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先拍一條楊陽的。周曉陽在一旁觀摩。

陳紹剛進監獄，還不知道父母的死訊，雖然難過，卻仍保有禮貌，客氣地跟獄友打招呼。

一個大叔古怪地笑著捏了捏他的臉，他皺皺眉想要躲開，卻撞進另一個人懷裡，有些張徨無錯。

周曉陽撇撇嘴笑了，拍電影不就跟拍GV差不多嗎。好多GV都是這種風格，單純少年落入狼群什麼的。

楊陽一次過，接下來該周曉陽了。

周曉陽麻利地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工作人員明顯愣了一下。

楊陽皺著眉把自己脫在一邊的外套砸到周曉陽身上，轉頭跟工作人員說清場。

大家回過神來，除了必要人員，其他人都迴避了。

周曉陽這才反應過來上大銀幕的電影拍攝現場跟GV片場不一樣的，不是你想脫就能脫的。他尷尬地把外套套上身，沖楊陽感謝地笑了笑。

但楊陽只是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把頭轉到一邊，不再看他。

周曉陽揉揉鼻子，轉到換衣間，工作人員遞給他楊陽剛換下來的囚服。他換上衣服提起領子聞了聞，有一股煙草味，不是那種濃濃的煙臭，淡淡的。

周曉陽對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不管怎麼講他也在鏡頭前討了那麼多年生活。

偽陳紹上衣已經被扯開，褲子也被飢渴的囚犯扒到了腿彎，大腿白嫩的皮膚上有被捏掐後的淤青。

鍾導拍著桌子吼：「周曉陽！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是在演被強姦，不是和奸！」

已經NG幾十次了。

周曉陽站起來衣服也顧不上整理，不住地道歉。他習慣了在鏡頭前面擺出誘惑的媚態，明明已經不斷在心裡重複「這是強姦！強姦！」但是一對著鏡頭他的身體就本能地做出欲絕還迎的姿態。他覺得自己有點愧對劇組給的出台費。

「你到底會不會演！你在人間天堂賣的時候就沒碰到過要求玩強姦的客人，你連被強姦都不會嗎？你是不是看到男人就習慣性張開腿啊！」

並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周曉陽是鍾導從人間天堂找來的，聽到這話明顯詫異了一下，然後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周曉陽。

周曉陽對此全無知覺，鍾導罵他的話他沒覺得生氣，客人

給錢了，自己沒達到要求，本來就是自己的錯。

楊陽看了看鍾導，又掃了一眼周曉陽，然後誇張地打了個哈欠，「要不今天先到這裡吧。我看今天他是拍不出來啥了。鍾導，你說呢？」

鍾導知道楊陽有背景，圈子裡都知道楊陽是gay，這些年卻沒一家媒體對外透過口風，現在剛開始拍，大家都還在磨合期，這些小事上順著他也沒什麼不好，便點點頭示意今天收工。

大家出了片場，三三兩兩自己開車的或合搭一輛車的，陸陸續續都走了。周曉陽看了看，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公交車是不用想了，出租車倒是有，但周曉陽不願意花那個錢，便自己一個人沿著公路慢慢走著。

一輛銀色的蘭博基尼滑到周曉陽身邊，車窗落下，楊陽皺著眉惡狠狠地盯著周曉陽。周曉陽本想回瞪回去，突然想到對客人的基本禮貌，趕集拿出自己的專業素質，露出標準化的笑容看著楊陽。

楊陽垂下眼皮，轉過頭不耐煩地說：「上車！」

「不用了，謝謝您，我走回去就行了。」

「你走回哪兒去？」

「回人間天堂啊，要不去坐班這個月全勤獎就沒了。」出台費按小時算，劇組也是按周曉陽在片場做工的時間給錢。

「今晚還去賣？然後明天繼續來現場浪費大家時間和膠片？對了，順便收出台費。」

周曉陽聽出楊陽對他工作質量的不滿，自己也覺得很抱歉，不知道怎麼回答。

「上車！我今晚正好沒事，幫你對對戲。」

周曉陽有點動心，他一向敬業，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也很不滿意，但他還是很糾結：「我……可我的全勤獎。要不這樣吧，如果沒客人點的話兩點就能下班，我下班之後再對戲行嗎？」

「你是說讓我等你到兩點？」

周曉陽知道這的確是強人所難，但全勤獎他也真捨不得放棄。

楊陽咬牙切齒：「上車！我點你出台總行了吧！」