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鍾導示意OK，男人飛快地抽出手指，周曉陽低哼一聲，鬆了一口氣，癱在牆邊，無意識地去尋找楊陽的身影。

鍾導走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親自幫他披上衣服，扶他起來。

周曉陽收了神，客氣地對鍾導笑笑：「麻煩您了，我自己能行。」

「表現不錯，我就說你天生是在鏡頭前生活的。」

周曉陽抿著嘴靦腆地笑道：「鍾導您過獎了。」原本他想說自己在鏡頭前討生活好幾年了，想了想覺得不合適，還是算了。

「小周啊，今天收工準備去哪兒消遣？」鍾導樂呵呵的，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沒錢能有什麼消遣啊，我回俱樂部上班。」

「晚上還回俱樂部啊？挺辛苦的。」

「還行吧，習慣了。」

「小周，我說你打算一直在那兒？那地方終究不是個長久之計。」

周曉陽沒有說話，等鍾導接著往下說。

鍾導看周曉陽沒接話，含笑看著他，只得繼續開口：「我說你別在那兒做了吧。」

「那我能幹什麼啊，總得有活賺錢吃飯吧。」

「工作總能找到的，你現在那工作真不成，先別做了，工作慢慢找唄。」

周曉陽沒摸透鍾導到底啥意思，低頭想了想，突然有點明白了，但還是不動神色，笑呵呵地說：「謝謝鍾導關心，我再看看唄，先走了。」

他就奇怪鍾導怎麼突然對他熱乎起來，原來是想讓他別去俱樂部上班了。這倒也能理解，記者一天到晚在片場周圍轉，是要爆出劇組演員賣淫的新聞那可大條了。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收一分錢幹一份工，既然收錢是做替身演員，那其他的就跟他沒關係，這邊收工他還是要回俱樂部做他的正職。

鍾導看周曉陽的態度知道沒說通，但要讓劇組花錢把周曉陽買斷，只是個替身演員，又有點不值。

鍾導正愁著，楊陽找上了他。

「鍾導，那誰怎麼說？」

「什麼誰怎麼說？」

「就周曉陽唄。」

「哦，你說這事啊，寧頑不靈，說不通啊。你說怎麼就有人這麼賤呢，上趕著賣淫的。他是賣爽了，劇組這邊可爽不起來。」

楊陽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又笑著拍拍鍾導地肩：「這有什麼好愁的，我去勸勸他，小事情。」

「你？」

「對呀，不管怎麼說他是我的替身。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了。」

「行，那可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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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陽覺得今天可真幸運。剛到俱樂部就有人點他號，客人已經在包房等著了。

周曉陽捋捋本來就不亂的頭髮，走進包房，嚇了一跳，又退出來，盯著門牌號仔細看了半天，確定沒有走錯，這才磨磨蹭蹭地走進包房：「Hi，真巧啊。那個……你是走錯了吧？」

楊陽就一個人，陰沈著臉坐在沙發上：「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難怪一直是個窮鬼。」

周曉陽站在原地抓抓腦袋，尷尬的呵呵笑。

「過來。」

周曉陽小步小步地挪過去，站在沙發邊。

「倒酒。」

周曉陽開了瓶酒，給楊陽倒了小半杯，停下來說：「我說，你到底來幹啥的？」

「鍾導之前跟你說……」

「停，那事沒得說。你也知道我很窮，我得賺錢！」

「沒說不讓你賺錢。你和這什麼俱樂部簽了約的？多長時間？」

「還有十一個多月吧，也不知道到約之後還能不能續約，我可是愁啊。」

楊陽看著周曉陽，磨了磨牙齒，吐了一口氣才說：「我包養你，多少錢？」

「包養？」周曉陽有些奇怪，楊陽從第一次見他可就一點沒掩飾對他的鄙夷，現在要包養他？

在昏暗的包房裡楊陽臉頰有些發紅，也不知是真的臉紅了還是燈光照的。他斜了一眼周曉陽，把頭甩到一邊：「你別想多了，我對你這窮酸樣可一點興趣也沒有。是劇組出錢，我出面，你之後就暫時住我家，要有記者問到就說是我朋友。你看看你那樣，跟你走到一起都丟臉。」

周曉陽釋然，果然是劇組的意思，但莫名的心裡有些失落，不過他還是笑了笑，現在眼前的可是大主顧，他要有職業素養：「您稍等，我去把價目表拿來給您。」話音還沒落就轉身逃了出去。

楊陽看著周曉陽的背影，人已經跑不見了，他還死死地盯著大開的房門，像看不夠似的。

周曉陽拿進來一本價目表，翻開給楊陽細細地解釋。楊陽不耐煩地推開價目表：「哪來那麼多廢話，我把這一年都包了。」

「你包？不是說劇組嗎？」

楊陽只是端起酒杯並沒有喝，偏偏像被嗆到了一樣猛咳了好幾下，好不容易停下才說：「對啊，是劇組！絕對是劇組！你別多想！這部戲拍攝期預計還有十個月左右，之後大概有兩個月左右的宣傳期，差不多剛好十二個月。」楊陽完全沒發現自己這短短一句話裡出現了好幾次「大概」

「差不多」這一類不確定的詞。

「哦。」周曉陽點點頭，又補了一句，「多想什麼？」

楊陽沒有回答周曉陽，抓起才被他推開的價目表，翻開第一頁，好似很專注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