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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路》第63章
☆、第63章

  喬慕冬開車朝鴻鵠山莊去了,這時候已經快半夜兩點了,整條路上基本沒什麼車,那個鴻鵠山莊就在路邊,大招牌旁邊掛著兩個燈籠,照亮了招牌一側寫著餐飲、住宿的字樣。

  大門半掩著,喬慕冬將車開過去,按了一下喇叭。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喇叭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很快大門就被人從兩邊拉開了。

  喬慕冬並沒有把車開進去,而是就停在了大門口,從車上下來的同時,就按了中控鎖把車門鎖上了。

  除了開門那個年輕人,又從裡面急急忙忙跑出來三個人,見了喬慕冬,直接問道:「錢呢?」

  喬慕冬攤開雙手,「錢在車上。」

  有人催促他,「你把錢拿出來我們數一下,沒問題就放人。」

  喬慕冬說道:「少廢話,跟你們老大說好了,帶何喻過來就把錢給你們。否則一切沒得商量。」

  那幾人面面相覷,大家都是跟著人混的,誰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等江哥來決定。

  於是有人去給江哥打電話,有人催促喬慕冬:「你把車開到裡面去。」

  「不,」喬慕冬直接拒絕了,「就在這裡等吧,怕什麼。」

  這裡臨街,雖說是深夜,但是總有零星經過的車輛。喬慕冬擔心的是這裡不只這些人,或者還有帶了刀跟鋼管之類的,真動起手來了,也好引起人注意。而且他車子有防盜警鈴,這些人要撬門的話,警鈴在半夜響起來,動靜是有些可怕的。

  江哥接到電話通知的時候,付晨山剛好到了這邊的農家小院,於是他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道:「讓他等著。」

  付晨山是一個人來的,江哥讓人去樓頂上去確認後面還有沒有車子跟過來,以防他報警。

  付晨山把車子開到院門口停了下來,他走下車,看到打開的院門裡站了三、四個人,於是走上前去,問道:「何喻在這裡?」

  江哥朝他走過來,說道:「付先生是吧?」

  付晨山聽出來他的聲音,直截了當說道:「錢我帶來了,你讓我見何喻。」

  江哥看他確實只有一個人,心想自己這邊加起來五、六個人,總不會吃虧,於是讓人把何喻和何武通都帶了出來。

  何喻在房間裡被關了許久,無論何武通說什麼,他都一概當做沒有聽到,這時候隱約聽到外面的人聲,接著有人開門讓他出去,他以為是喬慕冬過來了,頓時覺得緊繃的情緒放鬆了些。

  然而被人帶到院子裡,才藉著側牆上白熾燈微弱的燈光看清來的人是付晨山,何喻一時間輕鬆的心情全部消失,他轉頭看向江哥,說道:「我跟這個人只是普通朋友,何武通有什麼資格讓他來替他還錢?可不可以請你讓他走?」

  江哥說:「這怎麼說呢,你朋友自願來的,我可沒強迫他,有沒有資格這種話,咱們說了也不算是吧?」

  付晨山的目光落在何喻身上,見他臉頰上雖然有瘀傷,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情況還好,語氣也算是還有精神,於是稍微放下心來,這才看向何武通,問道:「你是何喻的爸爸?」

  何武通有些討好地看向付晨山,「付先生,我是何喻的爸爸,小時候你還來我們家裡玩過,你不記得我了?」

  何喻聞言,怒道:「何武通,你要不要臉!」

  何武通連忙道:「小喻,你別生氣。」

  付晨山對何武通也很難有好感,他以前聽何喻提過他的父親,是個拋棄了妻子和兒女的不負責任的男人,何喻從小就恨他,這種憎恨的感情在十幾年過去之後,逐漸變得淡漠以至於遺忘。那時候的付晨山也是厭惡這個男人的,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地替何喻恨著他。

  何武通這時候把希望都放在付晨山身上,哀求道:「付先生,求求你幫我這一次吧,他們會要了我的命的。」

  付晨山說:「錢我可以幫你還,但是我要你發誓,這次還了錢之後,你再也不要出現在何喻的面前。」

  何武通聞言,連忙道:「我保證,以後滾得遠遠的,不會再回來見何喻。」

  何喻忽然重重推了何武通一下,推得他往後跌去,險些坐到在地上。隨即何喻便被人拉住了,可他仍然情緒激動,指了何武通說:「我跟你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要我替你還錢?我從小長大你管我沒有?我讀書你給我交過一分錢的學費沒有?我不會替你還錢,今天就算死在這裡,我也不要替你還錢!」隨後,他又對付晨山說道:「關你什麼事?就算他是我爸,那也是我何家的事情,我沒有找你,是他們非要給你打電話,我不想找你,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也用不著你替我出頭!」

  「小喻!」付晨山想勸住他。

  可是何喻情緒實在激動,身後兩個人竟然沒能拉住他,被他給掙開了,他衝到江哥面前,抬腿朝他小腹上踢去,隨後撲上去用手臂絞住他的脖子。

  江哥伸手使勁想要把他手臂掰開,竟然沒能掰動,身後兩個兄弟幫忙想要把何喻拉開,竟沒人能拉得動。

  江哥的臉都憋紅了,身後那兩人只能改作了拳打腳踢,想要讓何喻鬆手。後背和肩上被人用力擊打著,何喻不是不痛,卻是抓了江哥不肯放。這種打架的方式他曾經在監獄裡試過一次,不要命的打法,自己死了也要拖一個人陪葬。

  付晨山怎麼會看著何喻挨打,他上前去,抬腿用力踢在其中一個人的腰上,那人被踢得退後幾步,也顧不上何喻了,朝著付晨山撲打過來。

  江哥本來只帶了九、十個人在身邊,分了四個人去喬慕冬那邊拿錢,現在這裡剩下六個人,在樓上望風那個也匆匆忙忙趕了下來,其他能動手的更是都動手了,何喻和付晨山兩個人怎麼能撐得住,很快就被人強行拉開了,何喻更是被人將頭按在地上,臉上都磨破了皮。

  何武通一個人縮著脖子,見其他人亂起來了,這個時候竟然想要偷偷開溜。他沿著牆角根上,一直溜到大門旁邊,眼見著還沒人注意到他,正準備站直了往外跑時,忽然被人一腳踹在大腿上,整個人往前趴倒在地上。

  喬慕冬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門,說道:「什麼東西?」

  原來江哥在電話裡告訴那邊讓喬慕冬等著時,喬慕冬就不耐煩了,他一腳把傳話那人掀翻,然後提著他領子站起來,說:「帶我過去找他們。」

  剩下幾個人立即圍了上來。

  喬慕冬後退兩步,自己踹了自己車子一腳,把警報器給踹響了,然後一對四動起手來。

  曹俠衛榮希幾個車子就停在附近,聽到動靜立即趕過來,見三個人圍著喬慕冬一個人動手,還有一個人去拎了根鋼管過來,連忙上去幫喬慕冬解圍。

  喬慕冬打起架來身手何其利落,就算沒有曹俠他們幫忙,收拾這四個人也只是時間問題。最後,他掐著一個人脖子說:「帶我過去。」

  都是出來混的,為了錢不要命就划不來了,那人看喬慕冬氣勢洶洶,像是要殺人的樣子,只好答應了帶他們過去。

  兩邊距離不遠,喬慕冬速度又快,開車十多分鐘就趕了過來,正巧這邊亂成一團,江哥手機響了許久沒人聽到,現在才發現,喬慕冬這邊人已經到了。

  他一腳把何武通踹在地上才藉著燈光看清他的臉,猛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踹錯人了。他拎著何武通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了被人壓在地上的何喻。

  喬慕冬反手把何武通扔給後面剛剛停好車下來的衛榮希,然後大罵一聲:「操NMB!敢碰我的人!」

  喬慕冬高大的身材總是能給人極大的壓迫感,看著他就這麼一副吃人的表情衝過來,那幾個人下意識就想往後退。

  感覺到被鬆開之後,何喻就掙紮著坐了起來,喬慕冬走到他身邊,抓著他手臂將他人拉起來,攬住他的頭將他按在自己懷裡,問道:「沒事吧?」

  何喻說道:「沒事。」

  喬慕冬指著那些人問道:「你們老大是哪個?」

  江哥還在撫著自己的脖子,剛才被何喻勒出來的紅痕還清晰可見,他現在仍是又惱又氣,大聲說:「怕他什麼!都給我動手啊!」

  小院裡沒什麼武器,本以為是抓何武通來教訓一頓,就連刀也沒準備一把,這時候動起手來,人數差不多便沒了絲毫的優勢。

  何喻後背陣陣發痛,他看到被衛榮希抓住不放的何武通,怒氣上湧,走過去扯了何武通手臂,將他往院子中間推去。

  喬慕冬正揪了江哥,一拳打在他臉上,說:「我警告過你,不許碰他!」

  何喻將何武通往江哥身上推去,「我再說一次!他欠的錢跟我沒有關係!我不是他兒子,我也不會為他還錢!一分錢也不還!」

  何喻這一聲吼出來之後,喬慕冬也冷靜些了,他揪著江哥往前走去,把他推到屋簷下一把椅子上,一腳踩在椅子邊上,大聲道:「行了,都住手!」

  江哥自己也清楚,單論拳頭,這裡沒人硬得過面前這個高大男人,論後台背景,自己也不一定是他對手,這時候架打了一半,氣也沒開始那麼盛了,於是招呼道:「別打了,有話慢慢說。」

  喬慕冬拍拍江哥的胸口,「貴姓?」

  江哥說道:「免貴姓江。」

  「江哥是吧?」喬慕冬說道,「你可真夠意思啊?想坑我的錢?」說完,他抬起手,指著站在一邊的付晨山。

  自從喬慕冬一行人趕來之後,付晨山就沒有再動過手,這時候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何喻,見喬慕冬指著他,才轉頭看過來。

  江哥說道:「他借條還在我這裡,白紙黑字簽了他大名的,本金加利息,你自己算算是不是五十萬,我沒有騙你。」

  「五十萬?」喬慕冬冷笑一聲,「我五十萬加上他五十萬?」

  江哥額頭淌下汗水,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來不來,無非是求個保險罷了。」

  「那真是有意思了,他人都來了你不告訴我,反而迫不及待把我支到一邊?」喬慕冬說道,「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些廢話可以不必說了。你告訴我,是誰欠你的錢?」

  江哥指了站在中間的何武通。

  何武通這時候知道何喻才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也顧不得別人,只放低了聲音,乞求地喚道:「小喻。」

  何喻根本連多看他一眼也不肯。

  喬慕冬在旁邊看著,知道何喻是安了心不肯認這個父親,自己若是出頭幫他還了錢,何喻不但不會高興,說不定會連同自己一起埋怨上。

  喬慕冬掏出一根煙遞給江哥,隨後說道:「我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放債的見過不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不厚道的。欠債還錢,我還從沒聽說連人斷了關係的兒子都不放過的。」

  江哥接過煙來,他也明白自己這一次做得不厚道,一開始只想拿了何武通來的,卻莫名其妙捎上個他兒子,一時間才動了念頭。那何武通威脅何喻說得過去,拿何喻威脅其他人,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放債這回事對他來說畢竟也是個長久生意,如果傳出去了,怕是以後沒人再敢找他借錢。

  見江哥沉默著,喬慕冬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錢沒有人會替他還,但是人我交給你,隨你處置。何喻受的傷今天就算了,從今以後他們兩個人再沒有關係,任何關於他的事情,我都不要看到你找到何喻頭上。」

  本來就不是喬慕冬的對手,對方肯給台階下,他還能有什麼不願意的,至少在手下那些人面前留個面子,於是江哥緩緩點了點頭,「可以,沒問題。」

  喬慕冬拍拍手,「走了。」

  他走到何喻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沒事了,我們回去了。」

  何喻突然伸手抱住喬慕冬的腰,平時只要是有外人在,何喻一般不太願意和喬慕冬表現得過分親密,這個動作實在有些難得。喬慕冬於是也緊緊抱住他,以為他傷到了,低下頭來問:「怎麼了?」

  何喻將臉埋在喬慕冬肩上,搖搖頭。如果說剛剛見到何武通,他還對這個人有一絲絲幻想,在他被人抓走的時候還想著要幫他;到了現在,何喻就是徹底心死了。他緊緊抱住喬慕冬,就是覺得心裡不好受,像是被什麼壓在了胸口上似的,想要找到途徑來發洩自己突然軟弱的情緒。

  一個院子的人都看著,沒人說話。

  等何喻抬起頭來時,忽然想到了付晨山。

  付晨山默默站在角落裡,一直在看著他們。

  何喻說道:「晨山,不好意思剛才有些著急,你這個時候出來幫我的忙,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快回去了吧。」

  付晨山朝他走近,喊了一聲:「小喻。」

  何喻竟然朝他鞠了一躬,「謝謝你了。」

  付晨山想說的話陡然卡在喉頭,最後只能搖了搖頭,「我先回去了。」

  付晨山一個人先上車離開了。

  何喻要走時,何武通衝過來想攔他,「小喻,幫幫爸爸好不好!」

  何喻厭惡地揮開手。

  喬慕冬對江哥道:「怎麼?人不想要我們就一起帶走了?」

  江哥讓手下人上去把何武通帶回來。

  回到喬慕冬的車上,何喻坐上副駕駛,精疲力竭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喬慕冬探身過來幫他繫上安全帶,然後吻了吻他的額頭,說:「睡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何喻點點頭。

  喬慕冬發動了汽車,卻並沒有將車開動,何喻睜開眼睛,奇怪道:「怎麼了?」

  喬慕冬說:「等會兒,我有點事跟曹俠他們說,你繼續睡吧。」

  喬慕冬下了車,在何喻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拿著那五十萬一起下來了。

  小院子裡面,江哥受了一晚上的氣,眼看著一百萬要到手了,又打了水漂,自然要把滿腔怒意都發洩在何武通的身上。

  見到喬慕冬突然回來,手裡提這個包,江哥不由一愣,站直了本來粗短的腰。

  喬慕冬說:「錢我來還。」

  何武通又驚又喜,恨不得連滾帶爬撲到喬慕冬身邊抱住他的腿。

  喬慕冬繼續說:「你,起來。」他指著何武通。

  何武通連忙站起來,靠到喬慕冬身邊,躬著背,說:「喬先生、喬少爺,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喬慕冬說:「如果你這輩子敢再讓何喻見到你,我保證,一定打斷你的腿。」

  何武通連忙道:「我一定不回來找小喻了,我以後再不去崇豐,我打算現在就離開,去東北找朋友。」

  喬慕冬說:「這我不管,還有一件事。」說完,他停頓了一下,低下頭在何武通耳邊道,「把你手上有的,關於你和周雪嵐一起的所有東西交出來。」

  「你指的是什麼東西?」何武通假作不懂。

  喬慕冬冷笑一聲,「少來,照片、視頻,我不信你什麼都沒有。」

  何武通點頭道:「哦,有、有的,我現在就給你。」

  他回到江哥身邊,小心翼翼討要自己手機。江哥看一眼喬慕冬和他手裡的提包,叫人把手機還給了何武通。

  何武通的手機裡有十幾張照片,大多是他偷偷拍的,甚至還有周雪嵐睡覺和換衣服的照片。喬慕冬看著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這人實在是有些無恥。

  「就這些?」喬慕冬問道,「其實這些你自己留著也沒什麼用了,你不用指望用來勒索周雪嵐,讓我知道你敢回去崇豐,我保證你沒命離開。」

  何武通倒沒想過以後還能不能回來勒索周雪嵐,現在只想著能避多遠避多遠,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喬慕冬幫他還錢,於是道:「我還有個視頻,在郵箱裡面。」

  喬慕冬讓人拿了張紙來,寫上自己的郵箱地址,折好了給他放進上衣口袋,「發給我。」

  隨後他把錢給了江哥,取回了借條放在自己口袋裡,對何武通道:「以後你欠的是我的錢,他們那些手段我全部都會,你最後跑遠點兒,永遠別給我逮到了。」

  何武通有些心驚地點點頭。

  喬慕冬回到車上,何喻本來睡著了,被驚醒過來,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問道:「還沒走?」

  「現在就走,」喬慕冬摸摸他的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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