悠悠地如同閒庭信步,打頭的公子正是嶺南王口中已經“死”了的軒轅御,他已經卸去了臉上的易容還原了本來面目,卻還是搖著羽扇穿著那一襲白衣,只可惜白衣如今已經成了灰衣,韓勻自是沒有卸去易容,還是黑判官的模樣,倒是很壓場。
“王爺。”蘇穆面無表情地喚道,算是打了招呼。
嶺南王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手上還握著那剩下的一個鐵球,韓勻警戒地握緊了手中的刀。
軒轅御款款走到兩軍中間,然後側過頭看著嶺南王,微微一笑:
“皇叔,要是本王說,勝負已分,你信嗎?”
嶺南王神色一變:“哦?怎麼個分法?”
“皇叔可願與本王打個賭?”
“如何賭?”
“在場的人都不許離開,我們在這裡等到明日日出,若勝負未分,那麼就當是本王輸,本王自當將王位拱手相讓,若勝負已分,且為本王勝,那麼,皇叔自當回去鎮守邊關,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為什麼要同你賭?”
“皇叔大可一試。”
嶺南王瞇著眼睛,看了看蘇穆帶的兵,又想想自己的兵,兵,都是些好兵,若硬拼並非沒有勝算,卻必定屍橫遍野。
一個成功的將領,必然是惜兵愛兵之人,嶺南王自然也不例外,於是他點了頭,道:
“好,本王同你賭。”
“可否,再問一個問題。”軒轅搖著羽扇,這次是純粹的好奇。
“說。”
“皇叔若有意皇位,最好的出手手機當是十年前,那時朝廷才入下坡,而皇帝已無心朝政,皇子們也還沒成氣候,為何當時不出手?”
“皇兄於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當年許他一諾,若他還坐在這皇位上,那麼本王就絕不踏入皇城一步。”
在場所有人聞言都訝異非常,隨後卻對嶺南王佩服不已,
一諾千金當如是。
軒轅御搖著扇子笑道:
“那本王這賭真算是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